第 68 章 番外
“真是瘋了……我還從來沒試過在浴室……”</br> 兩人依偎著,安靜地泡在浴缸里。</br> 曲筱陽坐在單世鈞懷里,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有些懶地枕在他的肩窩處。</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搬入他們共同的家的第一天,兩個人似乎都有些失控。</br> 甚至嘗試了很多之前想都沒想過的花樣。</br> 頭頂上傳來男人的低笑:“說得我試過似的。”</br> 他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性感的沙啞。</br> “那你喜歡嗎?”</br> 過得片刻,他又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br> 曲筱陽:“……”</br> 可以假裝聽不見嗎?</br> 他總是喜歡找她要反饋,無論是售前售中還是售后,而且大有不聽到不罷休的架勢。而且從她的反應(yīng)里他明明就已知道答案,卻還非要逼著她說出來。</br> 這男人,真討厭。</br> 只是,一旦被問到,大腦就條件反射似的會聯(lián)想起方才的一些畫面。</br> 曲筱陽不自主地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浴室里幾乎占據(jù)了半面墻的明亮的化妝鏡,臉‘唰’地就紅了。</br> 以后來這間浴室,似乎都會想很多。說來都怪某人。</br> 單世鈞順著曲筱陽的視線看過去,若有所思:“哦,所以你最喜歡的,是在鏡子前……”</br> 曲筱陽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佯怒道:“閉嘴!再說我生氣了。”</br> “不說了……我知道了。”單世鈞又低笑兩聲,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又癢又熱。</br> 曲筱陽手掌微微一顫,慢慢縮了回去。</br> “對了,有件事還沒來得及跟你商量。”單世鈞忽然說道,“我們參謀長一直想叫上你吃飯來著。之前你一直在忙,咱倆又總是聚少離多兩頭跑,一直沒勻出時間。”</br> 曲筱陽若有所思點一點頭:“你說的是咱倆的大媒人,你那個好兄弟,齊教授的老公?那個傳說中的林競?”</br> 單世鈞這么一說,曲筱陽倒想起來確實是有這么茬兒事兒。之前齊玥也跟她提過一嘴,當時她覺得齊玥應(yīng)該是跟她客氣一下。后來又如單世鈞所說,兩人都太忙,這事就一直擱置下來了。</br> 單世鈞抬手輕輕捏了一下曲筱陽的臉頰:“是不是傳說我可不知道。不過人托我問問你,下周哪天有空。咱一塊兒上人家里吃個飯去。”</br> 曲筱陽‘噗嗤’一笑:“是你想讓我去,還是人家想讓我去?”</br> 單世鈞頓了頓:“都是。”</br> 曲筱陽轉(zhuǎn)過頭,促狹地看著他,沒說話。</br> 單世鈞靜了兩秒,無奈一笑:“是我。我想把你介紹給我最好的兄弟,朋友。給我這個機會嗎,曲醫(yī)生?”</br> 曲筱陽眸中露出些未明的情緒,認真看著他:“林競,就是最早你待的那個行動隊的隊長吧?”</br> 單世鈞點頭:“對。我自從進入飛刃大隊起,就被編入林隊的行動小隊了。后來他離開小隊去了指揮部,就由我接管了行動隊。”</br> 光是聽他敘述的語氣,曲筱陽就能得知兩人淵源深厚,關(guān)系匪淺。有些情誼,用言語說出來都太輕了。</br> 曲筱陽握住單世鈞的手:“我下周五晚上沒有排手術(shù)也沒有值班,當然周六更合適,一整天都有時間。我早就想見見你的朋友了。”</br> 想見見那些對他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人;想了解那些,她未曾參與的過去。</br> 單世鈞眼眸里浮現(xiàn)一絲笑意:“那就周六晚上吧,回頭我告訴林隊。”</br> *</br> 聚餐最后定在了周六晚上,在林競家里吃涮羊肉。</br> 早春時節(jié),乍暖還寒,圍坐一桌吃火鍋再合適不過。</br> 曲筱陽本來以為這次聚會就他們倆,和林競一家四口。然而算上他倆,屋子里居然烏壓壓的齊聚了十號人,還都是成雙成對的,場面甚是壯觀。</br> 曲筱陽和單世鈞是最后到的。</br> 齊玥熱情地拉住曲筱陽的手:“單世鈞終于把你帶過來了。”</br> 單世鈞攬著曲筱陽,跟隨齊玥走進餐廳。</br> 一桌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聚集到了曲筱陽身上,讓她瞬間有種回到門診的感覺。</br> 單世鈞主動介紹:“我女朋友,曲筱陽。”</br> 曲筱陽落落大方地向眾人打了個招呼:“你們好。”</br> “哇喔……”</br> “恭喜咱們單隊終于擺脫‘孤家寡人’的頭銜了,哈哈哈!”</br> “可不是,現(xiàn)在我們這桌人終于能齊齊整整了。”</br> 曲筱陽發(fā)現(xiàn),這一大桌子人見到她后,情緒異常高漲,很是熱情。</br> 搞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br> 坐在主位的一個硬朗英俊的男人率先站起身,朝他們這邊迎了過來。</br> 他先跟單世鈞打了個招呼,而后轉(zhuǎn)向曲筱陽:“終于得見廬山真面目啊,幸會啊,筱陽。”</br> 曲筱陽立刻猜出這人身份,朝他眨了一下眼:“之前照片上見過吧,林參謀長。”</br> 畢竟,一開始還是齊玥和林競替兩人牽的線。</br> 林競哈哈一笑:“曲醫(yī)生這是打算秋后算賬?”</br> 曲筱陽莞爾:“沒,其實我是想感謝您。如果不是您牽這根線,我也不會找到這么完美的男朋友。”</br> “噢喲……完美~~~”一群人立刻又跟著起哄。</br> 單世鈞輕咳一聲,耳尖微微染上一抹緋色。</br> 林競擺了擺手:“什么參謀長不參謀長,在家里不用這么客套,叫名字就行了。”</br> 曲筱陽微微一笑:“那我跟他們一樣,叫你林隊吧。”</br> 坐在幾人對面的陳沖一拍腿,高興道:“這就對了,還是這個聽著順耳。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br> 他自來熟地起身,也朝曲筱陽伸出手:“你好,我叫陳沖,單世鈞的前隊友。”</br> 曲筱陽笑著和他握了一下手:“你好。”</br> 曲筱陽和單世鈞入座后,林競又跟曲筱陽挨個介紹了桌上剩下的幾人。</br> 陳沖左側(cè)坐著她老婆,他們今天還帶著個小的,如今剛滿半歲。</br> 陳沖右手邊坐著余海和他女友。加上余海,前獵鷹小隊全員到齊,的確是齊齊整整。</br> 林競家倆寶貝今天也在家,大女兒林知樂今年四歲,小兒子林承宣一歲半。</br> 今天的火鍋,是齊玥親自準備的,上等的食材,上乘的湯底。</br> 湯底是現(xiàn)熬的,正宗涮羊肉的清湯底家庭版,加了口蘑,大蔥,姜片和干貝。</br> 上好新鮮的羊肉切成薄片,擺了滿滿一大盤。另有雪花牛肉,鮮毛肚,凍豆腐,粉絲,白菜。</br> 曲筱陽看了一眼擺在桌子另一側(cè)的蘸料,芝麻醬,腐乳,韭菜花,麻香油,生抽,辣油應(yīng)有盡有,配套齊全。</br> 她自己本就是個吃貨,一看這配置便忍不住贊道:“這吃法挺正宗的呀,行家。”</br> 林競笑:“那是。齊玥也是個吃貨,你倆很搭。”</br> 眾人哄笑。</br> 飯局過半,在一旁規(guī)規(guī)矩矩吃完自己那份餐食的林知樂小心翼翼地抱著曲筱陽給她帶的禮物,湊到齊玥身邊,小聲請示:“媽媽,我能現(xiàn)在打開這個嗎?”</br> 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好奇心最強的時候。尤其是看到新奇的或是未知的事物。拆禮物的魅力,就更難以抵抗了。</br> 齊玥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媽媽平時是怎么跟你說的?”</br> 林知樂癟了癟嘴,乖巧答:“當著客人面打開禮物不禮貌。”</br> 齊玥:“知道還問?”</br> 林知樂有些失望地垂眸,曲筱陽莞爾,立刻在一旁打圓場:“知樂,今天是阿姨第一次見你。作為見面禮,特別允許你現(xiàn)在就可以打開它。”</br> 林知樂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驀地一亮:“真的嗎?”</br> 她剛問完,又遲疑地去看齊玥。</br> 齊玥無奈一笑:“既然曲阿姨這樣說了,那你就開吧。”</br> 林知樂高興得直接蹦了起來,蹬蹬蹬跑到曲筱陽面前,仰頭看著她:“謝謝曲阿姨!我喜歡你,祝你和單叔叔百年好合!”</br> 桌上的大人又是一片哄笑。</br> 小孩子童言無忌,倒未見得知道‘百年好合’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句好話沒錯了。大約是聽大人這么說過,便有樣學樣了來。</br> 齊玥轉(zhuǎn)頭小聲問林競:“你教的?”</br> 林競攤了攤手:“這可不能賴我。大約是她這兩年參加的婚禮太多了吧,周圍朋友一個個兒的都有了著落。”</br> 他說著,意味不明地看向單世鈞和曲筱陽,半開玩笑地問:“你倆是不是也好事將近了?”</br> 曲筱陽哭笑不得。</br> 感覺最近不知為何,到哪兒都會被問上這么一問。周圍一圈朋友,個個兒比他們著急。</br> “余海那小子下半年結(jié)婚,你倆倒是可以比一下。看誰是老幺。”</br> 余海笑著一搖頭:“林隊,這可就沒意思了。獵鷹是要把競爭意識從工作里一路發(fā)展到私生活上嗎?那你這算作弊啊,既當吹哨的又當領(lǐng)跑的。”</br> 單世鈞也莞爾:“附議,這賽制有問題。而且陳沖居然贏了我,這事不能忍。”</br> 陳沖一聽就不干了,立刻開始擼袖子:“來來來,冰塊臉你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有種跟哥們兒出去單挑。”</br> 單世鈞微微一挑眉,漫不經(jīng)心地將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沖他微微勾了勾手指。</br> 陳沖剛站起身,便又被余海拽回去坐下:“行了吧,你哪次單挑贏過他。”</br> 眾人再次哄笑。</br> 陳沖有些委屈地轉(zhuǎn)頭去看自家媳婦兒。他老婆倒是個成熟懂事的,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以示安慰。</br> 陳沖那一身炸起的毛立刻乖覺地軟塌下去。</br> 曲筱陽低頭吃菜,忍俊不禁。</br> 從她這兩屆獵鷹小隊的成員接觸來看,他們都是個性鮮明,單純正直,又可愛的人。而且就如單世鈞所說,他們真的是像家人一樣在相處,這種親密又融洽的關(guān)系,是可以維系很多年都不改變的。她很喜歡這種純粹溫暖的感覺,也能明白單世鈞為什么這么看重他們。</br> 陳沖緩過一口氣,瞇眼看著單世鈞,一看就在那兒使勁兒憋壞。</br> 果不其然,片刻后,他笑嘻嘻地轉(zhuǎn)向曲筱陽。</br> “曲醫(yī)生,你想不想知道咱們英明神武的單大隊長軍校時期是什么樣的?他大概還沒跟你說過他的那些‘光輝事跡’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