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2章 又見故人
秦墨瞪大雙眼,茫然的看著李琯。
他手中的高腳杯,哐當一下摔在地上,紅酒灑了一地。
“你在逗我吧?”秦墨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并且自語自答,“你一定是在逗我!”
劉度三人,有些同情的看著秦墨。
雖然,總使節(jié)這個職位,在秦區(qū)內(nèi),也鮮有幾個官員可比,可謂位高權(quán)重,但……但這個職位,應該說整個外交處,都是最危險的地方。
甚至,聽說去外交處任職的時候,還要簽訂生死狀的。
李琯苦澀的笑笑,“這個真沒逗你,秦先生。”
“我本來……本來不忍心告訴你的,看到你今天這么高興。”
秦墨哭腔怒吼,“你特么早告訴我啊!在皇宮大殿上怎么不和我說?”
“秦帝在,不方便。”李琯尷尬笑道。
秦墨重重的呼吸著。
他向來是個不信邪的人,雖心中頗為難受,但好歹還是有存活著的人的。
“那十四位活著的前輩呢?”秦墨問,“我向他們?nèi)∪〗?jīng),他們怎么活下來的?”
說著,秦墨揚起腦袋,傲然道,“我秦墨,從來不信命,命這東西,是我自己掌握的,既然能活下來十四人,我秦墨就能成為第十五個!”
劉度三人,紛紛給秦墨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
“秦先生,那十四人,可能來不了……”李琯尷尬道,“他們十四人在玻璃罩里躺著呢。”
“玻璃罩是什么地方?”秦墨茫然。
李琯細心解釋,“這個全稱為‘意識延續(xù)裝置’,因為酷似躺在玻璃罩里,我們這兒的人,就稱為玻璃罩,在現(xiàn)實世界……這種情況叫做……叫做……”
“植物人。”徐煬在一旁小聲提醒。
李琯恍然點頭,“對!對!就是植物人!”
啪嗒!
李琯話音剛落,秦墨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秦先生,你這是去哪兒?”李琯等人焦急站起來。
“我特么去找那個秦帝老兒算賬去!”秦墨扯著脖子怒吼,“爺爺不干了!我不是他孫子!我不想在皇城任職!”
秦墨剛剛拉開門。
猛地就愣住了。
門口站著的人,霎時間令秦墨失了神,仿佛整個人都被電擊一般,麻痹了。
“子……子房?”
秦墨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難堪的笑了笑。
他心虛如同做賊一樣,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忍不住的后退兩步,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正視琴子房那含笑的目光。
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夜晚,秦墨夢到過這個身影。
那大多是處于愧疚和自責。
自己身為他的師父,卻沒有保護好他,他夢到過琴子房裝在沙袋里的模樣,血肉模糊,血淋淋的,每次夢醒,就是一頭大汗,全身濕透了。
沒等秦墨回過神來。
琴子房一把緊緊抱住了秦墨,將他抱得死死的,哽咽的說,“師父,我好想你。”
秦墨不知該如何是好。
甚至覺得,自己此刻連觸碰他的資格都沒有。
他為了他,付出了生命,還記得那血淋淋的沙袋上,寫著至今都令秦墨感到屈辱難過的話。
“我的死,我自己所為,與下鏡無關(guān)。”
他是多么善良,哪怕自己被裝在沙袋里,活活打死,也不想因自己,挑起兩鏡的戰(zhàn)爭。
“我……”
秦墨張了張嘴,下一刻,眼淚唰啦啦的流出來,“對不起你。”
他是多么感謝這樣相見的機會,能讓自己說出這聲對不起,他終于能和琴子房說對不起了,這內(nèi)疚的心,也終于好些了。
琴子房微微一愣。
他認真的看著秦墨,“師父,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如果,我這輩子沒有認識你,我依舊只是江南市琴家一位受人欺負的旁系成員。”
“可能,這輩子我就那樣了,在遇到戰(zhàn)爭中,也依舊沒活著的資格。”
“如果沒有你。”
“世人不會記住我琴子房,為華夏捐軀,為世界獻身。”
“師父,我謝謝你才對。”
或許,站在琴子房的角度上,當真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秦墨。
但對秦墨來說,這聲謝謝,就好似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頗讓他覺得有些諷刺。
秦墨尷尬僵硬的笑了笑,他拉著琴子房坐在了主位上,自己的身旁。
“這位琴子房,是秦帝特意安排給秦先生您的。”李琯微笑道,“過來,給您做助理之類的,秦帝說了,只要秦先生在外交處做得好,他以后會給秦先生諸多便利。”
“如果,秦先生不愿在外交處呆了,可能別的職位上的福利,就沒這么多了,到時,也可能不會配給助手啥的。”
頓了頓,李琯又補充道,“哦!對了!自從琴子房幾年前來到秦帝區(qū),秦王就特別照顧,沒讓他受過什么委屈。”
秦墨僵硬的坐在座位上,呆愣良久。
過了半響,方才長長嘆口氣,“你們秦帝,當真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這御人之術(shù),我秦墨著實佩服。”
幾年前,就對琴子房細心照顧……
雖李琯說得很是輕松平常,但秦墨只覺得可怕,這是早已在幾年前,就預謀自己會來了,先把自己身邊的人拿下,自己到時若不好好聽從,那便心里有愧了。
李琯微笑道,“秦帝也是為了華夏大業(yè)著想。”
“那也不能坑我。”秦墨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李琯微微搖頭,“秦帝和我私下里閑聊過,他其實不想坑你,但如今當下,只能坑你了。”
“秦帝早就知道,我不是他后人?”秦墨挑了挑眉頭。
李琯微笑,“秦先生在現(xiàn)實世界如此出名,秦帝區(qū)也來了很多現(xiàn)實世界的人,關(guān)于秦先生的身世之類,秦帝還是很好調(diào)查的。”
秦墨長嘆口氣。
自己玩不過秦帝那個老東西,倒也并沒什么不服氣。
一個活了數(shù)千年的千古一帝,焉能是他對手?
沉默半響,秦墨看了眼坐在身旁,和眾人把酒言歡的琴子房。
已經(jīng)值了吧!秦墨心想。
“回去告訴秦帝,這職位,我會好好做下得去。”秦墨道。
李琯含笑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