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要開始了
“原來是你將歸元上尊功力大退的事泄露給神族的。”白荼指著黑烏鴉篤定道。
黑烏鴉撲扇起來:“什么是我?!蠢兔子不要胡說!”
“你可知道,就是因?yàn)槟阈孤读松献鹈孛埽褡迳霾辉撚械男乃迹Φ梦遗c大王差點(diǎn)死在神族手上!”
“我……我怎么知道!”黑烏鴉發(fā)出難聽的叫喊,“我不過是順嘴跟青鳥妹妹多說了一句……再說了!那可是歸元上尊!就算自斬一尸,也沒有誰能和他相較!”
“但事情確實(shí)是從你嘴里傳出去的!”
“那你……你想怎么樣?”
白荼道:“此前我與你說大王飛升成神可不是在誆你,他不日就要上瑤池,你若能盡早一步幫我尋到大王蹤跡,我就不和你計(jì)較了。”
“我當(dāng)多大的事……”黑烏鴉在空中飛了一截,突然凌空降下,他站到白荼肩膀處小心探頭確認(rèn),“……那頭老虎真的成神啦?”
“我用得著給你編一個(gè)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
黑烏鴉小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哈白荼,瞧我說什么來著,我早就說過你定是有大造化的,果不其然……”
這邊,灰狼黑黢黢的眼睛在白荼再一次消失后就又暗淡下來,他鼻腔噴出兩個(gè)小小的噴嚏,尾巴下垂貼地,隨后原地蹲伏蜷縮,他將吻部埋入后腿茂盛的毛發(fā)中,四周有些窸窣的聲音,他開始發(fā)呆。
安靜了好久,前面走來一個(gè)穿粉色衣服的女童,那女童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正四處張望什么,冷不丁瞧見前頭臥了只灰不拉幾的動(dòng)物,抬腳便走來了。
“你怎么這樣丑?我從未見過你這樣丑的。”女童站在灰狼面前開口。
灰狼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皮掀了掀。
女童索性蹲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回我的話?你可知道我是誰?”
灰狼終于將腦袋拔出,依然興致缺缺沒甚波瀾:“不知道。”
“我……他們都叫我芷兒,你叫什么?”
“小灰。”灰狼說,“我的名字。”
芷兒偏頭:“你怎么不怕我呢?他們都怕我。”
小灰將下巴耷在地上:“你不可怕。”因?yàn)槲疫B死都不怕了。
芷兒將手放在小灰背上擼了兩道,嘴里大聲宣布道:“雖然你長得丑了一點(diǎn),但我還是想要你,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小灰毫無波動(dòng)。
芷兒小臉皺起:“你難道不開心嗎?”
“我的首領(lǐng)會(huì)殺了我,我不會(huì)有主人。”
芷兒倨傲道:“你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能殺你。”
白荼跟著黑烏鴉在瑤池鬼鬼祟祟躲藏半月有余,這期間擎淵和蒼溟是一個(gè)都沒見著,搞得近來黑烏鴉看白荼的眼神很是懷疑。
白荼懶得應(yīng)付他,又想起留在原地的灰狼,終于決定再偷摸回去看一眼。
但等白荼去到記憶中的地點(diǎn)時(shí),狼影子都瞧不見一個(gè),她心里不免安慰了一些,看來那灰狼也不算太傻,還曉得跑路逃命。
然而這個(gè)想法只維持了一刻鐘不到,她正準(zhǔn)備離開,轉(zhuǎn)身就跟載了一小女孩的灰狼打個(gè)照面。
“好……好巧啊。”白荼尷尬揮了下手。
灰狼背上的女孩翻身而下,模樣俏麗可愛,可那充滿敵意的眼神與總是微微揚(yáng)起的下巴卻顯出幾分嬌慣的壞脾氣。
女孩眼睛瞇起,上下打量了一轉(zhuǎn)白荼:“長得倒是不錯(cuò),你就是小灰的首領(lǐng)?”
白荼有些懵,指指自己:“我什么?”
“你且聽好了,我不管小灰之前是什么,但他現(xiàn)下是我的愛寵,我不允許再有什么別的東西命令他,他只能聽我的話。”
白荼看看女孩,又瞅瞅灰狼,心道瞧不出來啊,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
“你到底聽清沒有?!”那女孩又大聲叱問。
白荼當(dāng)然犯不著與這明顯就是神族的人起沖突,輕輕柔柔點(diǎn)頭應(yīng)聲:“聽到了,自然都聽上神吩咐。”
小女孩滿意了:“看來你也沒有那么討厭嘛。”
又過了幾天。
“白荼姐姐,你說我戴這個(gè)花環(huán)當(dāng)真好看?”
“白荼姐姐,你再與我講講你和那大王的故事吧。”
“他當(dāng)真是因?yàn)槟悴缓贸苑胚^你的嗎?泅獨(dú)叔叔最喜歡吃了,不管好不好吃,他都會(huì)放進(jìn)嘴里,不過近來聽說他想追求碧螺姐姐,因?yàn)楹芫貌辉M(jìn)食,瘦了好多呢。”
“哈哈,我可不信,你對他說‘大王饒命’,他就真的不吃了嗎?”
在瑤池的日子過得還算愉快,因而當(dāng)黑烏鴉從天空直墜而下,拉長聲音激動(dòng)告訴她擎淵已經(jīng)來到瑤池時(shí),白荼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撫了撫頭發(fā),甚至還想摘朵花戴頭上。
黑烏鴉從她左肩跳到右肩:“你是傻子嗎?!你的大王什么時(shí)候有這樣的審美了?”
白荼摘花的手一停,嚴(yán)肅點(diǎn)頭附和:“你說得對。”
一人一鳥喜氣洋洋激動(dòng)萬分恨不能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規(guī)劃最短的路線進(jìn)行沖刺。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然而就在白荼將要喊出一聲大王之際,他們前頭陡然出現(xiàn)一道透明墻壁,無形的墻壁將兩人隔斷開,手掌拍上墻壁,一層透明波紋跟著蕩漾出去,又重歸平靜。
“怎么回事?!”
黑烏鴉當(dāng)即飛起,將將飛至半空,又抽搐墜落,白荼趕忙跑去察看,只見黑烏鴉翅膀邊緣焦黑,已是昏死過去。
白荼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恐懼又是無助。
這時(shí)一道聲音嘆息一樣傳出:“你怎么總是不聽話呢。”
白荼嚇得一下癱坐到地上,她朝聲源處看去,牙齒咔噠咔噠響:“蒼溟……”
蒼溟緩步行至白荼面前,看看白荼,又看看外頭一無所覺的擎淵,他嘴角勾起:“我這鏡花水月好不好用?不枉我廢了一番功夫去天池‘借’來此物。”
“你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放過我。”白荼眼淚啪嗒啪嗒流。
蒼溟半跪下來,手指稱得上溫柔地揩去白荼眼角淚水:“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呢?”
“我明明說了!我明明說過我可以幫你的,你放了我,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勸大王……”白荼激動(dòng)道。
“噓。”蒼溟將食指輕豎在唇中,眼神充滿惡意的期待,“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