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節(jié) 霍青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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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孟兄長竟這么快就要嫁女了?”張恒拿著霍府下人送來的請?zhí)?,也有些忍不住驚訝。
霍青君才多人……
也就比趙柔娘稍微大一點。
這么早就嫁人,霍光舍得嗎?
“少叔公催的急,所以“……”,”霍府下人順嘴漏了一句。
額……
張恒也笑了。
上官桀這個人,張恒之前沒有見過,只聽霍光說起過他的那個親家。
不過稍稍想想,如此行事,卻是符合上官桀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的。
當(dāng)年,上官桀當(dāng)長安廊令,所謂長安廊令,大概就相當(dāng)于天子的馬夫,專門負(fù)責(zé)給天子養(yǎng)馬。
有一次,劉徹病了,等病好了以后就想起了他的那些愛馬,于是跑去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心愛的戰(zhàn)馬們?nèi)慷家驗槲桂B(yǎng)不好,照顧不周,瘦了一大截。
劉徹頓時就勃然大怒,命人把上官桀抓來質(zhì)問:今以為我不復(fù)見馬邪?一難道你以為我再也看不到這些馬了嗎?
這是非常嚴(yán)重的質(zhì)問了,稍微回答不當(dāng)”就是族滅的下場。
當(dāng)初,義縱為右內(nèi)史,正是倒在跟這個質(zhì)問差不多的罪名之上一某次,劉徹病了一個多月,然后就想起了他的甘泉宮,于是病一好,劉徹就跑去甘泉宮,結(jié)果,甘泉宮的道路沒有修繕好,讓他屁股蛋子都顛疼了。
于是,劉徹把義縱抓到自己面前問:“縱以為我不復(fù)行此道乎?”一義縱你難道以為我以后不能再走著條路了嗎?
義縱就是回答的時候比較笨,沒有處理好這個問題,結(jié)果被劉徹懷恨在心”最后找了個罪名,把義縱殺了。
而上官桀”毫無疑問吸取了義縱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他回答說:“臣聞圣體不安,日夜憂懼,意誠不在馬!”,說完就流出了眼淚。
好吧……本來就是玩忽職守的一個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就變成了因為心憂君上,所以才沒心思照顧馬……
但劉徹就吃這一套,從此以為上官桀對自己忠心,不斷的提拔他的官職”最近更是遷他為司隸校尉。
司隸校尉,雖然是一個新設(shè)置的官職,具體職權(quán),張恒也不清楚。
但是,兩千石大員,這一道門檻他卻是已經(jīng)跨了過去了。
可以預(yù)見,在后劉徹時代,上官桀將成為朝堂上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是,張恒卻不是很喜歡上官桀這個人。
因為”張恒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做什么具體的實事”不過是靠著huā言巧語以及跟霍光、張安世的交情和關(guān)系不斷的升官而已。
這樣的人,張恒在后世見過不少。
由于張恒在后世的時候,曾吃過不少這一類人的苦頭,所以對這種類型的人,他委實提不起什么好感。
“霍光將女兒嫁過去,也不知道他將來是否會后悔?”,張恒喃喃自語了一聲。
說實話,張恒是不愿意讓霍青君嫁給上官桀的兒子的。
霍青君這個柔弱的小女子,張恒一直以來都視其為妹妹,非常愛護。
因此,很是為其擔(dān)憂。
假如將來上官桀要是跟霍光反目成仇~這樣的可能性張恒覺得非常大,因為上官桀這一類人,張恒在后世接觸過不少,對于這一類人,他非常清楚。
說得好聽一點他們是識時務(wù)的俊杰,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純粹是趨利的動物。
現(xiàn)在劉徹在世,上官桀對霍光當(dāng)然是曲意巴結(jié)了。
但是,有幕一日,劉徹駕崩了那么上官桀還會這樣曲言奉承霍光嗎?
而一旦霍光跟上官桀反目成仇,那么顯然,霍青君不會有什么好日子。
但對這個事情,張恒也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膀。
他能怎么樣?
事實上張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甚至不能跟霍光說他的這些擔(dān)心。
否則,霍光會怎么想?
人家要嫁女,你出來反對”無憑無據(jù)的說些看不到的事情,不是被人當(dāng)成精神病,就是會被認(rèn)為是中傷和挑撥。
“只能希望我想的事情不會成真了”張恒搖了搖頭,只能在心底祝福霍青君”但愿,他是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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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
霍青君端坐梳妝臺之前,兩個貼身侍女為她梳理著頭上的秀發(fā)。
“小姐,聽說主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少叔公家的要求?”,一個侍女輕聲問道。
“嗯!”,霍青君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什么喜色。
她今年虛歲不到十五。
豆蔻年華,正是懷春的年紀(jì)。
但是,她未來的夫婿,卻不是她滿意的對象。
上官叔父的兒子上官安”霍青君見過幾次,也聽聞過許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
在她看來”她的未來夫婿”跟長安城大多數(shù)的列侯子弟沒有太大的差別。成天不是斗雞就是蹴鞠”游手好閑,而且,霍青君還聽說上官安脾氣很不好,曾經(jīng)用鞭子打死過一個下人”只是此事被他父親遮掩了過去。
“那小姐怎么不高興?”,另一個侍女問道。在她看來,自家小姐要出嫁了,這是大喜事,而且嫁的人家還是熟門熟戶的老熟人,嫁過去子,肯定不會受到什么歧視和輕慢。
而她們這些侍女,陪嫁過去以后,就可以擺脫下人的地位了,甚至,就是做一個貴公子府上的寵妾也不是不可能。
“唉……”,霍青君嘆了口氣。
本來”她是一今生性安靜,逆來順受的女子。
對于夫婿這個事情,她并沒有太多的意見,反正,聽從父親大人的安排就走了。
但是,自從認(rèn)識了趙柔娘以后,她的心思就變得越來越活泛了”心里屬于自己的主意也越來越多了。
“要是柔娘會怎么做?”霍青君想著。
隨即,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
“若是柔娘的話”,霍青君昂起頭,腦海中浮現(xiàn)了鬼靈精怪的趙柔娘蹲在地上的模樣。
“要是我的話”我就逃婚“”,腦海中的那個趙柔娘撅著小嘴滿不在乎的道。
這個聲音,就像魔咒一般”在霍青君的腦海中瘋狂生長,瞬間就占據(jù)了她的全部思維空間。
“我要是逃婚的話“”,霍青君重垂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想要把這個奇怪的叛逆念頭驅(qū)逐出去。
因為她知道,假如自己這樣做了的話,父親大人一定會很生氣。
想起父親生氣時的樣子,她心中的勇氣就頓時蕩然無存了。
“我到底該怎么辦?”霍青君托著腮幫子思考了起來。
逃婚……她沒有那個膽量。
但就這樣嫁給一個她一點也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的男子,她更不情愿。
“我要去找柔娘問問”霍青君覺得,似乎只有趙柔娘才能給她〖答〗案了。
對于她這樣年紀(jì)的女孩子來說,最信得過得,當(dāng)然是閨蜜了。
于是,她就起身去找自己的父親,跟霍光央求了老半天,霍光才勉強答應(yīng)”過兩天就送她去南陵。
在霍光想來”這可能是女兒一時間有些心慌罷了。
他也有些自責(zé),自打霍青君的母親過世之后,他自己因為忙于公務(wù),沒有太多時間照顧霍青君,以至于女兒養(yǎng)了十四五年,臨到出嫁時,卻沒有幾個閨蜜上門來問好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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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霍府來送請?zhí)南氯酥螅瑥埡憔婉{著馬車,朝南陵縣縣城而去。
此去縣城,有兩件事情要辦。
這第一件當(dāng)然是要去請王城來幫忙召集一下南陵境內(nèi)的大小地主鄉(xiāng)紳。
這事情不難,只是張恒動動嘴”估計王城就要跑斷腿了。
這第二件事情,就是要買些日常用品了。
所以,他把高老七也給帶上了。
來到縣城”張恒就讓高老七去買油鹽一類的日用品,自己則駕著馬車”朝縣衙而去。
現(xiàn)在,南陵縣縣衙的大小差役幾乎都認(rèn)識張恒了。
所以,張恒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進(jìn)了縣衙,找到了正在辦公的王城。
張恒跟王城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和目的之后。
王城自然是滿口應(yīng)承了下來。
只是……
“賢弟一片好意,只怕沒人能領(lǐng)會”王城婉轉(zhuǎn)的勸道。
作為一個基層地方官”王城實在太清楚鄉(xiāng)紳地主們是怎么樣一個群體。
有好處的時候,當(dāng)然是爭先恐后,唯恐沒自己的份。
但是”要讓他們出血……哪怕告訴他們,這樣做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他們也……
歷來,地方官組織修橋修渠道,那一次不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求爺爺告奶奶,才勉強讓那些地主參與進(jìn)來的?
甚至有些時候好話說盡了,他們也是不肯。
連這樣顯而易見,肯定能獲得好處的事情,那些人都不愿意做,需要官府強力推動,才勉強參與。
王城覺得,張恒這一次,怕是要吃一個啞巴虧了。
若到時候,人召集齊,但卻沒有一個愿意參與的。
那么,毫無疑問,這對張恒的名聲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所以,王城覺得,這個事情,他得勸一勸,免得張恒如今不斷上升的名聲遭受一次挫折。
“沒有辦法……”張,恒苦笑一聲道:“我已在王公子面前夸下海。了……”
這個時候,張恒毫不猶豫的利用了一下劉據(jù)。
張恒知道,要讓王城爆發(fā)出十二分的力氣來幫忙把這個事情做成,就不得不把劉據(jù)拉進(jìn)來了。
當(dāng)官的都是這樣。
某件事情,假如上面沒有人關(guān)注的話,那就一切按照程序來辦”即使是熟人,也頂多是賣個面子”稍微優(yōu)先一點。
但”要讓他賣力的話,僅憑熟人是不夠的。
但是,倘若某件事情被上面關(guān)注的話。
那么,這就是一個政治任務(wù)了。
正所謂政治任務(wù),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
“王公子!”王城立馬打了一個激靈,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王公子竟也關(guān)注此事!”
“恩!”張恒笑著點點頭。
“在下定然盡力!”王城拱拱手道,他當(dāng)然知道,張恒口中的王公子是何方神圣了。
既然太子殿下都關(guān)注此事”那么,無論如何,王城覺得,這件事情也得幫張恒辦利索了,誰要是敢拆這事情的臺,那么,王城一點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和明白,什么叫做破家縣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