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容貌相似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br> 第503章容貌相似</br> 司慕遠(yuǎn)走日本,算是跟顧輕舟恩斷義絕的。</br> 可他還念著她,故而給顧輕舟寫信。</br> “大阪街頭遇蔡長亭與一中年婦人,婦人容貌酷似吾妻,萬事當(dāng)心,謹(jǐn)慎!祝平安!”</br> 顧輕舟看到這封電報,神色全變了。</br> 她不是意外蔡長亭,而是意外中年婦人。</br> “父母雙全卻勞燕分飛……”郭半仙曾這樣說過。</br> 那時顧圭璋還沒死。</br> 顧輕舟心中一直存了這件事,總想知道真假。</br> 后來,胡同賢的夫人到了岳城,錯將顧輕舟視為故友,還去拜訪了顧輕舟的外祖父,總讓顧輕舟深感蹊蹺。</br> 一樁樁一件件,顧輕舟擱在心底,不至于日夜憂思,卻始終心存疑慮。</br> 如今,司慕在日本看到一個和她容貌酷似的女人!</br> 司慕的電報,寫著“吾妻”,看似有點問題,實則暗含了他們的暗語。</br> 顧輕舟也怕司慕到日本出事,有人冒名給家里發(fā)電報,故而和他有約定。</br> 電報沒有問題,的確是司慕親自所發(fā)。</br> “蔡長亭果然沒有死,他逃到日本去了。他認(rèn)識一個像我的人,是我母親嗎?”</br> “若她是我母親,跟蔡長亭又是朋友的話,為何蔡長亭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朋友,那他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br> “蔡長亭可知道司慕去了日本?司慕看到了蔡長亭,蔡長亭看到他了嗎?”</br> “司慕在軍校,蔡長亭若是有軍方背景,那么……”</br> 顧輕舟獨坐,這些思緒一點點在腦海中盤旋。</br>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br> 顧輕舟不能去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就上當(dāng)。</br> 況且,那是蔡長亭,誰知道他到底搞什么把戲?</br> “天氣炎熱,要注意防暑,盼平安。”顧輕舟也給司慕回信。</br> 她的信里,同樣用了暗語,讓司慕能從短短幾個字中,看出是她發(fā)的。</br> 很快,司慕也給了回信:“我已入校,萬事遂順,勿念。”</br> 還是司慕本人發(fā)的。</br> 顧輕舟再次發(fā)出一封信:“若是吃不慣異國飯菜,趁著秋天未到及早返鄉(xiāng)。”</br> 司慕那邊收到了,很快明白了顧輕舟的擔(dān)心。</br> 顧輕舟在問他,是否安全。</br> 假如有生命危險,趕緊回來,不要成為蔡長亭的人質(zhì)。</br> “吃住都好,鈴木校長與我德國恩師是摯友,待我多為親厚。”司慕給了回信。</br> 他認(rèn)識了鈴木校長。</br> 能在陸軍士官學(xué)校任校長的,都是在軍中地位很高的人。</br> 司慕尋到了這樣的庇護,蔡長亭根本無從下手。況且,司慕從來都不傻,他那時候只是在顧輕舟身邊,失去了方向。</br> 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知道冷靜了下來,如何應(yīng)對。</br> 顧輕舟也徹底放心了。</br> 至于那個婦人……</br> 她最后去了封電報,叮囑司慕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派人去找跟她容貌相似的人,免得上了蔡長亭的當(dāng)。</br> “派人去日本打探,會打草驚蛇,讓蔡長亭留意到司慕,還是算了。若對方真是我母親,她既無心尋我,或許是沒感情不想見,亦或許是難言之隱。我貿(mào)然去找,她處境尷尬。”顧輕舟想。</br> 心中就斷了念頭,以不變應(yīng)萬變。</br> 轉(zhuǎn)眼間到了六月中旬。</br> 庭院的樹木濃翠欲滴,投下樹蔭,陽光格外的耀目,明晃晃照著大地,把一切都曬得奄奄一息。</br> 窗外的蟬,不知晝夜的嘶鳴,盛夏格外熱鬧。</br> 顧輕舟回來之后,義父把印章和鑰匙送還給了她。</br> 她白天去藥鋪,也研讀西醫(yī);黃昏時回來,去顏公館吃晚飯。</br> 當(dāng)然,應(yīng)酬也有。</br> 岳城的名門望族,誰家嫁女兒、娶媳婦、辦壽宴或者舞會,都會給顧輕舟下帖子。</br> 顧輕舟去不去另說,若是哪天她心血來潮去了,就是極大的體面。況且,她是軍政府的少夫人,敢不請她,以后在岳城也是寸步難行。</br> 她可以不去,但你不能不請。</br> 對于這種應(yīng)酬,顧輕舟極其有分寸。</br> 絕大部分八成的邀請,是不需要去的;一成的邀請,是可去可不去的;剩下的一成邀請,應(yīng)該出席。</br> 六月下旬,就有一樁這樣的宴席,顧輕舟必須參加。</br> 發(fā)出請柬的是李家——二師長李明居的太太發(fā)的請柬。</br> “少夫人,我家長孫這個月十八日滿月,請您喝滿月酒。”李太太笑道。</br> 李明居的長孫都出世了。</br> 他是軍政府的要員,是司督軍的左膀右臂。</br> 長孫是家族很重要的成員,這樣的滿月酒,會辦得很隆重。顧輕舟不去,司家就沒人出面,到時候會引發(fā)猜測,以為軍政府不信任李明居。</br> 萬一李明居也如此想,就麻煩了。</br> 李明居在軍中有威望,他若是想脫離岳城,此前是個好機會,畢竟兩位少帥都不在,督軍也不在。</br> 為了籠絡(luò)人心,為了給李明居面子,顧輕舟是一定要去的。</br> “好,我一定會去的。”顧輕舟接下了請柬,就叫人準(zhǔn)備了滿月禮,先送到了李家。</br> 她的滿月禮很豐厚。</br> 她這邊剛送完禮,那邊司督軍也打電話給她:“輕舟啊,李師長的孫兒滿月,他給我打了電話。我不回去了,你去喝杯酒。”</br> 顧輕舟笑道:“我知道的,阿爸,我已經(jīng)送過禮了。”</br> 司督軍滿意道:“那就好。”</br> 然后又問了顧輕舟的槍傷,“可全好了?”</br> “已經(jīng)全好了。”顧輕舟道。</br> 司督軍道:“那個逆子,我會收拾他的,等我忙完了這陣子,叫人去把他抓回來。”</br> “阿爸,學(xué)習(xí)很重要,還是別打擾他。‘政治學(xué)西洋、軍事學(xué)東洋’,我已經(jīng)不止看一個主筆這樣說了,看來日本的軍事真的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顧輕舟道。</br> 司督軍不以為然:“那些報紙的主筆,全是酸腐文人,就會紙上談兵。倭人的軍事,有什么值得學(xué)習(xí)的?”</br> 顧輕舟笑。</br> 司督軍也笑了笑:“不過,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更時髦派,他想學(xué)就讓他去學(xué)。你一個人在家,害怕不害怕?要不然,我讓芳菲回去陪你?”</br> 顧輕舟忙說沒事,又道:“家里還有潘姨太呢,不是我一個人。”</br> 司督軍就不再說什么。</br> 只是,他對司慕這么早娶姨太太的事,始終不快。</br> 司慕結(jié)婚都沒有滿一年,如此快就弄了個姨太太回來,這叫不成體統(tǒng)!</br> 再怎么著急,也應(yīng)該等顧輕舟先生下兒子再說。</br> 總之,想起司慕,司督軍就很糟心,不愿意多談,那潘姨太什么樣子的人,司督軍半句也不想問。</br> “在家里照顧好門庭。”司督軍最后道。</br> 顧輕舟低聲道是。</br> 她原本就打算去李家宴席的,有了司督軍這番叮囑,顧輕舟更是要去的。</br> 她去了趟顏家,問顏太太和顏洛水可要同行:“李家我還沒有去過。”</br> “我們是要去的。”顏太太笑道,“我跟李太太有點交情,前些日子還一起摸牌呢。”</br> “那我跟您坐一輛汽車。”顧輕舟笑道。</br> 顏太太說好。</br> 顏洛水和謝舜民也準(zhǔn)備去的。</br> “……我開印刷廠和書局,李家的二少爺是開報社的,他想找我印刷他的報紙,我們還算有點生意來往。”謝舜民道。</br> 顏洛水滿眸含情看著謝舜民。</br> 謝舜民悄悄握她的手。</br> 顧輕舟全看見了,又是高興又是羨慕。</br> 到了六月十八日當(dāng)天,顧輕舟跟著顏家眾人,去了李師長家。</br> 李家的長孫白白胖胖的,非常可愛。</br> “少夫人,您可要抱抱他?”李太太小心翼翼問,似乎很想顧輕舟抱,又怕顧輕舟不樂意,當(dāng)眾不給她面子。</br> 顧輕舟看在眼里,高興接過來:“來,給我。”</br> 顧公館的四姨太生過顧紜,顧輕舟也抱過的,知道怎么抱小孩子。</br> 果然,她很嫻熟把李家的長孫抱在懷里。</br> 眾人紛紛圍上來。</br> 顧輕舟總感覺有道目光落在她臉上,陰寒惡毒。</br> 這種感覺,讓她芒刺在背。</br> 她順著目光望過去,卻又找不到。今天到場的客人,九成顧輕舟都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誰怨恨她。</br> “……借少夫人的福氣。”李太太在旁邊笑道。</br> 氣氛很熱鬧。</br> 顧輕舟收斂心神,笑盈盈應(yīng)酬著眼前的,沒有再去特意尋找什么目光。</br> 只是,她的余光還是能感受到。</br> “要活潑健康,快快樂樂長大。”顧輕舟道。</br> 抱了一會兒,才把孩子遞給了李太太。</br> 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br> 坐席的時候,顧輕舟悄聲跟顏洛水低語:“你留意下,看看可有人特意盯著我瞧。”</br> “怎么了?”顏洛水嚇一跳。</br> “沒事,就是感覺總有人盯著我,目光不善。”顧輕舟道。</br> 顏洛水會意:“我?guī)湍憧粗兀瑳]事。”</br> 宴席一派和諧。</br> 直到宴席結(jié)束,也沒人上前挑釁,說什么不好的話。</br> 每個人都很恭維顧輕舟。</br> 而顧輕舟,從頭到尾都知道,有個人像毒蛇一樣的目光,在暗中窺探她,吐著蛇信,伺機撲過來咬傷她。</br> 顧輕舟的身份貴重,大家都會注意她,她稍微動作,都會引起猜疑,故而她也不好私下里亂找。</br> 結(jié)束之后回家,她問顏洛水:“看到什么了嗎?”</br> 顏洛水搖搖頭:“我很留心啊,還叫舜民也留心。沒有的,似乎沒什么人惡毒看著你。不過,大家都在看你的臉色。”</br> 顧輕舟沉思。</br> 她敏銳,卻不是草木皆兵。</br> 既然顏洛水沒看到,顧輕舟也不想他們擔(dān)心,笑道:“那是我想太多了,沒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