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糊涂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br> 第1113章糊涂</br> 康昱回到了家里,鉆到了自己的院子。</br> 自從到了十二歲,他就有了獨立的院落,一處精致小樓,有兩個做熟的傭人負責日常打掃和漿洗。</br> 回來之后,傭人嫻熟端了水給他洗臉。</br> 康昱把傭人都遣散了下去。</br> 他去洗澡,任由溫熱的水澆在身上,心中百感交集。</br> “怎么辦?”他問自己。</br> 他和葉嫵相戀這么久以來,只要他不鬧脾氣,就是很甜蜜的。</br> 葉嫵對他很好,性格也好,沒什么大小姐的惡習。</br> 就連康暖,也不如葉嫵的好性格。</br> 葉嫵出身好,教養(yǎng)也好,沒什么自卑心理,她處處落落大方,行事也頗有她老師顧輕舟的樣子,很有章程。</br> 就是如此好的葉嫵,突然因一點小事就說分手,她不會是認真的吧?</br> “她會變心嗎?”康昱自問。</br> 追求她的男孩子應該不少,葉嫵漂亮又高貴。</br> 康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br> “可我真的要入贅到葉家去嗎?”康昱也問自己。</br> 他曾經(jīng)是下定了決心的。</br> 他做那樣的決定時,才十九歲。十九歲的男孩子,愛情就是生命,他什么都可以付出。</br> 如今他也才二十歲,然而經(jīng)過了一些事,他好像懂得了很多。</br> 姑父去世了,祖父不相信康昱的父親和叔伯,就從孫兒輩里挑選繼承人。</br> 康昱也是其一。</br> 他去了幾趟自家的銀行和錢莊,在姑姑的帶領(lǐng)下,見了不少的掌柜,也跟其他世家打了交道。</br> 身份不同,他們對待康昱的態(tài)度也不同。</br> 那種恭敬、巴結(jié),讓康昱有了成就感。</br> “權(quán)勢”是個好東西,它能勾起人的好勝心。</br> 康昱若一直沒參與這些,他可能永遠不知道這滋味的美妙。</br> 如今他嘗到了,他不想放棄,哪怕讓他管一家銀行或者錢莊,他都能得到事業(yè)上的成功。</br> 相比較而言,入贅到葉家,就會失去所有的尊嚴。</br> 葉嫵愛他,可康昱的世界不僅僅需要愛,還需要其他人的敬重,以及認可。</br> 為了葉嫵的愛,要放棄這么多嗎?</br> 這是他最大的苦惱。</br> 顧輕舟讓康昱自己問自己,到底有沒有錯時,康昱答不出來。</br> 他想要一點肯定:他沒有錯。</br> “葉督軍的六姨太懷孕了,他也可以讓其他女人再懷孕,總會有兒子的。”康昱想。</br>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把阿嫵留在娘家?</br> 這樣太自私了。</br> 康昱急需一點肯定,一點令他心情穩(wěn)固的堅持。</br> 他洗了澡,一個人坐在悶熱的房間里,千頭萬緒中,他也有了幾分委屈。</br> “阿嫵,你真沒考慮過我嗎?如果我入贅了你家,我還有什么?哪怕我將來得到了你父親的家業(yè),我也是一無所有啊。”康昱痛苦捧住了頭。</br> 康昱是金融巨資家的少爺,他和窮苦出身的人不同,金錢給他的誘惑力不大。</br> 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需要的是認可和名聲,還有權(quán)力。</br> 而入贅到葉家,也許會得到權(quán)力,也許不會,但能確定的是,一輩子沒了名聲和認可,所有人提到他,都會對他贅婿的身份嗤之以鼻。</br> “贅婿,贅婿!”康昱想,“若是退后五十年,這個身份連小妾都不如!”</br> 他滿心的痛苦,宛如滾油般,開始汩汩冒泡,燒灼著他。</br> 他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僵局里?</br> 他不能去和葉嫵解釋,因為葉嫵提出了分手,且不肯見他。</br> 他去說實話,只會讓葉嫵更加惱火。</br> 然而,不和葉嫵解釋,難道真的讓他放棄現(xiàn)在的事業(yè)嗎?放棄美好的前途嗎?</br> 康昱整個像墮入火海,孽火燒身,讓他坐立不安。</br> 房間電話響起。</br> 他先是一驚,然后撲過來,抓起了電話。</br> 他的心是提起來的,他希望電話里傳來女子的聲音。</br> “康昱。”果然,他聽到了女聲,差點喜極而泣。</br> 此刻的他,狂喜之下,感覺入贅到葉家也能接受,只要阿嫵肯理他。</br> 他從小就愛她。</br> 然后,電話里的聲音繼續(xù):“好幾位同學說,想要去承德避暑,你去不去?</br> 康昱這才聽得出來,不是葉嫵。</br>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低谷。大起大落,讓他看上去很頹敗。</br> 他終于聽出來,電話里是他的同學王玉書。</br> 玉書是王家長房的小姐,在家族排行第九,也是王游川的侄女。</br> 王玉書的父親早年就去世了,她在大家庭里長大,還有兩個哥哥。</br> 她的大哥是醫(yī)學教授,就在康昱念的大學里,任醫(yī)學院的老師,偶然康昱還去聽過課。</br> 可惜西醫(yī)很復雜,康昱什么也沒聽懂。</br> 王玉書跟康昱是同窗,卻比康昱大兩歲,女孩子念書比較晚。</br> 同為太原府大族的子弟,他們應該很熟悉的,可惜康昱從小惦記著葉嫵,把身邊的鶯鶯燕燕都丟在腦后。</br> 玉書很溫柔,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他們——當然,對康昱是格外殷勤的。</br> 此刻的康昱,需要一個傾訴對象,沒有比玉書更加適合了。</br> “我不想去。”康昱告訴玉書。</br> 他聲音有氣無力的。</br> 王玉書就問:“怎么了,你好像不太舒服。”</br> “沒事。”康昱道。</br> 康昱自有他的敏感,他感覺玉書愛上了他。</br> 雖然可以跟玉書傾訴,但他對葉嫵的心思,不會轉(zhuǎn)移到玉書身上去,這對玉書不公平。</br> 萬一阿嫵知道了,他也解釋不清。</br> “……出來喝茶吧?”王玉書道,“我請你。”</br> “這么晚了,算了。”康昱拒絕。</br> 可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迫使他想要走出去,想要找個人來肯定他,想要一點支持。</br> 故而,他拒絕的聲音不是那么堅決,甚至帶著猶豫。</br> 一旦他猶豫了,王玉書就主動了。</br> “……我在咖啡店等你。”王玉書說了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br> 康昱放下聽筒,心中開始動搖了。</br> “見見朋友,有什么不妥的?”他對自己道,“難道我以后就沒有異性的朋友嗎?我們從小就認識,又是同學,見個面犯什么忌諱?”</br> 同時他又想:“人家到底是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了,難道讓她深更半夜空等我?”</br> 他平時沒這樣呆的,現(xiàn)在一根筋想要找個人說說話。</br> 而在他內(nèi)心深處,知道王玉書對他有意思,就明白對方會討好他,會順著他的意思安慰他。</br> 這才是康昱想要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