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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新年將至,長安城里到處洋溢著要過年的喜慶,家家戶戶都在打掃家屋和準(zhǔn)備年貨。人人臉上都開始展露出喜慶的氣氛,畢竟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br></br>前幾天長安下起了一場罕見的大雪,滿天紛飛的雪花如柳絮般飄飄灑灑,一直下了三天三夜,直到今日才見消停。然而雪積在地上足足有幾尺深,樹上凝結(jié)著晶瑩的冰花,屋檐下掛上了長長的冰柱,把本來壯觀雄麗的長安城裝飾得潔白靜雅,這倒是給新的一年添上了瑞雪兆豐年的預(yù)兆。</br></br>盡管是事事順心、吉祥如意,然而長安城的百姓也察覺這幾日守城的士兵檢查得相當(dāng)嚴(yán)格。自皇城到城門,隔不遠(yuǎn)放一個哨位,尤其是皇宮一條街上一直到承天門,已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隨處都可見皇家錦衣緹騎,提刀持槍地巡游城內(nèi)。然而也未見有任何大事的告示貼出,因此百姓們雖也有所不安,但也未到達(dá)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br></br>左千牛衛(wèi)賀蘭楚石這一年可以說是順風(fēng)順?biāo)M管其兄賀蘭越石與一年前因病去世,然而兄長在世之時為其與侯家訂下了媒妁之約,年前娶了侯家小姐后,他在禁軍中的地位則是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雖說千牛衛(wèi)不過是一個小官,但是憑借著外父陳國公侯君集的地位,他與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結(jié)下交情,相信待日后太子南面稱尊,他賀蘭楚石將來也必定會出將入相,光宗耀祖。</br></br>每當(dāng)一想到這些,賀蘭楚石就開始飄飄然起來,每次看到自己的同僚,盡管軍階乃是一樣的,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比他們高上一等。而面對那些平民百姓,他更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總是幻想著將來自己有一天成為了今日的長孫無忌或房玄齡,這些人恐怕都要向自己卑躬屈膝的諂媚。</br></br>只是離那日子還有一段時間。他賀蘭楚石現(xiàn)在還需要在城里執(zhí)行任務(wù)。據(jù)說前些日子皇上出城前往獻(xiàn)陵昭陵拜祭之時,被一群武藝高強(qiáng)的逆賊刺殺。盡管宮中侍衛(wèi)拼命護(hù)駕之下,那些刺客損傷慘重,但還是有幾位刺客負(fù)傷逃離。而龍體受驚的皇上則是圣顏大怒,在各地布下天羅地網(wǎng),秘密搜查刺客行蹤。因此盡管將近新年,他們這些京城禁衛(wèi)也不能好好休息,每日加班加點(diǎn)地嚴(yán)查城內(nèi)進(jìn)出人口車輛,以防再次出現(xiàn)諸如情況。</br></br>賀蘭楚石一想到這里他就心情不爽。聽說太子召集各位趙節(jié)杜荷等人,在東宮模仿胡人在野外烤肉聚餐,若是他今日也能在場。那可是一個與殿下增長交情的好機(jī)會。</br></br>心情不爽地賀蘭楚石在工作時總是帶著一點(diǎn)不良情緒,剛才就有幾個百姓被他無辜推搡訓(xùn)斥了一番。然而這會兒走過的馬車中人他是不敢得罪的。雖說侯家與長孫家沒有什么交情,但長孫沖這位趙國公府上的嫡長子,以前還做過他的上司宗正少卿,因此賀蘭楚石一眼就認(rèn)出了車?yán)锾匠鲱^來的貴公子就是長孫沖。</br></br>他便立馬命令士兵允許通行,然后畢恭畢敬地將送馬車入城。只是當(dāng)那馬車走遠(yuǎn)一戶,賀蘭楚石見其他士兵都在忙碌,便是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暗罵道:不就是靠你老子當(dāng)年運(yùn)氣好攀上了當(dāng)今皇上。還不是被自家兄弟給搶了媳婦。”</br></br>正當(dāng)賀蘭楚石正阿Q式地嘲諷長孫沖。卻見一個十來歲的半大男孩騎著一頭小馬駒,正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眼神里也是充滿了不屑和嘲諷。賀蘭楚石見這一少年身著一身黑色勁裝,皮膚黝黑,身材結(jié)實(shí)。看上去就像是某個鏢局家的孩子或是無名武夫家的孩子,他也就不當(dāng)那么一回事,只是圓瞪著眼睛呵斥道:“看什么看?!你這乳臭小兒。哪里來地?”</br></br>那少年卻也是高傲得很。平日里嬌慣的他被對方這般粗魯對待,心中便是惱怒極了。他也回罵道:“呸,你這個人前諂媚人后壞語的小人,憑什么要問我來路?!”說著他還高高地昂著腦袋,做出嗤之以鼻地表情。那賀蘭楚石正是洋洋得意之時,哪里能忍受這一半大少年對自己這般諷刺,他頓時臉色變樣,一臉兇橫地說道:“嘿,這城門就是歸我所管,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從老子這里進(jìn)入京城。”</br></br>少年被對方這般威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笑音未落,只聽嗖地一聲,一個矯健的身影從馬背上飛下來,在空中劃過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賀蘭楚石只感覺身體被人觸動一下后,他再定睛一看,那少年人已是穩(wěn)穩(wěn)坐回馬背,而手中竟然拿的是賀蘭楚石的千牛令牌。</br></br>賀蘭楚石被人戲耍一番后,這回可真是惱羞成怒。他本來還想到禁軍軍紀(jì),但又想那些行刺皇上的刺客都是些武藝高強(qiáng)之人,這少年年紀(jì)輕輕就能有此等輕功,看來也是出身于武林家族。即便他與刺客毫無瓜葛,我就算栽他一個罪他一個小子又能怎樣。想到這里賀蘭楚石便是猙獰地笑著說道:</br></br>“好小子,你這武功還真是了得……”說完他便大聲喝道:“來人啊,這里現(xiàn)有一刺客同黨……”賀蘭楚石自知自己武藝不精,但是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他們幾個士兵還收拾不了一個半大的小子。</br></br>果然,其他禁軍侍衛(wèi)雖然與他不和,但也是邀功心切,聽到賀蘭楚石這般大叫,更是蜂擁過來,按照他的指示,不由分說,沖上前去就是要一把拿下這少年……</br></br>由于回城后長孫凜要將善婷送回方府,加上新年將至兩人恐怕要分開一段時間,這新婚燕爾甜甜蜜蜜地兩人自是難舍難分。在即將入城地官道上,長孫凜更是命令馬夫緩慢行駛,如此以來他們便落后長孫沖和長孫況的馬車許久。</br></br>“夫君……我……”方善婷這會兒也不顧女孩子的矜持,柔軟如綿的嬌軀一直貼著長孫凜不放,她粉面紅暈,紅唇微張,似是要說什么,卻又羞澀不安。</br></br>“我的小娘子想要說些什么?是要夫君親親還是抱抱,或是……”長孫凜左手?jǐn)堉崛魺o骨的細(xì)腰,右手卻是不老實(shí)地深入她的衣服下擺,觸及她那溫暖滑膩地肌膚,那手感真是一種享受。</br></br>方善婷這些日子也和他更是親密,自是知道他接下來想說地話過于*,便羞澀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繼續(xù)說那些葷言葷語,期期艾艾地繼續(xù)說道:“夫君,……年后我想……想去看看憐卿姐姐和晴兒……”</br></br>哦,原來是新人要到家里拜山頭,長孫凜不禁吃吃地笑著,方善婷見他這般壞笑,更是羞澀得直往他懷里躲。那小手也學(xué)會了羅子嫂子地訓(xùn)夫神爪,專找長孫凜腰部的肉上扭了一把。</br></br>長孫凜在這事情上也不含糊,他便攏著她慫恿道:“要不然你就像憐卿那樣先住進(jìn)長孫府,將來等到長樂守孝過了,咱們一起舉行大禮?”</br></br>方善婷也不愿與個郎分離,上次與他見面后便是一年多未曾見,不安與相思之苦她可是吃夠了。只是她與憐卿情況又不太一樣,畢竟憐卿在戶籍上是一個被賣到怡情院的無家可依的女子,而善婷卻是世代為官的方家的唯一孫女,若是這般隨意恐怕有損家族體面。</br></br>長孫凜見她這般為難模樣,便知道對方心事。他也不勉強(qiáng),而是笑著從她身后將她馨香柔軟的嬌軀攏在懷里,湊在她敏感的耳根處吻了吻,然后說道:“你在家中也不要緊,咱們以后還可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昔日有文君夤夜私會情郎,今日有三郎爬墻偷吃美人</br></br>“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善婷前半句還聽得感動得稀里嘩啦,而后半句卻被他這葷語羞得揮著小粉拳對他輕捶撒嬌。兩人正是柔情蜜意之時,然而那馬車卻是突然停下來,長孫凜心中甚是不爽,便皺著眉頭問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了?”</br></br>“公子爺,已經(jīng)到了長安城門……”那馬夫趕緊回話道。“那就趕緊進(jìn)城唄……”長孫凜尚不知曉最近生何事,便是不耐煩地說道。</br></br>“可是那城門軍爺正和一少年打得不可開交,我這也無法進(jìn)城去。”馬夫語帶無辜地回話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