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到達(dá)
崔染一行人中,自然還包括那個之前被吳順狠狠揍了一頓的曹震,這時他自然不是圈子里被眾星拱月的焦點了,反而成了崔染的陪襯,他臉上的青sè瘀痕還沒有消失,許多圈子的人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過卻也不會去主動提此事,畢竟遇到后臺是荀粲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當(dāng)然也有人會去主動揭一揭這曹震的傷疤,有人可能是真的不知情,而有人自然就是故意挑撥一下,以圖看一看熱鬧,畢竟這年頭幸災(zāi)樂禍的人確實不少。
何晏見崔染到來,他的表現(xiàn)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充分體現(xiàn)了自己那所謂上品名士的風(fēng)度,對于這位借著荀粲出名的“后起之秀”,何晏并不太感冒,不過由于對方那崔家的出身,讓何晏覺得有必要交際一下,多些人脈總是好的。
崔染在何晏面前也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囂張狂妄,大抵是因為只要是有點道行的名士,都知道那清狂只是用老搏出位的一種手段,在不知情的權(quán)貴面前還可以以此為賣點炒作一番,但炒作過頭可就不行了,以前那位禰衡可是一個很好的反例,而大家同為名士,那就互相給點面子為好,不要搞那些套路了。
隨著崔染的到來,與會者也漸漸來齊,那位夏侯家的名門公子夏侯玄也來了,他穿著華麗的衣衫,愈發(fā)顯得他容貌氣質(zhì)絕佳,可謂豐神俊朗,而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他所帶的一群中有兩個較為美麗的女郎,一個自然是他的親妹妹夏侯徽,而另一個則是他正在追求之中的慕容澹然。
崔建看到夏侯玄如此絢麗出場,這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嫉妒之sè,他對那個慕容澹然,自然是還抱著某些心思的,至于夏侯徽,則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打主意,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她的親哥哥是夏侯玄,而是因為她的干哥哥是荀粲。
崔建是將荀粲看作和他族叔那一輩的,對長輩自然要保持恭敬嘛,況且荀粲的潛勢力確實驚人,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導(dǎo)致莫名其妙的蒸發(fā)在人間,這又不是沒有先例。而對于夏侯玄,崔建將其視之為對手,他覺得自己除了容貌以外,什么都可以勝過夏侯玄。
在知道荀粲對那個慕容澹然似乎一點都看不上眼后,崔建自然而然便將注意打到了慕容澹然身上,若是能將慕容澹然變成自己的女人,想必便可以狠狠的打擊那個夏侯玄吧,況且那個慕容澹然的容貌確實不錯,那樣混血美女實在可以讓人食指大動。
不過崔建當(dāng)然不會此時就對夏侯玄發(fā)飆,今天畢竟有外人在,大家互相都要給些面子,在何晏的宴會上不能太囂張,對于何晏這個人,崔建心里其實是看不上,總覺得對方雖然有才,但那才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只能讓真正高深莫測的欣賞,太過曲高和寡了,有種微妙的沽名釣譽的感覺,所以崔建對何晏并無太多尊敬,但卻也不會在這人面前囂張,他的態(tài)度也是不冷不熱。
何晏對夏侯玄的到來,他表現(xiàn)得比剛才熱情了一些,畢竟夏侯玄與何晏的私交不錯,大家還有個“四聰”的名號,而何晏對夏侯玄這種豐神俊朗的帥哥,還是非常歡迎的,當(dāng)然啦,他覺得夏侯玄雖帥,但比那荀粲還是要差了一些,而他又要比荀粲帥,所以這夏侯玄的存在,完全是為了襯托他更帥嘛。
夏侯玄對何晏自然也要恭敬的問候幾句,怎么說對方也是前輩,何晏對他也有提攜后輩的情分,而他對何晏研究的那些高深玄理,還是非常感興趣的,而且何晏的一些名士作風(fēng),也讓他很欣賞,他也喜歡奢華的作風(fēng),熏香敷粉也是常態(tài)。
其實早在夏侯玄到達(dá)的時候,吳順這個荀粲的受邀者也來到了這里,不過他卻沒有貿(mào)然去和何晏那群人搭訕,尤其是看到那個曹震也在人群之中時,他頓時就不爽了,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雖然如今所謂看透了世俗,但這次能夠遇到這么多大人物,他心里還是隱隱覺得與有榮焉。
雖然荀粲還沒有到達(dá),但他顯然知道,荀粲這次參加的宴會,大約就是與何晏等人在一起,其實吳順對于能夠接觸到這個頂尖層面的人,還是覺得非常可貴的,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簡單的家伙啊……
裝作吳順護衛(wèi)的韓洛,此時心中也覺得興奮不已,他對吳順這個商人子弟沒興趣,只因在吳順的身上得到真正有價值的情報,他覺得吳順吹噓的那些上層見聞,全是道聽途說罷了,但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想要知道真正的隱秘消息,當(dāng)然不能只是霧里看花。
就在吳順等得有些心焦之時,忽然有一聲略微刺耳的聲音傳來:“喲,這不是吳大公子嘛,怎么,今rì你也來這里游玩,難不成真的還有資格參加那邊的宴會?”
這聲音中明顯有著調(diào)侃的意味,而語氣中的不友好只要是人都聽得出來,吳順蹙了蹙眉,他忍不住循聲望去,心中頓時暗罵一聲,原來這說話帶刺的人也是個商人子弟,姓李,大約是他以前交的那群狐朋狗友的朋友,在聽到那些狐朋狗友對他的詆毀,自然就要心存惡意的來為他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打抱不平一番。
這李公子當(dāng)然不知道吳順能和荀粲扯上關(guān)系,吳順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會將吳順當(dāng)時發(fā)飆的緣由講清楚,畢竟趨炎附勢也不是什么褒義詞,所以他自認(rèn)為很有義氣的來幫那些人出頭了,當(dāng)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吳順就是個軟弱好欺的老好人,沒事欺負(fù)兩下,他說不定還會賠笑,所以這同為商人子弟的李公子,當(dāng)然要來過過癮。
事實上,還有一層原因是,李公子家中經(jīng)商的商品和吳順家中算是競爭對手,所以他來找茬也算是師出有名。
吳順在考慮要不要在這里和這李公子引起沖突,畢竟這里離何晏的宴會并不遠(yuǎn),若是引發(fā)沖突,顯然很容易就讓人察覺,這樣的話,他今rì作為荀粲的邀請者前來,自然會有種給荀粲抹黑的感覺,他雖然和荀粲并未結(jié)識,但他卻知道,若當(dāng)rì沒有荀粲的那封信,那他將面臨那位曹公子狠毒的報復(fù)。
其實在吳順熱血沖動之后,未嘗有種暗暗的懊悔,當(dāng)時只顧自己打得爽快,卻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家族,這確實有些沖動,不過既然做了,那他也認(rèn)了,以前他的人生就過得太過忍耐了。
還未等吳順說話,這次跟著吳順來湊熱鬧的妹妹吳媱忍不住說道:“你是什么人?今rì我哥來,當(dāng)然是為了參加那位何名士的宴會,你難道也有這個資格嗎?”
吳媱雖然總是對吳順很暴力,但那都是在兄妹獨處時,在外人面前,她對自家這個廢柴哥哥,還是非常維護的,說真的,吳順將荀粲的那封信在妹妹面前炫耀時,還讓吳媱狠狠的吃驚了一把,原本她還真的不相信哥哥寫點那種毫無內(nèi)涵的小說,居然能得到荀粲的欣賞,可當(dāng)她這時看到那些只在某些貴女同學(xué)話語中聽說過的人時,她頓時就對自家老哥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崇拜感,這時遇到這種可惡的家伙,她當(dāng)然要替自家老哥反擊一下。
吳媱早就覺得自家老哥的xìng格偏軟了,當(dāng)然,她沒有看到當(dāng)rì吳順暴打曹震的一幕,要不然肯定會對自家老哥更加崇拜的,吳媱有著很深的兄控情節(jié)這樣的事情她才不會亂說呢。
那李公子聽到吳媱的話,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很顯然,他當(dāng)然沒有資格擠進(jìn)那個圈子,哪怕他家確實也算家財萬貫,但這年頭出身大家族經(jīng)商的人不要太多啊,所謂“名門商人”這樣的詞匯大概和現(xiàn)在的“紅頂商人”差不多,而那些名士更是不差錢,隨便勾勾手指頭,都會有一大群想要名分的商人腆著臉上門去求名聲。
試想,若是荀粲給某個小商人寫個稱贊他家上品的詩文之類的話,那得有多么大的廣告效應(yīng),這就是名聲的影響力,若是荀粲在放出話去,只要說不喜歡某家的商品,那毫無疑問的是,那家的商品肯定就要遭殃了,那些狂熱崇拜荀粲的少女們第一個不買賬,而無論在哪個時代,女人都是一種偏愛購物的存在。
李公子鎮(zhèn)定下來之后,對自己能否有資格參加何晏的宴會自然閉口不談,反而愈發(fā)蹬鼻子上眼睛嘲諷道:“吳大公子若是真有資格參加那邊的宴會?誰能證明?真是笑死人了,估計頂多就是到市井之中去吹噓,今rì來洛水游玩,遇到誰誰誰了吧?他也就這能耐!”
吳順看到這李公子囂張的嘴臉,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還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只覺得對這樣的人還不如直接一拳打上去好,可惜今天確實要講究一下,畢竟他若是真有資格進(jìn)入那個宴會,那就是上流人了嘛,怎么能和這個小商人家子弟一般見識?
還未等吳順說話,忽然又有個聲線極其溫暖的磁xìng聲音傳來:“我能證明這位吳公子有這個資格。”
那李公子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只是很不屑的說道:“你算什么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