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私欲
蜀漢章武元年秋七月,劉備遂帥諸軍伐吳。孫權遣書請和,劉備盛怒不許,吳將陸議、李異、劉阿等屯巫、秭歸;將軍吳班、馮習自巫攻破異等,軍次秭歸,武陵五谿蠻夷遣使請兵。
八月,孫權遣于禁還魏,以求魏盟,曹丕許之。孫權城武昌,下令諸將曰:“夫存不忘亡,安必慮危,古之善教。昔雋不疑漢之名臣,於安平之世而刀劍不離於身,蓋君子之於武備,不可以已。況今處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輕忽不思變難哉?頃聞諸將出入,各尚謙約,不從人兵,甚非備慮愛身之謂。夫保己遺名,以安君親,孰與危辱?宜深警戒,務崇其大,副孤意焉。”
而就在這大戰(zhàn)將起之時,荀粲卻隨著關銀屏低調入蜀,而在這路途之中,他還結識了一位友人,此人名叫姜維,年不過二十,少孤,好鄭氏學,才兼于人,兩人就鄭玄的經(jīng)學問題進行了一些辨難,姜維被荀粲那完全的無懈可擊的機械式回答弄得挫敗不已,他從來沒遇到過有這樣變態(tài)的知識儲備的人……
若不是因為關銀屏催得急的話,荀粲不介意好好給姜維上一課,事實上,姜維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只是覺得耳熟而已,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有才的樣子,但終究太嫩了,尚未經(jīng)歷過磨難,是無法成長的。
荀粲在一路上終于感嘆到了什么叫做蜀道難,而進入蜀國之后,他明顯可以感受到一種荒涼的感覺,事實上,在劉備奪取益州之戰(zhàn)中,由于劉備與劉璋進行了將近三年的戰(zhàn)爭,致使益州百姓“饑膏草野”。劉備攻占成都后又縱兵搶掠且“置酒大饗士卒,取蜀城中金銀分賜將土”,使原本充裕的府庫為之一空,以至日常軍費開支都成了問題。
為此劉備不得不采納劉巴的建議,“鑄直百錢,平諸物賈,令吏為官市”,以充實府庫。劉備采用發(fā)行大面額貨幣的辦法是一種轉嫁經(jīng)濟危機的手段,雖然可以聚斂財富解決暫時的困難,但它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經(jīng)濟問題,且必然要對益州社會經(jīng)濟造成一定的破壞。
所以荀粲在蜀國感受到了一種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感覺,而劉備卻為了手足兄弟,還未如何休養(yǎng)生息,就起兵伐吳,只是憑著一股銳氣而已,貧瘠的蜀漢一旦陷入拉鋸戰(zhàn),便必敗無疑,而南楚則最喜歡這樣的拉鋸戰(zhàn),它可是三國之中最富裕的國家。
荀粲來蜀國,原因很簡單,一是報復什么那個黑社會團體魔教,二是讓蜀國的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至于如何過上幸福的生活,早點讓魏國統(tǒng)一它就行了,所以荀粲要做的,就是得到未來蜀國權臣諸葛亮的賞識,躋身高位,然后再做點賣國的事情,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除了在開始的時候,因為關銀屏這個變數(shù),不過這樣也好,它完美的偽裝了荀粲的目的性,造成了一種全是意外的假象,而“失憶”這個屬性加持在身上就更完美了,重新做人,不是挺好嗎?
穿過陽平關、劍閣,一路向那蜀國帝都行去,荀粲在車廂還算寬敞的牛車中作畫,畫名《蜀道難》,至于畫的內容完全可以用那幾句氣勢磅礴的詩句來形容——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顛。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總結起來便是一句,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而荀粲在暗中更是實地勘察路線,記錄在腦中,他可是過目不忘的……關銀屏卻以為荀粲是那種典型的文人騷客,他只是在觀景然后大發(fā)感慨而已。
其實原本關銀屏不喜歡這樣的文人,她覺得這樣做完全是浪費時間而已,而這也與她隱藏在內心的自卑感作祟,不過等到荀粲畫出那連她這個外行人都覺得美的畫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就是真正的藝術,那種高雅的、完美的、足以流傳千古的藝術。
然后關銀屏就喜歡上了觀察沉入藝術之中的荀粲,就像此時,荀粲只是自顧自的作畫,臉上永遠是溫暖陽光模樣,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無比熱愛生活的陽光少年。
不過讓關銀屏不滿的是,荀粲實在太守禮了,沒有了當年那種狡黠奸猾的感覺,話語也變得中正平和,不會“徒逞口舌之利”,這與關銀屏心中的荀粲完全不同,想到當年那個隨意玩弄她的馬尾,輕薄她的少年,再對比如今的永遠是彬彬有禮,語氣溫柔,從容優(yōu)雅的名門公子,她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又過了一些時日,牛車已經(jīng)行駛到了成都外的官道上,荀粲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著車廂外的景色,他忽然淡淡道:“銀屏,停一下,那里還有需要幫助的難民。”
關銀屏這時抱著手無比郁悶道:“小倩,這世上有那么多的難民,你難道真的要一個一個拯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了。一路上你除了寫詩作畫讀書以外,就是在做這樣杯水車薪的事情……”
說是這樣說,但她還是讓馭夫停下了牛車,荀粲微笑著,拿著一些早已準備好的銀兩與食物下車,他所做的,全是發(fā)自本心而已,雖然確實在大局上于事無補,但是,被他所救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這也是一種自我滿足吧,或許還會被人說成圣母或是偽善。
只是十余個難民,荀粲一一將準備好的食物與銀兩贈予了他們,直到最后一個已經(jīng)餓倒在路邊的孩子,看起來也只不過七八歲而已,荀粲不顧這孩子身上的骯臟與異味,直接將他扶了起來,然后在孩子詫異的目光中親自給他喂食,神情恬淡而溫柔。孩子望著荀粲近乎圣潔的臉頰,他的雙眼中升起了霧氣,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善良的人……
關銀屏望著這一幕,心中有難言的滋味,這就是他的本性嗎?
之后荀粲又將一些銀兩塞到了孩子的衣服中,銀兩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的話,絕對會被人覬覦,太少的話,便無法讓這孩子生存下去,做完這些后,他起身離去,然而這個男孩卻伸出手,想要扯住荀粲,卻將荀粲腰間的玉佩扯了下來。
荀粲轉過身,依舊微笑著問道:“還有什么事嗎?孩子。”
男孩望著手中的玉佩,發(fā)現(xiàn)荀粲并沒有在意,才怯怯的問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今日之恩,他日當涌泉相報!”
荀粲摸了摸男孩的頭,淡淡道:“滿足你的要求吧,我叫荀粲,不過我不需要報恩,做這樣的事情,只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私欲而已。”
荀粲隨即轉身離去,至于那枚價值百兩的玉佩,他也不在意了,這樣揮霍金錢的話,似乎比過奢侈的生活更加令人享受呢……
男孩卻深深記住了荀粲那溫柔恬淡的模樣,以及荀粲這個名字,無論如何,在他最無助的時刻,是這個人拯救了他,男孩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在心中發(fā)誓,他黃皓一定要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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