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都愛犯賤
    荀粲早就在魏國替蘇小小準(zhǔn)備好了那同“鏡閣”一模一樣的宅院,而那院子便是在那條小河旁的杏子林中,那兒同樣有一座小橋,荀粲將其直接命名為“西泠橋”,而之前曹瓔珞便是在這里“獨立小橋風(fēng)滿袖”的……
    此時,荀粲正坐在鏡閣之中,等待蘇小小的到來,對于美麗的女孩,哪怕沒有所謂的愛情,他也能無比耐心的寵著她,令她感受到“愛情”的美好,荀粲覺得自己可以完美的模擬出那種熱戀中的郎君的模樣。
    然而,若是讓荀粲真正戀愛的話,那就真的太難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心會為一個女子的快樂而快樂,憂傷而憂傷,也不會為女子糾結(jié)太多,那種烽火戲諸侯的壯舉荀粲或許能做出來,但做出來的原因不僅僅是博美人一笑,而是算計諸侯也說不定。
    荀粲一直覺得純愛是很虛假的東西,所以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蘇小小見到自己這份禮物時驚喜交加的樣子,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他這般為女人服務(wù)的這么周到,所以他在產(chǎn)生了一種在情場之上高手寂寞的感覺時,于是他將思緒轉(zhuǎn)移到了愈發(fā)激烈的后位之爭上。
    荀粲當(dāng)然不可能為那甄妃謀算皇后之位,因為后位之爭確實與他毫無關(guān)系,不過甄妃既然昔日救了鐘秀一命,那他怎么說應(yīng)該救下在這場后位之爭中注定失敗的甄妃,而他同樣知道此時的甄妃已經(jīng)失寵了,要不然曹丕遷都時也不會將甄妃留在了這許昌,雖然在歷史上是將甄妃留在了鄴,但其本質(zhì)差不多,因為曹丕帶著郭女王一起去了洛陽……
    這不是甄妃之死的關(guān)鍵,甄妃之死的關(guān)鍵在于那一首《塘中行》——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想見君顏色,感結(jié)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薤。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復(fù)苦愁,入亦復(fù)苦愁。邊地多悲風(fēng),樹木何翛翛。從君獨致樂,延年壽千秋。
    很明顯這首《塘中行》表達是甄妃對自己失寵的哀怨、懷想舊情,怨恨曹丕薄涼的詩歌,而其中“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基本就是指向此時得寵的郭女王了,甄洛覺得失寵的關(guān)鍵便是郭女王與一眾其他妃子的讒言,要知道,她可是曹丕的正妻,而那郭女王只是從一個卑微的婢女憑借著手腕爬上來的嬪妃而已……
    謠言的內(nèi)容也比較駭人聽聞,眾所周知,這甄洛原本是袁熙的妻子,當(dāng)年曹操大破袁紹時,被曹丕搶先一步收入房中,那時的甄洛確實美麗啊,在最美好的年華,曹丕為她休妻,然后立她為正妻,而如今,人言甄妃之子曹叡是昔日袁熙的兒子,雖然這謠言就是**裸的假象,但這足以令天性薄涼的曹丕有了休妻的理由。
    甄洛一廂情愿的認(rèn)為這首《塘中行》會讓曹丕回心轉(zhuǎn)意,卻也不想想曹丕的性格是什么,典型的不念舊情,天性薄涼……歷史上曹丕看到這首詩歌后惱羞成怒,再加上郭女王不經(jīng)意的一些枕頭風(fēng),最終甄妃被賜死于六月,而郭女王則在黃初三年登上皇后之位,但是當(dāng)時有許多大臣反對郭女王這樣一個卑微的婢女登上皇后之位,也不知她是如何讓曹丕一意孤行的。
    若是荀粲所料不錯的話,這里的郭女王以后要是登上皇后之位,肯定有自己六兄的功勞,而郭女王的枕邊風(fēng)也絕對讓荀顗更加受到了曹丕的寵信,這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換,在荀顗看來,很明顯“有謀”的郭女王比那“無腦”的甄洛有利用價值。
    荀粲思慮片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而就在這時,蘇小小的車隊到了,荀粲的將叉著的雙手放開,臉上掛上一抹溫和的笑意,腦中卻在勾勒蘇小小那一夜嬌小玲瓏白皙剔透的身體,還有那可以令他深埋在里面喘不過氣來的美好胸部……
    蘇小小看到這與自己在南楚幾乎一模一樣的鏡閣時,除了杏子林代替了松柏林外,她的心中說不驚喜那是假的,但一想到荀粲居然將她留在南楚將近一年,再加上柳飄雪經(jīng)常在她耳邊訴說的“女郎當(dāng)自強”,她覺得還是矜持一些比較好,于是她又強行裝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樣。
    此時的蘇小小,一襲高貴典雅的紫色長裙,從馬車中徐徐走出,豎著凌云鬢,頭上插著名貴的金簪,原本嬌小玲瓏有些畏怯的她在獨自生活一年之后培養(yǎng)出了一種極其自信的氣質(zhì),這樣的氣質(zhì)使得她不遜于那些真正的名門貴女,若說昔日的蘇小小只有那所謂的詩才的話,那此時的蘇小小已經(jīng)變成可以獨立的女人。
    荀粲見到蘇小小時,心下暗贊,這時的蘇小小,其風(fēng)姿完全不遜于那擁有傾城美貌的曹瓔珞,絕對的神品吶,蘇小小的成長令荀粲心中贊嘆的同時,也產(chǎn)生了一種愧疚,畢竟當(dāng)時走得確實匆忙……
    蘇小小見到荀粲這人那一如既往的溫暖笑意之時,她的心又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但卻還是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荀粲以為,按照蘇小小的性子,應(yīng)該直接跑進她的懷里撒嬌才對,但出乎荀粲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蘇小小只是走到荀粲面前,很平靜的說道:“荀郎,好久不見。”
    而后蘇小小瀟灑的向鏡閣走去,荀粲只聞到一陣極其誘人的體香,卻沒有任何熏香,荀粲的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他覺得自己似乎對蘇小小更感興趣了,果然男人在本質(zhì)上也是比較賤的,當(dāng)女人投懷送抱時,反而覺得沒挑戰(zhàn)性,而當(dāng)女人完全無視自己時,這興致卻又來了。
    荀粲緊緊跟了上去,于是他沒看到之后下來的柳飄雪那略帶幽怨的眼神,再怎么說,昔日為柳飄雪站出來的就是這荀粲啊,那一日荀粲的風(fēng)姿還印在她的腦海之中呢,然而荀粲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柳飄雪覺得自己也犯賤了,明明覺得荀粲這樣的名門公子就是負(fù)心郎君,但她看到荀粲這般寵愛蘇小小時,心中難言的嫉妒又開始滋生了,哪怕蘇小小是她親如姐妹,柳飄雪的年齡比蘇小小大,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大齡剩女了,而蘇小小卻是在女人最青春美好的年紀(jì),還是一只被啃過一口的青蘋果,不過這青蘋果卻是甜甜的……
    或許柳飄雪“挑撥”蘇小小與荀粲之間的關(guān)系還更深層次的意思,說不定就存在乘虛而入的機會呢……
    當(dāng)然,她自認(rèn)為沒有這么卑鄙,她只是向蘇小小揭露荀粲這種豪門公子哥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本質(zhì)罷了,荀粲雖然看起來外表更加光鮮,但他內(nèi)心絕對好不到哪里去……但為什么自己每次從空虛寂寞中醒來時,第一個想到的男人就是這荀粲呢?
    不僅僅是蘇小小成長,荀粲同樣也成長了,他身上的稚氣已經(jīng)完全消失,或許荀彧的死便是荀粲成熟的標(biāo)志,或許在荀粲下決心著書立說時,他便已經(jīng)完全褪去了浮躁,于是,荀粲雖然還是少年郎君,但在他獨處時常常會顯露出與年齡不符的睿智與滄桑,但在別人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慵懶模樣。
    荀粲有時常常在想,他的本質(zhì)其實與荀顗是相同的,但他比荀顗更加虛偽,因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用坦誠的虛偽面對一切,而別人卻認(rèn)為他瀟灑不羈有名士風(fēng)范,或許他連自己都可以騙過,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不裝是裝的境界,要知道,時時刻刻的低調(diào)便意味著時刻在裝備裝逼,當(dāng)然,有句話也說的好,人不是在裝逼就是在裝逼的路上,荀粲很想像童年時那樣永遠不戴面具,但發(fā)現(xiàn)那是不可能的。
    當(dāng)柳飄雪進入這鏡閣之時,卻發(fā)現(xiàn)又讓她心里酸水直泛的一幕,只見荀粲早就讓天一雅閣的名廚準(zhǔn)備好了豐盛的午餐,全是最合蘇小小口味的餐點,多以清淡的素菜為主,那美味的高湯還散發(fā)著誘人的味道……
    但是令柳飄雪抓狂的是,這時的蘇小小倒是完全遵照她的說法做了,依舊矜持的要命,一副不可侵犯的冰山女神的模樣,而那荀粲卻一點也沒有不開心的意思,反而更加寵愛蘇小小了,只見荀粲拿起湯匙,舀起一匙高湯,吹了吹,親自喂到蘇小小的嘴邊,略帶討好的說道:“小小,讓你受苦啦,是你家荀郎的錯,來,喝一口湯吧,這可是我專門令人送來的……”
    蘇小小心中美得冒泡,原來的荀郎雖然寵她,但她總感覺是敷衍一般,而現(xiàn)在荀粲這般熱情的舉動簡直讓蘇小小心花怒放,她覺得飄雪姐的看法太正確了,男人吶,就是不該太順著他,偶爾耍點適度的小脾氣,卻能更讓男人重視自己呢……
    蘇小小輕輕哼了一聲,微微抬起下顎,一副很不情愿的張開那誘人的紅唇,接受著荀粲的喂食,這熱乎乎的美羹順著食道進入胃中,更加流入心底,望著荀粲這副小心翼翼的討好模樣,蘇小小覺得自己快裝不了冰山臉了,這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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