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蟬脫殼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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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蟬脫殼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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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從奉先殿出來的時候,一直覺得頭重腳輕,有些暈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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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昨天的感覺果然沒有錯,父皇要說的話,果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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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父皇剛才的話,大皇子心里又沉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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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大舅母活著的時候,他知道父皇對寧遠(yuǎn)侯府還是很放心的。父皇徹底不待見寧遠(yuǎn)侯府,是大舅母去世之后開始的,就連他比較遲鈍的母后,那時候都能感覺到父皇對寧遠(yuǎn)侯府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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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切,他以為僅僅是因?yàn)閷庍h(yuǎn)侯府在西南的五萬軍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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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真正的原因,比那五萬軍戶,還要更沉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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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宏宣二年的除夕夜,自己和幾個弟弟正沉浸在從西南那個窮鄉(xiāng)僻壤回到京城這個繁華盛地,一躍成為人上人的喜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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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卻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生與死之間來來回回好幾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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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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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向自己在外宮城的承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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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路過養(yǎng)心殿的時候,大皇子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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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自己的外公就是在這里埋伏下了二百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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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自己的大舅母,事先得知了這個消息,就毫不猶豫地倒向了宏宣帝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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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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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怪后來父皇對大舅母青眼有加。不說大舅母自身的才干和她所處的位置,能幫父皇暗地里追查很多線索,就說她面對這樣潑天的富貴權(quán)勢,全不動心,就知道父皇沒有理由不信任她,倚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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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畢竟那個時候,一般人都會覺得,老寧遠(yuǎn)侯就算想謀逆,也是為了他的子孫后代,特別是他的嫡長子楚華謹(jǐn),也就是他大舅母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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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許有的人會覺得,如今老寧遠(yuǎn)侯謀逆成功,他兒子楚華謹(jǐn)便是太子和未來的皇帝,而他的大舅母裴舒凡,就是太子妃和未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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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比如柳夢寒,還有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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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大舅母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或者沒有在意。她不知想過沒有,她選擇支持父皇,親自毒殺自己的公公,放棄的,是多么大的一個錦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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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想起父皇所說的“風(fēng)骨”,心里微微有些了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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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謂讀圣賢書,行圣賢事,說得就是這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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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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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舅母是跟男兒一樣教養(yǎng)長大的,她終久還是沒有辜負(fù)了裴太傅的一番教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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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樣一個女子,為了她所堅持信賴的東西,不僅賠上了自己的姻緣,最后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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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想起父皇在奉先殿最后跟他說得一句話:“對裴謙益和裴謙謙好一點(diǎn)。”更是有些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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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父皇想著二弟喜歡謙謙,讓她嫁給二弟做皇子妃也不是不好。畢竟那時候,謙謙因?yàn)楸怀宓氖拢槭码y諧。而嫁入皇室,對一般女子來說,就算是做妾,都會趨之若騖。所以默許二弟去裴家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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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知后來跑出來自己的堂弟,安郡王世子,居然也要求娶裴謙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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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算二皇子是自己的親弟弟,大皇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安郡王世子,確實(shí)是比自己二弟更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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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承祥殿,大皇子看見里面的宮人內(nèi)侍正忙忙碌碌地四處打掃、清洗,又忙著將他的衣物用具都收拾起來,便問道:“是不是欽天監(jiān)定了搬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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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里的大宮女銘心忙上前行禮道:“殿下回來了?——殿下走了沒多久,欽天監(jiān)就送來了日子。說是最近半年好日子不多,最適宜搬遷的一天便是三日后。若是不搬,就要等半年以后了。太子妃便說趕早不趕晚,還是搬了吧。就讓我們這些人趕緊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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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里的人手倒是不缺。封了太子之后,又按太子的規(guī)制,增添了一些人手,就算馬上搬,也是來得及的。只是這樣急吼吼地,到底吃相難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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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沉吟了半晌,看了看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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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當(dāng)日本是先皇后專門給大皇子挑的侍寢宮女,打算讓他開人事的。可惜大皇子那時心里有人,一直不肯要了銘心。后來大皇子定了親,也死了心,倒是想法不一樣了。銘心本來前兩年就夠年紀(jì)放出宮去了,大皇子卻一直忙著自己的事,就忘了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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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看見銘心,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卻還是在宮里當(dāng)差,有些不忍,便將她叫到一旁的屋里,低聲問她:“你是想出宮,還是想留在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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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跟在大皇子身邊,也有七八年了,對大皇子的話,自然聽得懂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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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見銘心低著頭不說話,大皇子還以為她想出宮,只是不好意思跟自己明言,便溫言勸她:“若是看上哪家的公子,跟我說,我讓太子妃去幫你提親,準(zhǔn)保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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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的頭垂得更低,還是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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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也累了,不想再猜來猜去,便揮揮手道:“既如此,你先出去吧。命人叫太子妃進(jìn)來,我有話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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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方才有些著急,抬起頭有些急切地道:“……奴婢,不想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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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著銘心,見她兩頰飛起兩片紅暈,卻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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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是什么意思,大皇子便明白過來了,想了半天,對她道:“你可想清楚了?——你出去,可以跟人做正頭夫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夫人。跟著我,最多你也不過是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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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的出身不差,是正經(jīng)的良家女子,家里人也是做著小官的,不然不能被先皇后挑中,送到宮里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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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了大皇子的話,銘心笑了笑,道:“殿下說哪里話?只要能一輩子跟在殿下身邊,就算是一輩子做宮女,奴婢都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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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你先下去,等搬到東宮再進(jìn)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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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銘心紅著臉福了一福,倒退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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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天之后,大皇子和涂氏正式移居?xùn)|宮,從此便被人稱呼“太子”和“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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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子移居?xùn)|宮的第一天晚上,就留下了以前一直服侍太子的大宮女銘心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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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太子向宏宣帝請旨,封了銘心做良娣,算是太子的第一個側(cè)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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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很高興,還夸獎了一番太子的孝順之心,對太子妃涂氏道,銘心是先皇后在世的時候給太子挑的人,讓涂氏要和銘心和睦相處。銘心娘家姓李,便都稱她李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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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涂氏有苦說不出,卻半句怨言也沒有,只好看著李良娣夜夜侍寢,跟太子的關(guān)系越發(fā)親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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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涂氏的娘家更是著急,生恐太子妃失寵,更是見天的進(jìn)宮,逼著涂氏趕緊將她的兩個妹妹弄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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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在涂氏經(jīng)過此事之后,已經(jīng)知道太子不是耳根子軟的人,更不是那種見了女人就走不動的好**之徒。若不是自己三番五次歪纏要讓他納妾,這個銘心根本就沒有機(jī)會做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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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子納了銘心,其實(shí)是在敲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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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涂氏真正強(qiáng)硬起來,將給她娘入宮的腰牌收了回來,以后不經(jīng)傳召,不許她娘家人入宮。自己只是成日在自己宮里看書習(xí)字養(yǎng)胎,閑來去東宮的后花園走走,心情倒是漸漸舒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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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子新納的李良娣雖然得寵,可是她本來就是跟了太子最久的人,不僅對太子的脾性了如指掌,而且對宮里的規(guī)矩比涂氏還要熟悉,所以也從來沒有過恃寵而嬌,跑到涂氏那里耀武揚(yáng)威的時候。再說她明面上看著得寵,可是東宮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吩咐過,每天早上的避子湯,李良娣都是要喝上一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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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兩個人,一個住在東宮的東閣,一個住在東宮的西閣,倒也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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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鎮(zhèn)國公府里,簡飛揚(yáng)這幾日回來,盡給賀寧馨說東宮里面發(fā)生的事,頗有些樂不可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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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聽了,卻對涂氏嘆息不已:“真是個糊涂人。好歹現(xiàn)在是明白過來了,希望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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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賀寧馨上了床,摸著她三個月大的肚子,低聲道:“那涂翰林家,聽說并沒有妾室。不知道這位太子妃,怎么會這樣想著給太子納妾。這下子可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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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卻又好氣又好笑,將簡飛揚(yáng)亂摸的手拿開,嗔道:“你是男人,當(dāng)然幫男人說話。——同是女人,我就不信太子妃能真的愿意跟人共侍一夫。不過是情勢所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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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不以為意,道:“話也不能這么說。一般的女子,當(dāng)然是不愿意跟人共侍一夫,可是太子妃,以后是要做皇后娘娘的,她卻說不起這話。若是想兩人之間沒有旁人,就不要進(jìn)宮嫁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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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說得也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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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偏著頭想了半天,方斜睨著簡飛揚(yáng)道:“你倒是越發(fā)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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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跟誰都能講一講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不能跟皇帝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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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子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所以也不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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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起如今在東南指揮著大船四處挑釁的宋良玉,賀寧馨又有些好笑,道:“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初小七跟大皇子無緣,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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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知道賀寧馨說得是宋良玉,便點(diǎn)頭贊道:“宋將軍指揮東南的水軍,動不動就開到倭國的水域走一圈,如今將那伙人逼在倭國境內(nèi)動彈不得,只擔(dān)心宋將軍時不時放幾支海盜船進(jìn)來劫掠一番,哪里還敢到我們大齊的海域興風(fēng)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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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齊東南海域,受倭國之患數(shù)十載,如今居然也能揚(yáng)眉吐氣一番,不是老被動挨打,而是去主動打人,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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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七帶回來的外洋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御,是進(jìn)攻。——小七也沒白去外洋走一遭。”賀寧馨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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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卻道:“只可惜宋將軍如今年歲不小了,卻一直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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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不虞地道:“為何女子一定要嫁人?——若是小七沒有看上誰,何必一定要逼著她嫁人?就讓她一直做她喜歡做的事,豈不是更好?難道女子就只配待在后宅,相夫教子?”居然很有些火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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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不知道是哪里捅了馬蜂窩,趕緊安慰賀寧馨道:“對對——你說得都對咱不讓小七嫁人了,一輩子都不嫁。等她老了,就將她接過來,給你做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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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噗哧一笑。輕輕打了簡飛揚(yáng)一下,“越來越胡說八道了。小七自有家人父母兄弟,哪里需要我們給她養(yǎng)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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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宋良玉如今的地位,就算她一輩子不嫁人,她的娘家輝國公宋家都不會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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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是我胡說八道。我的小姑奶奶,天不早了,咱們安置吧。”簡飛揚(yáng)一行說,一行捻熄了燈,下了床簾,跟賀寧馨一起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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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卻在黑暗里睜著眼睛,有些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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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幾日,她總想起以前她還是裴舒凡的時候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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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還記得,她剛嫁到寧遠(yuǎn)侯府的時候,才十五歲,剛剛及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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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候,她懷著一腔抱負(fù),要為大齊出一份力,力挽狂瀾,維護(hù)正統(tǒng),除掉禍國殃民的龐太后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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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知她嫁到寧遠(yuǎn)侯府里,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就著了寧遠(yuǎn)侯太夫人的道兒,差點(diǎn)再也生不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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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不解過,也疑惑過。老寧遠(yuǎn)侯楚伯贊千方百計向自己的爹爹求娶了自己過來,做他的兒媳婦,自己的婆母為何會恨自己到這種地步,居然要絕了自己的生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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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老寧遠(yuǎn)侯知道之后,雖然對他的夫人,也是自己的婆母暴跳如雷,但是對她的處罰,卻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是后來就將主持寧遠(yuǎn)侯府后院中饋的權(quán)力交到了自己手上,算是給自己的補(bǔ)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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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才打點(diǎn)精神,一邊對付著寧遠(yuǎn)侯府內(nèi)宅的魑魅魍魎,一邊慢慢取得了老寧遠(yuǎn)侯的信任,開始幫他打理外院,然后逐步接過了老寧遠(yuǎn)侯手里一些暗中見不得人的產(chǎn)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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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應(yīng)該是從那時候開始,自己才發(fā)現(xiàn),寧遠(yuǎn)侯府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卻已經(jīng)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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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筆產(chǎn)業(yè)在自己手里,當(dāng)然要對廢太子的復(fù)位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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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實(shí)上剛開始的時候,寧遠(yuǎn)侯府的一切資源,確實(shí)都是用在幫助廢太子復(fù)位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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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越到后來快要事成的時候,自己逐漸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每隔一段日子,老寧遠(yuǎn)侯就要自己送一大筆銀子去西南。以前是為了廢太子,她還沒有特別在意。后來發(fā)現(xiàn)廢太子都快回來了,那筆銀子還是照要不誤,且一年比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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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曾經(jīng)寫信問過那些銀子產(chǎn)業(yè)的去向,老寧遠(yuǎn)侯只是避重就輕,從來就沒有回答過,反而經(jīng)常寫信回來問她,若是廢太子復(fù)位之后,寧遠(yuǎn)侯府,還有嫁給廢太子為妻的楚華丹,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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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也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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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跟著哥哥們讀了那么多年的經(jīng)史子集,對這些事情當(dāng)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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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帝和臣子的關(guān)系,本來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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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共患難易,同富貴難”的問題。更別說萬乘之主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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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帝要防備臣子謀逆篡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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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臣子也要防備皇帝鳥盡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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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當(dāng)然是在信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自己的小姑子,廢太子當(dāng)時的嫡妻楚華丹費(fèi)盡心力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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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直到有一天,自己偶爾在外院處理老寧遠(yuǎn)侯的書信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一封信送錯了地方,落到自己手里,自己才確信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老寧遠(yuǎn)侯所圖的,絕對不只是一個從龍之功這樣簡單。他看似對自己信任,其實(shí)事事對自己都留了一手。裴舒凡只要將一些蛛絲馬跡串聯(lián)起來,就知道老寧遠(yuǎn)侯在外面有他的另一幫人馬,另一批勢力。這些人留下來做什么用,簡直用膝蓋想都能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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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自己直到死,都不知道老寧遠(yuǎn)侯將他另一半人馬到底藏到哪里,可是卻并不妨礙自己,做出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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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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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寧遠(yuǎn)侯所圖之事,裴舒凡絕對不贊同。于公于私,她都無法站在老寧遠(yuǎn)侯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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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說,對老寧遠(yuǎn)侯的行事為人,過了這么多年,她是再明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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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人若是成了大事,自己只可能死路一條。不過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自己的孩子,還有自己娘家,特別是自己多年來的信念,自己不惜自己的終身幸福,所寄托的信念,都會被他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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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她會站在誰那邊,其實(shí)都不用選擇。因?yàn)樗龥]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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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她發(fā)現(xiàn)了老寧遠(yuǎn)侯的詭異之處,自然有自己的法子,開始監(jiān)視老寧遠(yuǎn)侯在京城的動向。那時候,老寧遠(yuǎn)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對自己依然是利用到底,又加上大事快成了,也松懈了一些,行事有些不避人,自然能讓自己探聽到他在宏宣二年除夕夜謀劃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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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時候,自己已經(jīng)站到了宏宣帝這一邊,所以自己送出去的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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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寧遠(yuǎn)侯估計做夢也沒有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以為自己能將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鼓動老鎮(zhèn)國公金殿血諫,并且利用自己一介女子,為他殫精竭慮的謀劃。他是很聰明,可是聰明得過了頭,以為別人都可欺之以方,就沒想到君子,也有反戈一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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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想著往事,看了看已經(jīng)熟睡的簡飛揚(yáng),心里突然一片柔軟,將頭慢慢地挪過去,放到了簡飛揚(yáng)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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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在睡夢中下意識伸出手,將她緊緊地?fù)г趹牙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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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護(hù)著她,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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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緩緩地笑了。這一次,她也不會輸。她會想出一個絕佳的法子,讓鎮(zhèn)國公府,永遠(yuǎn)在大齊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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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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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了幾天,江南和東南官倉的糧食有一半運(yùn)到京城,和羅家從倭國買來的糧食放在一起,就等著要派人押運(yùn)到西南去賑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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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京城到西南,千里迢迢,除了有大軍押送,也要有民夫拉著板車運(yùn)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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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征集民夫運(yùn)糧,也要一筆不少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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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遠(yuǎn)侯府里,裴舒芬近日一直病懨懨地,起不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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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遠(yuǎn)侯楚華謹(jǐn)已經(jīng)快等不及了,天天煩躁不安,追問裴舒芬有什么法子,能讓他去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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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見躲不過去了,便對楚華謹(jǐn)?shù)溃骸昂顮斎绻饝?yīng)帶舒芬一起去西南,舒芬就幫侯爺出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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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不耐煩地道:“難道我還能不帶你一起走?別忘了,我的東西還在你那里,我能不帶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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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最近確實(shí)一直病著,倒不是裝的。自從她被瑯繯洞天踢出來之后,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斷,似乎要將她這輩子沒有得過的病,都一次得全了。她至今不明白瑯繯洞天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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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快說吧。如果沒什么主意,也不要吊著我。我自去尋別人出主意也行。”楚華謹(jǐn)坐在裴舒芬的床前,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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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猶豫了一陣子,道:“侯爺若是想正正經(jīng)經(jīng)去西南,就要舍得出點(diǎn)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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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皺著眉頭看向裴舒芬:“你把話說清楚點(diǎn)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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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定了定神,對楚華謹(jǐn)笑著道:“妾身知道,侯爺手里有筆大財。如今舍一些出來,捐于圣上,便能心想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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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像是有所了悟,偏著頭看著裴舒芬道:“你說,向朝廷捐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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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道:“侯爺此舉,要做得光明正大,人人皆知,才能讓圣上無法再找借口堵住侯爺?shù)娜ヂ贰!闭f著,又在楚華謹(jǐn)耳邊低聲囑咐了一番話,聽得楚華謹(jǐn)不斷點(diǎn)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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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了幾天,京城里的高門突然都在傳一出閑話,說寧遠(yuǎn)侯在賣鋪?zhàn)印①u田莊,將寧遠(yuǎn)侯府祖?zhèn)鞯母鞣N進(jìn)項都換成銀子,存到了錢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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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后這一天上朝的時候,朝堂上又談?wù)撈鹆苏髅穹蜻\(yùn)糧的事兒,宏宣帝便讓大家集思廣益,說說自己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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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便站出來,對宏宣帝拱手道:“陛下,臣世代深受皇恩,此時正是要代陛下分憂的時候,臣寧愿獻(xiàn)上我寧遠(yuǎn)侯府歷代積蓄,解陛下的燃眉之急。”說著,呈上來一道奏折,里面放著數(shù)張大面額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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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感謝大家的粉紅票和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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