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葉知秋 （含四月粉紅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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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聽了楚謙益的話，沉吟半晌，緩緩地試了試楚謙益：“你經(jīng)常在宮里出入，對皇后娘娘的情形，恐怕比你祖母和繼母都要清楚些。你覺得皇后娘娘那里是怎么回事？”想看看楚謙益在這方面有沒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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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楚謙益垂下眼簾，想了一會兒，輕聲道：“恐怕圣上不愿意讓我們寧遠(yuǎn)侯府的人去見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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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哦”了一聲，饒有趣味地問：“你為何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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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楚謙益抬起頭看了看賀寧馨，看見她鼓勵(lì)的眼神，便鼓足了勇氣，對賀寧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皇后娘娘那里有事，三位表哥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可是他們天天去給娘娘請安，并沒有被攔在外頭。大表哥和二表哥我見得不多，三表哥卻是天天見，他一點(diǎn)擔(dān)憂害怕焦急都沒有。我雖然沒有問過他，可是也知道，皇后娘娘那里一定沒有什么事。——可是祖母和母親那里，卻一直不能進(jìn)宮見皇后娘娘。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是有人不想讓娘娘見我們寧遠(yuǎn)侯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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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欣喜的神色，撫著楚謙益的頭贊道：“能一葉知秋，甚是難得。”想到楚謙益才八歲，就更是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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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楚謙益聽見賀寧馨真心夸贊他，更是激動(dòng)，又對賀寧馨道：“能阻止皇后娘娘不見她的娘家人，整個(gè)宮里面，也只有圣上一人做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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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點(diǎn)點(diǎn)頭，循循善誘地問：“那你認(rèn)為，你們寧遠(yuǎn)侯府應(yīng)該怎么做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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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暫時(shí)不要進(jìn)宮，以免給皇后娘娘添麻煩。”楚謙益的看法很簡單，也很直接，卻也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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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將兩手一拍，贊道：“這法子不錯(cuò)。你要好好跟你祖母和繼母說一說才是，免得她們做多錯(cu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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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楚謙益“啊”了一聲，很是為難地道：“可是她們不會聽我的。”府里頭有祖母、繼母，哪里輪到他說話？誼母這樣說，不是畫蛇添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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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想了想，跟他明說了自己的想法；“益兒，你是寧遠(yuǎn)侯府的世子。以后，你要承襲寧遠(yuǎn)侯的爵位。如今你爹爹不在府里頭，你就要大膽些，擔(dān)起你作為世子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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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楚謙益苦著臉道：“就算我想，沒人理我，不是白費(fèi)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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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再說了，如果有人不聽，你就要拿出世子的款來訓(xùn)他。你雖然小，可是見識并不短。還有，你是男人，你的祖母和繼母，都只是女人。若是你覺得你的看法是正確的，就要?jiǎng)穹愕淖婺负屠^母。”賀寧馨繼續(xù)鼓勵(lì)楚謙益，希望能逐漸培養(yǎng)出他獨(dú)擋一面的能力。眼看楚華謹(jǐn)已經(jīng)不中用了，賀寧馨要為楚謙益襲爵做準(zhǔn)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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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鼓勵(lì)了楚謙益半天，楚謙益終于有了些勇氣，打算回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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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送走楚謙益，賀寧馨便去了偏廳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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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前一陣子，她把家事分給三位姑娘掌管。如今盧珍嫻和鄭娥都住到外頭去了，簡飛怡一個(gè)人又提不起精神，賀寧馨便將管家的擔(dān)子又接了過來，自己每日過來點(diǎn)卯看帳，同時(shí)讓扶風(fēng)和扶柳去訓(xùn)練新采買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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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扶風(fēng)和扶柳前一陣子已經(jīng)分別同東興和東元定了親，不過因?yàn)楦镱^有孝，他們是家里的下人，也要守著，得等兩年之后才能成親。在這兩年里，她們兩人要負(fù)責(zé)幫賀寧馨訓(xùn)練新的丫鬟，來接替她們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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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們倆成了親，便會轉(zhuǎn)做管事媳婦，不會再做賀寧馨的貼身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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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同她們相處雖然只有兩三年，卻十分投契，也衷心希望她們有個(gè)好歸宿。而扶風(fēng)和扶柳是從小跟賀寧馨一起長大的，對賀寧馨的關(guān)心更是不同一般。扶風(fēng)甚至想好了，將來她要和夫人差不多同時(shí)生孩子，這樣她就能進(jìn)來做乳娘，幫夫人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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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聽見扶風(fēng)這樣一心為自己打算，也很是感動(dòng)。自己另外拿了私房銀子出來，給兩位姑娘辦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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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過來給賀寧馨請安，看見賀寧馨主仆三人一片和睦的樣子，心里更是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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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等扶風(fēng)和扶柳都下去了，簡飛怡忍不住問賀寧馨：“大嫂，你為盧姐姐打算，為鄭姐姐打算，甚至為你的兩個(gè)丫鬟都打算到了。——你可為我打算過？”說著，便拿帕子捂了臉，抽抽噎噎哭了起來，哭訴自己是個(gè)沒娘的孩子，又要去祠堂哭簡老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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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看著簡飛怡痛哭的樣子，拿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可奈何地道：“這些人當(dāng)中，你的年歲最小，身份最尊貴，當(dāng)然要留在最后，精挑細(xì)選才是。”又安慰簡飛怡：“你是我們鎮(zhèn)國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姑娘，你的婚事，當(dāng)然不能馬馬虎虎。你放心，大嫂一定為你挑個(g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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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聞言止了哭，放下帕子，疑惑地看著賀寧馨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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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dāng)然。”賀寧馨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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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咬了咬下唇，有些猶豫地道：“……那大皇子選妃的時(shí)候，大嫂為何沒有幫我一把？”居然還是想做大皇子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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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一邊在心底里暗暗腹誹拿簡飛怡做擋箭牌的宏宣帝，一邊想了托辭安慰簡飛怡：“飛怡，大皇子那門親，算不得好的。以后大嫂給你尋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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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敷衍的語氣，連賀寧馨自己都有些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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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果然不上套，冷笑一聲，道：“當(dāng)初我明明夠格選秀，結(jié)果娘和大哥都不同意。這一次，我都上了大皇子選妃的名單，卻還是功虧一簣。——大嫂，你要是不介意一輩子養(yǎng)著我，我在家里做一輩子老姑婆也是無妨的。”說著，簡飛怡怒氣沖沖地出了賀寧馨的院子，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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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一回去，便讓自己的丫鬟收拾行李，她要去西山看二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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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振過完年之后，在鎮(zhèn)國公府又多住了一個(gè)月，將對盧珍嫻的提親事宜都做足了，才離開鎮(zhèn)國公府，回西山別莊守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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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聽了下人回報(bào)，擺擺手，讓他們給簡飛怡備車去，又派了兩個(gè)婆子跟著，以免路上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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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過了幾天，從底下東南道上來一個(gè)推官叫伍文定的，上京述職，在等候吏部派遣的時(shí)候，專程到鎮(zhèn)國公府拜訪簡飛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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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正在家里休沐，又看了門房送來的帖子，見那帖子上的名字挺耳熟的，便去外院見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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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來這個(gè)推官伍文定，雖然是兩榜進(jìn)士出身，卻生得虎背熊腰，非常粗獷的樣子。看上去像武將，倒不像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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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同他見了面，隨便聊了幾句，便讓外院的廚房送了桌席面過來，陪著伍文定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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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一年多前在東南道曾經(jīng)死里逃生，對那里的情形至今不能忘懷。還有他抓的那個(gè)人質(zhì)，后來因?yàn)樽繁返镁o，不能活著帶回京城，只好在半路上就給弄死了，十分遺憾，細(xì)問起東南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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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在東南道洪興府做推官。那里曾經(jīng)水匪橫行，民不聊生。一個(gè)府城的人，十停逃了有四停，剩下的六停，起碼有三停是同水匪有關(guān)聯(lián)的，所以當(dāng)?shù)氐闹伟卜浅摹?br/>     </br>
    </br>伍文定這人不懂拍上司馬屁，雖然是兩榜進(jìn)士出身，在官場了沉浮了這些年，最后終于升作了四品推官，卻被人派到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洪興府。推官是管理刑名訴訟的官職，還兼管地方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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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剛到洪興府的時(shí)候，伍文定便下了決心，要將洪興府治理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要讓那些搬走的住戶，再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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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為此，伍文定在洪興府鐵腕治匪，有時(shí)候甚至比水匪還要兇橫。最后一次帶著洪興府的衙差和民眾對抗水匪的時(shí)候，伍文定親自在城門督戰(zhàn)。其兇悍的模樣，讓大家寧愿去對抗水匪，也不愿意退回來，看伍推官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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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一戰(zhàn)，官民一起全殲了洪興府的水匪，伍文定也一戰(zhàn)成名。從此在洪興府，他的名字和鎮(zhèn)國公簡飛揚(yáng)的名字享有同樣的待遇，便是都可以止小兒夜啼。家長們嚇唬孩子，都是說“再哭，鎮(zhèn)國公簡飛揚(yáng)來抓你填坑”，或者“再哭，推官伍文定來了，抓了你去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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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dāng)然，簡飛揚(yáng)的名聲，是全國性的。伍文定的名聲，卻是地方性的，所以其止小兒夜啼的范圍，還是不如簡飛揚(yáng)的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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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這次專程來拜訪，一來是想看看這位同自己一樣，有著兇悍名聲的仁兄生得什么樣子。二來，也有一樁心事，想著簡飛揚(yáng)的名聲如此兇悍，他的妹子定也是女中豪杰，一定不會計(jì)較自己外表粗獷，父母雙亡，就想跟簡飛揚(yáng)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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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是四品文官，已經(jīng)算是一方大員。而大齊朝的文官一向不屑于同勛貴結(jié)親，以伍文定的身份，求娶鎮(zhèn)國公的妹妹，也是夠格的。放在別的勛貴人家那里，那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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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到簡飛揚(yáng)之后，伍文定有一些失望。這位人稱“活閻王”的年輕人，除了高大一些，沉穩(wěn)一些，生得好一些以外，伍文定沒看出有什么“兇悍”的樣子，便以為簡飛揚(yáng)有些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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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兩人坐到酒席前喝起酒來之后，伍文定立刻對簡飛揚(yáng)生出好感。待酒過三旬，伍文定已經(jīng)確定鎮(zhèn)國公簡飛揚(yáng)確實(shí)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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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個(gè)人的人品好不好，很難一眼看出來。可是酒品好不好，卻是一目了然。更重要的是，酒品好的人，人品一定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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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輪酒喝下來，伍文定已經(jīng)當(dāng)簡飛揚(yáng)是個(gè)知己，對他無話不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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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便順勢問起東南道的知府謝運(yùn)，問伍文定知不知道這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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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雖然喝得舌頭都有些大了，可是腦子還算清楚，聞言壓低了聲音對簡飛揚(yáng)道：“國公爺，您不知道。那謝運(yùn)，不是個(gè)東西。首鼠兩端，三姓家奴。——圣上早就應(yīng)該將他……”順手做了個(gè)刀切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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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首鼠兩端，簡飛揚(yáng)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三姓家奴”，又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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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伸出三個(gè)手指頭，對簡飛揚(yáng)道：“三，三姓家奴，便是他上頭，其實(shí)有著三個(gè)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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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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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三個(gè)主子，圣上算一個(gè)，那同謝運(yùn)勾結(jié)的倭人算一個(gè)，還有一個(g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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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搖搖頭，口齒不清地道：“這第三個(gè)主子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國公爺，您可得跟圣上好好說說，這謝運(yùn)，已經(jīng)留不得了。我們洪興府因?yàn)橛兴耍€沒入他謝運(yùn)的眼。我可知道，東南道別的府城，已經(jīng)有一些，都在謝運(yùn)的控制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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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想起那一次死里逃生的欽差經(jīng)歷，重重地點(diǎn)頭，道：“伍兄高見。飛揚(yáng)一定會轉(zhuǎn)告給圣上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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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人又吃了幾角酒，伍文定便大著膽子問道：“國公爺，下官有個(gè)冒昧的請求。如果國公爺不介意，下官就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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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說無妨。”簡飛揚(yáng)又給伍文定斟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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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酒蓋了臉，起身向簡飛揚(yáng)長揖在地，道：“聽說國公爺?shù)拿米舆€待字閨中，不知有了人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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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愣了愣，有些警惕起來，立時(shí)道：“最近有好多官媒上門求親，我夫人正在相看，也不知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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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有些沮喪，坐回了座位上，道：“如果還沒定，我明兒也尋官媒上門，向令妹提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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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家只是說要提親，又沒有一定要讓簡飛揚(yáng)將妹子嫁給他，簡飛揚(yáng)都不好回絕的，只好含含糊糊地道：“伍兄看得起在下，自然可以遣官媒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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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伍文定便又將自己的家世跟簡飛揚(yáng)細(xì)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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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便曉得伍文定是四品文官，放外任已經(jīng)算是很高的職位了。只是他父母雙亡，算不得是福壽之輩，且是寒門學(xué)子出身，家底單薄。雖然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卻是兩袖清風(fēng)，沒有攢下萬貫家財(cái)，不過小康之家是綽綽有余了。但是好處也很明顯，家里人口簡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上無公婆，下無弟妹，若是能不管別人的閑話，倒是一門不錯(cuò)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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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跟伍文定說了半天話，簡飛揚(yáng)有了幾分意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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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等伍文定告辭離去，簡飛揚(yáng)回到內(nèi)院，同賀寧馨說起此事，問道：“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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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笑著道：“聽你說得，倒是不錯(cuò)。不過真要做親，也不能就聽一面之詞，總得去打聽打聽，多方探詢一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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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很相信賀寧馨的能力，便道：“你拿主意吧。”因?yàn)檎f起了簡飛怡的親事，便又問道：“最近可有官媒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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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發(fā)愁：“官媒倒是有，不過都是勛貴家的紈绔子弟。我總覺得大姑娘不適合嫁到大家子里去。”如果伍文定人品不錯(cuò)，其實(shí)也真是門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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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怡小時(shí)候在鄉(xiāng)間長大，沒有學(xué)好規(guī)矩。回到京城，又被假的簡老夫人嬌慣，根本不適合嫁到世家大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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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了以前簡老夫人的關(guān)系，簡飛揚(yáng)同這個(gè)妹妹并不是很親。后來又得知她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便只拿她同盧珍嫻和鄭娥一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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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這樣做，賀寧馨知道沒有什么不妥。可問題是，簡飛怡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看她這樣在意大皇子選妃的事，就知道她還以為自己是國公府的嫡女，是應(yīng)該高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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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別煩了。”簡飛揚(yáng)看見賀寧馨最近總是愁眉不展，緊著安慰她，又道：“我明兒要進(jìn)宮，跟圣上說說東南道的事。過一陣子，可能我又要出去辦差去了。你一個(gè)人在家里，萬事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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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放下手里的書，過來幫著簡飛揚(yáng)寬衣，問他：“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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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恐怕是東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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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手里一頓，有些焦急地看向簡飛揚(yáng)：“難道還是那個(gè)謝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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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微微點(diǎn)頭，摟著賀寧馨的肩膀，一起坐在床邊，道：“這一次，一定要做掉他。——圣上要對西南和西北動(dòng)手，東南道就一定要先穩(wěn)住。如果東南道跟著亂起來，整個(gè)大齊朝就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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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分崩離析了。”賀寧馨接了簡飛揚(yáng)的話茬，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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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飛揚(yáng)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難得你也懂這些，還不覺得我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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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失笑。這是什么話，她還擔(dān)心簡飛揚(yáng)嫌棄她過于死板無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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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人商量好正事，都覺得有些累了，倒下便睡著了。****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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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此時(shí)，千里之外西南道壽昌府的一座七進(jìn)大宅子里，上房內(nèi)室一盞玻璃蓮花燈將屋里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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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夢寒坐在燈前，仔細(xì)看著最近從京城送來的密信，越看越是憤怒，最后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低聲斥道：“真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又沉了臉，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我們的計(jì)劃被人打亂了，恐怕圣上已經(jīng)起了疑心。吩咐我們的人，一定要按兵不動(dòng)，不要再互相聯(lián)絡(luò)，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等著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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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人領(lǐng)命而下，自去布置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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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夢寒的貼身侍女跟了她十幾年，忠心耿耿，此時(shí)在旁邊伺候著，悄悄問道：“寧遠(yuǎn)侯奉旨查訪西南邊府，明兒就要到壽昌府來了。夫人您看，要不要……”想跟寧遠(yuǎn)侯楚華謹(jǐn)搭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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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夢寒卻冷笑道：“他不過是個(gè)魚餌。我可不會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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