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八十九章 母慈子孝 下
第八十九章 母慈子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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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見那婆子的話,簡飛揚(yáng)本來含笑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地沉了下來。他緩緩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那報(bào)信的婆子面前,問道:“你說什么?給我再說一遍”在千軍萬馬里歷練出來的威壓立現(xiàn),將那婆子躬著腰的身軀都要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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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婆子索性跪了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回……回……國公爺?shù)脑挘贍敗贍攷е蠊媚铮蛢扇嗽鹤永锏南氯耍咸珷斠黄穑陉褬s堂門口……逼著人開院門……里面的人不開……他們就拿了家什砸起門來。外面守著的人過來勸,他們就同那些人打起來了……”婆子嘴里的二老太爺,便是遠(yuǎn)道而來的二叔公。好不容易說完了一席話,那婆子偷偷抬起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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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忙起身走到簡飛揚(yáng)身邊,同他并肩而立,對那婆子道:“你去致遠(yuǎn)閣,傳我的話,讓刑房的嬤嬤先去暄榮堂,將鬧事的下人都抓到刑房去。——等國公爺親自處置。”又抬頭看著簡飛揚(yáng)道:“國公爺別擔(dān)心,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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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抬起手,止住了賀寧馨,道:“不用。你去沒用,他們沒有將你放在眼里。你又和氣寬厚,被人欺負(fù)了都不曉得反擊回去,還是我去吧。我是他們的大哥,這個國公府的一家之主。我倒要看看,他們有誰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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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聽了簡飛揚(yáng)的話,心里又好氣,又好笑。——被人欺負(fù)了也不曉得反擊?這是說我嗎?認(rèn)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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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簡飛揚(yáng)到底是為她好。有一個人能在出事的時候站在你身邊,為你遮風(fēng)擋雨,解困除難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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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便微微后退幾步,含笑道:“國公爺也別氣著,跟糊涂人生氣,犯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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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對賀寧馨道:“本來還想等一等,看來他們倒是等不及了。我倒要看看,等那不孝的忤逆子知道真相,又當(dāng)如何”說著,大步往院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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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聽了簡飛揚(yáng)的話,眉頭去蹙了起來。——就算要簡飛振知道真相,這樣粗暴的法子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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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賀寧馨跨出屋門,緊走幾步,追上正大步往外走的簡飛揚(yáng),低聲而急促地道:“飛揚(yáng),你等等——你聽我說,生恩不及養(yǎng)恩大。你說良心話,如果這十多年來,盧盈沒有苛待你,而是如同對待二弟一樣待你,視同親生,你會不會因?yàn)榭戳四愕囊环庑牛土r對盧盈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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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住了腳,站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板小路上,眼睛平視著前方,沒有說話。春日的風(fēng)吹過來,將他的薄氅吹得迎風(fēng)飄起,顯得他的背影越發(fā)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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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說得當(dāng)然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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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從記事起,就沒有在盧盈這個假的簡老夫人那里得到過絲毫的關(guān)愛和照料。無論是以前他以為自己是庶子,還是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他從來就沒有把盧盈當(dāng)作真正的娘親敬重過。所以他接受起真相,完全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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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簡飛振不一樣。簡飛振從記事起,盧盈就是個待他如珠如寶的娘親。而且盧盈因?yàn)樽约翰荒苌瑸榱俗约阂院笾耄仓荒茏ブ嗭w振不放,當(dāng)他是親生兒子,愛他寵他,既是彌補(bǔ)自己心底的遺憾,也是為了自己老了之后有人奉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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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父母同子女的感情,血緣的作用固然有一些,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在多年的共同生活中慢慢培養(yǎng)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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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怎么能拿著一封信就否定了盧盈同簡飛振十多年的母子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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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事處理不當(dāng),說不定會徹底將簡飛振推到盧盈那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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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真的成了這樣的下場,令親者痛,仇者快,他以后又有何面目去見自己九泉之下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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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長兄做得太差勁了。這些年,他居然絲毫沒有懷疑過盧盈的真實(shí)身份若不是有寧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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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這里,簡飛揚(yáng)回過頭來,臉色已經(jīng)平靜下來。看著賀寧馨有些急切的小臉,簡飛揚(yáng)嘴角微翹,沖她輕點(diǎn)了一下頭,低聲道:“你說得對,是我想得不周全。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多謝你提醒我。——只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二弟,讓他繼續(xù)糊涂下去。認(rèn)賊作母,不明是非,又怎配做我們簡家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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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春日的晚風(fēng)帶著些微醺的花香襲襲吹來,繞著簡飛揚(yáng)和賀寧馨的身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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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在院子里中間的路上對視了一會兒,有些浮躁的心終于慢慢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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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對簡飛揚(yáng)笑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對二弟來說,我們說什么都沒用,都是假的,都是別有用心。所以我們應(yīng)該讓那女人親口說出來,讓二弟親耳聽到、親眼看到那女人到底是個什么貨色,才能讓他有所觸動,慢慢明白過來。——明兒宋醫(yī)正過來復(fù)診,我問問他,看看盧嬤嬤的情形如何。如果好轉(zhuǎn)許多,不怕受些刺激,我們可以……”說著,賀寧馨走近簡飛揚(yáng)身邊,揚(yáng)起頭,低聲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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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低下頭,俯耳過去,一邊聽,一邊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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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賀寧馨說完了,簡飛揚(yáng)已經(jīng)一臉贊同的樣子,實(shí)在忍不住,回身輕輕抱了賀寧馨一下,才放開她,逃也似地出了院子,往暄榮堂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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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和鄭娥本來也跟著賀寧馨從屋里出來,站在賀寧馨和簡飛揚(yáng)后面幾步遠(yuǎn)的地方,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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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見大表哥和大表嫂鶼鰈情深,盧珍嫻和鄭娥低頭輕笑,裝作沒有看見兩人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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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不提防簡飛揚(yáng)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行此親密之舉,臉上已是紅霞翻飛,耳邊又聽見有人輕笑,臉上更是辣辣地有些掌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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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見賀寧馨窘成這樣,忙過來岔開話題道:“大嫂,大哥一個人恐怕招架不過他們?nèi)齻€人,我也跟著過去幫幫忙吧”又對賀寧馨若有深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滿懷期許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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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鄭娥也走到盧珍嫻身邊,主動提出要跟盧珍嫻一起去,至少能把簡飛怡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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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想了想,道:“那就麻煩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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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和鄭娥便快步跟著簡飛揚(yáng)也往暄榮堂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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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暄榮堂前面的空地上,此時刑房的嬤嬤已經(jīng)拿了繩子過來,將簡飛振和簡飛怡院子里的下人鎖了一長串。正讓他們抱著頭對著院墻根兒,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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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暄榮堂的下人排成一排站在緊閉的院門門口,臉上身上都有些掛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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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前面的空地上四下散著一些棍棒和繩子,不知是哪一方帶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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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和簡飛怡站在院門前的臺階下,同簡飛揚(yáng)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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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叔公抱著手站在一旁,正端著長輩的架子,對簡飛揚(yáng)道:“飛揚(yáng)啊,不是二叔公多嘴。實(shí)在是你媳婦兒太過分了,這樣忤逆不孝的女人,早就該休了去——娶婦娶賢,你娶個這樣不賢的媳婦,就是家門不幸啊我們簡家,怎么就這么倒霉,攤上了這么個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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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掃了二叔公一眼,眼風(fēng)過處,讓二叔公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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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想到簡飛揚(yáng)的鎮(zhèn)國公爵位,還有簡家嫡系的豪富家財(cái),二叔公又壯了膽,倚老賣老地走到簡飛揚(yáng)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大侄孫啊,來,休了這個惡婦,二叔公給你尋個好的。你二叔母娘家的姑娘,個個生得如花似玉,比你媳婦兒好看得多,又賢惠,又守禮。你休了她,二叔公就站在你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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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一出,簡飛振立時怒道:“二叔公您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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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叔公不敢看簡飛振,縮著脖子躲到一邊,嘟噥道:“我是幫理不幫親啊。他是嫡長子,又襲了爵位,于情于理,都在他那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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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指著暄榮堂緊閉的院門道:“他將我娘關(guān)起來,哪里還有情面?哪里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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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看也沒看二叔公一眼,只是兩眼緊緊盯著簡飛振,道:“老夫人生病了,怕驚擾了別人,我才讓你大嫂將她好好看護(hù)起來。怎么說是關(guān)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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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冷笑一聲,道:“你別往身上抗了——我告訴你,今日這種局面,我娘早就預(yù)計(jì)到了”又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什么大家閨秀,御史嫡女——我呸那時候,我娘說,擔(dān)心那惡婦進(jìn)門了,就沒有好日子過,還擔(dān)心被那惡婦陷害,趕出簡家家門。我還幫你媳婦說話,說她不是這樣的人。如今看來, 我竟是個瞎子沒有看清那個惡婦的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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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話一出,簡飛揚(yáng)再也忍不住,伸手啪地一聲,扇了簡飛振一個耳光,又緊緊捏住了他的喉嚨,陰森地道:“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就不是扇你耳刮子這樣簡單”說完這話,才放開簡飛振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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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被掐得大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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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里的盧盈隱隱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幾次想沖出去,都被那幾個又聾又啞的婆子攔住了,不讓她出去。后來索性如同對待發(fā)瘋似的盧嬤嬤一樣,將她的嘴堵起來,又把她捆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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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從來沒有見過簡飛揚(yáng)發(fā)怒的樣子,看見他如殺神一樣掐住了二哥簡飛振的脖子,嚇得后退幾步,躲在了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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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和鄭娥趕過來,正好看見簡飛怡想要退縮的樣子,忙一起迎上去,走到簡飛怡身邊,一人一邊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道:“妹妹,你是金玉一樣的人,別攙和這些事了。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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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看看暄榮堂緊閉的大門,又有幾分委屈,對盧珍嫻和鄭娥道:“盧姐姐、鄭姐姐,我娘在里面被關(guān)了一個月了,我實(shí)在擔(dān)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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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勸她道:“你母親生病了,等病好了,自然會出來的。你知道,生了臆病,若是被人知道了,說不定要送到瘋?cè)怂ァD阏娴南肽隳赣H去瘋?cè)怂P(guān)著,還是在這里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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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本是個沒主意的人,聞言咬了咬唇,又看了看簡飛振那邊,低聲對盧珍嫻和鄭娥有些猶豫地道:“可是我二哥說,我娘根本沒病,是大嫂……故意把娘關(guān)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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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搖搖頭,笑道:“你二哥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老夫人有沒有病?再說,大嫂那里還有太醫(yī)院的宋醫(yī)正開得方子,豈能做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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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似信非信,問道:“真的?——真有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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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拉了簡飛怡就走,邊走邊道:“你若不信,等會兒我們?nèi)ゴ笊┠抢铮尨笊┌逊阶幽脕斫o你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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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這才有些遲疑地跟著盧珍嫻和鄭娥往自己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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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看見盧珍嫻勸走了自己的妹子,在后面怒聲道:“表妹——你拉著飛怡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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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盧珍嫻停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二表哥心浮氣躁,還是多聽聽大表哥的話吧。我?guī)эw怡妹妹回去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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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聽見自己的心上人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更是怒不可遏,指著簡飛揚(yáng)道:“你有本事——我跟你說,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將你的事抖出來,大家誰都別想討到好,都回家種地去”威脅要將簡飛揚(yáng)是庶子的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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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以前,簡飛揚(yáng)自然要退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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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卻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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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簡飛振怒氣勃發(fā)的臉,簡飛揚(yáng)笑了笑,問道:“你當(dāng)真要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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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振見大哥這次居然沒有發(fā)火,也頗有些奇怪,卻還是大聲道:“今兒不把我娘放出來,我就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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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音未落,簡飛揚(yáng)上前一步,右手手刀揮起,往簡飛揚(yáng)脖子后面砸了下去,將他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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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怡遠(yuǎn)遠(yuǎn)地回頭看見這一幕,嚇了一大跳,趕緊心慌意亂地跟著盧珍嫻和鄭娥兩個人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不敢再跟過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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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邊簡飛揚(yáng)將簡飛振打暈了,便對刑房的嬤嬤道:“這些鬧事的下人都帶到外院刑房,各打十大板子。也不用再回來當(dāng)差了,直接去賀府尋了親家太太,讓她派人過來,將這些人送到東南鹽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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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刑房的管事嬤嬤忙應(yīng)了,又問:”那二少爺和大姑娘的院子里,就少了下人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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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yáng)冷冷地道:“他們有手有腳,難道離了下人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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