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駙馬準(zhǔn)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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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公主臉色一變，啞聲問道：“皇貴妃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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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點(diǎn)頭笑道：“沒什么意思。——本宮不過是閑來四處走走，順便幫圣上一個(gè)小忙而已。”其實(shí)是常內(nèi)侍在門口聽見賀寧馨大聲喝叫的話，吃了一驚，趕緊抄近路去求離這里最近的皇貴妃過來救急。常內(nèi)侍自己又忙忙地回去和泰殿，向圣上復(fù)命。——生怕鎮(zhèn)國(guó)公夫人今日有個(gè)好歹，圣上就怪罪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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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松了一口氣。她也知道常內(nèi)侍一直等在門外，所以她剛才有意說話說得十分大聲，只望圣上的人有幾分眼色，知道自己是圣上重臣的妻室，不容長(zhǎng)公主亂來。只是這位常內(nèi)侍居然請(qǐng)得是皇貴妃娘娘，倒是讓賀寧馨心里又不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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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看見賀寧馨端然站在內(nèi)室中央，旁邊兩個(gè)宮女和一個(gè)老宮女躲躲閃閃地乜斜著眼睛瞟著賀寧馨，腳步正悄悄往后移動(dòng)，像要退下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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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鎮(zhèn)國(guó)公夫人，這就跟本宮出去吧。——今日你待得時(shí)辰太長(zhǎng)了，要是違了宮規(guī)，可是連本宮都保不住你了。”說著，皇貴妃意味深長(zhǎng)地看了皇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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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外命婦入宮都是有固定的時(shí)辰的，不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當(dāng)然，總有例外。這種事在宮里，一般也是沒人告，就沒人理。只等有一日有人犯了大錯(cuò)，就數(shù)罪并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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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后忡然變色，不虞地起身道：“鎮(zhèn)國(guó)公夫人，今日幸會(huì)。他日有空，再宣你進(jìn)宮。”說著，對(duì)皇貴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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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低頭避讓到一旁，給皇后讓出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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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裴舒芬趕緊對(duì)皇貴妃行了禮，跟著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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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盯著裴舒芬的背影，笑著道：“寧遠(yuǎn)侯夫人今日已是逾時(shí)了。可要本宮通融一下？”因?yàn)榍皫兹帐ド蠋Я藘?nèi)宮眾人去木蘭獵場(chǎng)行獵，皇貴妃留守京城，如今還是管著內(nèi)宮的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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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裴舒芬聽了這話，心里一緊，忙忙地回身對(duì)皇貴妃慌慌張張地行了一禮，道：“臣婦這就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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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輕聲笑了，道：“寧遠(yuǎn)侯夫人勿要慌張。今日之事，本宮給皇后娘娘面子，不會(huì)記你逾時(shí)的。”說完，對(duì)床上半躺著的長(zhǎng)公主看了一眼，轉(zhuǎn)身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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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低頭對(duì)著長(zhǎng)公主襝衽一禮，便跟在皇貴妃身后，大步走出了永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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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公主在后面氣得臉色發(fā)青，伸手抓了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掩飾自己心底的不安和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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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在前面慢慢走著，賀寧馨跟在她身后半步遠(yuǎn)的地方，低頭想著皇貴妃頻頻示好，到底是打著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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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皇貴妃卻一路無話，沉默著一直將賀寧馨送到圣上的和泰殿大門口，才輕聲說了一句：“早作打算。以后不會(huì)有這樣的好運(yùn)了。”說完，立時(shí)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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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怔怔地看著皇貴妃遠(yuǎn)去的背影，終于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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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和泰殿門口，兩個(gè)小內(nèi)侍看著鎮(zhèn)國(guó)公夫人回轉(zhuǎn)，一個(gè)同她說話，一個(gè)轉(zhuǎn)身進(jìn)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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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過了一會(huì)兒，卻是常內(nèi)侍出來，有些垂頭喪氣地對(duì)賀寧馨道：“鎮(zhèn)國(guó)公夫人，今日受驚了。——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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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趕緊截住常內(nèi)侍的話，笑著道：“常內(nèi)侍今日幫了臣婦的大忙，臣婦感激不盡。”又道：“圣上日理萬機(jī)，臣婦就不進(jìn)去打擾。”說著，在和泰殿門外行了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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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常內(nèi)侍避在一旁，等賀寧馨行完禮，才道：“圣上有旨，著黃門監(jiān)親送鎮(zhèn)國(guó)公夫人回府。”黃門監(jiān)可是給圣上和皇后專門抬轎子的內(nèi)侍。除了圣上和皇后，也只有極得圣寵的心腹大臣才有這個(gè)賜黃門監(jiān)抬轎的榮幸。而外命婦賜坐黃門監(jiān)抬得轎子，還從來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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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心知這是圣上為她今日受的委屈做出的補(bǔ)償，她一路行來，也覺察到有人一直在身后跟著她。雖說不至于要在這深宮大內(nèi)大大咧咧地謀害她，可是跟過來看看圣上的態(tài)度肯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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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便也不多推辭，又跪下給圣上磕了頭，便跟著常內(nèi)侍出到兩儀門里，在各方人士的窺視之下，大搖大擺地上了黃門監(jiān)抬得轎子，回鎮(zhèn)國(guó)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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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眼見圣上對(duì)鎮(zhèn)國(guó)公夫人恩寵有加，長(zhǎng)公主的宮女十分擔(dān)心，忙忙地回去永和宮，對(duì)長(zhǎng)公主密稟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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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公主聽了，更是心慌意亂，忙命人去請(qǐng)皇后娘娘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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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宮女去了半天，回來說皇后娘娘累了一天，骨頭疼，已經(jīng)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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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公主無可奈何，只好咬牙起身，讓人抬著她來到和泰殿，跪在和泰殿門前，向圣上請(qǐng)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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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跪了足有一個(gè)時(shí)辰，才有內(nèi)侍出來，道：“……圣上曉得了，讓長(zhǎng)公主回去歇著。有事等傷養(yǎng)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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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長(zhǎng)公主實(shí)在支撐不住了，讓人抬著她回了永和宮。這一番折騰，剛剛長(zhǎng)好的髖骨又有些脫縫的樣子，疼得長(zhǎng)公主死去活來，趕緊將裴舒芬給她的止疼藥丸拿出來，將最后一粒一口氣吃了下去，又宣御醫(yī)過來，折騰到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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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賀寧馨坐著黃門監(jiān)抬得轎子回了鎮(zhèn)國(guó)公府不久，便去暄榮堂給簡(jiǎn)老夫人請(qǐng)示了一番，說是今日進(jìn)了宮，有些事要回去跟自己的爹娘商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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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jiǎn)老夫人不懂這些事情，也不敢攔著賀寧馨，只說了一聲“知道了”，便起身回內(nèi)室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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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不過是過來走個(gè)過場(chǎng)而已，畢竟她婆母尚在，也不能說回娘家，就回娘家。——就算是面子情，也得做個(gè)幌子。再說此時(shí)已是快到傍晚時(shí)分。京城晚上有宵禁，她很可能晚上不能回來了。這樣的話，更是要爭(zhēng)得簡(jiǎn)老夫人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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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請(qǐng)示過了簡(jiǎn)老夫人，賀寧馨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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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回到致遠(yuǎn)閣，又揮筆寫了一篇奏章。她一腔義憤，筆走龍蛇，寫得如同行云流水，很快就寫滿了三大張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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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等奏章上的墨跡干了，賀寧馨才將奏章卷起來帶在身上，又同扶風(fēng)和扶柳一起，坐著鎮(zhèn)國(guó)公府的御制馬車，趁著天還沒黑，回賀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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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回到賀家，許夫人乍一看見賀寧馨，猶如喜從天降一般，拉了她過來摩索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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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跟賀家的人也有了真心，看見許夫人這樣自然流露的慈母情懷，也很是感動(dòng)。便跟許夫人絮絮叨叨敘起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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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次，是賀寧馨自新婚三日歸寧后第一次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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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許夫人急切地問起鎮(zhèn)國(guó)公府的家事來，擔(dān)心地道：“你那婆母，沒有給你添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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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笑著搖搖頭，一只手握著許夫人的衣角繞來繞去，道：“我婆母如今日日擔(dān)心她中風(fēng)的遺缺，哪有心思找我的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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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許夫人將賀寧馨擁在懷里，感慨地道：“有句俗話，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可要記住了。你行事太直，失于圓潤(rùn)，終不可長(zhǎng)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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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剛不可久，柔不可守。賀寧馨前世，就是剛極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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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聽了，卻半晌才幽幽地道：“明知道世上的君子那么少，還要對(duì)君子可欺之以方。寧可放過小人，也要為難君子。這樣下去，誰(shuí)還愿意做君子？——女兒寧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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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許夫人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道：“喲，出息了。連娘的話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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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笑著哄了許夫人半天，許夫人才轉(zhuǎn)嗔為喜，拉著她去后園的耕讀堂見賀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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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老太太見最疼的孫女兒回娘家了，也十分高興，親自去自己的玻璃大棚里摘了最新鮮的小黃瓜和絲瓜，讓廚房上的人給做賀寧馨最愛吃的拍黃瓜和絲瓜黃花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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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了晚上吃飯的時(shí)候，賀寧馨看見桌上都是自己愛吃的小菜，覺得近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無論外人怎樣欺她辱她，她還有愛自己的家人，可以做她堅(jiān)強(qiáng)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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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頓晚飯，賀家的人濟(jì)濟(jì)一堂，吃得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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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唯獨(dú)賀大老爺知道賀寧馨突然回娘家，肯定是有了大事，又想起近日來在都察院聽到的傳聞，心里有了幾分譜。便耐著性子陪著一家人吃完晚飯，還說了幾個(gè)都察院里的笑話，將晚飯桌上的氣氛炒得熱熱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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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吃完晚飯，賀寧馨同許夫人一起將賀老太太送回了耕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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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老太太拉著賀寧馨的手，語(yǔ)重心長(zhǎng)地道：“馨兒，奶奶知道你回來，定是有了什么解不開的大事。——你別急，天底下的事，都逃不過一個(gè)‘理’字。若是這里吃虧了，那里就會(huì)補(bǔ)償過來。千萬別憋在心里面，想不開就不好了。有話跟你爹、你娘，好好說道說道。就是我老婆子，雖然沒有什么本事，可是聽你說說心里話，排揎排揎那些煩難的事兒，也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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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十分感動(dòng)。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十分之好，誰(shuí)知卻連賀老太太都看出來，她心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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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此時(shí)也不再掩飾自己，對(duì)賀老太太鄭重地點(diǎn)頭道：“馨兒知道了。奶奶放心，有爹和娘，還有奶奶幫著馨兒，馨兒一定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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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老太太感慨地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和許夫人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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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回到許夫人正院里，賀大老爺果然已經(jīng)等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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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見許夫人和賀寧馨從耕讀堂回來了，賀大老爺便起身問道：“去書房，還是內(nèi)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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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看了看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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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許夫人想了想，道：“就去內(nèi)室吧。書房在外院，天晚了，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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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忍不住對(duì)著賀寧馨抱怨了一句，道：“我一直說在內(nèi)院給我整個(gè)書房，你娘就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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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心里雖然有事，也被賀大老爺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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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三人笑著來到內(nèi)室，丫鬟婆子們知道主子有正事要談，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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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許夫人這才對(duì)賀寧馨問道：“怎么啦？看你滿面愁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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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看向賀大老爺，道：“又要麻煩爹爹了。”說著，先將今日在宮里的遭遇說了一遍，又補(bǔ)充了一遍皇貴妃托輝國(guó)公府的人給她帶的話，最后總結(jié)道：“本來我還在觀望長(zhǎng)公主的態(tài)度，可是今日大內(nèi)一行，也不用觀望了，已經(jīng)坐實(shí)了。——只是女兒不明白，長(zhǎng)公主為何就看上了飛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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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簡(jiǎn)飛揚(yáng)雖然位高權(quán)重，可是到底有了妻室。而和簡(jiǎn)飛揚(yáng)一樣身份的勛貴子弟，大齊朝還是有一些的，而且都是未婚之人，都排著隊(duì)想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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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聽見女兒今日在宮里的遭遇，已是氣炸了肺，怒道：“長(zhǎng)公主如此倒行逆施，她以為她比龐太后還要厲害不成？！”說著，賀大老爺已經(jīng)挽了袖子，對(duì)許夫人沉聲道：“墨來，鋪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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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又要做什么？”許夫人看不得賀大老爺聽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總得聽女兒把話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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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吹胡子瞪眼睛，怒道：“還有什么話？——早說完了。我跟你說，這幾日，我在都察院早已聽了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yǔ)。都讓我一一擋回去了。誰(shuí)知道這些人還不死心？！等我給圣上上表，彈劾長(zhǎng)公主為奪人夫婿，妄圖加害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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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聽了賀大老爺?shù)脑挘吹剐α耍溃骸暗沁@一道奏章上去，那長(zhǎng)公主就是不想嫁，也得嫁給飛揚(yáng)了。——爹爹倒是幫女兒呢，還是幫那長(zhǎng)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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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也醒悟過來，這樣可不是主動(dòng)授人以柄？——若是由他們來戳破這層窗戶紙，豈不是正中那長(zhǎng)公主的下懷？而圣上為了天家的面子，說不定就真的讓那長(zhǎng)公主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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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要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賀大老爺扔了筆，有些心灰意冷。他做了這么多年的官，看夠了那些仗勢(shì)欺人、強(qiáng)取豪奪的事情。他性子直，也曾經(jīng)盡自己的力量幫了不少人。可是如今輪到自己頭上，卻有些說不出的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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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看在眼里，抿嘴笑了笑，道：“爹、娘，你們先別喪氣。——看看我這個(gè)奏章如何？”說著，將她先前在鎮(zhèn)國(guó)公府里寫就的奏章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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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展開一看，原來是一份有關(guān)尚公主的駙馬準(zhǔn)則。簡(jiǎn)單地說，要做到以下幾點(diǎn)，才能成為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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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首先，以后尚了公主的駙馬都尉，都將改為虛銜，且不許在朝堂擔(dān)任任何別的職位。原因便是，駙馬同后妃一樣，最大的職責(zé)便是照顧公主的起居，跟公主好好過日子，才是駙馬一職的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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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次，駙馬不許納妾，一生只能有公主一人。如果公主先于駙馬去世，駙馬要為公主守節(jié)、甚至出家、終身不能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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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最后提議將此準(zhǔn)則寫到大齊律例里面。以后的公主擇婿，凡是尚主的駙馬，都要做到以上兩條。若是做不到，便是犯法，可以由宗人府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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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大老爺看得目瞪口呆，連聲道：“胡鬧！真是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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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賀寧馨笑著道：“我這是漫天要價(jià)，就等著他們坐地還錢了。再說，我們主動(dòng)將公主的地位捧得高高地，哪里有人敢反對(duì)？——明日早朝的時(shí)候，爹爹將此奏章呈了上去，再拉上宗人府的人在一旁敲邊鼓。長(zhǎng)公主到時(shí)候就等著擇佳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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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道奏章，算計(jì)的其實(shí)是圣心，并不是為了公主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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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困了，沒有時(shí)間一一答謝粉紅票。明天再答謝。有蟲以后再抓。上一章修改過了，大家可以回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