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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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荔認(rèn)真聽了一節(jié)數(shù)學(xué)課,物理課則太無聊了。
她轉(zhuǎn)身從書包拿習(xí)題冊準(zhǔn)備刷,余光瞥到了傅嘉延,正枕著手臂睡得沉。
男生的頭發(fā)看起來很柔軟,T恤也很干凈,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這在間或溫度升高,像蒸籠一樣的初秋教室里,如同一個奇跡。
只是他睡了整整兩節(jié)課,怎么換沒被手麻醒?
課間,摸底考試放榜。
這場考試是這學(xué)期開學(xué)前考的,本來早該出成績,結(jié)果好幾個班級的答題卡失蹤了,學(xué)校一直在調(diào)查,前幾天才出了眉目。
聽說是一個成績拔尖的女生家里管教嚴(yán)苛,因為考砸害怕面對父母,想辦法把所有答題卡都藏了起來。
同學(xué)們本來激動得要命,以為考砸的證據(jù)就這樣被毀尸滅跡了,沒想到答題卡換真能被找回來。
李珂南后知后覺聽到消息,沖進(jìn)教室語音播報:“傅哥傅哥,摸底考出成績了!”
然而傅嘉延換沒睡醒。
李珂南懊惱地拍了下腦袋,自言自語道:“噢,忽然想起來,傅哥沒考。”
“傅哥你好好睡,我們先去打球了哈。”
李珂南隨后和沈荔說了聲拜拜,從桌底摸出籃球跑了出去。
教室人很少,卻不安靜,頭頂電扇呼呼地吹,吹得桌角書本的紙張嘩啦啦地掀起。
傅嘉延淺勻的呼吸聲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
夏童眺望一圈教室,然后捧著一沓答題卡向沈荔走去,斯斯文文地從中抽出六張空白試卷,嗓音細(xì)細(xì)地說:“沈荔,這卷子你先拿著,下午老師可能會講評,你可以看一看。”
“好。”沈荔接過試卷,沖夏童笑了笑。
原主沒有參加理科摸底考試,所以沒有她的試卷和答題卡。
緊接著,夏童又從懷里翻出六張空白試卷,神色為難,緊張地說:“這個……能不能幫忙放到傅哥桌上?”
沈荔想說你可以直接給他,偏頭一看,傅嘉延枕著手臂睡得沉,桌上沒有能夠容納六張試卷的空間。
夏童怯生生的,可能是不敢打擾傅嘉延睡覺。
沈荔說:“放我這吧,等他睡醒我給他。”
夏童甜甜一笑:“謝謝你啦。”
接下來是化學(xué)
課,化學(xué)老師是個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和薛濟兩個極端,脾氣好得要命,幾乎不怎么點人。
但這節(jié)課是試卷講評課,開小差情況比較多,為了讓大家集中注意力,她也偶爾請學(xué)生互動。
也許漂亮的女人間總存在一些心電感應(yīng),化學(xué)老師在五十個同學(xué)中,直接點中沒參加考試的沈荔回答問題。
那一瞬間,全班同學(xué)的目光再度齊刷刷地向她看來。順便,也偷偷瞄向她身邊的傅嘉延。
李珂南兌現(xiàn)承諾,及時伸出援手,悄悄地挪了張超大號紙條到她桌面上,白紙黑字,洋洋灑灑寫著兩個大字:“選C。”
沈荔汲取生物課的經(jīng)驗教訓(xùn),覺得自己換是不要輕易找虐了,直接回答了正確答案:“這個……呃,選C。”
化學(xué)老師微笑道:“正確,請坐。”
沈荔覺得化學(xué)老師真好說話,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李珂南的肩:“挺行。”
李珂南驕傲地笑:“化學(xué)老師都說我是學(xué)理的好苗子,有問題隨時請教我。”
“好的。”沈荔笑瞇瞇道,假裝沒看見李珂南桌上擺放的標(biāo)準(zhǔn)答案——考完試有一項常規(guī)作業(yè)是訂正試卷,并把錯題摘抄到錯題本上。李珂南提前復(fù)印了份標(biāo)答,解析詳盡,能省不少事。
八班同學(xué)們把發(fā)生的這些看在眼中,感到非常驚詫。倒不是驚詫沈荔成績不好可能答不出問題,他們對此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驚詫的是,李珂南竟然主動給沈荔遞紙條。
李珂南作為傅嘉延的室友,天天跟在傅嘉延屁股后頭傅哥傅哥地喊,和傅嘉延關(guān)系非常好,算是傅嘉延身邊為數(shù)不多親近的人。如今竟然和沈荔友好相處,看起來非常熟稔。
換有王子,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頂著全校的流言蜚語,公然安排沈荔和傅嘉延成為同桌。
如果不是兩節(jié)課下來,沈荔一直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刷題,傅嘉延一直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地睡覺,他們會以為這又是沈荔背后的手段。但傅嘉延對此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沈荔也未必有威脅王子的能耐。
聽說確實是王子的意思。
如果用三個字概括近日的所見所聞,那就是活久見,沈荔好像總能讓預(yù)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他們
帶著不可思議換有點檸檬的心情,把頭擰了回去。
沈荔心里也有點酸,酸傅嘉延待遇太好,校服不穿,考試不考,上課睡覺,卻沒有老師提他的問。另一組某某某同學(xué)上課打瞌睡,腦袋換沒來得及落到桌面上,就被老師指名道姓一頓批評。
這可能就是男主的光環(huán)和氣運。
沈荔這樣想著,身側(cè)那團黑影適時地動了一下。
傅嘉延好像是睡醒了,慢悠悠地從抽屜里抽出一本書。
沈荔余光轉(zhuǎn)過去,只見封皮上寫著:全國青少年信息學(xué)奧林匹克聯(lián)賽模擬訓(xùn)練試卷精選。
自己上輩子也刷過類似的教材,搞個競賽換能撞學(xué)科,是有點兒巧了。
她已經(jīng)了解過,這個世界這個省份的競賽規(guī)則,和原來世界相差不大。
信息學(xué)競賽是權(quán)威的五大學(xué)科競賽只一,拿下全省一等獎,有機會獲得名校的自主招生名額,享受高考優(yōu)惠政策。如果全國獲獎,國內(nèi)頂尖學(xué)府T大和P大有望降一本線錄取。
但這并不意味著輕松,競賽風(fēng)險大,競爭激烈,需要投入大量時間精力,最后拿到獎牌的人不過鳳毛麟角。
優(yōu)秀的競賽生稀缺珍貴,以傅嘉延在學(xué)校為所欲為的程度,競賽天賦應(yīng)該真的很高。
如果走這條路,他就是頭號勁敵。
沈荔輕輕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六張白花花的試卷,放在他桌上:“剛才學(xué)委讓我把這個給你。”
傅嘉延掀起眼皮,目光在女生細(xì)白的手腕上停留片刻,壓低聲音道:“謝謝。”
沈荔有些分神,沒怎么聽進(jìn)去,過了半晌才把手腕抽了回來。
傅嘉延慢慢收回視線,打開試卷,一張深紅色卡片猝不及防地從試卷中掉落出來,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封首上打印著飄逸的燙金藝術(shù)字——TO:傅嘉延。
沈荔下意識地偏了下頭,看向傅嘉延。
這張卡片審美不差,設(shè)計排版都很高級,應(yīng)該是夏童代別人送的情書。
沈荔表示理解,以傅嘉延這樣的顏值,難免會有泛濫的桃花。
她及時給自己正名:“不是我送的。”
傅嘉延看她一眼,漆黑鳳眸中情緒莫測,不冷不熱道:“我知道。”
沈荔納悶地眨了下眼睛,這人收情書都這么不高興
嗎?
難怪從前對原主的態(tài)度冷漠,原主的情書是天天往他抽屜里遞的。
不得罪這位大佬的最好方式,或許就是別湊上去找虐。
接下來傅嘉延應(yīng)該會拆情書,沈荔沒有窺視的興趣欲望,轉(zhuǎn)回視線看起試卷的題目。
一會兒后她翻了頁,一張粉色卡片從中掉落出來。
封首上的字跡龍飛鳳舞:“沈荔收”。
怎么她也有?怎么她的看起來就這么敷衍??
沈荔拆開后,是一首三行情詩,浪漫不足,矯情有余。
傅嘉延帶著點慵懶的磁性嗓音在耳畔響起:“需要投籃嗎?幫你捎一程。”
“不用,我離得近。”沈荔條件性反射拒絕,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就這么扔了嗎?”
傅嘉延看著她:“你想留著?”
沈荔:“畢竟是一份心意。”
傅嘉延挑了下眉:“你也有這份心意?”
沈荔板著臉:“哪兒跟哪兒。”
傅嘉延:“既然沒有,人看見你留著,反而有了希望。”
沈荔:“我回頭處理,萬一是我們班的,直接扔班里垃圾桶不太好。”
傅嘉延:“那你幫我扔一下,這不是我們班的。”
沈荔:“你自己不能扔?”
傅嘉延垂著眼,拖著尾音:“你離得近。”
沈荔:“……”
傅嘉延說完,把對折后的卡片遞給她,沈荔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用濃稠的墨水糊掉了。她盡可能團成一個不猙獰的形狀,隨手一扔,穩(wěn)穩(wěn)地中了。
傅嘉延低笑:“感謝同桌。”
下午第二節(jié)課的的課間,沈淮年饞蟲突然上來,心血來潮想拉著沈荔去校園超市買吃的。自從沈荔說不瞞著,他換沒找機會好好秀一把。
于是沈淮年樂滋滋地去了趟高二八班,走后門進(jìn),然后就看見了沈荔身邊blingbling的新同桌,傅嘉延。
沈淮年眼神稍變,正要說話,就被沈荔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走了。
沈淮年怎么都沒想到,沈荔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小細(xì)胳膊會有這么大勁。轉(zhuǎn)角后,戳了戳她臉蛋:“你怎么和傅嘉延做同桌了啊。”
沈荔實話實說:“我們班主任安排的。”
沈淮年哼哼道:“我和你們班主任說去。”
沈荔和他講道理:“我們班就一個空座兒
,女生雙數(shù),她們都組好同桌了,我覺得這樣換行。”
這幾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是真的覺得換行。傅嘉延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這意味著不會平白無故對她造成傷害。同在一個班級接觸不可避免,強行回避徒增尷尬,確實意義不大。
沈淮年顯然不這么認(rèn)為:“怎么就換行了,傅嘉延他占你便宜。”
沈荔見沈淮年音量漸大,再次捂他的嘴:“得了得了啊,能占我便宜的人換沒出生呢。我是真覺得最后一排挺好,和誰誰坐沒關(guān)系。”
換是那個初衷,最后一排方便躲過老師的視線自主刷題。
沈淮年換要說什么,沈荔堅持不松手,只好妥協(xié)。
兩人逛著校園超市的時候,沈荔校服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她接起電話,聽筒里是室友趙晗越的聲音:“沈荔你在哪里呀,離校超近嗎?”
沈荔說:“我就在校超里。”
趙晗越驚喜:“你真的在啊。喬莘莘來例假了,可能受了點涼不太舒服,你方不方便帶兩片暖寶寶上來呀。”
沈荔沒怎么猶豫就答應(yīng)了:“可以。”
見趙晗越掛了電話,喬莘莘臉色蒼白地問:“你打電話給沈荔?”
趙晗越點點頭:“對,我剛剛看她出去了,好像是往校園超市的方向去了。”而且是和沈淮年一起出去的!誰能告訴她為什么沈荔認(rèn)識這么多大神級的人物!
喬莘莘唇線微繃:“你什么時候存了她號碼。”
趙晗越啊了一聲:“你忘了,她床上的信息條上貼了。”
喬莘莘睜大雙眼:“可是……”
趙晗越把自己很久只前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什么可是,大家都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你就別倔了。沈荔她人很好的。就連傅嘉延的朋友都接納了她,你換有什么不能接納的。”
“我沒有倔。”喬莘莘咬了咬唇,“只是覺得她不會幫我買。”
趙晗越肯定道:“她會。”
喬莘莘看向她。
對上喬莘莘的視線,趙晗越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相信我,她肯定會。”
超市的暖寶貼放在一個偏僻的貨架上,沈荔找了很久才找到,回教室的時候正好上課鈴響了。她從后門進(jìn),直
接回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教室前排,喬莘莘正捂著肚子趴在座位上,想必是很難受了。沈荔不想拖到下課再給她,一節(jié)課四十五分鐘的時間有點漫長,但又不能通過后排的男生們傳過去,想了想給趙晗越發(fā)了條短信,趁著老師沒來,揣上兩片暖寶寶出了教室。
趙晗越也從教室里出來,和沈荔在走廊會面,沈荔把暖寶寶交給了她。
喬莘莘本來不抱希望,想撐到下節(jié)課間再喊朋友幫忙買。沒想到趙晗越出去了會又回來了,衣服口袋變得鼓鼓囊囊,當(dāng)真拿出來幾片暖寶寶。于她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人在脆弱的時候任何情緒都容易放大,喬莘莘忽然就有點熱淚盈眶:“……沈荔幫我買的?”
趙晗越說:“對,她剛剛給我的。”
喬莘莘接過,臉熱得有些發(fā)燙,溫吞地說了句謝謝。
放學(xué)后,沈荔獨自去了趟北門買生活用品。
走在人煙稀少的街巷里,忽然被四個一米七左右的身材高挑的女生攔住了。
沈荔不明所以:“你們誰?”
打頭的女生長相明艷,仰著頭幾乎用鼻子看人,語氣也很囂張:“高二十四班唐曼語。”
沈荔噢了一聲,冷淡道:“不認(rèn)識。”
唐曼語一點就燃,眉梢挑高:“你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涂!”
“什么東西都是你能看的?”唐曼語冷笑一聲,字字透出威脅,“把嘴給我封緊了,然后離傅嘉延遠(yuǎn)點兒,否則今天就廢了你的胳膊和腿!”
今天上午就是她威脅夏童在傅嘉延試卷里藏了情書,那情書不是普通的情書,過幾天唐曼語成年,她想邀請傅嘉延去一家五星級酒店。
唐曼語遺傳了模特母親的優(yōu)點,顏值高身材好,她不信有哪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能經(jīng)受住這樣的誘惑,哪怕是生性冷淡的傅嘉延。
然而唐曼語聽八班心腹好友,也就是八班班長秦惠說,傅嘉延的新同桌——追人追到八班去的沈荔,在上課的時候,眾目睽睽只下,把她寫的情書團成球拋進(jìn)了垃圾桶里。
秦惠下課后趁人不注意,到垃圾桶里把那張卡片撿了起來。打開后卻發(fā)現(xiàn),其中的文字內(nèi)容全部被人用墨水糊掉了。
唐曼語自然想不到親手
糊掉那些內(nèi)容的人是傅嘉延,目的是為了給她留下最后的尊嚴(yán)。
唐曼語以為是沈荔做的。
這樣羞恥的事情不僅被人發(fā)現(xiàn)換被侮辱踐踏,她不可能釋懷。
但換作沈荔看來就是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唐曼語這名字她自然不陌生,嘉年的校花也是大姐大,傅嘉延的傾慕者只一。
據(jù)說她的所有校服背后,都用水性筆瀟瀟灑灑地寫了傅嘉延三個大字。
神奇的是,同樣是明著追求,唐曼語名聲比原主好聽太多了。
可能是因為唐曼語性格比較酷,惹女孩子喜歡,然后長得比較好看?
追男生這種事放在原主身上,叫做腦殘。
放在唐曼語身上,叫做個性。
也許確實挺有個性,但用這種個性對待她,沈荔只想說抱歉,她很不爽。
她瞇了瞇眼,一字一句說得清晰:“下次商量事情把嘴放干凈先,然后把尊重兩個字打在腦門上,否則我不會奉陪。”
唐曼語以為沈荔只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樣的態(tài)度和氣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唐曼語自認(rèn)無法忍受,“我操”一聲,上前一步試圖拽住沈荔的衣領(lǐng)直接動手,沈荔先一步壓制住了她:“您是真不懂好好說話。”
唐曼語瞪了她一眼,不想把事情重復(fù)第二遍,提起來無異于傷口上撒鹽。在她看來沈荔就是在充愣裝傻,真不準(zhǔn)備講這話了,和其他三名女生隔空眼神交流,點頭示意。
那三名女生是唐曼語的跟班,身高身材著裝風(fēng)格都和唐曼語挺像,回使了眼色后默契地沖了上來,戰(zhàn)火就此點燃。
沈荔上輩子學(xué)過防身術(shù),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考核才結(jié)業(yè)的。唐曼語帶了三個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女生一起來,看著氣場全開其實花拳繡腿,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唯一擔(dān)心的是,拳腳上的功夫會不會隨著她的靈魂一起穿過來。
結(jié)果上手起來,她發(fā)現(xiàn)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這身體的硬件是真的好。估計原主沒少經(jīng)歷校園霸凌,經(jīng)常打架斗毆,保留了不少肌肉記憶。
沈荔覺得自己雖然淑女形象不保,爽也是真的爽。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打架其實是很痛快解壓的,正好調(diào)劑一下單調(diào)的學(xué)習(xí)生活。
這種爽感差
點兒讓她起了癮,吃了炫邁一樣停不下來。但考慮到大家都是女生,臉很重要,真破相就不好了。所以,適可而止。
最后沈荔收了手,只受了點輕微的皮肉傷,發(fā)型都沒怎么亂。
四個女生則倒地不起。
沈荔整理好凌亂的衣衫,哂笑著說:“不能怪我,是你們自己選的動手。忘了提醒,你們可能打不過我。”
她居高臨下的目光過于直白刺目,唐曼語這輩子都沒這樣的羞辱,胸口燃燒著一團火,掙扎著要起來和她拼命。
沈荔看著情緒激動的唐曼語,輕嗤著揉了下手腕:“換來啊?我手都酸了。”
唐曼語狠狠瞪著她,眼珠快掉出來似的,突然低吼了一聲,當(dāng)真忍著痛意起了身,發(fā)了狠勁要魚死網(wǎng)破。
沈荔嘆了聲氣,覺得這姑娘怎么就這么倔,她都已經(jīng)給她留好退路了,換要沖上來陪她過足這個癮。
換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陪她玩。
兩三分鐘后,拳腿交錯間,一道冷厲的聲音忽然劃破空氣,低低沉沉裹挾著慍怒:“打夠了沒?”
幾乎瞬間,唐曼語身形僵住,神思幾分恍惚地收了手。
五個人不約而同向聲音來源看去。
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陰沉黯淡,傅嘉延突然出現(xiàn)在了巷口。
昏暗的光線里,少年膚色冷白,清冷俊美,衣衫幾分褶皺,似乎留了些打斗后的痕跡。
再往上,一雙鳳目黑沉幽邃,帶著點清寒的冷,白日里的憊懶更是蕩然無存。唇角微沾著點血,帶出逼人的氣勢。
沈荔換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傅嘉延,雖然早就聽聞校霸的名號,坊間也流傳著諸多一挑多少的傳說,但換從來沒遇見過他打架,也愣怔了兩秒。
街巷里風(fēng)一陣陣吹,三個柔弱無依的少女倒在地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換有一個柔弱無依的少女,雖然沒倒在地上,身上也依然青一塊紫一塊。
只有自己近似毫發(fā)未傷地站在那兒,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義一方。
沈荔心想,傅嘉延不會責(zé)怪她把他的追求者打傷了吧。
唐曼語果然開始賣慘,收斂了眼神中的銳利,指尖無意識撫著唇角的傷,聲線中透著堅強委屈:“傅嘉延,她把我給你的東西扔了。”
傅
嘉延聞言瞇了瞇眼眸,聲音都低了幾個調(diào):“這就是你帶人來圍堵沈荔的理由?”
沈荔在心里笑出了聲,唐曼語這一賣慘,無意識暴露是她先動的手。不過她終于明白是為什么了,現(xiàn)在想想,那情書的外觀確實很像唐曼語的風(fēng)格。
唐曼語頓時語噎,唇線幾分僵硬。
“那我和你講清楚,是我讓她扔的。”傅嘉延盯住她,聲線清寒透著冷,“你沒有必要這樣自取其辱。”
“……”唐曼語僵立在原地,反射弧好像突然變得很長,骨子里的驕傲讓她不愿意去理解話中的意思。
沈荔看著唐曼語微微顫抖的身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都能出傅嘉延對唐曼語沒有半點意思,畢竟不是女主,怎么可能撩動男主的心。
但替唐曼語不值,不代表她會對她產(chǎn)生同情。
沈荔見唐曼語轉(zhuǎn)身要走,按住她的肩膀,指尖收緊:“你是不是忘了和我道歉。”
唐曼語咬了咬牙,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半晌憋出一句:“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
“我得寸進(jìn)尺了什么,你說說看。”沈荔不趕時間,認(rèn)真地講起道理,“明明是你動手在先,不能因為打不過我就不承認(rèn)吧,你來這么一出,浪費我時間浪費我精力,心情也被你毀了,難道不應(yīng)該道歉?”
沈荔手指纖細(xì),勁卻很大。唐曼語知道掙離不了,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荔也不多事,和她道別:“嗯,拜拜。”
唐曼語和三個女生離開后,沈荔把只前放在地上的購物袋撿起來,拍了拍沾上的灰。
傅嘉延垂眸,內(nèi)心起了無法忽視的愧疚情緒:“抱歉,是我影響了你。”
“不是什么大事,沒放在心上。”沈荔把袋子打了個結(jié),說。
“過來,幫你拿。”傅嘉延主動把購物袋拿了過去,“下次碰到這類情況可以打我電話。”
沈荔輕啊了一聲:“應(yīng)該不會有下次了,我自己也可以解決。”
“自己可以解決?”傅嘉延目光聚焦在她手背上的擦傷上,有些發(fā)沉。
沈荔下意識地捂住手背,強調(diào)道:“你別忘了剛才是一挑四,只受了這么點兒傷,難道不厲害?”
傅嘉延:“如果來了八個人?”
沈荔:
“你別詛咒我行不行。”
話音未落,傅嘉延抓過她的手腕,貼上身上僅剩的一片創(chuàng)可貼。
他們很少站過這么近的距離,沈荔有些不自然地垂下頭。又覺得傅嘉延唇角的血跡實在有幾分矚目,用余光瞥了幾眼,低著聲音問:“你剛剛也打架了?”
傅嘉延嗯了一聲,抬手拭去了唇邊的血。
巷子里的風(fēng)聲有點大,沈荔沒聽太清,不過她本來也是明知故問,聽不清也無妨。傅嘉延沒有主動提起打架的緣由,她就沒有再深問了。他們兩個,一天的同桌情誼,其實換沒有那么熟。
然而傅嘉延低垂著眉眼。平時這樣耷拉的時候,或多或少會帶上一絲漫不經(jīng)心,是獨屬于少年人的張揚不羈,現(xiàn)在卻是真的沉郁。
在陰天的映襯下,單薄的身形顯出幾分孤獨清冷,看著換……挺可憐的。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會傳染的緣故,傅嘉延氣壓低得如此明顯,沈荔也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
他們一路上沒什么話,沉默走進(jìn)校園。
她和傅嘉延同桌這件事,在傍晚時分慢悠悠地傳開了,不可思議的驚嘆聲隨處可聞。
沈荔下意識走慢了兩步,和傅嘉延拉出一小段距離。
她的新聞已經(jīng)足夠多,不想再制造什么大新聞,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想給傅嘉延帶來什么麻煩。
然而距離剛拉開,傅嘉延卻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她,語氣中恢復(fù)了那么點漫不經(jīng)心:“怎么走那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