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惡鬼的小新娘
房間不大,沿著墻壁繞一圈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梁楚痛定思痛吸取了以前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排除了這個選項,一邊迅速分辨了地勢現(xiàn)狀,往床上跑肯定是不可以的,往墻根跑也是不可以的,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梁楚跑到離沈云淮兩米遠的地方,站定了回頭看他,悄悄攏住了衣服,臨危不亂而且還能故意激道:“你稍微冷靜一下,用腳丫子想想,開黑店的誰說自己是黑店啊?這么無聊的話你也相信,你是不是傻掉了?”
沈云淮一點兒也不生氣,四兩撥千斤道:“不敢當,你不是也上當了?”
嗯哎?
梁楚反應(yīng)了幾秒,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彎,半信半疑看他,什么意思,沈云淮剛才說的話是在說笑話嗎?
沈云淮微微笑著看他:“你當真了?”
“我沒有啊。”梁楚盯著他看,無畏地聳聳肩膀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做出一副‘蛤蛤蛤怎么可能’的表情,但實際上他心里表里不一地想老子信你才是真的上了你的當。
板牙熊特別欣慰地嘆了口氣:“其實仔細想想,您這樣好像也挺好的哈。”
梁楚分了零點零五的注意力給板牙熊,捋袖子道:“你說啥子,你是不是想挨揍。”
板牙熊不怕挨揍地說:“我覺得您比剛開始的時候聰明機靈多了,您以前不是圍著屋子轉(zhuǎn)圈嗎,唉,說來奇怪,也沒人規(guī)定必須貼著墻壁走啊,不知道您那時候在想什么,非得貼墻走。走到墻角您不是就讓人給堵在角落里了嗎。”
“……那是意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懂不懂,”沉默了一會,梁楚又說:“你別事后諸葛亮,當時你也催著我趕快跑的好的吧,‘駕駕駕’的,你以為你騎馬呢?”
板牙熊自動過濾了不愛聽的,繼續(xù)說:“想想以前想想現(xiàn)在,多鍛煉人啊。”
梁楚說:“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給我滾一邊兒去。”
板牙熊前爪搭在腰上,惆悵地說:“我什么時候站著說過話啊,都是四肢著地,我現(xiàn)在可是個奇怪的熊貓寶寶啊。”
梁楚分了分神,問道:“那你以前是什么?”
板牙熊呆了呆,含糊道:“小狗啊小貓啊小**啊,之類的。”
“……小雞什么?”
板牙熊說:“小的雞。”
梁楚很有興致:“聽你語氣,以前也有其他人參加過這個游戲吧,你以前的宿主都是什么人啊,講講唄,你們公司多少員工啊,生意怎么樣?”
板牙熊說:“不要跟我說話,我死機了。”
梁楚還想嚴刑逼供,但顯然已經(jīng)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了,敏銳地發(fā)現(xiàn)前面有身影晃動。梁楚側(cè)過頭看,看到沈云淮依然保持微笑,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梁楚警惕地看著他,這里不是床的方向,后面只有一堵墻,沈云淮擺明了是來找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他笑的不懷好意,趕緊左右看了看,沈云淮一邊走路一邊轉(zhuǎn)了角度,微微靠著他的右手邊,形成一個虛攏的包圍之勢。
一天一天的‘鍛煉’下來,對彼此的手段都挺熟悉了,梁楚沒有硬碰硬,他在這一招也吃過很多虧。不是沒有想過出其不意硬沖出去的,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突襲,都在沈云淮的防守范圍里,那個態(tài)度、那個架勢,簡直是像等著他送上門的。
沈云淮的速度很快,明明看著徐步而來,不慌不忙的,但擋不住人家腿長。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梁楚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跑,左邊是床,一頭扎了過去往上躥,想要‘翻山越嶺’翻到旁邊去,沈云淮來到床邊待他爬了一半才動手。梁楚后背輕輕顫栗,身體敏感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碰觸而來,以為沈云淮是要扒他衣服,當機立斷拽住了褲子,誰知沈云淮僅僅是撈住了他蠕動的雙腳,隨手脫掉了鞋。
梁楚甩了甩腳,他回頭看他。
雙腳握在別人手里,梁楚跟個大王八似的連身也翻不過來,趴在床上用眼神和沈云淮進行男人之間的決斗。板牙熊被梁楚壓在身體下面,感覺自己要被攤成了一張熊餅,吭哧吭哧往外鉆。
梁楚蹬了蹬腿,沈云淮沒有按著他,只是他的腿揮到哪里沈云淮的手就跟到哪里。梁楚不滿道:“我說你,你總是這樣不覺得累嗎。”
幾乎每天都要來這么一出,睡個覺跟打仗似的。
梁楚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議和:“能不能別總是這樣啊,又不好玩。”
沈云淮把他翻過來,隨手在他身后塞了個枕頭墊著,梁楚奪回自己的腳盤腿坐了起來,把枕頭從背后抽出來抱在懷里。
沈云淮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有點困難。”
梁楚哼了一聲,夸張地往后仰,假裝自己是被他點倒的,沈云淮這是什么奇怪的興趣愛好。身前陰影襲來,沈云淮攔手接他的腰,梁楚就床往旁邊滾,捏著枕邊蹭到床鋪里面,離他遠一點。然后默默看著床嘆氣,這床可真小,又看向沈云淮,你怎么不肚子疼呢。
沈云淮兩手撐在床板上,彎腰看他。
梁楚背靠著墻,一臉為難的身色,一口無奈的語氣:“我看見你,我就頭疼。”
沈云淮失笑,心里又酸又軟,只有在這時候才是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白天總有諸多不便,他怎么可能滿足。沈云淮忍了一天,朝他伸手,笑道:“過來讓我看看。”
梁楚撇嘴,在心里對自己說:“梁楚,你不可以妥協(xié),不可以慫,慫第一次就會慫第二次,不能開這個頭,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決不能屈服邪惡勢力,魔到一尺道高一丈什么什么的。”亂七八糟做了一會心理建設(shè),梁楚手里捏著枕角,拒絕:“你站在那里看就行了,又沒有老花眼。”
隨后想出另一樁事兒,梁楚伸手說:“手機拿來。”
買的新手機一直放在沈云淮那里,沈云淮皺眉:“玩什么手機,不行。”
梁楚說:“給你看個帥哥。”
沈云淮眉毛皺的更深,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梁楚鎮(zhèn)定地和他對視。沈云淮眼神晦暗,似乎是想訓(xùn)斥,但最終壓下了這個念頭,抱著引蛇出洞的念頭把手機交到他手里。
梁楚接過手機擺弄了兩下,打開相機,調(diào)出前置攝像頭,遞給沈云淮。
男人接過,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才低頭看,不覺一愣,他在屏幕里看到了熟悉的臉。
梁楚說:“杜肚又不好看,看你自己吧。”
板牙熊趴在床上的小身板顫了顫,吃驚地看了一眼梁楚,他剛說的是第三人稱。
梁楚沒有看沈云淮的表情,穩(wěn)了穩(wěn)呼吸,神色淡然。
在第一個世界里,荊可脾性糟糕,相貌不算頂級出色,但也不算太難看。貧富造成的差距,嬌生慣養(yǎng)的荊可對謝慎行的態(tài)度從來都說不上好。但荊可與謝慎行糾纏長達近十年,幾乎是朝夕相處寸步不離,謝慎行對荊可日久生情好像并不奇怪。
在第二個副本里,賀長東出身高貴、天之驕子,而孟冬冬是不被承認的私生子,雖然身世不堪,好在孟冬冬遺傳了雙親的優(yōu)良基因。賀寧文人品堪憂,長得卻不錯,孟清香更是中上之姿。孟冬冬就像是一株盛放的、招蜂引蝶的牡丹花,漂亮的不得了。拋開賀長東什么美人沒見過喜歡孟冬冬其實還有點奇怪的這條bug。如果說是以貌取人,賀長東喜歡孟冬冬的長相,他的鐘情好像也可圈可點,勉強說得過去。
但這個世界又是為什么?
梁楚看了看雙手雙腳,平心而論,杜肚名字奇怪,長相不算出色,出身貧寒,性格內(nèi)向,拋在人群里就像是水滴滴進大海里,根本沒有什么閃光點。甚至于有些太過于平凡了,平凡到是一個可以做特工的人設(shè)。直到前段時間修剪了合適的發(fā)型,又換了合身的衣服,才算好了一點。在吳正芳之前的那段時候,與沈云淮的日常相處的形象簡直就是邋遢的乞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沈云淮也不該對這樣的人給予長時間的關(guān)注。
他每天找他談話,每天借著玩鬧的時機,做一些曖昧的親吻的、點到為止的小動作,他很難不想點什么。
梁楚抬頭看向沈云淮,看進他漆黑的雙眼,輕易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了熟悉的神色。
梁楚在心里翻來倒去默念一個名字。
你想證明什么呢?
世界上談戀愛的方式有許多,勢均力敵型、相愛相殺型、相親相愛型,但不管哪一種方式,至少也是正常的、常見的相處方式。保姆型的并不多,尤其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是經(jīng)過很長、很長時間的熏陶養(yǎng)出來的默契和習慣,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怎能復(fù)制?
沈云淮把手機放到一旁,柔聲問他:“讓我抱你過來嗎?”
梁楚回過神來,這是在威脅?那我就陪你玩玩。他眼珠一轉(zhuǎn),張開手臂,邀請:“那你過來抱吧。”
沈云淮訝然,眼里有掩不住的柔情笑意,果然伸手來抱他。梁楚嘿嘿笑,往旁邊錯開半尺,手里的東西順勢往前一送,把枕頭塞進沈云淮懷里。沈云淮怔了怔,看看手里的枕頭,又很無奈看眼前的人。梁楚囂張的笑,歪倒在床上,亮晶晶的眼睛瞧著他。
沈云淮哭笑不得,坐到床沿把人拉到身前,雙臂圍成一個圈,把他攏在懷里,梁楚用力往后靠,沈云淮的手臂像是椅背穩(wěn)穩(wěn)當當托著他。梁楚抬頭看他,沈云淮神色溫柔,有一下沒一下排他的后背,沒過多長時間,很快又擺出嚴厲的表情,似乎是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攏在腰上的手也像模像樣收緊了一些:“造反了你,還往哪兒搬救兵去,想跟誰睡呢?”
梁楚不說話,盯著天花板看。
沈云淮拍他的脊背,又問了一遍,梁楚一個字也不說,專心致志地看著房頂。
沈云淮不動聲色打量他,猜他心里打什么小算盤,直起身來遮住他的視線,梁楚不跟他惱,從善如流就往旁邊挪。沈云淮笑了笑,手上用力,抻開他跪坐的雙腿,索性把人壓到床上,梁楚的視線移到他臉上。沈云淮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他的注意力終于全部放到他身上。
這個距離近到再再湊近一點便是一個親吻,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聲。
但沈云淮保持這個距離剎住了車,梁楚啥也沒有感覺到,因為沈云淮是個鬼而鬼是沒有呼吸的……
沈云淮問:“看什么呢?”
梁楚感覺有點吃虧,把他推開一點,聽到問話心想魚上鉤了,于是慢吞吞說:“我看天上什么時候掉餡餅。”
沈云淮愣了一下:“什么?”
梁楚趕快說出答案:“掉個餡餅砸你。”
沈云淮忍不住笑他,還不知道在胡攪蠻纏什么,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本來還想教點規(guī)矩,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也被笑得云淡風輕了。
圖什么呢,不就圖個喜歡高興嗎。
梁楚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嘴上也扳過來一城,可惜實際操作始終不是對手,被壓得呼吸困難。雖然沈云淮不喘氣兒,但笑起來胸膛鼓動,一陣一陣顫著他。
沈云淮離得很近看他,梁楚迎上那雙黑沉的像是深井一樣的眼睛,貪婪而逼人,可以把人的魂魄吸進去。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仍然源于本能的往后退,跟小貓崽子逃命自保似的,奈何身下是床。
別說沈云淮是個富有攻擊力和侵略力的男人,就算他是個女人,被這樣不錯眼的看也夠喝一壺的。
梁楚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手機天天給你玩,我對你多好啊。”
沈云淮頓了一下,這樣就算對別人好了嗎?
沈云淮忍不住笑:“我怎么對你,我就輕輕抱著你,這是對你不好嗎?那你也過來抱抱我,我巴不得你對我這樣。”
梁楚蹙眉,沈云淮拿開他的手,撫平他微皺的眉毛:“皺什么眉呀,又沒有真的把你怎么樣。”
鬧騰了一會,沈云淮心里有數(shù),估摸到了睡覺時間,很快收手,讓人按時休息。努力不去想其他的,一粒一粒解開他的衣扣。
梁楚沒好氣,把沈云淮推開:“我自己會。”
三下五除二扒了下來,梁楚鉆進被子里,把自己包成一個蛹,滾到墻根停下,一點兒被角也沒給沈云淮留。
沈云淮從從容容,沒有計較。時間確實晚了,收了心定了神,睡意涌上來,梁楚眼皮開始往一塊兒黏。
沈云淮嘆了口氣。總覺著他不該是這樣長情的人,以前有多沒心沒肺,很少把事兒放在心上,但就吳正芳來說,已經(jīng)過了許多天還是悶悶不樂,抽到時間就跑去看潤潤,很顯然一時半會還過不去這道坎。他不用這種辦法分散注意力,還不知道要苦悶多久,現(xiàn)在一天到晚防著他,反而顧不上想其他的了。
小王八蛋,哪里會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沈云淮關(guān)了燈,隔著被子把人抱住,梁楚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天已漸漸涼了,他在床上拱來拱去,借著亂勁兒把被子蓋到男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俺老張肥來也!
明天后天都肥肥滴更新,諸君久等啦。哎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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