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惡鬼的小新娘
梁楚腦子不清楚,耳朵嗡嗡作響,聽是聽到了,為數(shù)不多的腦細胞也想回答問題,誰知道嘴巴造反罷工,撂下臉色,大逆不道地不聽指揮。反倒是沈云淮應(yīng)了一聲,聲音很近,就響在耳邊。王胖似乎還想催兩句,聽到這道語聲,下半截掐死在喉嚨里,很快離開了窗戶。
梁楚閉著眼睛,模模糊糊的想,走了王胖,來了沈云淮,沈云淮該叫他起床了。
青稞道長家里房屋不多,統(tǒng)共三間臥室,住五個人,總不能讓胖瘦徒弟跟師父擠一張床,來騰出房間分給他們一人一屋。所以只能人和鬼一起睡,昨晚沈云淮說鬼吃不吃飯兩可,還以為睡覺也一樣,梁楚脫了鞋爬上床,還很不放心地問你晚上干嘛去,可別出去危害社會啊。結(jié)果他才躺到床上,沈云淮把人往里面一推,梁楚連人帶床單推進去一段,沈云淮神色不動,抬手壓著他,固定在床上,將皺巴了的床單拉平展了。梁楚滾進床里貼著墻根,扭過頭來,看到沈云淮一并上了床。
梁楚側(cè)過身體,趴在枕頭上問:“鬼也睡覺嗎?”
沈云淮合著眼睛,似是已睡熟了,輕輕答應(yīng)。
梁楚懷疑地看著他,瞎說,白裙子就不用睡覺,天天在他床頭飄著……說到白裙子,好像還在收鬼袋里裝著沒放出來,她倒是安分,既不出聲也不鬧騰,這樣可不好,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哭不鬧的很容易被忘了。天色已黑,沈云淮陰氣重,養(yǎng)起陰鬼來那叫一個利落和快,現(xiàn)在放白裙子出來,難保一覺醒來白裙子變紅裙子,又得折騰大半夜,還是再關(guān)一晚上,等到明天再想辦法。
梁楚想著青稞道長會不會有辦法看出白裙子的來歷,想了一半,半邊身體,從肩膀到腳尖,中間經(jīng)過腰腹臀腿,一點不落,碰上了什么。梁楚轉(zhuǎn)頭看去,看到是沈云淮貼了過來。
梁楚呆了呆,忽然覺得難受不自在,青稞道長和白裙子都扔到腦后,無法再想。夏天天熱,衣衫單薄,雖然兩人都穿著衣服沒錯,但沒多大的作用,貼著這樣近,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并不溫暖的溫度。梁楚忍不住緊張起來,和隨和的人待在一起會覺得心情愉悅、舒服放松,這是天生的。像沈云淮這樣的人,他寡于言語、看起來也很不講情面,像是大海,梁楚往他身邊湊還不覺得有什么,沈云淮驀然主動,翻起風(fēng)浪,梁楚心跳都快了半拍,他趕緊往后面退了退,從充滿強烈男性氣息和侵略感的氣場里逃出來。
“你貼這么近干嘛啊,”梁楚對著他的胸膛:“不要過來了。”
沈云淮繼續(xù)逼近:“再往里些。”
梁楚不自覺往后仰頭:“什么?”
他不動地方,對方卻沒有停下,緊密地貼了上來:“床很小,杜肚。”
啊?
梁楚愣了愣,支起身體伸長脖子,越過沈云淮往床外看看,這床是很小,長約兩米,寬就一米二,兩個男人共處一床實在有點委屈了,委屈沈云淮了,因為他占了大半的床……沈云淮很靠外,稍微翻身很容易會掉下去。
梁楚趕快往墻根退了退,有點不好意思,手肘撐著床鋪,拍拍中間留出來的幾公分空床:“好了,快過來吧。”
沈云淮盯著他看,眼底閃過一絲暴戾,明明步步緊逼的是他,卻忍不住責(zé)怪眼前的人,他無故給了他被禁錮的感覺,敲響他的警鐘,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仿佛都是高高在上的宣布他永遠不會獲得真正的自由。但誰能困得住他?這種突兀的無力感甚至并不陌生,有不容忽視的似曾相識感,反常就在這里,這么多年來,他的生活日復(fù)一日的平淡,比白開水還沒滋沒味,從來沒有過相似的感受。難道在夢里見過不成。
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張密密麻麻、無法推脫的網(wǎng),一旦沾上就是萬劫不復(fù),網(wǎng)里的小道士端的是兇悍無比,可以輕易取走他的性命。明知危險,他仍然難以抗拒,飛蛾撲火似的撲了進去,不加思考,像是生命的本能,投向萬劫不復(fù)。
沈云淮壓下心底奇異的悸動,網(wǎng)里靠了一些,填滿了兩人中間的空白。
梁楚躺在床上看他,還是懷疑沈云淮怎么可能會睡覺,難道鬼還分不同的品種嗎?還是說沈云淮在麻痹他的神經(jīng),讓他放松警惕,然后半夜出去為非作歹什么的,想了一會不放心,院里就有三個大活人呢。梁楚正面靠外,側(cè)轉(zhuǎn)過身體,特別機智的抓住了沈云淮的一片衣角,攥在手里。
誰知道一夜過來,他竟然真的沒有出去,躺的端端正正,別說出門了,連身都沒翻一個。
梁楚躺在床上,意識一點一點的清醒,內(nèi)心受到了暴風(fēng)雨的襲擊,梁楚對板牙熊說不想起床,沉迷睡覺誰也別拔。
板牙熊說別人都起來了。
梁楚作出冷笑的表情:“不要拿我跟別人比,我是別人嗎?我是獨一無二的。”
板牙熊說:“您嚇掉了熊貓寶寶的大牙。”
縱然不愿意,意識依然清明起來,外面清楚地傳來人的走動聲,還有隱約的說話聲。梁楚假裝自己聾了,等著沈云淮喊他,多喊幾聲才能喊的起來,不然剛才就有故意賴床的嫌疑。等了一分鐘,梁楚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聾了,換了別的人,答應(yīng)別人立刻起床,難道不該把同伴喊醒嗎,為什么沈云淮不待吭聲的。
梁楚沉不住氣了,不是吹牛,再繼續(xù)躺下去他馬上就能來個回籠覺,為了避免這種事故,梁楚睜開眼睛,瞳孔聚焦,嚇得他差點咬了舌頭。
梁楚一言難盡,他是躺著睡的,睜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雙黑漆漆的雙眸,里面像是浸了冷墨,微弱的曦光和院里溫黃的燈光和在一起透了進來。沈云淮背對著窗戶,從上而下俯視著他,表情掩映在黑暗里,像是一條貪婪的毒蛇,不知道看了多久。
梁楚抖擻一下,徹底精神了,沈云淮的眼神……怎么說呢,像是在端量他好不好吃……梁楚打了個激靈,腦海里浮出一個相當(dāng)兇殘的問題,鬼不吃飯……吃人嗎?
梁楚條件反射地抬手糊在沈云淮臉上,往旁邊撥拉,沈云淮皺眉,順勢捉住他兩只手腕,把人提了起來。
梁楚坐起在床上,掉轉(zhuǎn)了個方向,背靠墻壁,警惕地看著沈云淮。
沈云淮已下了床,放開他的手,轉(zhuǎn)而握住小腿,拉到床沿,捏住他衣擺就要扒衣服。
梁楚嚇一跳,趕緊捂肚子:“干嘛呢干嘛呢,別動手動腳的啊。”
沈云淮瞇眼看他,雙目像是潑墨一般:“手放開,給你換衣服。”
梁楚定睛一打量,才發(fā)現(xiàn)沈云淮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換了一身衣服,登時覺得被比下去了,雖然不臟,但到底是夏天,很容易出一身汗,唉,昨天也沒有洗澡。
梁楚把下擺從沈云淮手里救出來,虛偽地說:“我挺愛干凈的,天天洗澡,你不說我也會換。”
從床腳傳過來背包,拿出一身干凈衣服換上。夏天最方便的就是換衣服,前后不過三十秒,把臟衣服卷吧卷吧塞進背包里,他初來乍到,沒有什么好收拾的行李,提包隨時能走。
走出房門,外面就三個人,但礙于這三個人都是大猴子屬性,居然還挺熱鬧。胖子瘦子拉出兩個大箱子,正走前走后往里面塞東西,除了那張作法的桌子沒法帶,其他都帶齊了,黃色綢布、符紙、桃木劍、銅錢扇、道袍等等,一應(yīng)俱全。
青稞道長拉開了破面包車的車門,翹著二郎腿坐在后座上啃蘋果,看到梁楚出來,屈尊降貴的跳了下來,先跟沈云淮請安:“您睡的還好嗎?”
沈云淮沒有言語。
青稞道長老厚的一張臉皮,毫不介意,朝梁楚道:“過來坐過來坐,馬上就出發(fā)了。”然后轉(zhuǎn)頭就罵:“我說那個誰誰,胖子瘦子,別落了東西啊,一根毛忘了帶你們倆也給我回來拿,聽見沒有,還有我那個,燒紙的大盆,也得帶上啊,做什么事兒啊,還是老東西用著順手。”
胖子忍無可忍,回嘴道:“屁事不干,屁話還多,老王八!”
起的實在是早,路上的行人不多,面包一路暢通無阻,照例是胖子開車,出門行了兩條街看表,才不過將將五點半。
瘦子摩拳擦掌道:“不早不行啊。”
梁楚愣了愣問:“時間趕的這么緊?”那為什么昨天不出發(fā),偏拖到今天。
“那倒不是,”王瘦道:“為什么這么早呢,當(dāng)然是去搶位置。”
梁楚懵了:“搶什么位置,不是去陳家嗎?”
王瘦深沉地說:“說的就是這個,陳允升自詡大師,這都十多天了,陳家的邪祟還沒除掉,陳富急眼了,昨天找了不少人來幫忙,那么多人住的過來嗎,所以早點去,搶位置。”
梁楚啞口無言,你以為是放學(xué)了搶食堂嗎?好說歹說是個門派,我們能稍微矜持點嗎?
陳家住得遠,開車快一小時才到達,才不到七點鐘,里面就喧鬧非常,陳富顯然是下了血本了,還沒進門,就聽到‘咚咚咚’敲木魚、和和尚念經(jīng)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不好意思家里出了點事情,非常非常抱歉qaq大家請早點睡
這個單元過后就完結(jié)了,這篇文越來越不順手,幾乎每個世界都是一見鐘情,我想改變現(xiàn)狀,反而讓自己更加為難。所以到止為止吧,雖然不寫何撩,還是想說這篇文準備了大概七□□十幾個單元故事吧……好可惜,心痛到無法呼吸……以前攢的那些梗會逐漸擴成睡前小故事放出來,有喜歡的可以關(guān)注我微博:張抱抱動物園
比如野獸的新娘,將原始叢林里的巨人攻,遇到一個小可愛,森林里全是野獸,小可愛生活在食物鏈最底層,小可愛出門巨人攻都會跟著他,因為小可愛出門不是出門,是探險~
任務(wù)目標是癡漢攻,不撩就很危險了,一撩被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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