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萊昂·洛佩斯
“長老們的確很感興趣。那晚那個男孩的龍化程度已經(jīng)不屬于混血種了。能全身覆蓋龍鱗,我們評估他的級別至少達到了四代種,這可是純血龍類的范疇,最關(guān)鍵他原本連學院的血統(tǒng)評級都無法通過,造成如此巨大的血統(tǒng)跨越的原因僅僅是失控么?說是進化也不為過吧。”萊昂笑了笑,剛硬的面孔多了幾分活力,
“如果能得到他的血加以研究,萬一取得成效,足以使那些渴望龍血的野心家沸騰吧。擁有他的人能汲取足夠多的籌碼,那將會是一筆萬眾矚目的驚人財富……”
“所有你今天來就是要學院移交這筆財富的么?這可不是校董會的風格。”施耐德冷冷地說,“學院是由校董會出資建立的,冰窖里的一切包括那個男孩都是校董會的資產(chǎn)。你現(xiàn)在不僅是執(zhí)行部長,更是校董會的特派員,你大可直接下令,明天那男孩就能擺放在校董的會議桌上,任你們瓜分。用不著拐彎抹角。”
“不,您錯了。”萊昂平靜地說,“雖然我是校董共同推選出的執(zhí)行官,但并不意味著我就得是他們的代言人,為他們的共同利益說話。如果他們想要奈德·詹姆斯,會派其他人前來索要,比如一個秘書或者一個律師,而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嗜龍者?”施耐德用著萊昂編撰的代號打趣,那個聽起來有些中二的“嗜龍小隊”正是出自萊昂,臉上卻見不到半點覺得“很有趣”的笑容。
“軍人。”萊昂并不在意施耐德的玩笑或諷刺,沉聲說,“在下只是一介軍人,純粹的軍人從不參與政治。這也是為什么校董會選擇我擔任執(zhí)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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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ouncements:SN********,ts】
【萊昂·洛佩斯,原名薩科·伊萬諾維奇,1975出生于俄羅斯聯(lián)邦,圣彼得堡市;1996年俄羅斯伏龍芝軍事院校特戰(zhàn)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畢業(yè),被俄羅斯聯(lián)邦安全局阿爾法特種部隊特招為一線指揮官;1999年在第二次車臣戰(zhàn)爭中因軍功破格提撥為陸軍少校,聯(lián)邦政府授予二級祖國功勛勛章;2001年因叛國罪、間諜罪被革除軍籍,判處死刑;當年11月于獄中畏罪自殺。】
【PS:以上訊息為EVA解讀結(jié)果】
周子桓翻開那疊透明密封夾的外殼,開頭首頁記錄著以上一段文字,加黑的電腦字體在日光燈下顯得厚重深沉。
死刑,自殺?
周子桓有些摸不著頭腦,根據(jù)這份文件講述,那個俄羅斯男人在八年前就應該死了,他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帶著疑惑和不解,周子桓翻到文件第二頁,只是尋常的個人檔案表格,右上角貼著那個來自北方大國的男人的三寸證件照,但表格里面的信息差點令他瞠目結(jié)舌。
他快速往后翻閱紙張,掃讀的速率越來越快,臉色卻隨著瀏閱愈發(fā)凝重。
第二頁開始的表格里清楚地記錄著萊昂·洛佩斯的基本信息,但沒有提到那個“薩科”的曾用名,這里的萊昂·洛佩斯1996年從伏龍芝畢業(yè)后轉(zhuǎn)入圣·西爾軍校繼續(xù)深造,之后編入法國外籍軍團,直到2005年以陸軍上尉的頭銜退伍,獲得法國國籍,后開始自主創(chuàng)業(yè)并成立了一家投資公司,在業(yè)界還頗享聲譽。
他的人生在06那年似乎被分割了,形成兩段截然不同的經(jīng)歷,成為兩個不同命運的人,一個“薩科”在01年死去,一個“萊昂”如今是蠻成功的商人。
他們固然是同一個人,都曾擁有軍人的身份,卻都不像那個執(zhí)行官萊昂·洛佩斯,那個果敢孤勇向著危險混血種沖鋒的男人。
表格的最后有一行小字,【以上訊息為Noma解讀結(jié)果】。
“諾瑪,你在么?”周子桓頭也不抬地問。
“我一直在,卡塞爾校董。您需要什么幫助嗎?”諾瑪柔聲回答,聲音似乎無處不在,又像是來自檔案室的盡頭。
“我懷疑萊昂·洛佩斯的檔案信息有誤,你能幫我重新核查么?”周子桓合上密封夾,他對里面的信息已經(jīng)了然于心。
“可以。請您步行至電子閱覽區(qū),我會為您調(diào)出原始檔案。”
所謂的電子閱覽區(qū)其實是一臺與桌面一體的臺式電腦,黑色桌面下是一塊內(nèi)嵌式鍵盤和晶瑩發(fā)亮的插卡槽。
周子桓掏出那張校董黑卡在面前的卡槽里劃過,幾秒鐘之后,漆黑的電腦屏幕閃過一陣光,界面刷新。
這是個看起來極其粗糙的界面,簡單的色塊和有毛邊的文字,沒有任何美術(shù)修飾,是最原始的工程師風格。這是學院最核心的內(nèi)網(wǎng),看起來甚至不如守夜人論壇的網(wǎng)頁。卡塞爾學院的網(wǎng)絡(luò)后臺,之所以粗糙,并非因為它的級別不夠,而是因為會使用的人太少。
能夠使用這個頁面的人也并不在乎審美,他們看重的只是權(quán)限。
最高權(quán)限。
“已為您調(diào)出SN*******,原始檔案,級別SS,絕密。”
一行行墨綠色字符反射在周子桓眸子上,根本不需要他操作,諾瑪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動萊昂·洛佩斯的電子版檔案,這為他省去了敲鍵盤的功夫,他向來對這些電子產(chǎn)品不感冒,九歲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小靈通是何物,那時他唯一接觸過的通訊設(shè)備,便是山下小鎮(zhèn)街邊的老舊電話亭,他用從師兄那兒敲詐來的壹元硬幣,學著路人煞有其事地敲打號碼,結(jié)果自然是聽到一串機械盲音。
在德國他也很少接觸電子產(chǎn)品,反正他身邊隨時跟著浩浩蕩蕩的小弟,接電話這種小活兒他只需要免提接聽就可以了。
難道有什么電話是需要少爺親自打的么?
說起來路明非算得上是他這方面的引路人了。在第一次進入那黑網(wǎng)吧前,他很難想象在法制社會還有江湖氣息如此濃郁的地方,大家滿嘴都是喊打喊殺。
在這里你不用顧忌身份和體面,甚至被隊友坑害的時候,你可以出口成章地問候他的老母親還不必擔心遭受道德譴責,網(wǎng)絡(luò)上罵也就罵了,現(xiàn)實中見著了同樣會恭恭敬敬地說阿姨好。
黑網(wǎng)吧就像一扇大門,開啟了周子桓封閉已久充滿禮教拘束的世界,他本就不是什么乖孩子,加上天高皇帝遠,很快便融入到了這江湖之中,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玩游戲倒是其次,主要是享受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互相拼殺的快感,在現(xiàn)實中可沒人敢跟他發(fā)“?”嘲諷,只有隔著網(wǎng)絡(luò),他才能體會到自己也是個普通平凡的學生,和大家沒什么兩樣。
周子桓捏了捏鼻梁定定神,開始掃讀起那份電子檔案,但很快他失望了。這份電子檔與那份紙質(zhì)檔案一模一樣,依然是兩段分割的人生,一個“萊昂”,一個“薩科”;一個商人,一個死人。
周子桓想起那行加黑的文字,忽然開口問,“諾瑪,EVA是什么意思?”
“EVA是諾瑪?shù)牧硪粋€人格,平時她在沉睡,只有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