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江織三殺,最后贏家(二更
蔣春東開始向駱穎和提問:“你和兩位被告分別是什么關系?”</br> 駱穎和摸了摸被劈得到現在都還發(fā)麻的脖子,如實回答:“駱常德是我大伯,駱青和是我堂姐。”</br> 蔣春東繼續(xù)發(fā)問:“你對駱三還有印象嗎?”</br> 廢話!</br> 駱穎和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有,他是我們駱家的養(yǎng)子。”</br> 蔣春東一個問題接一個:“他是怎么死的。”</br> 廢話連篇!</br> 駱穎和不知道駱青和從哪請來的白癡,這種蠢蛋也能打贏官司?</br> 畢竟是在法庭上,再白癡的問題她也要回答:“被燒死的。”</br> 重點來了:“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最后一次見他是在哪兒?當時他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br> 駱穎和回答:“記得,就是我們家大火那天。”她詳細地說,“我當時讓他幫我送一盆蘭花到我大伯母房里。”</br> 她就是想看駱三被蕭氏教訓。</br> 這個就不用說了。</br> 她繼續(xù):“我看他很久沒有下來,就跟著上樓了。”</br> 蔣春東接著她的話問:“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br> 駱穎和看了觀眾席上的徐韞慈一眼,果然在抹淚,她干脆不看了:“駱三杵在我大伯母的房門外面。”</br> “還有呢?”</br> “房間里,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吵架。”</br> 駱家的那些丑事不方便往外說,尤其是周清檬,不然駱家名聲臭了以后生意不好做,吵架的原因她一句話帶過了:“因為我大伯父婚內出軌,我大伯母吵著要去告發(fā)他,當時大伯父很生氣,又攔不住大伯母,就把她按在了沙發(fā)上,把桌上的安眠藥強喂進了她嘴里。”</br> 駱常德聽到這里,整個人都懵了。</br> 不止他,杜邵興也懵了,這件事,連他這個辯護律師也根本不知情,一時之間完全沒有辯護方向了。</br> 蔣春東還在提問駱穎和:“你走的時候,你大伯母的狀態(tài)怎么樣?”</br> 駱穎和看了駱常德一眼:“人已經不動了,我當時太害怕就跑了,駱三在我后面,還在地上掉了東西,被我大伯父發(fā)現了。”</br> 這一出,完全在杜邵興的意料之外,他看駱常德,駱常德也慌張失措了,杜邵興立馬就看出了苗頭,他的當事人對他撒了謊,隱瞞了事情的原委。</br> 這官司,后面不好打了。</br> 他站起來,反駁蔣春東的辯護內容:“法官大人,只有證人,沒有任何佐證,我完全有理由懷疑證人是受了誰的指使,故意污蔑我的當事人。”</br> 蔣春東立馬接了后招:“法官大人,請允許我傳召我方的四號證人。”</br> 還有四號證人?</br> 證人上庭,駱常德一看那人,臉色就變了。</br> 上來的是一位女士,五十多歲,戴著眼鏡,穿著女士西裝,蔣春東等證人就位,就開始提問了:“吳女士,能先說明一下你和一號被告的妻子蕭氏是什么關系嗎?”</br> 吳女士回答:“八年前我是她的主治醫(yī)生。”</br> 吳好。</br> 駱常德自然認得她,駱懷雨與徐韞慈也都認得。</br> “蕭氏患了什么病?”蔣春東把來龍去脈都問一遍,好讓陪審員都清楚。</br> “她有很嚴重的抑郁癥,還有妄想癥。”吳女士說,“因為患者的病情很嚴重,有自殺和自虐的傾向,我當時還在駱家住了一段時間。”</br> “蕭氏在家中吞了安眠藥,當時你在駱家嗎?”</br> “在。”吳女士解釋,“我到房間的時候蕭氏已經斷氣了。”</br> 蔣春東又問:“除了你,還有誰在?”</br> “她的丈夫。”吳女士往駱常德那邊看了一眼,“也就是一號被告人。”</br> 蔣春東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剖析開:“你看到了什么?”</br> 吳女士撐了撐鼻梁上的眼鏡,她說:“地上都是安眠藥,蕭氏的下巴上有被人掐過的指印。”</br> 她的話剛說完,駱常德就跳起來,大喊:“你撒謊!你根本沒見過!”</br> 蕭方舟死的時候,他沒有讓任何人見過她的尸體,當晚就運到了殯儀館,不可能有人見過。</br> 撒謊!</br> 這個女人在撒謊!</br> 駱常德沖著她咆哮:“你在撒謊,你污蔑我!”</br> 吳女士沒有作聲,似乎很害怕,往后面退了一小步。</br> 蔣春東這時候向失控的駱常德提問了:“一號被告,你也承認你妻子的下巴當時有指印對嗎?”</br> 至少,他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只說吳女士沒有見到。</br> 陪審員見了這一幕,心里都有數了。</br> 駱常德這才發(fā)覺說錯了話,著急忙慌地喊:“沒有指印!什么都沒有!”</br> 完了。</br> 杜邵興只有這一個念頭,完了,他長勝將軍的招牌要砸了,雖然實質性證物不多,只有口供,但證人很多,前因后果全部連起來了,駱常德又做賊心虛,居然當場就露了餡,后面,沒得辯了。</br> 蔣春東最后總結陳詞:“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當年蕭氏在家中吞藥‘自殺’后,尸體在當天的后半夜就被運送去了殯儀館,甚至連我當事人這個親生女兒都沒來得及見一眼,為什么尸體會處理得那么著急?”蔣春東語氣高昂了,帶著強烈的控訴,“因為一號被告怕被人看出破綻,急著毀尸滅跡,就像當初駱家大火的兩個受害人一樣,也是第一時間就被人處理掉了尸體。”</br> 駱常德面如土色,額頭開始冒汗了,他用求救的眼神看他的律師,可杜邵興卻還在沉默。</br> “因為蕭氏有嚴重的自殺傾向,一號被告就把他殺掩飾成了自殺,可很不巧,偏偏讓駱三看到了他殺人的一幕,所以他就再起殺心,趁著駱家大火,去花房里把駱三解決了,而唐光霽原本是進去救人的,卻撞破了一號被告的好事,所以,”蔣春東看著駱常德,“所以,你就把他也殺了,一了百了。”</br> 駱常德站起來,身體往前傾:“我沒有!我沒有!你瞎說,你全是瞎說!”他怒目圓睜,瞪著吳女士,“是誰讓你來誣賴我的,是不是駱青和?是不是她收買了你!”</br> 吳女士目光一掃,不動聲色地看了觀眾席一眼。</br> 周徐紡小聲地叫了一句:“江織。”</br> 江織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嗯,是我。”</br> 駱常德犯罪是事實,只是差了點證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