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魂縈舊夢 !
林嫮生從小嬌養(yǎng),可以講句十指不沾陽春水,所以平時根根手指嫩得像剛剝了皮的小蔥的蔥白一樣,現(xiàn)在手指都粗了一圈不說,顏色也有點發(fā)紅,看在陸凌桓眼睛里自然又是心疼又是擔心,怕她受了傷忍著沒講,所以加著小心地捧起林嫮生的手輕輕轉(zhuǎn)動了一圈,看林嫮生只是皺了皺眉頭,把手抽了回去,翻了個身卻是沒醒過來,曉得沒動著骨頭,陸凌桓才松了口氣。
陸凌桓拉了拉林嫮生身上因為翻身而滑下去的毛毯,正準備出去,看見林嫮生眉頭皺了皺,嘀嘀咕咕地講了句話,只不過聲音太輕,陸凌桓聽不清她講的什么,彎下腰輕聲問:“嫮生,你說什么?”
林嫮生聽見陸凌桓的聲音,眼睛動了動,張開一線對陸凌桓看了眼,迷迷糊糊地叫了聲:“阿哥。”對陸凌桓笑了笑,還還抬手在陸凌桓面孔上摸了摸,又閉上了眼睛。
陸凌桓叫林嫮生半夢半醒地笑著地喊阿哥,還把手放在他面孔上,他到底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面對的又是他喜歡了幾年的女孩子,哪里會沒熱情,當時就彎下腰去要親她,卻看見林嫮生又睡著了,親吻的動作就停住了。
可是陸凌桓就在停在林嫮生面孔上面一點點的距離,近到可以聽見林嫮生的呼吸,細細的氣流暖暖地噴在他的鼻尖唇上,陸凌桓的呼吸慢慢地變粗,面孔也漲得通紅,手指僵直地伸到在林嫮生嘴唇上,一下子收回來,捏成個拳頭,深呼吸幾次,直起身站了起來,幾乎是逃一樣地退出了休息室,要到關(guān)上門,才敢吐出一口氣:陸凌桓,你怎么能乘人之危。
林嫮生這一覺睡到下午才醒,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抱著毛毯在床上坐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一轉(zhuǎn)頭看見床頭柜上放了杯水,水還有點余溫,林嫮生慢慢地把水喝了,才起身下床,走到門邊拉開了門:“阿哥。”
聽見“阿哥”兩個字,陸凌桓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手上的金筆也跌在地面上,鋼筆的鼻尖經(jīng)不起這一跌,立刻裂了開來,地面上汪了一小灘墨跡,這才定下心來:“嫮生啊,儂醒了。”
林嫮生皺了皺鼻子:“阿哥,儂介膽小。”一邊走過來要撿鋼筆,陸凌桓攔著她:“當心碰著墨水,阿哥自家會收拾的,你自己坐好了。”林嫮生也不堅持,就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看陸凌桓撿起鋼筆再用吸墨紙吸地板上的墨水,一邊問:“阿哥,你給我姆媽打過電話伐?我這樣跑出電影公司,公司的人找不到我肯定會急的,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姆媽。還有,阿哥,你說石野村那個瘋子會不會找到我家去啊。”一說起石野村,林嫮生身上就有些發(fā)冷,膝蓋不由自主地并攏。
陸凌桓正蹲在地上收拾,聽見林嫮生的話就把吸了墨的吸墨紙扔在字紙簍里,擦了擦手就坐到林嫮生身邊,拉起她的右手,一面揉捏著穴道問:“他有沒有冒犯你?告訴阿哥,阿哥給你出氣。”這個他也不知指的是顧墨笙還是石野村。
林嫮生疼得抽氣:“阿哥,阿哥,你怎么重做什么呀。是顧大哥在我身邊叫了聲,我以為是那個瘋子追出來了,看也看沒就打了他。酸的呀阿哥,我不要按了。”一面講一面要從陸凌桓手上收回手,卻是叫陸凌桓捏得牢牢的。
原來顧墨笙吃著的那個耳光真的是林嫮生打了的,林嫮生自己的手尚且受了傷,顧墨笙吃著的力道只有更大的。以顧墨笙的身份,叫個小姑娘打了耳光,他不獨不生氣還陪了嫮生過來,又講了那番話,只能說明他對那個小姑娘不止是感興趣那么簡單。
陸凌桓一面按林嫮生手上的穴道,一面同林嫮生講:“嫮生,既然任君柏同那個石野村有聯(lián)系,那電影我們不演了,阿哥去幫你和任君柏談判,好不好?”
林嫮生聽著陸凌桓這句話,也不叫疼了,皺了眉:“怎么你也這個說法。”
陸凌桓停下按摩的手勢把林嫮生的手握在手里,第一次正正式式地同林嫮生講:“嫮生,我喜歡你,你想不到我有多喜歡。這幾年我一直努力地做到愛護你,保護你,不叫你受到一點傷害和委屈。我曾經(jīng)以為我做到了,可是明顯你在電影公司的時候,我沒辦法時刻保護你,看石野村把你嚇得那樣,嫮生,我很心痛很后悔。連一滴眼淚我也不舍得她流的小姑娘給個瘋子嚇得魂不附體,我都不敢想如果有第二次會怎么樣。所以就當是阿哥自私,你就聽阿哥這一次,你只要聽阿哥這一次,推了那本戲。至于合約,你放心,阿哥一定解決得圓滿,你就給阿哥一次機會,好不好?”
盡管林嫮生曉陸凌桓對她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可是這樣坦白赤果熱情的表白,還是叫林嫮生坐立不安,心上也不知道是歡喜多一點還是不好意思多一些,還是緊張多一點,想要抽回叫陸凌桓捏在手里的手,可陸凌桓握得緊緊的,她一點也動不了。
陸凌桓看林嫮生不動,壯起膽子把林嫮生抱進了懷里:“嫮生,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yīng)了。”他的懷抱有力而溫暖,林嫮生沒有掙扎,伸出手去回抱住陸凌桓:“阿哥,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得著林嫮生的回抱,再聽她講了她明白他苦心,陸凌桓滿心歡喜地松開點手臂,對林嫮生看了看,一手扶著林嫮生的后腦,先是吻在她粉嫩的面頰上又慢慢地挪在她嘴唇上,這一回不象上午那樣淺嘗輒止,卻是輾轉(zhuǎn)著不肯離去,林嫮生起先呆住了,慢慢地開始要掙扎,陸凌桓這一回卻是牢牢地把林嫮生抱在懷里,就是托著林嫮生后腦的手也沒松開,反而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嫮生你聽,這是我的心在跳。”
陸凌桓的心跳又快又重,手掌下按著的肌肉也燙得灼手,林嫮生頭一次知道陸凌桓是這樣熱情的人,又羞又怕,連著手也不敢再按在陸凌桓身上,好在陸凌桓算是有自制力的,一貫又順從著林嫮生,在林嫮生惱羞成怒前松開了手臂。
林嫮生一得著自由就站了起來,紅了臉同陸凌桓講:“我要回家。”陸凌桓一笑,低啞著聲音:“好呀,你等我收一收文件。”林嫮生看他要站起來,慌忙地退后兩步,又覺著自家后退了太沒氣勢就揚起了下頜講:“快一點,我餓了。”
看見林嫮生這樣,陸凌桓的心里的喜歡都從眼睛里滿出來了,手腳輕快地整理了辦公桌,收拾了公文包,就走到林嫮生身邊,十分自然地去拖她的手,林嫮生手往回一縮,不肯叫他牽手,陸凌桓的手跟了上去堅定地拉住了林嫮生的手。
林嫮生看掙扎沒用就嘀咕了句:“怎么這樣呀。”陸凌桓耳朵尖,聽得明明白白,若無其事地講:“你不是講你餓了嗎?”拉了她往前走。林嫮生做夢也想不到陸凌桓的臉皮會這樣厚,叫他拉進了杜森伯格里才回過神來,氣哼哼地講:“阿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陸凌桓笑著摸了摸林嫮生的頭發(fā):“我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怎么樣?”林嫮生叫陸凌桓這句笑語攪得語塞,瞪了他一眼:“開車。”
看見林嫮生這個表情,陸凌桓知道不好再招惹,不然林嫮生面孔上掛不住,要翻臉的。陸凌桓依言發(fā)動了汽車,瞬間時速能拉到一百多公里的杜森伯格順滑地開出了車庫。
陸凌桓本質(zhì)上不是個溫吞水脾氣,不然怎么能做光華公司的掌舵人。他從前在林嫮生面前看起來一點脾氣也沒有,對她百般縱容呵護,不過是因為他疼惜林嫮生,愿意順著林嫮生的心意,而且林嫮生身邊那些男同學,親戚朋友的家的男孩子們,沒有一個能形成威脅,所以他不介意陪在林嫮生身邊,慢慢地等她自己明白他對她的心意。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除了石野村那個瘋子不說,顧墨笙這個男人尤其值得警惕。
論起身家地位閱歷手段,顧墨笙樣樣不差,甚至可以說除了他年紀比顧墨笙輕,沒有結(jié)過婚之外,其余的條件未必及得上顧墨笙,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陸凌桓從來不敢輕視。
但是顧墨笙始終沒有大動作,所以陸凌桓雖然警惕,卻還坐得住。想不到這次顧墨笙居然直接找上門來,言語里多有挑釁,明顯不愿意忍耐的樣子。如果他再不抓緊,嫮生也許就要叫他搶走,所以逼得陸凌桓不得不認真對待。
而林嫮生對他是什么感情,陸凌桓知道得清清楚楚,林嫮生絕對沒他愛她那么愛他,甚至也許可以講是習慣居多。可是這有什么關(guān)系,林嫮生性子十分剛烈桀驁,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不喜歡的追求者,運氣好一點的只叫她直接拒絕,運氣差一點的,夏繼祖就是例子。至于石野村,那是個瘋子,不能以常理論。現(xiàn)在她肯接受他做她男朋友,又肯接受他的親近,就說明她至少她對他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陸凌桓趁著轉(zhuǎn)彎的機會看了眼身邊的林嫮生,只要她能叫他陪在身邊,肯叫他呵護照顧,那他的機會就大過顧墨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