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縈舊夢 ！
    陸凌桓明明知道顧墨笙對他用的是激將法，他就是不接招，顧墨笙也不會放下林嫮生不管，可是他咽不下這口氣，不是因為顧墨笙態(tài)度里流露出來的輕視，而是林嫮生或多或少表現(xiàn)出來的對他的不信任。
    林嫮生不相信他能保護(hù)好她，不自覺地或者說在潛意識里覺得顧墨笙才是那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這個認(rèn)知讓陸凌桓心痛，這口氣，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既然顧先生對自己這么有信心，如果我不接受戰(zhàn)書，豈不是看不起你？我答應(yīng)。”
    顧墨笙笑著回答：“陸先生爽氣的。那么我們明天見，我想嫮生一會就會給你電話了。”
    這句話叫陸凌桓的神經(jīng)一下緊張起來，但是轉(zhuǎn)過念頭一想，又覺得可能是顧墨笙在虛晃一槍，畢竟他和林嫮生才是將要訂婚的未婚夫妻，林嫮生會給他打電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應(yīng)該相信林嫮生。如果林嫮生知道他這樣疑神疑鬼是會不高興的。
    林嫮生的電話在一個多小時以后打了進(jìn)來：“阿哥。”
    這聲阿哥一叫，陸凌桓心就往下一沉，果然緊接著就聽林嫮生講：“阿哥，我聽吳媽講你打電話找我，什么事呀？”
    陸凌桓按著話筒吐出一口氣以后才回答：“昨天夜里你說的問題，我想和你當(dāng)面談一談，吳媽說你和同學(xué)出去了。嫮生，現(xiàn)在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貿(mào)貿(mào)然和同學(xué)到外面去呢？要是遇上他怎么辦。”
    林嫮生那邊也停了一會兒，時間長得陸凌桓以為她掛掉了電話，忽然林嫮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顧玉笙來找我。”她講出顧玉笙名字的時候，多少有些矛盾，又怕陸凌桓追問，又怕陸凌桓不追問，自己也講不清楚是個什么心態(tài)，可等話講出了口，又篤定起來，就等著陸凌桓問顧玉笙為什么找她。
    陸凌桓那里開了口：“顧玉笙啊，我記得你和她很久沒見了。”林嫮生希望陸凌桓問，同樣的陸凌桓也希望林嫮生能主動告訴他，顧玉笙找她是做什么的，所以到底沒問出林嫮生想聽的那句話。
    聽到陸凌桓是這個反應(yīng)，林嫮生一下子又泄了氣：“阿哥，你不想知道顧玉笙找我做什么嗎？”
    陸凌桓手心里有汗：“嫮生，我沒有監(jiān)視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如果你愿意講給我聽，你以前都會主動說給我聽的呀。”
    林嫮生一下子閉上眼睛，張開的時候面孔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阿哥。你打電話給吳媽想知道我去了哪里，這是你的權(quán)利，作為未婚夫，你有權(quán)利知道我和誰在一起，出去做什么。事實上，你也想知道我和誰在一起，在做什么。如果你直接問出來，我不會生氣的，我真的不會生氣的。可是你一定要兜這么個圈子，阿哥，你都不像你了。”講完不等陸凌桓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陸凌桓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簡直反應(yīng)不過來，他又做錯了，他又叫林嫮生不開心不喜歡了，明明他想她開心想她喜歡的呀，從第一次看到她開始，他就想她高興，他就想寵著她，可是現(xiàn)在怎么會變成這樣？
    陸凌桓雙手蒙在臉上，等了幾分鐘，再拎起電話撥往林宅時，就聽到忙音，一聲聲的嘟叫陸凌桓心煩意亂。這是誰在打電話？是師母還是她？是她打出去還是有人打給她？
    終于陸凌桓坐不住了，拿起鑰匙下到底樓開出汽車，往林宅開去。
    就象陸凌桓感覺到的那樣，林嫮生在和顧墨笙通電話，這個電話是他撥過來的。
    顧玉笙受了顧墨笙指派把那支女士手/槍送來給林嫮生，兩個人從前有些小矛盾，現(xiàn)在回過頭去再看，倒都覺得好笑起來，正好顧玉笙要去取幾件新做的洋裝就請林嫮生作陪。
    而林嫮生因為怕被石野村那個瘋子在學(xué)校里堵住，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敢去上學(xué)了，一直呆在家里，多少有點寂寞，聽到顧玉笙邀請，想到她的身份，安全上應(yīng)該還是有保障的，征得章麗娟同意之后就和顧玉笙出去了。
    兩個人拿了衣服，又在先施百貨兜了一圈，顧玉笙就送她回來，自己去向顧墨笙交差討賞。顧墨笙聽到顧玉笙的匯報之后就撥了電話給林嫮生。
    因為林嫮生是一到家就聽吳媽匯報陸凌桓打過電話來，立刻就回了電話過去。
    老實說，如果陸凌桓沒有打過電話來找她，如果不是吳媽告訴她陸先生好象有點不開心，那么陸凌桓今天的態(tài)度林嫮生也不會覺著失望。偏偏陸凌桓明明非常介意她和別人出去了，明明陸凌桓是想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哪里曉得兩句話一說，陸凌桓的腰桿子又塌了下去，一副生怕碰痛她的樣子，叫林嫮生怎么開心得起來，再次表達(dá)出對陸凌桓的失望以后就掛斷了電話。
    她這里剛把電話掛斷，人還沒來得及走開，電話鈴聲就又響了起來，她起先以為是陸凌桓追了電話過來，拎起話筒的時候還有點高興，覺著陸凌桓終于表現(xiàn)出一點氣勢來了，哪里曉得，電話那頭是顧墨笙。
    聽到是顧墨笙的聲音，林嫮生一下子委屈起來。
    如果不是他，對的，如果不是他在她面前問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愛情；如果不是他說他喜歡她，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放手，也許她不會覺得陸凌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夠，也許她現(xiàn)在還覺得和阿哥這樣很好，所以眼淚一下子涌到了眼睛里：“顧大哥，你要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嫮生，你在不高興，是和陸凌桓吵架了嗎？”顧墨笙敏感地發(fā)現(xiàn)林嫮生那頭的呼吸明顯加重加快。
    林嫮生叫這句話說得一呆，條件反射般地否認(rèn)了：“隔著電話，你又看不見，不要亂講。”
    這孩子不知道自己這么說等于承認(rèn)嗎？顧墨笙險些笑出來，不過他知道要是真笑出來，她大概要惱羞成怒，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又要扯遠(yuǎn)了，所以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從善如流地道：“好，是我聽錯了。玉笙說，槍你收到了。”
    林嫮生嗯了聲，沒講話。
    只要她不掛斷電話就是好現(xiàn)象，顧墨笙也不需要她講話，自顧自說下去：“那是我父親送給你的。他還罵我蠢，叫你一個沒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小姑娘直接摸制式槍械。”
    顧玉笙送槍的時候并沒有提及這段，當(dāng)然也是顧墨笙沒告訴她的緣故，所以林嫮生聽到槍是顧云飛給的，顧墨笙還因為她叫顧云飛教訓(xùn)了，自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顧大哥，是我連累你了。”
    顧墨笙笑一笑：“我一直有點發(fā)愁，雖然我一再表明立場，不希望我母親干涉我的私事，可是我母親并不怎么喜歡你，我擔(dān)心你會受委屈。現(xiàn)在有我父親的支持，我想我母親不會再提出異議。”
    這是胡說些什么啊！
    林嫮生的面孔一下子漲得通紅，理智上知道應(yīng)該自家掛斷電話，可是聽筒還是好端端地貼在她耳邊，只不過一點威勢也沒有地叫了聲：“顧墨笙！”聲音里有她自己也沒察覺的嬌嗔。
    顧墨笙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臉上一下子笑開了，連著聲音也放溫柔了：“嫮生，我有說過我喜歡你叫我名字嗎？顧墨笙，顧墨笙，比顧大哥親近多了。”
    這個人面皮怎么這么老啊。林嫮生這下真的有點擋不住了，正要掛電話，顧墨笙象長了千里眼一樣地說起了正經(jīng)事：“嫮生，雖然我覺得那把女士手/槍=的重量對你來說問題不大，不過配套的子彈少，沒有太多機(jī)會來讓你練手感，所以我覺得你還是需要繼續(xù)用制式手/槍來鍛煉下。你的意見怎么樣？”
    說到正事，林嫮生自然不能掛電話，想了想，回答：“可以的，那，”本來叫慣的顧大哥忽然有點喊不出口，可是顧墨笙也一樣叫不出口，“那你看什么時候方便呢？”
    顧墨笙那邊自然地回答：“后天吧。后天下午我有空。陸凌桓那邊是我通知還是你通知？”
    他這句問話用到了心理學(xué)上的一個小竅門，一般這樣給出選擇項的時候，只要選擇方的主觀意愿不是非常強(qiáng)烈，都會順著他后給出的選項走，而且他這里的你我還是顛倒的。林嫮生果然叫他誤導(dǎo)了，飛快地回答：“你通知好了。”話講出口才發(fā)現(xiàn)，這個你我竟是顛倒了，想要再改回來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林嫮生忽然想起剛才和陸凌桓的那點不愉快，一下子喪氣起來。
    顧墨笙聽見林嫮生的回答，在心里叫了聲好姑娘，正準(zhǔn)備再講幾句就掛電話的，忽然就聽見電話那頭的林嫮生在講：“陸凌桓！你干什么。”下面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
    聽到動靜異常的顧墨笙一下緊張起來，難道是他給陸凌桓的刺激太大了？顧墨笙立刻起身，拿起車鑰匙往電梯走去。
    而林嫮生正瞪著搶走她電話的陸凌桓。
    陸凌桓一只手按在電話上，兩眼看在林嫮生臉上：“嫮生，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