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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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進(jìn)臥室去把衣服給換了,然后把他襯衫扔還給他,意思是,你可以拿著你衣服走人了……
誰知他卻聞了聞味道,一臉嫌棄表情罩?
什么意思?他這是嫌棄她味道不好嗎?
“寧震謙!你個臭大兵有啥可嫌棄?”難道他忘了,從前訓(xùn)練回來臭烘烘一身汗就抱著她黏糊時候,她嫌棄過他嗎?
“不是……”他皺著眉,把衣服扔下,“這上面怎么有那個花花大少味道?琰”
“你……”陶子明白了,臉色沉了下來,“你什么意思?扔這里還想讓我洗啊?”
“不是……那我自己洗好了……”他拎起衣服就要進(jìn)浴室。
陶子當(dāng)即擋了浴室門口,“寧震謙!你是要怎樣?洗完了之后呢?一時半會兒干不了吧?所以就可以我這賴一夜了對嗎?寧震謙,沒看出來啊,你也有這么多彎彎腸子?”
“我真沒這意思……”
“沒這意思就趕緊穿上衣服給我回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不好!”她推著他,終把他推出了家門。
寧震謙站門口,面對著禁閉著門發(fā)了會兒楞,s市時候還能偶爾共處一室呢,來北京了,反而不能了……
而室內(nèi),陶子背靠著門站著,心緒有點(diǎn)亂。
和他一起,不知為什么,情緒總是波動得這么厲害,也不是沒有過好好相處時候,林芝去世時候,不是也一起陪著林芝到后一刻嗎?其實(shí),她覺得那才該是他們倆佳狀態(tài),也是她一直想追求狀態(tài),即便不再是愛人,也還是她糖糖哥,可以相逢一笑,相見亦歡,可是,有時候就是做不到啊,就是想暴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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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生活漸有了規(guī)律。
主要以寫下部稿子為主,因?yàn)橼s檔期,她幾乎寫完一截就拿去和編劇一起改編一截,加之偶爾還會去劇組探班,生活確實(shí)忙碌而充實(shí)。
這天是周日,答應(yīng)了宗洋去看他拍一場感情戲,上午一早就出門了。
這場戲是發(fā)生大學(xué)校園里,所以借了某高校來拍攝。
陶子來探班,自然帶了滿滿一包吃前來。
進(jìn)入高校以后,她電話聯(lián)系了一下劇組,確認(rèn)他們所方位以后,才繼續(xù)往前走。
走進(jìn)林蔭道以后,卻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個小孩,背影很熟悉。
再一細(xì)看,她確認(rèn)自己沒有認(rèn)錯,是莫忘……
莫忘怎么會一個人出現(xiàn)這里?寧家人呢?
她四周看了看,確信沒有看到……
再見莫忘,她心里是極其復(fù)雜。過去有些痛,雖然理智上她很清楚和莫忘沒有關(guān)系,可是,情感上,每次看見莫忘,總會提醒她想起一些什么來,但馬上另一個聲音又會說,不要想,不要想,已經(jīng)過去了,莫忘只是個什么都不懂孩子,是個有問題孩子……
這樣糾結(jié)中,她卻不知不覺跟莫忘后面走了一段距離了……
而這么久過去了,寧家人還是沒有出現(xiàn),她心便有些懸懸,莫忘是不是和寧家人走丟了?
她想過,她該不該管他?
可是,看著那個瘦瘦身影前面走得一板一眼,她終沒辦法狠心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
對于莫忘,她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一來是因?yàn)樾闹嘘幱埃恚冀K不明白該怎么和一個自閉兒相處和交流。
掙扎了許久之后,終于,她小跑著追了上去,他身后喊,“莫忘!莫忘!”
他沒有理她。
或者該叫寧忘?
于是又改了口,“寧忘!寧忘!”
然而,還是沒有理她……
她卻已跑到了他身邊,大著膽子伸手拍拍他肩膀,“莫忘!你怎么這里?爸爸呢?”
莫忘看了眼她,歪了歪頭,也不說話,繼續(xù)往前走。
“莫忘!你是不是和家里人走丟了?我?guī)闳フ?br/>
爸爸好不好?”她一邊跟著他步伐,一邊低頭問他。
他還是沒有說話……
陶子沒轍了,那種害怕感覺又襲來,真想一走了之啊,可是,那份莫名責(zé)任心卻不允許她這么做。想起他愛吃水果,自己恰好探班帶了車?yán)遄樱谑悄贸鲆缓衼恚蜷_試著給他,“莫忘,吃不吃?”
莫忘停下來,看了她一眼,眼里平靜無波,清澈純粹。
“給你啊,莫忘。”她把盒子又往他面前推了一下。
而后,莫忘伸出手來,接了。
她心里一松,“莫忘,那我們這里吃,一邊吃一邊等爸爸好不好?”就這么幾句話,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了一身大汗……
她牽著莫忘衣服,想帶他到一邊去坐著。
可是,莫忘拿著她車?yán)遄樱^續(xù)往前走。
她沒轍了,心內(nèi)緊張,只好拿出手機(jī)來,給寧震謙打電話。
“喂?囡囡?”驚喜語氣,上周不是還氣鼓鼓把他給趕出來了?這周主動打電話?
“你哪啊?”她一邊緊張兮兮地跟著莫忘,一邊問。
“家。有事?”
“還問我有事?是你有事啊!你丟東西沒有?”聽他語氣就是不知道莫忘丟了,緊張同時,她又惱得很,不是要當(dāng)一個好爸爸嗎?就這么當(dāng)?
寧震謙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丟東西?“沒有啊……”丟了你算不算?
“寧震謙!我撿到你兒子了!趕緊來認(rèn)領(lǐng)!不然我就交給警察叔叔了!”她沒好氣地說。
“兒子?莫忘?你哪里?”他語氣終于緊張起來。
“xx大學(xué)!”
他握著手機(jī),語氣都是顫抖,仍然不敢相信他所聽到一切,“囡囡,你說……你撿到莫忘了?”
“嗯!是啊!你們怎么搞?”她覺得寧家不可能這樣大意,把莫忘這樣一個孩子給弄丟,嚴(yán)莊呢?寧晉平呢?不是還有家庭教師嗎?
可是,寧震謙卻似乎并不關(guān)心莫忘走丟這件事本身,誠惶誠恐,都只為她對莫忘態(tài)度,“囡囡,你說你和莫忘一起?”
“嗯!”
“囡囡……”電話那頭他,叫著她名字,幾近哽咽,“囡囡……你為什么會跟莫忘一起?”
“我……我來這里看劇組拍攝啊!正好遇到他一個人……”她簡單地說著事實(shí),卻不知寧震謙為什么問這么多廢話而不來接孩子。
“不是……囡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那一端鼻音深重,他已是不知如何言語,他以為囡囡必定恨透了莫忘啊……可是沒想到……呵……他善良囡囡……
“你以為什么啊?你怎么了?感冒了?”她聽著他鼻音挺重,想起他那天光著上身回去,這么大熱天,他一個當(dāng)兵,不會就這么感冒了吧?
“不是……沒感冒……囡囡……我沒事……”他心里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想法,“囡囡,你看看莫忘書包里有什么,有沒有一本速寫本。”重復(fù)過去,是否等同于連根拔起?
書包?
是,莫忘背著好大一個書包,比他人還寬……
她于是打開來看,里面背著一些畫畫工具,其中確實(shí)有一本速寫本,她拿出來一看,上面寫著xx大學(xué)xx家屬樓地址,還寫有電話號碼和一個姓名。
“這是老師名字嗎?姓易。”她問道。
“是!是莫忘美術(shù)老師。”
“莫忘是去學(xué)畫畫?是你爸媽來送嗎?然后和莫忘走丟了?”她猜測著。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嗯,是,可能吧。”
“那怎么辦呢?”她望了下四周,“算了,等你來接得一個多小時,你爸媽也不知哪里,我就這家屬樓附近,我給你帶過去吧。你們自己記得來接就好了。”
要她就這么拋下一個自閉孩子不管,她良心上過不去,與其陪著莫忘守這里等嚴(yán)莊和寧晉平,她不如自己送一送,見嚴(yán)莊和寧晉平對她來說,是一件尷尬事。
“好啊!謝謝你囡囡!”他呼了一口
氣,那一端,心潮起伏。
“走吧,莫忘!”陶子捏著莫忘衣服,一只手里拿著速寫本,找著家屬樓外墻上寫著棟數(shù)。許是找得太認(rèn)真了,心里那份對莫忘害怕減輕了一些,同時她也并沒有注意到,其實(shí)莫忘根本不是她牽引下走。
這邊掛了電話,寧震謙馬上又給嚴(yán)莊打電話,“媽,你看見囡囡了嗎?”
嚴(yán)莊車?yán)铮缫呀?jīng)熱淚盈眶,“是,看見了!看見了!”
“媽,囡囡和莫忘一起?”
“嗯!一起!她給莫忘吃,還領(lǐng)著莫忘去找老師,她是以為莫忘走丟了……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嚴(yán)莊含淚道。
那一端寧震謙,放下手機(jī),默默地站窗前,望著院子里蔥蔥蘢蘢樹木,站立了許久……
陶子并不知道,莫忘不是走丟,而是自己去找老師學(xué)畫畫。
自閉孩子,是無法徹底治愈,寧家大希望,就是能訓(xùn)練莫忘自理。
從初來到北京不適應(yīng)慢慢過渡,莫忘亂七八糟生活已經(jīng)漸漸變得有規(guī)律。訓(xùn)練莫忘自理過程就像寫程序一樣,將他生活編成一成不變“程序”,每天都按著這個程序走。
比如來找易老師學(xué)畫畫,嚴(yán)莊會送他到xx大學(xué)固定地方,然后讓他自己去老師家。所以,陶子遇見莫忘,并不是走丟了,而是正走學(xué)畫畫路上。
如今莫忘,已經(jīng)知道這個程序了,家吃早飯——背書包——坐車——下車——走路——找老師——畫畫——回到原地——坐車。
只是,這個簡單過程,這一年里,他們訓(xùn)練了莫忘幾百次。而且,嚴(yán)莊還總是不放心,每次都開了車悄悄跟后面。
今年嚴(yán)莊換了車和車牌,所以嚴(yán)莊看見了她,她卻沒看見嚴(yán)莊而已。
寧震謙目光里,各種光芒交雜,思緒萬千。想起訓(xùn)練莫忘艱難,他眸光又沉落下去。就學(xué)畫畫這一件事,初老師家里不知道弄壞了多少東西,也是無數(shù)次地教,無數(shù)次地陪著他畫,才漸漸有了改善。好他是如此地愛畫畫,一旦投入進(jìn)去,便會沉溺其中出不來,言語上無法溝通事,卻能和老師用畫筆溝通,這兩個月,終于可以讓他自己畫畫而不用大人守著了。但是其它事情呢?除了畫畫,莫忘還是一團(tuán)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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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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