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4 章 虎符
氣氛一時僵持,兩人許久都沒再開口。
就在虞秩想要告退時,皇后幽幽地說道:“你以為,你真能去做個自在閑王嗎?”
虞秩不解地看向她,只要他肯退出京城,不再插手朝政之事,難道太子還會對他趕盡殺絕不成?
“呵,你可知,你父皇快醒來了?當(dāng)日之事他比誰都清楚,張貴妃的死,他很快也能問出真相。你我二人合謀殺了她,難不成你還想著自己能夠置身事外?”皇后說道,要不是這樣,她也不用急于一時。
虞秩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昏迷不醒的父皇快醒過來了?
“你不是說他一定不會醒嗎?!”
“許是因為立了太子,他自覺大魏江山穩(wěn)固,心里沒了怨恨,才慢慢好起來了。本宮本想借著張大人的手殺死虞稷,到時候去你父皇床前一說,保證他經(jīng)受不住刺激,立刻駕崩。大魏國喪,舉國同悲,身為太子的虞秋更是逃不了。到時只要本宮略做手腳,他就會和你那個早夭的四叔一樣了。”
皇后冷笑一聲,虞秩卻從她的話中聽懂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四……四叔是你因為你和父皇說了這個,他才會吐血昏迷?”虞秩也一直好奇皇后當(dāng)日說了什么,如果是這個的話,他就能理解父皇為何大受刺激了。
當(dāng)年父皇自知身體不好,便對四叔寄予厚望,關(guān)心他比關(guān)心他們這些子女還要多。上行下效,皇后也對他們母子格外的好,好到讓所有人都沒有防備。
后來不知怎么的,四叔親母刺殺先皇后,然后四叔為了彌補生母之罪,終日跪于靈前,行孝子之職。在皇后下葬那日,他終于昏厥過去,渾身高熱不退,后來就死了。
卻原來,這一切都出自母后之手!
“是啊,沒想到他還能醒過來!現(xiàn)在看來,他也是個無情的人吶。”皇后輕蔑地笑了一聲,“所以你想好了,是要去當(dāng)你那個所謂的自在閑王,還是和本宮一起,在你父皇醒過來之前,將權(quán)力把持在自己手中?”
虞秩一時不能言語,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剛剛的信誓旦旦隨著皇后的話已經(jīng)煙消云散,他現(xiàn)在滿心都是父皇醒來后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我還有兩千人手在城外。”他說道。
皇后笑了起來:“這才對嘛,母后怎么會害你呢?等你當(dāng)上皇帝,你想怎樣便怎樣,本宮絕不插手。那兩千人手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進來。”
“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虞秩問道。
“元宵過后,那賤人下葬之日,本宮便送他們?nèi)サ馗畧F聚。張大人已經(jīng)請旨厚葬她,那日朝中大臣都要送她去明思陵,咱們只需在那提前布置好一切,再將宮中拿下,就萬無一失了。”
“……”虞秩想要讓她改個時間,不要擾了母妃的安寧,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你只需給你的人去個信,其他的一切都交由本宮處理便是。”皇后顯然很滿意他沒有出口反對自己。
沉默良久,虞秩道了一聲“是”。
他出了坤德宮后,又一路避著人回到了秀春宮中。他自以為行蹤隱蔽,可這一切都在張福海的掌控之中。
皇后可以派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那他自然也可以這樣做。身為天和帝的心腹,他手上自然也有很多得用的人手。
“下去吧。”聽完后,張福海揮了揮手。
“是。”那不起眼的小太監(jiān)行了禮后,便從原處返回了。
皇后叫二殿下過去待了兩刻鐘,是在商議什么事呢?張福海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將此事暫時按下,轉(zhuǎn)而又憂心起溫太傅和楚辭來。
溫太傅這邊倒是順利,他乘著馬車到了提學(xué)司后,立刻就有人來相迎。此時已近元宵,再過幾天,便是各大書院招生之際,他們正在商議章程。
見溫太傅過來,他們還以為是來視察他們的工作,拉著他畢恭畢敬地介紹了好久才消停。
溫太傅心里有些焦急,可還是耐心聽完,給出了意見后,才示意他們自己有事找楚辭聊一聊。
“咱們這位同知大人可了不得,竟能讓溫太傅親自上門來尋。”此人是這兩年從地方調(diào)任上來的,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接任同知之位,可沒想到橫空出世一個楚辭,這段時間沒少說一些酸言酸語。
“當(dāng)初他還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時,溫太傅他老人家便對他格外看重些,更別說此次又是太傅親自上折將他從南閩調(diào)回京城的。你往后還是少說幾句吧,我瞧著,他在這個位置應(yīng)該待不長。”
那人聽后,頓時噤聲。同僚的話他聽得很明白,看來這楚辭來頭不小啊。
溫太傅找到楚辭時,他正待在庫房里,一張一張核對之前的公文。他的性格一向如此,無論大事小事,只要做了,都是認真對待的。
“太傅,您找我是有何事吩咐?”楚辭聽見稟報,急忙回過頭來行禮。
溫太傅道:“不必多禮,老夫前來,是有一事相告。”
楚辭會意,立刻讓人出去門口守著。他們一出去,溫太傅就把盒子掏了出來遞過去。
“這是?”楚辭接過盒子打開,看清里頭物什之后,差點脫口而出。
這不是虎符嗎?他以前在文獻上看過,這塊雖和史書上的有些不同,可它分明就是一塊虎符!
“太傅,您拿此物給我干什么?我即便是拿了虎符,也沒用啊。”楚辭哭笑不得,他一介文官,即使在軍營里高舉虎符也難以號令三軍。
溫太傅搖頭道:“這可不是老夫給你的,是圣上要老夫拿給你的。”
楚辭大驚:“圣上已經(jīng)醒來了嗎?”
溫太傅臉色暗淡地搖了搖頭:“張福海說,圣上只短暫醒來一次,交代他這件事后,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樣啊。”那圣上將這個東西給自己,到底又有什么用呢?
虎符自古以來都是調(diào)兵遣將的信物,每當(dāng)朝廷發(fā)生戰(zhàn)亂,圣上便將虎符交由帶兵的將領(lǐng),讓他可以號令三軍。
最近的一次戰(zhàn)亂是援越戰(zhàn)爭,后他們大勝歸來,將軍李質(zhì)便將虎符歸還,后一直都放在天和帝處。m.
“難道圣上料到將有戰(zhàn)事,所以才讓張總管將此物先拿出來,好有備無患?”楚辭給了一個假設(shè),但他馬上又推翻了自己,“不可能,先別說那兩國近幾年應(yīng)是無心戰(zhàn)事了,就算真有,他老人家也不能未卜先知吧?那也應(yīng)該給武官,給我干什么?”
溫太傅也不明白,面對楚辭疑惑的神情,只得搖頭不語。
楚辭只得自己想,不是戰(zhàn)事,那是什么需要虎符呢?京城會有什么危險需要調(diào)動士兵的呢?
電光火石之間,楚辭想到一種可能:“宮變!”
聽到這兩個字的溫太傅白了臉,先帝上位時期,就有人發(fā)動宮變,雖未成功,但當(dāng)時那種血腥的情景,還深深印在溫太傅心里。他當(dāng)時只是翰林院一個小小的編修,目睹了那場景后,三天都吃不下去一口飯。
“你為何這般懷疑?!”溫太傅追問道,此事非同小可,他相信楚辭不會信口開河。
楚辭道:“自大皇子在早朝時揭露那個秘密,朝野之下便流言不斷。大家各說紛紜,其中有一種說法,我聽了之后,覺得很有可能。”
那就是,若大皇子說的都是真的,那么二皇子便是皇后的親子。這也可以解釋,為何當(dāng)日在殿中,張貴妃和大皇子一死一昏,卻是大皇子被御林軍帶走。
當(dāng)日在早朝上,他就觀察過二皇子。提到張貴妃之死時,他看向大皇子時,眼底并無怨恨,反而透露著幾絲悔意與哀傷。那么殺害貴妃的人,只有可能是皇后了。
為了不讓真相敗露,皇后氣得圣上吐血昏迷,又砸暈了大皇子。張貴妃已經(jīng)知道大皇子乃是她的親子,便上前維護,卻被皇后痛下殺手。而二皇子沒有阻止,才會心生悔意。
皇后犯下如此大錯,就是為了能讓二皇子當(dāng)上太子,可沒想到圣上留有后手,早就讓張福海拿著圣旨去找淳親王了。
當(dāng)初他們以為設(shè)置了層層關(guān)卡阻礙虞秋進京的人是二皇子,可攔在城門外的那位,卻是皇后的二哥。那時楚辭就感覺不對勁了,哪里會有人在舉證了自己的親子殺人后,還傾全族之力去幫助他人登上皇位的?如果說是因為愧疚,也太勉強了些!
綜上原因,所以楚辭才會在皇后想要設(shè)計虞稷時,當(dāng)朝拆穿她的把戲。現(xiàn)在她又聽說圣上可能醒來,心慌意亂之下,決定鋌而走險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圣上是怎么知道這件事,并于昨夜忽然醒來,囑咐張福海送出虎符的呢?
難不成,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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