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4 章 商量
秀春宮內,一華服婦人正靠在坐塌之上伸手纖纖玉指,欣賞著自己新染的蔻丹。
兩旁的侍女一個幫她捶腿,一個幫她揉肩,端得是十分享受。
突然,門口的簾子被掀了起來,一個男子不等侍女通報,便闖了進來。
“母妃,聽說您派人出宮找外公他們了?”
來人正是二皇子,如今的趙王虞秩。
那婦人抬起頭,秀麗的眉毛蹙起,不滿地道:“你的規(guī)矩呢?倘若此時你父皇在這兒,你也這樣闖進來?”
虞秩道:“孩兒自是打聽到父皇不在,一時情急才闖了進來,還望母妃恕罪?!彼⒖谈┥硇卸Y,再起身時,又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再不像剛剛那樣急躁了。
“這才對嘛,”張貴妃滿意地點點頭,“我的兒子,怎能和那末流小官之女的兒子一個德行?他粗蠻無禮慣了,你在人前可不得做出那樣的舉動?!?br/>
“謹遵母妃教誨?!庇葜扔中辛艘欢Y,風度翩翩的樣子讓張貴妃得意不已,剛剛那點惱怒一下子就散光了。
“我兒,過來坐?!睆堎F妃讓那兩個侍女退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坐塌。
“是,母妃?!庇葜认婆勐渥?,“還請母妃為孩兒解惑?!痹谶@種關頭派人出去,一旦被父皇或是其他有心人得知,豈不是要給他們安一個私通后宮之罪。
“母妃這也是為你著想,若此時再不讓你外公和舅舅們出一把力,恐怕太子之位就要讓那粗鄙的老大得去了,到時候這皇宮,焉有咱們母子容身之地?”她父親和弟兄們歷來最疼愛她,只要她發(fā)話,無一不盡心去做的。
虞秩嘆了口氣:“母妃,您便是不派人出去,外公和舅舅們也是要為孩兒動作一番的。您此番派人出去,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才會授人以柄。”他這母妃一貫天真,凡事都想的十分簡單,要不是母族太強大,恐怕早就被其他人陷害了。
經他一提醒,張貴妃才意識到不對:“那怎么辦?母妃也是想幫幫你,這不會壞了我兒的大事吧?”
虞秩道:“母妃放心,孩兒已經打點好一切了,絕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此事?!?br/>
張貴妃舒了口氣:“那就好,還是我兒聰慧過人,只可惜母妃的位置被那女人搶走了,要不然,以我兒的能力,早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嫡長都讓那老大占去了!”
她的語氣有些憤恨,即使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她仍然會為此介懷。
想當年,她才是先帝欽點的敬王妃。只可惜,當今圣上在一個宴會中,被那五品小官的女兒勾搭得失了魂,竟為了那女人公然抗旨要娶她為正妃。
先帝自是不允許,可也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娶了那女人,而自己只能以側妃之位入府。
也是上天垂憐,那女人雖集專寵于一身,卻一直未見喜。而后勉強懷了孕,也不知怎的全落了。
正因如此,先帝幾次三番施壓,當今沒辦法,才開始雨露均沾。也許是命中注定,沒多久后她便懷孕了。
當時的她志得意滿,只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可萬萬沒想到,那女人在盛寵之下,竟又懷孕了。
自此,她便鉚足了勁,勢必要趕在那女人之前發(fā)動,將皇長孫生出來??蓻]想到,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女人在她發(fā)動不久后也發(fā)動了,當時她疼得昏了過去,醒來之后旁人告訴她,那女人的孩子才是長子。
她心里很不服氣,明明是她先發(fā)動的才對,必定是敬王偏愛那女人,才搶了她孩兒的長子名頭!
“母妃,您也莫要傷懷,他便是占了嫡長又如何?像他這種粗鄙自大之人,只有那些迂腐至極的大臣才會推舉他當太子?!庇葜纫灿行o奈,雖然他樣樣都比老大強,可他偏偏占了名正言順四字,最重要的是,他還占了個寵!父皇愛屋及烏,對他兩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你說得對,那女人即便當了皇后又如何,生了嫡長子又如何,只會生不會教養(yǎng)也是無濟于事。”想到這,張貴妃心里舒坦多了,枉那女人沒出閣之前還被稱作什么才女,連她都聽說過溺子如殺子,一個才女竟會不懂?笑話。
……
虞秩這邊在籌謀,虞稷那邊也是一樣。他聽從謀士所言,進了后宮,直奔坤德宮。
“母后,母后!”他一邊喊,一邊推開門,門口的侍女稟報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闖進去。
“皇兒來啦,快快坐下?!被屎笠娝M來,一臉笑意,趕緊吩咐人看茶上點心,一如他還是原來那個稚齡孩童。m.
虞稷根本喝不下去茶,急切地道:“母后,您怎么還坐得???眼下朝堂上都要翻天了,推舉老二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再這樣下去,太子之位就要讓老二得了!”
皇后淡定地安撫道:“你慌什么?你既居嫡又是長,還怕他不成?就算全天下都推舉他當太子,只要你父皇不同意,誰說都沒用?!?br/>
“可是,父皇若是想立我為太子,又何必要搞這么一出呢?他在朝堂上放了話,假如那些大臣都推舉老二,父皇真的能堵住悠悠眾口,讓我當太子嗎?”虞稷有些崩潰了,從小到大,他的母后都是這樣告訴他的,可這些都是真的嗎?
小時候,他們在敬王府時,他娘就告訴他,他是父王最喜歡的兒子,是王府最尊貴的人,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他父王當了皇帝后,他娘又一直告訴他,以后這天下都是他的,那些人全都是他的奴才,誰都要聽他的。
可當他這樣做了,每每惹來的都是別人厭惡不喜又懼怕的神情,他初時還頗為自得,可隨著他進入朝堂開始,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些官員其實根本就沒把他看在眼里,對他吩咐的事也是陽奉陰違,言談之間也并不以他為主,反而對假模假樣的老二贊不絕口。
他的父皇呢,一天天的也對他越來越不好,不是罵便是罰,偶爾還會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看他,似乎是在恨鐵不成鋼。
可他這樣,不都是她們教出來的嗎?
面對虞稷的質問,皇后沉默了一瞬,然后又掛起笑容道:“當然,你父皇答應過我,我的兒子一定會是這天下之主?!?br/>
虞稷想對她說“人心易變”,可想起他父皇對母后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盛寵,只得按捺下來。
說不定,他母后真的能確保他當上太子呢?
……
十日之期很快就過去了,轉眼,便又是一個大朝日。滿朝文武很早就聚集在宮門口,每位官員都是精神抖擻的,仿佛要去參加一場省事。
“開宮門”
隨著一聲嘹亮的喊聲,朱紅色的宮門緩緩打開,官員們魚貫而入,便是平日里最老成持重的,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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