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勞動改造
    楚辭站在臺上, 下面學(xué)子的臉色一覽無遺。
    “之前我說過, 得分最高三人有獎勵, 最低三人有處罰。但是這次,最低者同分, 所以不論幾人, 均要受懲罰。下面先褒獎分?jǐn)?shù)最高者。馮陌, 積一百二十六分。周通, 積一百二十分,林玉, 積一百一十七分。請這三位學(xué)子上臺?!?br/>
    馮陌、周通和林玉三人分別來自不同班級,此刻被點到名, 都是一臉懵逼地上臺。其他學(xué)子暗地里猜測他們的分?jǐn)?shù)為什么會這么高, 甚至有人對他們怒目而視, 因為他們懷疑,其他學(xué)子的分?jǐn)?shù)就是他們?nèi)丝鄣? 畢竟楚司業(yè)說過, 舉報者積一分。
    楚辭觀察到了下面的激流暗涌,他沒有先做說明, 而是把準(zhǔn)備好的獎勵發(fā)給三人。獎勵里面有一套嶄新的文房四寶,上面都刻了一個獎字。另外還有五兩銀子, 裝在小小的錢袋里, 錢袋外面也有個獎字。
    這兩樣?xùn)|西還好理解,但是隨后楚辭還發(fā)給每人一面三角形的紅色旗幟,上面繡著“流動紅旗”四字, 大家就不能理解了。
    “此物乃是流動紅旗,流動二字應(yīng)該就不用我解釋了。此物發(fā)給每旬表現(xiàn)最好的三位學(xué)子,大家可將其懸掛在座位前,以彰其榮。此物每逢一之日收回,待第二日晨會再發(fā)給其他學(xué)子。”
    得到獎勵的三人舉著旗幟昂首挺胸地站著,在下面的人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實則還是很想要一面這“流動紅旗”做做臉的。
    “司業(yè),為何他們分?jǐn)?shù)這么高?是不是他們舉報的其他人?”下面有人問了,他問完之后梗著脖子看著上面,似乎在等著楚辭的訓(xùn)斥。
    “哈哈,首先我要表揚你敢于質(zhì)疑的精神,相信其他人也都想知道,只是不敢發(fā)問。然后我還要表揚你,你能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你對于上次晨會的內(nèi)容記得很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學(xué)子驚呆了,吶吶地說道:“我…我叫鐘祥?!?br/>
    “好的,善思班鐘祥加兩分。關(guān)于這個扣分者,我其實并沒有找學(xué)子們互相監(jiān)督。那些人就在你們身邊,只是你們平時可能沒有過多注意他們。你們好好回想一下,在扣分之前,是不是有人曾提醒過你們?”
    各個院子里灑掃的,看門的,飯?zhí)美锏纳喜说模赐氲?,只要是在國子監(jiān)干活的,都可能是監(jiān)督之人。有些學(xué)子回憶起某個不起眼的小廝讓他不要扔紙,被他一頓臭罵趕走后,臉色時青時紅,他還說那兩分是怎么扣的,原來如此??!
    瞧見學(xué)子們恍然大悟加后悔不已的樣子,楚辭笑了笑:“好了,表揚之后,就是批評。此次一共有六名學(xué)子扣了一百分,請這六位也上臺來。”
    這六人正是那夜翻墻的六個,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批評,顯然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即使臉皮厚如祝峰,也不由得低下了頭。
    “他們六人這旬的分?jǐn)?shù)全部扣光了,原因我也清楚。為了讓他們六人改過自新,我決定讓他們以勞動改造自身。接下來,我會帶你們?nèi)ヒ粋€地方,你們需要在那里干一天活,如果他們說你們干得好,那么你們就算過關(guān)了,反之第二天再繼續(xù)?!?br/>
    “我不想干活!”朱明越一聽要干活,首先拒絕。他金尊玉貴的長大,哪能和那些下等人一樣干活。
    “不想干活也可以,這兩日我會抽空上某些人家里家訪。哦,家訪就是將你們的在國子監(jiān)的表現(xiàn)一一告知你們的長輩,讓他們來評判一下這其中的是非曲直。”楚辭涼涼地解釋道。
    家訪?!這什么玩意?在場學(xué)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就是告黑狀嗎?還說什么家訪!
    他們被送到國子監(jiān)來,家中長輩早已放下話來,若是不好好念書,就等著被逐出家門吧!這姓楚的要是冷不丁上門告?zhèn)€黑狀,等休沐日他們回去,一頓毒打肯定少不了。
    朱明越也是一顫,想起他祖父和父親揮舞馬鞭時那彪悍的樣子,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去?!?br/>
    “想通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不錯?!?br/>
    讓這六人下臺之后,楚辭說道:“以上是對上旬的總結(jié),下面我們有請學(xué)子代表馮陌來給大家宣讀一下本旬的要求?!?br/>
    馮陌將手中之物交給別人保管,然后捏著那張被汗水浸濕了一角的紙上了臺。
    “各…各位師長,各位同窗,有禮了,我是…博學(xué)班馮陌,今日由我…由我給大家宣讀…本旬要求?!瘪T陌結(jié)結(jié)巴巴開了頭,接下去的就順利多了,等他讀完,楚辭率先鼓起了掌,底下愣了一會,也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本旬要求有幾點可能比較難以理解,接下來回到各班去,你們的班主任會為你們做個解釋。下一旬發(fā)言人依舊是博學(xué)班馮陌,不過發(fā)言要自己寫了。以后每旬都要有學(xué)子代表發(fā)言,先從各班班長往下輪,所用稿件我會收集起來,到合適的時候拿去刊印成冊?!?br/>
    下面的人又開始講小話,怎么每次晨會,這個楚司業(yè)都能搞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來?不知道下次晨會,他又會搞什么名堂?
    “我宣布,本次晨會到此為止,祝峰等六名學(xué)子留下,其余人等散會?!背o說完,然后緩步下臺,對著那六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他要帶我們?nèi)ツ膬海坎粫侨プ隹嗔Π??”趙清擔(dān)憂地問道。
    “他不敢吧?”吳光顯得很沒有底氣。
    “如果想知道,不妨問問我。”楚辭頭也不回,對幾人說道。
    后面的幾個噤聲了。
    下了山門,路上停了兩輛馬車。楚辭抬步登上第一輛馬車后,其余六人立刻爭先恐后朝著第二輛馬車擠去。開玩笑,坐不下的肯定得和楚霸王一起坐了!
    姜顯搶先跳上馬車,祝峰緊隨其后,朱明越想要爬上去,被后面的吳光和趙清合力一拖,就拖了下來。朱明越這塊頭一上去,那他們后來的三個人都得去楚霸王車上了。
    朱明越恨恨地看著車廂里得意揚揚的四個人,哼了一聲之后爬到了楚辭車上。溫然冷冷地看了那四個沒人性的家伙,也跟著去了楚辭的車廂。
    “搶輸了?”楚辭看著渾身散發(fā)不虞的二人,打趣道。
    “司業(yè)真是料事如神?!睖厝徊惠p不重地諷刺了一句。
    “那是必然的,我昔日在縣學(xué)讀書時,人送外號'袁山小諸葛'?!背o見溫然聽完之后翻了個白眼后低下頭去不理他,然后輕笑出聲。
    “司業(yè),袁山在哪里???”朱明越有些好奇。
    “這就說來話長了,改天我去找一本大魏朝地理志給你看看,看完之后會隨機提問?!?br/>
    朱明越一臉苦相,想要打一下自己的嘴巴。他只是隨口提了個問題,怎么還多了一份課業(yè)?
    “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肚子又痛了?我這里還有幾丸藥?!背o作勢要掏錦囊,朱明越連連擺手。
    “唉,不識貨啊?!背o感嘆了一句,然后從隨身的錦囊里掏出一丸,吃了起來。
    朱明越撇撇嘴,然后聞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有些像是冬天吃的糖葫蘆,但好像要更加可口一點。
    他仔細聞了聞,嘴巴里也分泌出了一點口水。他學(xué)著溫然的樣子,閉上眼睛不看,但那股味道卻不送拒絕地鉆進了他的鼻子里。
    楚辭這個丸子又是經(jīng)過改良的,里面放了陳皮甘草枇杷葉等物,既可以開胃解暑,又可以滋潤一下嗓子。
    老大夫原來不想幫他搓這種糖丸似的藥丸,認為這是對藥材的不尊重。但搓出來后,日益火爆的生意讓他看到這類藥丸的未來,于是繼陳皮丸后,又相繼推出了山楂丸,青梅丸等,如今在文興坊外那條街上,基本人人都揣著一兩粒。平時不喜歡吃藥的孩子,沒事也總想去里面看看。
    為了感謝楚辭,老大夫決定,一年四季免費幫他提供這類藥丸子,也希望他能幫著推廣一下。
    楚辭吃了一丸,又放了一丸進嘴里,朱明越看看他,然后捂著肚子小聲地叫了起來。
    “我就說你不舒服吧,來來來,吃一丸?!背o果然一副著急的樣子,然后塞了一丸進朱明越的口中。
    他先試探著含了一會,發(fā)現(xiàn)味道并不像上次的那么怪異,就大膽地嚼了起來。
    “司業(yè),您看這一丸好像不太見效啊。您再給我兩丸吧?”朱明越吃完后,咋吧一下嘴,又觍著臉問楚辭要。
    楚辭大方地把錦囊整個給了他,也不著痕跡地讓他看見了上面的“仁和堂”三個字。
    溫然睜了下眼睛,然后又閉上假寐。仁和堂嗎?
    另外一輛車上,四人正在幻想朱明越和溫然的悲慘遭遇,并且為自己能夠搶到馬車而沾沾自喜。
    馬車朝著北邊一直走,停在了一個大大的四合院外邊。
    這四合院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管是墻還是門都有很多痕跡。但是,這里很干凈。墻底下的雜草拔得干干凈凈,地也掃得很干凈。
    “下來吧。”楚辭先下了馬車,然后招呼其他人也下來。他們下來以后,楚辭就讓馬車離開了。
    “扣扣扣!”
    “是誰???”一個年邁的老人打開院門,瞇縫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楚辭,“您就是楚司業(yè)對不對?”
    “老丈認識我?”
    “住我們隔壁的小花在國子監(jiān)幫廚,前幾次她給我們送東西過來,說都是楚司業(yè)讓送的,還好一頓夸獎,說您長得比神仙都好看!”
    楚辭默默地把小花和飯?zhí)玫拇髬疬B在了一起,看來是同一個人了。
    “哪里,老丈不嫌棄就好。我上次聽花嬸說,前不久下雨,這里有幾間房子漏雨了對不對?我今天就找了幾個人來幫你們修房子?!?br/>
    那老丈高興地往他身后看去,高矮胖瘦六人組瞬間進入他的視線。
    良久之后,老丈搖了搖頭:“不成不成,幾個毛頭小子,一看就不行,就他們還能修得了房子?”
    正四處張望的幾人同時看過去,臉上有憤憤不平之色,一個老頭也敢瞧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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