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女王駕到
孟初冬的一聲姐讓圍觀群眾面面相覷,不用說話,眼神已經(jīng)交流了一切——
【五哥:姐姐?】
【常小虎:從沒聽孟哥提過呢?!?br/>
【鄭溪:我只是一個新人?!?br/>
【鉆石:你問誰呢?。?!】
【眾人:……你的眼神是怎么隔著廚房墻壁傳遞過來的=_=】
小伙伴們的眼神亂飛,當事人卻正相反。方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鳥,雖然他以前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但那是一切已在掌握的氣定神閑,但這會兒他眼睛里透出的分明就是茫然,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萌……好吧方箏承認他美化了自己的男票,其實那貨就是懵逼了。
女人站在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只淡淡道:“我去網(wǎng)吧找你,呂越說你已經(jīng)不住那兒了,就帶我來這里了?!?br/>
“哦?!泵铣醵A讼卵劬?,似乎總算找回了三魂七魄,于是下一秒他緩緩看向“帶路人”。
呂越迎向孟初冬意味深長的視線,恨不能元神出竅抓住孟初冬的肩膀用力搖:你姐省略了很多環(huán)節(jié)??!我并不是真的想出賣你!我是愛你的?。。?!tat
孟初冬對著呂越輕輕點頭,只傳遞兩個字,我懂。
呂越瞬間眼圈泛紅,終于覺得自己那負隅頑抗九死一生最終才迫于淫威出賣靈魂的屈辱沒有白受。
“你倆要不要抱頭痛哭一下?”對于弟弟們用元神執(zhí)手相看淚眼,小鳥姐嗤之以鼻,轉(zhuǎn)而打量起客廳里面來,“不就是搬出來跟相好的同居嗎,相比天天窩在網(wǎng)吧里,我倒是很欣慰你終于有了電腦之外的第二……三,四,五?”似乎剛剛數(shù)清客廳里的實際人頭,鳥姐娥眉微微蹙起,“5p?你們挺時髦啊?!?br/>
方箏崩潰,這要再不出聲問題的性質(zhì)就嚴重了:“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女人看他一眼,又看看另一邊,了然:“哦,6p?!?br/>
方箏莫名其妙,繼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鉆石你這個時候出來真的不是故意的嗎!?。?br/>
鉆石百口莫辯,他只是沒抵抗住八卦的誘惑想溜個墻邊圍觀,誰知道會躺槍??!
就在群眾們的os像子彈一樣咻來咻去的時候,一聲稚嫩的童音劃破客廳——
“哪個是小舅媽?”
一客廳大老爺們兒這才發(fā)現(xiàn),女人身后面還躲著個五六歲的孩子呢,躲在自己媽那大長腿后面,好奇地探頭探腦。
聽見自己兒子問,女人索性把孩子抱到前面,然后自己蹲下,就在與娃兒平視的一瞬間,表情便從武則天柔和成了鞠萍姐姐,毫無卡頓行云流水:“媽媽也不知道呢,你看哪個像?”
“唔……”小孩兒很認真地把圍觀群眾都仰視了一遍,有些茫然,“都是叔叔啊,沒有阿姨……”
“叔叔們”集體扶額,作為親媽你是認真地在問孩子這個問題嗎?。?!
孟初冬終于看不下去:“你到底來干嘛的?!?br/>
女人啵兒了一口滿臉糾結(jié)的兒子,重新站起來,沖小鳥微微一笑:“不能請我進去喝杯熱酒再聊嗎?”
孟初冬眉頭緊皺,久久沒說話。
女人向前一步,微微前傾迎上弟弟的目光,聲音輕柔得像正在融化的雪花:“不、愿、意?”
孟初冬咬咬牙,敗下陣來,轉(zhuǎn)身打開臥室房門,走了進去。
女人滿意微笑,然后蹲下來囑咐兒子:“乖乖在客廳里呆著,不許亂跑,聽見沒?”
男孩兒很乖地點點頭,卻還是沒壓抑住兒童那純真的好奇心:“媽媽,為什么小舅舅好像很怕你?”
女人摸摸兒子的頭,溫柔道:“因為小舅舅是哈利波特,媽媽是伏地魔呀。”
……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真的好嗎??!
眼瞅著一棵小苗就要成長為歪脖子樹,可圍觀的叔叔們卻敢怒不敢言,雖然伏地魔是信口胡謅的,可一個開口就討“熱酒”的辣媽,周身圍繞的“迷の霸虐戰(zhàn)氣”卻是真真切切啊!總覺得一句話說錯就會被她用高跟鞋戳死tat
隨著臥室門的關(guān)閉,客廳的低壓終于慢慢散去。
呂越一屁股坐到沙發(fā)里,仰頭對著天花板喘粗氣,仿佛劫后余生。
方箏再按捺不住,連忙湊過去,礙于有未成年兒童在場,只能低聲問:“什么情況???”
結(jié)果呂越還沒開口,小孩兒倒出聲了:“叔叔你是在偷偷說我媽媽的壞話嗎?”
方箏囧,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小孩兒超越年齡的敏感內(nèi)心還是其母疑似總被說壞話的微妙人緣。
倒是呂越,仿佛已經(jīng)見怪不怪,拿起手機打開游戲遞給對方,小孩兒接過去之后立刻跑到客廳一角,然后,就穩(wěn)穩(wěn)定在了那里。
方箏嘆為觀止,情不自禁想要點贊:“你還真是……”然而話說到一半就卡主了,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_=
最后還是呂越嘆口氣,幫他補完:“訓練有素。”
方箏不想去探究這四個字背后的血淚,只想上前抱抱這個一臉生無可戀的朋友。
支走未成年人,呂越才娓娓道來:“你知道,冬子就是本地人,只是因為……那方面的事,攤牌之后和家里的關(guān)系就一直很僵,所以一年到頭也不怎么回家。她姐叫孟寒露,嫁人之后就去了外省,但是逢年過節(jié)都會回來。冬子和她的關(guān)系能緩和點,但聯(lián)系也不多,所以這次不年不節(jié)的露姐忽然回來,還一回來就找冬子,我也挺意外的?!?br/>
因為涉及到一些*,呂越說這些話的時候音量并不大,只是給就近的方箏聽,客廳里的其他人也明白,所以圍飯桌坐的繼續(xù)坐著,看電視的繼續(xù)看著,四處晃蕩的干脆去旁觀小孩兒玩手機。
方箏聽小鳥說過他有一個姐姐,而且是優(yōu)秀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秒殺他,但也僅此而已。對于家庭,小鳥從來都不愿意多談,有時候方箏問得多了,他干脆裝死,對于這樣的小鳥,方箏根本沒轍。
鉆石終于端著已經(jīng)半涼的菜走出廚房,招呼道:“來吧,吃飯了。”
方箏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誰還有心情吃飯??!”
五哥:“……”
常小虎:“……”
鄭溪:“……”
六束嗷嗷待哺的目光讓方箏瞬間搞清了自己孤獨的立場:“我的意思是我不餓……你們先吃吧tat”
不是五哥鉆石他們沒良心,實在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作為男朋友,可以摻和,作為朋友,還是遠觀為妙。
見客廳塵埃落定,臥室又房門緊閉,呂越終于說出了那個在心頭盤旋許久的決定:“要是沒什么事,我先走了……”說完起身就要溜。
方箏一把薅住他:“啥叫沒什么事?還有很多事好嗎!”
呂越深情地覆蓋上方箏薅著自己的手,然后一邊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頭,一邊語重心長:“我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還是讓冬子自己跟你講……”
方箏瞇起眼睛,仔細觀察呂越臉上微妙的表情:“你是真的不想跟我多講,還是希望趕在他姐出來之前閃人?”
呂越驚訝地瞪大眼睛:“我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
方箏很肯定地點頭:“非常明顯。”
“好吧,”呂越不再掙扎,一臉坦誠,“既然你都知道了,總該放我走了吧?”
“我知道啥了啊!”方箏黑線,“你追過她?”
“沒?。 眳卧较攵紱]想,就把頭搖得跟過電似的。
方箏不解:“那你干嘛那么怕她?”
呂越湊近方箏,小心翼翼地努力壓低聲音:“她曾經(jīng)追我……”
方箏很意外,但這樣一來更加不能理解:“那你就更不應(yīng)該怕她了啊?!?br/>
呂越微微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仿佛那遙遠的天空里有著自己逝去的童年:“追著我打……”
……
滿心憐惜地送走呂越,方箏重新坐進沙發(fā)。沙發(fā)很軟,陷在里面很舒服,方箏想就這樣一直陷下去,什么都不用想,可眼睛卻總不由自主看向臥室。
按照呂越的說法,小鳥的姐姐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既然來了,一定就是有事,可到底是什么事,他無從知曉。明明昨天兩個人還那么親近,近到他以為已經(jīng)不分彼此,如今才明白,小鳥心里一直有個地方對他是關(guān)閉的,哪怕他假裝沒有注意到,假裝生活依舊健康美好,但總有一天這個肥皂泡會破,可能是被針扎的,也可能是被關(guān)門聲震的,然后門的那邊便是他沒聽過的聲音,沒見過的女人,不清楚的世界,不了解的小鳥。
“叔叔你怎么不吃飯?”呂越的溜之大吉也帶走了小孩兒的“游戲機”,所以這會兒他只好湊到唯一沒有在忙的叔叔面前,嘮嘮閑嗑。
小孩兒的眉眼和孟寒露有七八分相似,但漂亮中又帶著一股男孩子的英氣,依舊嬰兒肥的白嫩臉蛋像可口的肉包子,方箏情不自禁上手捏了兩下,q彈的觸感瞬間驅(qū)散他心中的陰霾:“叔叔不餓,你叫什么名字呀?”
“孟琢,媽媽說玉不琢不成器,所以要經(jīng)常琢我,我就會成為像一塊寶玉一樣的很厲害的人!”
雖然很好奇小鳥姐都是怎么琢自己家孩子的,但是有了呂越的前車之鑒,方箏決定還是不要深問,以免造成第二個童年陰影=_=
“孟琢……”方箏沉吟著,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一個問題,“原來你爸爸也姓孟啊?!?br/>
不想小孩兒卻搖搖頭:“爸爸媽媽離婚了,媽媽就把我的名字改了,我原來姓方。”
“……”雖然全中國十好幾億人口撞個姓氏在所難免,但莫名有種膝蓋中箭的感覺腫么破tat
“叔叔,”孟琢忽然點著腳尖湊近他,小聲地說,“你別跟媽媽講我和你說了爸爸的事,好嗎?”
方箏用力點頭:“放心,叔叔不會說的,絕對不讓媽媽生氣?!?br/>
孟琢搖頭:“我不害怕媽媽生氣,我害怕媽媽難過……”說著小孩兒垂下眼睛,奶聲奶氣里隱約帶上一絲哭腔,“我一說爸爸,媽媽就難過?!?br/>
方箏眼底發(fā)酸,一把將孟琢摟到懷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可孩子是無辜的,懷里的小家伙才那么大點兒,本應(yīng)該無憂無慮……
“叔叔,”懷里的小人兒吸吸鼻子,忽然抬頭問,“你是我的小舅媽嗎?”
方箏下意識就想說不是,可對上小孩兒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卻又遲疑了,或許在孩子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沒有那么復(fù)雜。
終于,他緩緩點頭,輕輕說了一個:“嗯?!?br/>
小孩眨巴兩下眼睛,肉嘟嘟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困惑:“為什么小舅舅喜歡胖子?”
……誰家的熊孩子趕緊領(lǐng)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