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鮮血的終末(下)第五卷完
ps:歷時將近半年的第五卷終于完結(jié)了,我寫得辛苦,大家也看得辛苦了。筆?????趣閣?????w?w?w?.biquge.cn</br> 不過,經(jīng)過幾個月的月更,仍舊有讀者關(guān)注本文,收藏沒有下降,最近還多了十幾個,實在非常感謝。</br> 最后,準備過年了,求一下推薦、訂閱和打賞。</br> 我憑借直覺擋下第一擊。</br> 巨大的力量從膝蓋上傳來,有那么一瞬間,那只腳幾乎失去知覺。“十三”號的攻擊充滿了迷惑性,直到擋下來后,我才覺是來自腿部的攻擊,起先我還以為她會給我一拳頭。</br> 對撞的力量讓我的身體飄,我試圖借助這股力道后躍,暫時拉開和對方的距離,然而在我的姿勢剛有所變化的時候,女人朝我伸出手。</br> 毫無花巧和掩飾,她的目標是我的脖子。</br> 我看得十分清楚,雖然之前措不及防,但是這樣度仍舊可以習(xí)慣。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朝我抓來的右手宛如加裝了噴射裝置,猛然間再次加。</br> 我雖然看到了,但身體差點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在那只爪子幾乎貼上肌膚,我的脖子已經(jīng)感受到壓力而產(chǎn)生被扼住的錯覺時,掠能力終于在千鈞一之際動。</br> “十三”的行動總算緩慢下來,攻擊意圖變得纖毫畢露,我甚至能夠看清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我繼續(xù)之前的后退。一只腳暫時失去氣力,只能憑借另一只腳向后跳。在遠離那只右手期間,“十三”的臉上沒有任何動搖,反而是眼神有些撇開,讓人覺得之前的攻擊于她而言就像無聊游戲,而我也沒有讓她提起任何興趣去認真對待的理由。</br>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即便是隨意的攻擊,都已經(jīng)逼得我手忙腳亂,一旦她認真起來可就是個大麻煩。</br> 其實我還有許多話想要問她,例如她從哪里來。臉上數(shù)字標記的意義,以及真江是否已經(jīng)落在他們手中。可惜的是她的行動太果斷了,或者說,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太多的事情。</br> 接受任務(wù)。執(zhí)行任務(wù),如此反復(fù),不做多余的事情,甚至是和我交談的那幾句已經(jīng)是乎尋常——這個“十三”給我的印象,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個人。</br> 這樣單純的戰(zhàn)斗者是極其可怕的。先不提能不能打贏她。就算打贏了對我來說也沒什么用處。被糾纏上才是最糟糕的事情,雖然現(xiàn)在被窺視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了,但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好消息,因為這反而代表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再監(jiān)視我了,而我也無法從窺視者下手,揪出他們的尾巴。</br> 不過,之前給“十三”打電話的人想必知道更多的東西。</br> 必須把他找出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我這么想著,持續(xù)動掠朝身后的天井躍去。</br> 面前這個女人的戰(zhàn)斗技巧不下于我。力量更是比我強大,度很快,但應(yīng)該還及不上掠,如果能夠利用這棟大樓里的地形,將她拋離應(yīng)該沒有問題。</br> 思考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jīng)落入天井,進入好似通風(fēng)口一般的管道中。沒有任何猶豫和停滯,仍舊是掠著沿著管道前進。這些管道十分狹窄,成年人就算彎腰,要在其中活動也十分困難。我的身體幾乎俯到水平線上。必須雙臂支撐才能維持平衡。眼前沒過多久就接二連三出現(xiàn)岔道,雖然不知道它們的分部和結(jié)構(gòu),但是選擇向下的應(yīng)該是沒錯的。</br> 盡管這么判斷,但是又穿過幾截管道后。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變成死路,而一旁的岔道口卻又變成方形,而且口徑更加小了,非得匍匐才能通過。我如此前進了幾米,終于從透氣口現(xiàn)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房間的頂部,這讓我不禁升起自己在演特工電影的想法。</br> 按照那些電影中常有的橋段。我用匕將透氣口撬起,然后朝房間中翻去。落在地板上后立刻到窗邊確認自己的位置——大樓的倒數(shù)第三層,向下還有九層的高度。我不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就這么從窗口跳下去,雖然這樣比較便捷,但是對敵人而言也是一樣。在樓中穿梭的話,利用地形反而更能迷惑對方,這陣子高頻率的戰(zhàn)斗至少讓我學(xué)會了“效率不等于直線”這個公式。</br> 這棟大樓并非是廢樓,顯然有不少公司在這里辦公,房間大都掛著辦公室或售后服務(wù)類的牌子,不過現(xiàn)在一個人也沒有。這讓我更加確信,這個地方是敵人特地為我選擇的“墳場”。</br> 不過,我可不這么認為。</br> 如果“十三”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我,是否會向那個打電話的神秘人申請支援?如果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遁入死角,轉(zhuǎn)向網(wǎng)絡(luò)球分部尋求幫助,這也不失為一個選擇,然而那么做的話,敵人會就此逃遁的機率也會大大增加。所以不能長時間脫離那些人的視線,如果我現(xiàn)身的時候,能夠找回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就太好不過了。</br> 按照自己的想法,我一邊掏出手機想要聯(lián)絡(luò)達達等人,但立刻就現(xiàn)一格信號都沒有,反而是頭頂上傳來嘭咚的聲響。那個叫做“十三”的女人追上來了,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手機信號被鎖定了,不假思索就將手機扔出窗外,掠進入另一側(cè)的房間,順手掩上房門。</br> 和我預(yù)想的一樣,女人從對面的窗外筆直落下,順手抄住手機,輕輕在窗臺一搭,就從外面翻了進來。</br> 她看起來既不焦躁,也不興奮,就是那種最平常不過的表情。隨手抓過身旁的一張椅子,好似能夠看到門后的我一樣用力擲來。</br> 嘖,我還以為有機可乘。結(jié)果還是不得不再次動掠,穿過身后的窗子,從大樓外側(cè)游進下一層的內(nèi)側(cè),然后馬不停蹄地穿過幾個房間。</br> “十三”行動的時候動靜很大,她也不像是會刻意收斂的那類人。雖然憑借聲音能夠確認敵人的位置是個好消息,不過我也有察覺對方是不是抱著一種貓戲老鼠的態(tài)度,或者我現(xiàn)在的選擇和采取的行動正是對方期望的?</br> “十三”本身并不像是這種老謀深算的家伙,但是并不妨礙有人在她背后出主意。</br> 有一點我確信無疑,如今在這棟大樓里,就只有我和她兩人。如果對方能夠捕捉我在大樓里的位置。或者一出大樓就能捕獲我的位置,那么監(jiān)視點會在什么地方?我一邊奔跑一邊從窗邊眺望,試圖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br> 我的對手不是“十三”,而是隱藏在暗中。很可能已經(jīng)捕獲真江的家伙們。</br> 如果他們對我感興趣的話,不,一定會感興趣的,那么以自身為餌,將他們一個個引誘出來。順藤摸瓜地找到他們的總部,并不是毫無根據(jù)的行動。</br> 那么,計劃開始,先讓他們明白,只有一個“十三”是無法阻止我的。</br> 我停下腳步,一手拿起刀狀臨界兵器,另一手抓起椅子,狠狠砸在前方不遠的天花板上。那處的天花板頓時塌陷,“十三”施施然從破洞處落下來。她沒有落地,直接朝半空的碎石踏了一腳。身體電射而來,拳頭也已經(jīng)從腰間擊出。</br> 風(fēng)向好似在一瞬間都擊中在那只拳頭上。</br> 不過與此同時我也在向后掠,抱持兩人之間的距離,積蓄了一定力量的刀狀臨界兵器揮出,擴散的振蕩波頓時掀起地面和天花板的瓷磚,劈頭蓋臉地朝半空中的“十三”卷去。</br> 雖然刻意控制了力量,但是威力也足以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了。</br> 在巨大的聲響中,破壞的波濤席卷了“十三”交叉雙臂的身影。她被打了個正著,并被這股力量不斷推著向上攀升,一大蓬血霧散開。將那身輪廓遮掩得模糊不清。上面兩層的天花板不斷崩潰,霎時間樓房的墻壁被開鑿出一個大洞,陽光從破口灑將下來,一時間光芒中煙塵彌漫。</br> 看不到“十三”的蹤影。也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不知道她被這次攻擊吹飛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算這個和真江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十三”,真的擁有和真江一模一樣的特質(zhì),被刀狀臨界兵器擊中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復(fù)行動能力。不過我沒有深究這些事情,縱身朝窗外落去。如果敵人一直監(jiān)視這個地方,那么這個方向是最方便藏身的地方之一。</br> 也許我猜對了。也許沒有,我沒能逃出這棟大樓。在我落到第五層樓的時候,十數(shù)條繩索猛然從窗口處射出。我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yīng),試圖回避,但繩索好似有生命般靈活。即便我進入掠狀態(tài),也沒能及時避開或削斷所有的繩索。最后三道繩索分別纏住我的腰部,左手和右腳,將我用力拉進大樓中。這期間我被窗臺狠狠磕了一下,頓時渾身酸痛。</br> 雖然身體經(jīng)過強化,但是脊椎撞上窗臺邊緣的直角,仍舊讓我以為它被折斷了,更痛得眼睛下意識閉上,差點背過氣去。我掙扎著爬起來,想要弄明白到底是誰阻止了自己,然而在我起身之前,綁住我的三道繩索再次傳來巨大的力道,分從三個方向拉扯。</br> 在我升起警覺,再次動掠之時,左手整只胳膊就如同脆弱的玩具一樣,從身體上脫離而去。在痛苦襲來之前,巨量的鮮血如噴泉般從傷口出噴出,讓我的思維幾乎停頓下來。</br> 許多東西在頭腦中打轉(zhuǎn),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br> 茫然間,一種恐懼的預(yù)感降臨在我的心頭上。不,大概不是預(yù)感,那更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聲音輕輕在我的耳邊述說:要死了——</br> 我要死了——</br> 死在這里?</br> 我不相信!就算被敵人包圍,就算損失了一只胳膊,可那又算得了什么!?我曾經(jīng)遭遇過多少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情況。可是那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回蕩,那是我曾經(jīng)聽到過無數(shù)次的聲音,它來自冥冥之中,來自于自我的內(nèi)心深處,來自于這個身體奔流的血液,繃緊的神經(jīng),旋轉(zhuǎn)的dna,是隱藏在這個身體中的另一個存在。</br> 是“江”,它告訴我,這一次,我將在劫難逃。</br> 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正被右腳的繩索拖向前方。</br> 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呆?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還在想這樣的問題。失神時大量的失血讓我的思維開始渾濁,身體也變得沉重。可我仍舊下意識動了掠,借助高通道內(nèi)部時間和現(xiàn)實時間流逝不等的特性,削掉身上的繩索后,朝對方想要將我扯過去的方向奔馳。</br> 撞開前方虛掩的門后,我貼著墻壁如壁虎一樣攀爬。然而敵人也不在這個房間里。這些神秘人讓我內(nèi)心寒——明明感覺不到這棟樓里除了我和“十三”還有其它人,明明繩索是在之前的窗口扔出來的。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家伙的隱匿能力和行動能力遠遠出我曾經(jīng)面對過的敵人。</br> 曾經(jīng),我的條件反射和度能夠讓我無往不利,屢次挽回最絕望的局面,可是這一次的敵人,擁有著不下于自己的這些優(yōu)點,而且人數(shù)更多,配合更加精密,戰(zhàn)斗經(jīng)驗和技巧更加豐富。</br> 我還是第一次嘗到這種苦楚——空有能力。卻沒有將其及時施展出來的反應(yīng)力。</br> 就算看見了,就算感覺到了,就算動作能夠跟上,但是在那之前,思維和本能無法將這一切施展出來,那就是空談。</br> 能讓我吃到這么一個大虧的家伙絕對不是普通的番犬士兵,不過,是不是魔紋使者還無法肯定,因為暫時無法從攻擊特點上分析出對方是否用了能力。</br> 再這么奔波下去也只是徒勞,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一定能夠無時無刻把握我的位置。</br> 我撕開衣服下擺。將斷臂牢牢扎死,雖然無法阻止血液的流失,但減緩了流失度,多少能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我努力靜下心來。嘗試使用才能的進階技巧鎖定敵人的位置和數(shù)量。</br> 連鎖判定——圓!</br> 有作用力就有反作用力,一切運動的物質(zhì),原子也好,塵埃也好,頻率也好,一旦干涉到它物。自身也將被它物干涉。以碰到自身的任意一粒灰塵為原點,以干涉為網(wǎng)絡(luò),漂浮在空氣中的微粒彼此的干涉,就會編織成以原點為中心的巨大網(wǎng)絡(luò)。</br> 聲音也好,氣味也好,哪怕是最微小的震動,就算是靜止的物體,一旦處于這個“干涉網(wǎng)”之中,就能夠?qū)⑵洹拜喞北嫖龀鰜怼?lt;/br> 勾勒,在腦海中形成主觀的俱像。</br> 擴大,在大腦能夠承受的臨界點內(nèi),最大程度擴大這個網(wǎng)絡(luò)。</br> 以自己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巨大而無形,只有我能感覺到的“球”正不斷延展其直徑。</br> 單純以最簡潔的點和線組成的大樓,以及大樓內(nèi)部的景象,不斷在我的腦海中形成。</br> 五樓只有自己一人。但是六樓和四樓各三人,七樓和三樓各兩人,而且全是身體特征一模一樣的女性。</br> 被包圍了,無法脫離,就如同天羅地網(wǎng)一樣。不過沒關(guān)系,既然能夠見到敵人,多少能想點辦法。</br> 我從口袋中掏出裝滿了淡藍色液體的拇指大瓶子,這瓶“樂園”自從繳獲之后,一直帶在身上。雖然不想服用,因為過后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但是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現(xiàn)在是用上它的最后的機會。</br> 我用牙齒咬掉瓶口,一口氣將里面的液體倒進嘴里,包括那宛如冰塊一樣的威力。</br> 咀嚼的時候,冰涼的感覺好似刀刺一樣沿著喉嚨滾動,然而下一秒,一股灼熱的感覺從內(nèi)臟中反饋回來。</br> 熱!熱!熱!熱!就好似每個細胞都是燒紅的木炭,在血管中流淌的是巖漿,腦子正在融化,胃液著了火,要從嘴巴、眼睛、鼻子和耳朵里噴出來。</br> 我似乎在大叫,我已經(jīng)弄不清楚了,除了“呼呼呼”的如大火在狂風(fēng)中燃燒的聲音,聽不到其它聲音。</br> 為什么會這么痛苦?明明“樂園”是會令人上癮的迷幻藥,這就是從來沒見過天選者使用這種藥劑的原因嗎?</br> 但是,這樣的想法在下一刻就分解了。</br> 也許是痛得麻木,我不再感覺到身體的不適,或者說,所有的知覺都從這個軀體中剝離了。靈魂好似懸浮在軀殼中,而這具軀殼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br> 只是一個提線木偶而已。</br> 而在這具名為“高川”提線木偶的視野中,整個大樓都在燃燒,并在燃燒中變得透明。天花板好似消失了,明明站在五樓,卻能看到一大片風(fēng)卷殘云的天空。</br> 這片天空也在燃燒,灰燼如鵝毛大雪,不斷從火燒云中飄落。</br> 不斷崩壞的黃昏,夕陽將在這一刻燃燒殆盡,黑色的巨球懸掛中天,末日和地獄完美地交織在一起。</br> 太美了!如此震撼的美感!前所未聞的美麗!如此殘酷的美景!讓人不由得期待它的真實。</br> 我靜靜地看著,頭腦似乎重新變得清醒起來,前所未有的清醒。</br> 我對自己說:“活動限定一分鐘。”這是自我評估后,目前的身體維持“連鎖判定-圓”的時間極限。過這個極限,就算身體不會崩潰,也沒有余力對付他們了。</br> 因此,在這一分鐘內(nèi),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br> 攻擊!逃!</br> 如果無法生存下去,要拯救誰的口號都是一句空談。</br> 即便在目前這個極限的狀態(tài)下,那種巨大的恐懼也沒有削減半分,那個聲音仍舊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回蕩:</br>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br> 別開玩笑了啊!江!我全力進入掠狀態(tài),在遲緩而扭曲的燃燒天空下,緊握著刀狀臨界兵器。如果我能控制,我愿意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其中。</br> 也許是迷幻藥在作用吧,我似乎看到這棟大樓燃燒得只剩下模糊的輪廓,而自己,連通包圍著自己的十名敵人在內(nèi),就這么懸浮在半空中。</br> 我仿佛看到了她們的相貌。</br> 和真江一模一樣,和“十三”一模一樣,臉上同樣烙印著數(shù)字式的花紋。</br> 從“一”到“十”。</br> “有十個真江啊……”我如此感嘆著,將刀狀臨界兵器揮起。</br> 與此同時,十個“真江”用同樣的度抬起手臂。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她們和處于高通道中的我同步了。</br> 下一刻,她們的手臂變成了十根槍柱,在刀狀臨界兵器抵達終點之前,在我來得及避開之前,交叉貫穿了我的身體。</br> 手臂、大腿、腹部、心臟、脖子,眼睛……</br> 木偶的線斷了。</br> 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苦,思維宛如在這一刻截斷,最后的一只眼睛所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一條仿佛要貫穿天際,飛向黑日的光柱。</br> 1998年11月17日</br> 魔紋使者“高川”死亡。</br> ******</br> to-be-netue……(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