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6 斬盡殺絕
末日真理教的獻(xiàn)祭儀式一向讓人覺得詭異,那格外明顯的惡意,可不是其他人同樣舉行獻(xiàn)祭的時候可以具備的。??筆趣閣w?w?w.biquge.cn他們使用的魔法陣也和尋常看到的完全不同,說是魔法陣,但看上去更充滿了未來科幻的味道。不過,這同樣是集成自統(tǒng)治局的風(fēng)格。明明是神秘,卻仿佛用通俗科學(xué)的方式可以解答,但如果真的把它當(dāng)成是“高深的科學(xué)”而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讓知識積累到足以解析它的地步,最終的下場只會慘不忍睹。</br> 在這里,科學(xué)和神秘的界限看似很模糊,理論上似乎也有共通之處,但實際遭遇到的時候,一概而論只會招來厄運和死亡。</br> 末日真理教的種種作為,有許多讓人不解的地方,而平時看起來,針對他們更好的解決辦法,卻往往不是真的很好。這些唱詩班的女人,這些末日真理教的信徒,一旦死亡就會成為獻(xiàn)祭儀式的祭品,但是,倘若說不殺死他們,僅僅是將他們囚禁起來,亦或者讓他們昏迷過去,以此阻止他們自殺,是否就能夠解除這種獻(xiàn)祭了呢?</br> 答案是不可能的。</br> 一個人想要死亡,總會有許多辦法,如果一個人打算讓自己成為祭品,也絕對不是讓他不省人事就能夠辦到。</br> 這些唱詩班的女人以一種毫無防備的姿態(tài),跪在我跟前祈禱,就像是在催促著我親手殺死她們。那么,我可以不殺死她們嗎?可以不按照她們希望的方式殺死她們嗎?</br> 答案也是無法做到。</br> 我很清楚,這些人如此怪誕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獻(xiàn)祭儀式的一個步驟,當(dāng)我按照她們所想的方式殺死她們時,本身就是促進(jìn)儀式的一種行為。但哪怕我用其他的方法,例如僅僅是打昏她們,她們也有各種辦法死亡,并將“我打昏她們,于是她們自殺”這個行為。轉(zhuǎn)化成獻(xiàn)祭儀式的另一種前提。</br> 只要是死亡,只要這種死亡和我牽扯上關(guān)系,惡意就會糾纏上來,在儀式完成之前不可掙脫。在儀式完成之后,就必須承受隨之而來的惡果——所謂的惡魔,是真真切切的形容,并不會因為這些惡魔是“灰霧的產(chǎn)物”,就不符合“惡魔”這個詞匯的深意。</br> 只有在明白這一點后。仍舊堅持自己行為,并去承載那隨之而來的后果,才能更大程度上保護(hù)自己。</br> 因此,我毫不猶豫,拔刀就斬。</br> 這些女人是如此柔弱,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攻擊性,僅僅是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以特定的方式,來到我的面前而已。但她們的想法、存在和行為。本身就已經(jīng)具備了針對我的惡意,哪怕這是一個陷阱,我也必須跳進(jìn)去。</br> 女人的頭顱飛起,我看著她們的身體化作飛灰,躲開那失去肉體束縛,而徹底噴灑出來的血液。</br> 再明顯不過的儀式過程,我沉默著,眼睜睜看著地面上的血洼宛如沸騰般鼓起氣泡,隨后,大量的光狀回路從教堂內(nèi)延伸而來。將這些血液汲入其中。</br> 血光流淌的回路,從整體的輪廓上,已經(jīng)充滿了不對稱感。這種不對稱讓人感到別扭,讓人覺得。充滿了某種惡意的詛咒。這種感官上的異常感受,足以讓普通人恐懼不安。</br> 殺人是有罪的嗎?當(dāng)然是有罪的。人無法擺脫人性和社會性,而“罪”這一概念,一直都依附在人性和社會性中,滲透于每個人的常識之中,倘若沒有常識。也會根植在身而為人的基因和本能中,不會因為個人是否認(rèn)知到,是否在價值觀上如此認(rèn)為,而產(chǎn)生半點改變。</br> 在神秘學(xué)中,獻(xiàn)祭儀式就是通過如此深邃的,不以個人意志為轉(zhuǎn)移的聯(lián)系,去完成“惡果報應(yīng)”。它是針對“人”最為有效的,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多數(shù)以“概念”的方式呈現(xiàn)的攻擊,最好的應(yīng)對方式,就是不做人。</br> 只要不是人類,殺人就不會是罪,但只要還是人類,從物質(zhì)肉體到精神思維的構(gòu)成方式上,仍舊擁有“人類”的特征,那就不可能擺脫。</br> 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當(dāng)我深刻認(rèn)知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死亡不遠(yuǎn)了。</br>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自身擋在盾牌之后,用連鎖判定觀測著方圓五十米內(nèi)的一切動靜。就在我殺死唱詩班的時候,那名神父的尸體已經(jīng)消失了,無法捕捉其行動,當(dāng)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不在觀測中。我一點都不驚訝,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連鎖判定無法觀測到的情況,而這種情況出現(xiàn)在末日真理教的神父身上,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正如我早就明白的那樣,哪怕神父在獻(xiàn)祭儀式中位于一個關(guān)鍵的位置,但優(yōu)先選擇殺死他,在當(dāng)時情況下,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br> 末日真理教的布置很有針對性,我明明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但是,他們所有的布置,都會讓人不得不著眼短期內(nèi)的優(yōu)勢,放棄長期上的考量。</br> 這樣的體驗對一些聰明人來說,大概是很憋屈的吧,就好似自己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對于我,,早就沒有了這種情緒。</br> 我不是特別聰明的人,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也并非是因為足夠聰明,正好相反,只有蠢笨如我,才會鍥而不舍地追逐。</br> 神父的尸體消失,唱詩班斬絕,十三名高移動能力者,還剩下四人,加上其他的信徒,也一共不到十五人,全都是三級魔紋使者,但又比開戰(zhàn)的時候,那一群人總共加起來的壓力更大。我沒有證據(jù),卻能夠感受到,剩余的這不到二十人,的確比他們原先的時候更強,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死者的力量疊加在他們身上。</br> 雖然剩下的敵人,仍舊是三級魔紋使者,但是,已經(jīng)不能夠再用之前的交戰(zhàn),去衡量如今的他們了。</br> 這個時候,距離開戰(zhàn),已經(jīng)是第九秒。</br> 第十秒,空氣再一次被攪動,與此同時。我再次進(jìn)入掠狀態(tài)。四個高移動能力者再次從四周包抄過來,剩下的信徒和一樣,籌備著再一次的集火攻擊。雖然人數(shù)減少,但是他們的個人能力已經(jīng)得到強化。一旦完成“神秘”,最終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其攻擊力大概不會弱于第一次集火攻擊。而他們的行動,和我的行動,也不過是開戰(zhàn)前兩秒的翻版而已。</br> 在萬物都仿佛陷入停頓的高世界中。能夠被觀測到明顯運動的事物不多,僅存的高移動能力者因為人數(shù)上的缺失,已經(jīng)無法如之前那般進(jìn)行有效的攔截。他們的能力的確同樣因為死亡的人數(shù),而得到相應(yīng)的增強,然而,讓他們達(dá)成高移動現(xiàn)象的魔紋能,并沒有產(chǎn)生質(zhì)變,仍舊會被掠捕捉到,并進(jìn)行參照。因此,在實際戰(zhàn)斗的時候。我仍舊是比他們“更快”。</br> 上一次,神秘力量集火攻擊的形成,一共用去了兩秒的時間,這一次,在形成度上更快,我認(rèn)為只需要一秒不到的時間,他們就能夠完成這一次的集火。不過,“不到一秒”這種在普通人看來極為短暫的時間,對掠來說,也已經(jīng)足夠漫長。</br> 我手持盾牌和長刀。在百分之一秒內(nèi)侵入這些無法動彈的信徒身前,揮出的刀刃,頃刻間就將五人的頸脖斬斷。之后,高移動的神秘專家才姍姍來遲。他們揮動的武器。和我的盾牌生碰撞,比之前更加巨大的力量,甚至磕歪了持著盾牌的手,我跳躍,翻滾,以比他們更快的度。從攻擊的縫隙間穿過。</br> 在其中一人反應(yīng)過來前,從他的背后貫穿了心臟部位。在剩下三個高移動的魔紋使者調(diào)整好自己的路線和姿勢前,我還來得及踩住死者的背,將長刀拔出來。之后到來的,是一種沛然的扭曲之力,在我的身周凝聚,旋轉(zhuǎn),就好似要把我所處的空間都扭成麻花。然而,在這股扭曲之力完全展開前,我就已經(jīng)掠而去,只有死者的尸體被徹底扭曲,血液好似被壓榨一樣涌出,繼而又被地上的血色回路汲取。</br> 我就這樣,揮舞著盾牌,擋住所有試圖擊退自己的攻擊,又用右手的長刀,一個緊接著一個收割了剩余信徒的性命。在半秒之后,斬殺了所有在掠面前無法動彈的信徒。信徒的大量死亡,讓最后剩下的三名高移動的三級魔紋使者散出更加強大的氣勢。當(dāng)他們的武器再一次和我的盾牌碰撞時,我必須向后撤步,才能消除那變得異常強大的沖擊。</br> 最后的三人,在純粹的力量上,已經(jīng)過我這具被四級魔紋強化過的身體了,然而,他們的魔紋仍舊是三級,能也仍舊無法擺脫掠的參照,進(jìn)而在度上,我仍舊占據(jù)著優(yōu)勢。當(dāng)我如影隨形地追逐其中一人時,這名不斷高移動的神秘專家放棄閃避,挺著胸膛迎上來。當(dāng)我再度轉(zhuǎn)移到他的身后,、進(jìn)行刺殺的時候,他主動向后靠上,讓長刀徹底貫穿自己的心臟。隨后,雙手生奇異的變形,如同抽掉了骨頭,柔軟得不可思議,閃電般朝著我的喉嚨和心臟襲來。</br> 我拔不出插入他體內(nèi)的長刀,只能用盾牌擋住這個將死之人的反擊。</br> 沉悶碰撞聲,緊接著是爆炸的聲響,劇烈的沖擊橫掃了以我們兩人為中心的周遭范圍。盡管擋住了沖擊,但我持盾的手在這股巨大的沖擊下高高彈起,將身體暴露在盾牌外。剩下的兩人,一言不地直擊而來,一個瞄準(zhǔn)了心臟,一個瞄準(zhǔn)了我的頸脖。</br> 即便如此,他們的度仍舊是相對太慢了一點。我放開盾牌,以更快的度從圍攻的縫隙中逃脫。最后的兩名神秘專家同時進(jìn)攻,也同時揮空,而我就在兩人揮動的一剎那,再次進(jìn)入原來所在的位置。</br> 我一只手抓住還沒落地的盾牌,另一只手從已經(jīng)被吸干血液的尸體中拔出長刀。哪怕在高移動狀態(tài)下,仍舊可以看到這具尸體迅化為灰燼。</br> 我沒有太多的想法,再一次斬向身邊的敵人,對方只能微微調(diào)整姿勢,就被我砍斷了胳膊,連人帶武器,被盾牌橫掃出去。雖然沒有被斬成兩半,但那種碾碎了什么東西的感覺,仍是極為真實的。</br> 這個人的腦袋,被我用盾牌生生砸碎了。</br> 剩下的最后一名神秘專家,趁著我殺死之前的同伴,已經(jīng)迅撤回教堂內(nèi)部。</br> 我在無形的高通道中疾馳,追逐著他,從墻壁的豁口處,再一次進(jìn)入教堂中。</br> 這個時候,還剩下零點一秒,這一秒就過去了。身后城墻外,不會因為主體死亡而消失的神秘,再一次匯聚起來,形成一股比之前毫不遜色的強烈沖擊,橫掃了這一帶,就連教堂的墻壁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br> 我向側(cè)邊翻滾,一股沖擊波陡然從身后的豁口中噴涌進(jìn)來,將破碎的教堂內(nèi)部再度撕扯了一遍。流淌著血液的回路,綻放出格外明亮的光,不到一個呼吸,氣流的暴動就徹底消弭了。我脫離掠,緩緩起身,審視著教堂內(nèi)的情況。這里的灰霧比外面濃郁許多,似乎可以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作嘔的**和哭嚎。之前退入教堂中的最后一名末日真理教信徒,正以一種安靜地怪異的姿勢,半跪在一具尸體跟前。</br> 那是神父的尸體,信徒就像是在對這具尸體祈求著什么。在他的腳下,回路的紋理格外密集,讓人不由得想象,他此時就處于這個獻(xiàn)祭儀式的中心。</br> 很顯然,最后的變化,將會生在他的身上。認(rèn)知到這一點的瞬間,我躍入無形的高通道中,向他疾馳而去。</br> 幾乎是同一時間,這最后一個信徒,三級的魔紋使者,緩緩向后仰倒。他的胸口,被一把裝飾華貴卻又充滿了陰暗色彩的匕刺穿。</br> 他自殺了。</br> 而這不過是一個開始。</br> 獻(xiàn)祭儀式已經(jīng)完成最后一步,我看到了,灰霧正在旋轉(zhuǎn)。</br>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