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7 忠告
    我們和專家們告別,目送他們魚貫走入之前那棟生過異變的大樓中。???筆趣閣???w?w?w.biquge.cn哪怕遭遇了那樣的事情,還死了人,我卻在他們的一舉一動和表情中看不到半點猶豫。但也不像是決心打破一切阻礙,去面對恐懼,而更像是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那一幕。我不清楚,我失去的這三天,在他們身上生了什么,但是,明明在一起面對那樣的異常時,充滿了負(fù)面的情緒,精神也備受刺激,可對我來說的一轉(zhuǎn)眼后,就仿佛都沒有生過。</br>  如果不是我出了毛病,就是他們身上生了一些事情。我當(dāng)然更傾向于后者,大概是研討會做了什么手腳吧。我這么想著,高個女生撇了我一眼,說:“你們挺熟悉的。嗯?”</br>  “嗯,應(yīng)該都對我做過診療觀察。”我說。</br>  “應(yīng)該?”她對我的用詞不太明白。</br>  “我失去了三天的記憶,清醒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在精神病院里了。我之前對你們說過。”我丟她們再一次解釋到:“媽媽告訴我,是我自己從病院里跑出來的。”</br>  兩人一臉恍然的表情,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是自己跑出來的?”</br>  “我不太記得了。”我笑了笑,率先上了車,在大家都坐定后,才對她們說:“但應(yīng)該不是被虐待的緣故。我的媽媽可在那里盯著呢。”</br>  “是這樣嗎?”兩個女生皺著眉頭,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不過,從她們的立場,也的確沒有進(jìn)一步理解的可能,更沒有插手的余地。“總之,如果真的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記得給我們打電話。”稍矮的女生瞄了一眼司機(jī),悄聲在我耳邊說到,還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br>  她們真的有些擔(dān)心我——我更加清晰地認(rèn)知到了這一點。</br>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從容地笑著。我認(rèn)為,只有這樣的笑容,才能讓她們放下心來。</br>  正如我所想,大概是潛伏在暗中的敵人。因為一次襲擊的失敗而有所顧忌,所以,開車前往碼頭的途中,沒有遭遇更多的意外。</br>  我們抵達(dá)碼頭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些人也在等待渡船了。和我當(dāng)初乘船過來時的冷清不太一樣。不過,那個時候還是夜晚,也沒多少人會于碼頭出沒吧。即便如此,會在這樣一個給人感覺相對封閉,少有人踏足的半島上,看到比預(yù)想中還多的游客,以及碼頭處富有生活氣息的人們,仍舊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br>  半島上看起來沒有太多不正常的東西,最不正常的就是精神病院了。然而,在提前認(rèn)知到。它絕對不太正常的情況下,無論看待什么,都會覺得其有不同尋常的一面。哪怕這些人只是在做著日常的事情,聯(lián)想起阮黎醫(yī)生對這個半島、研討會和開過程的描述,就會產(chǎn)生一種隱約的感覺。</br>  和研討會無關(guān)的外人,不應(yīng)該這么多。游客什么的,除了被騙來的兩個女生,其他人都像是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個旅游景點,這種情況不是和阮黎醫(yī)生提過的情況很矛盾嗎?</br>  我觀察著四周的人們,卻完全從他們身上找不出怪異的地方。正如之前在木屋區(qū)。在異常以現(xiàn)象的方式展現(xiàn)在視野中之前,完全不能將當(dāng)時的怪異感當(dāng)成是神秘力量造成的。</br>  這個半島和我過去所經(jīng)歷過的神秘地帶不太一樣。</br>  我抬起頭,看向大河深處,那邊的云層很低。涂抹著一層淡淡的灰色,看起來要下雨,但還在醞釀中。那種陰沉的氣氛,讓河水敲響碼頭堤石的聲音,變得格外深沉陰郁。嘩,嘩。嘩……有大風(fēng)吹來,立刻就有人呼喊,一頂草帽被吹上半空,朝著河面飄去,看樣子是抓不住了。看熱鬧的游人指指點點,說著閑話,讓帽子主人顯得氣餒。</br>  我嗅到了空氣中的濕味,在之前還沒有這么濃郁的,我們這邊的陽光還好,但是云層也比之前堆積了更多。大家都在說,是不是要下雨啦。下雨的話,無論做什么都會變得麻煩。我這么想著,高個女生已經(jīng)掏出手機(jī),就當(dāng)前的景色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后請旁邊的人,幫我們合影。</br>  “就當(dāng)作是紀(jì)念吧。”她說:“雖然生了那樣的事情,感覺挺惱火,也覺得害怕,但是,這樣刺激的遭遇,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一定會成為美好的記憶吧。”宛如告別一般,說著這樣的話。</br>  兩個女生一左一右站在我兩側(cè),比了個剪刀手。高個女生笑得很開心,稍矮的女生則一副氣盛的表情。當(dāng)然,她們的肩膀上都掛著獵槍。</br>  我們又談了一些學(xué)校的生活,然后,我給她們講述了自己的一些冒險。當(dāng)然,因為是用故事的方式講述的,所以,她們壓根就不覺得,那都是真實生過的事情。</br>  “我會把你們的故事寫進(jìn)故事里。”我對她們說。</br>  “等你寫好了,務(wù)必讓我們看看。”稍矮的女生說:“主角是以我們?yōu)樵蛦幔俊?lt;/br>  “不,你們只是路人。所以,你們的故事,只是帶出其他重要信息的一個細(xì)節(jié)而已。在整個篇幅中,不算得很重要。”我很直白地回答。</br>  “這樣可不好。我覺得我們有做主角的資格。”高個女生忍不住說:“現(xiàn)在的冒險故事都喜歡用女性做主角,你知道為什么嗎?那是因為女性大多數(shù)時候,都會表現(xiàn)得柔弱,但卻會在重要的時刻,變得剛強起來,這樣的女性容易營造出緊張的氛圍和曲折的故事性,讓讀者忍不住去關(guān)心主角。你看,你眼前就有兩個充滿了女主角氣息的女性,你不應(yīng)該浪費資源。”</br>  “但你們只是普通人,不是嗎?”我說。</br>  “說得好像你不是普通人一樣。”稍矮的女生露出鄙視的眼神說。</br>  “我不是普通人,是精神病人。”我平靜地回答。</br>  兩名女生頓時翻了翻白眼。</br>  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方傳來汽笛聲。渡船到了。我們轉(zhuǎn)過視線,只見不少人已經(jīng)跑到圍欄處,探出身體朝那邊望,幾個呼吸后,船身就從一個小沙洲后轉(zhuǎn)了出來,眾人的議論聲更加熱烈了。讓人覺得,他們就像是迫不及待要乘船離開一樣。沒有任何留戀,反而是得知自己可以離開而高興。不過,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感覺,身邊的兩位女生看起來沒有半點疑惑。</br>  五分鐘后。船身抵岸,和我之前乘坐過的渡船在體積上沒有太大差別,但明顯不是同一艘。船員放下舢板,但沒有人從內(nèi)艙中走出來,我朝里面望了望。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一個乘客。這種動蕩蕩的感覺,讓我不太舒服,不過,其他人沒有任何猶豫,拿起行李就登船了。不一會,船內(nèi)就愈熱鬧起來。兩個女生提起行李,我先她們一步,和船員搭話,詢問為什么船開來時沒其他的客人——按照我所知道的路線。這些渡船并不是直接開往這個半島的,一路上,他們要經(jīng)過好幾個小鎮(zhèn)的碼頭,這些村鎮(zhèn)乃至于小城,在地圖上,就像是拱衛(wèi)著這邊的精神病院,在過去,精神病院的范圍并沒有擴(kuò)展到半島上,但在本地人的認(rèn)知中,半島就像是“正常生活區(qū)域”和“危險區(qū)域”之間的緩沖地帶。</br>  即便是現(xiàn)在開通了半島的航班。這些渡船也不可能放棄其他碼頭,直接前來半島。那天晚上,我們抵達(dá)半島所搭乘的渡船,是研討會自掏腰包承包的。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過來。更是直接擊中了周邊城鎮(zhèn)之人的顧慮,想必開出了不菲的價碼吧。</br>  其他人或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但我認(rèn)為,空蕩蕩的渡船來這個半島接人,本身就是一種讓人不解的情況。</br>  船員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聲稱。路上剛好已經(jīng)將乘客全都放下了。這個解釋也相當(dāng)合理,但仍舊無法讓我釋疑。</br>  “你們一會還去更上游的地方嗎?”我問。</br>  “不,這批乘客是要返航的吧。”船員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br>  “還有下一批船嗎?”我問。</br>  “這不清楚。”船員敷衍地說:“為什么要等下一批呢?直接坐我們這艘就行了。”</br>  “我這邊還有人沒有過來。”我隨便編了個謊言,“你們等下還會過來嗎?”</br>  “這得問船長。”船員看了看我,說:“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雨勢太大,這條河會變得很危險,就不會來了。而且,這個季節(jié)一旦下雨的話,就會接連下好幾天,基本上都不可能開船。”</br>  “你的意思是,如果等會下雨,就有可能好幾天都不會有船過來這邊?”我不由得重復(fù)了一次。</br>  “是這樣。”船員點點頭,“所以,如果你那邊真的還有人沒過來,這幾天很可能就不能從河上離開了,不過,從6地那邊應(yīng)該還行。看這個天氣,大概將現(xiàn)在的客人送回去的時候,半途就會下雨。”說起下雨,他顯得有些煩躁。</br>  雖然這艘船的情況,讓我想要等待下一批,但是,船員的話卻又不得不讓我猶豫。如果兩個女生現(xiàn)在不搭船離開的話,可能就沒有離開的機(jī)會了。很明顯,一旦下雨,這個半島很可能就會演變成一個孤島環(huán)境,而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再摻和了“神秘”,就會演變成大多數(shù)恐怖故事中的情節(jié)一樣。我一點都不奢望,在這段時間內(nèi),什么都不會生。</br>  反而,船員帶來的情報,就如同一個暗示——在下雨之后,一定會生“孤島內(nèi)無法逃避的恐怖了”之類的神秘事件。</br>  這并不是說船員可疑,而是從“命運”或“劇本”的角度去看待他,他就像是扮演著這樣一個特定的角色。</br>  當(dāng)然,我也知道,船員自身一定是不會這么看待自己的。</br>  這艘渡船有些可疑,但也可能是故事中常見的“最后的機(jī)會”。因為這一絲可疑,從即將生的故事全局來說,可能不是惡意的,而是一種“提醒”。因為是“提醒”,所以才需要有一些特別的,讓細(xì)心的人可以琢磨出來的異樣。</br>  與這種異樣比起來,我覺得,留在島內(nèi)會更加危險。于是,我沒有再阻攔兩個女生,和她們再一次擁抱告別后。囑咐了幾句“要小心”之類的話。當(dāng)然,我也將自己對這艘船的懷疑說了出來,她們也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決定離開。因為。被大雨困在半島內(nèi)出不去,對她們而言,是更大的折磨——她們也認(rèn)為,外面的城鎮(zhèn)更能讓人安心一些。</br>  “祝你們好運。”這么說著,我環(huán)視一下開始變得熱鬧的內(nèi)艙。就走了出去。碼頭上已經(jīng)沒有太多人了,但是渡船還會停留十分鐘左右。幾個船員也下了船放松,舒展著身體。我走到之前搭話的船員身邊,遞給他一根香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他沒有任何遲疑,就接過吸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緩和了許多。</br>  “你還未成年吧?來這個島做什么?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聽說有開商想要做成旅游景點,真是異想天開。”船員主動對我搭話到:“我知道,這里的景色不錯,而且現(xiàn)在很多人都喜歡驚險刺激的地方。尤其是有一定歷史的。例如穿刺公爵的城堡啦,曾經(jīng)有殺人狂潛伏的鎮(zhèn)子啦,什么的。但那大都是夸大的,用來吸引人眼球的。而這里可不一樣,你知道這里的歷史嗎?”</br>  我點點頭。</br>  “那些都是真的,直到現(xiàn)在,周圍的人都還很害怕這個地方,這種恐懼就像是扎根在血緣中。”船員的臉色有些勉強,“不僅是過去,因為這個地方出現(xiàn)過許多瘋子。在我看來,現(xiàn)在也有很多人已經(jīng)瘋了。”他意有所指,但又不打算細(xì)說。</br>  “總之,這是一個受到詛咒的地方。半島。還有精神病院。”他說:“越靠近精神病院,就越有可能生奇怪的事情。開商就是想用這個做噱頭吧。真是一群黑心肝的家伙。嘿嘿,我相信,如果客人們出事了,他們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那可不是說,他們要付上法律責(zé)任。”他這么說著。又有點兒興奮起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開商將會受到的懲罰,炯炯有神地盯著我說:“他們會被法律懲罰之前,就成為過去和現(xiàn)在的那些受害者的靈魂的祭品。”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慎重對我說:“孩子,如果可以的話,就趕緊離開這里吧。如果不能離開的話,就盡可能靠近碼頭,不要試圖從6地的方向離開,因為那里通往精神病院。越是靠近那邊,就越是危險,反而碼頭這邊還比較安全。你聽說過這么一種說法嗎?碼頭一邊是水,一邊是6地,但它其實是兩個世界的邊界。”</br>  他做了個“劃分”的手勢,說:“在過去,有不少人是跳河后得救的,但我不能保證什么。因為在雨期時,跳進(jìn)這條河里,本身就是極度危險的行為。但是,如果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br>  一直都是他在說話,我沉默地聽著。之后他扔掉煙頭,咕噥著:“嘿,跟你一個小屁孩,我都說些什么呢。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祝你好運,小男孩。”</br>  “我是精神病人,剛被媽媽送到這里的精神病院進(jìn)行治療。”我突然這么對他說。</br>  他“哦”了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受到了驚嚇,瞪圓了眼睛盯著我。</br>  “你,你……”</br>  “你看起來很討厭下雨,是因為下雨了就不能工作嗎?”我平靜地問到,當(dāng)我直視他的雙眼時,他的眼神有些閃避,就像是下意識要躲開,但又不想顯得這么怯弱。</br>  “基本上都不能工作吧。但也不僅僅是這樣。”船員有些結(jié)巴,好一會才恢復(fù)平靜,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怪異了,“精神病院那里,下雨的時候出現(xiàn)怪事的情況最多。周圍的城鎮(zhèn)……有時也會受到影響,不過,大多數(shù)是人們疑神疑鬼吧,畢竟這里的歷史不太好……總之,除了那些瘋的家伙,沒有人會喜歡下雨。尤其是那種會讓河水大幅度上漲的大雨。”船員說到這里,就打算離開了。</br>  “水上漲的話,會到什么程度?”我追問道。</br>  “……基本上,站在半島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再從河面上眺望到6地。”船員猶豫了一下,這么形容:“就像是除了半島之外,沙洲啊,城鎮(zhèn)啊,都消失了,就算是和內(nèi)6連接的一段,也有可能會被淹沒。到時,你站在最高處,就會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汪洋的孤島中。”</br>  “這樣的話,半島不就是和精神病院分隔開了嗎?”我說。</br>  “過去是這樣,所以,半島在過去還比較安全。但是,精神病院不斷擴(kuò)建,入侵到半島上了。”船員用了“入侵”這個詞,“總之,祝你好運。我覺得,最晚在下午就會下雨,而且還是那種會淹沒一切的大暴雨。”</br>  這么說著,他追上其他船員,上船后就將舢板拉回船中。現(xiàn)在,碼頭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沒有人從船艙出來,只能從窗口看到那一張張臉。船員們各自忙碌著,在拉響的汽笛聲中,船身緩緩離岸。我目送他們遠(yuǎn)去,在他們的更前方,一股股風(fēng)正變得凌厲,云層更加深厚了,那烏黑的顏色,仿佛隨時會滴出水來。我覺得船員對天氣估計得太好了,大概不用到下午,在他們將船內(nèi)的乘客們送抵之前,就會開始下雨吧。</br>  看著仿佛隨著氣候的變壞,而愈加咆哮的河水,不由得想象,河水上漲后,吞沒一切,只剩下自己置身的這一片孤島的場景。</br>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br>  我不由得,將病院現(xiàn)實中的景色代入了想象。</br>  兩個世界都有這么一個精神病院,但不同的是,這里的精神病院,可沒有標(biāo)志性的神秘高塔。四周的也只是河水,而并非海水。</br>  我將煙頭用力扔向河中,轉(zhuǎn)身朝等待已久的司機(jī)走去。</br>  開車送我們過來的司機(jī),并不是我熟悉的那幾個,他看起來很無聊地嚼著口香糖。但在我靠近的時候,突然對我說:“小子,你是要去精神病院,還是送你回別墅?”</br>  我盯著他,他有些不耐煩,又催促了幾句。</br>  “別墅。”我說。我還想就船員的情報,和阮黎醫(yī)生聊聊。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兒像是玩游戲,哪怕是同一個角色,也需要對話很多次,而每一次新的情況出現(xiàn)時,內(nèi)容都會有所不同。這些情報可能有用,也可能沒有用,但是,知道了總比不知道更好。</br>  我想,這個司機(jī)大概也不是對這里的事情一無所知吧。</br>  車開動了。半路上,我問他雨期、半島和精神病院的事情,司機(jī)看起來沒什么興致,帶著敷衍的口吻說:“一般般吧,我是沒遇到那些本地人說的怪事。當(dāng)然,雨太大的話,也挺嚇人的,好像島嶼要被沖垮一樣。我是不覺得,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氣候,就算是在別墅區(qū),也只能呆在房間里吧。和景點旅游的目標(biāo)不是很沖突嗎?不過,我也不太明白那些大人物的意思,他們會開這里,也有別的想法吧。這可不是我們這種受雇工作的人該想的事情。”</br>  “精神病院呢?”我說:“風(fēng)評不是太好,你不害怕嗎?”</br>  “都是吹噓出來的。”司機(jī)不屑地說:“這個精神病院可不是接受重病患者的那種。我在過來之前,就有過調(diào)查了。”</br>  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個司機(jī)的情報落伍了。</br>  現(xiàn)在的精神病院里,至少也有七個人是重度的精神病患者——包括我和瑪索在內(nèi)的七名例診病人。</br>  司機(jī)不喜歡談?wù)撨@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事情,他總是一臉無聊的表情,但也不會主動找話題,我不主動說話,車內(nèi)的氣氛就沉默下來。車子行到半路的時候,我聽到窗戶上傳來拍輕輕的拍打聲,扭頭一看,只見水珠從玻璃上滑落,更多的水珠又拍打在玻璃上。</br>  開始下雨了。明明不遠(yuǎn)處還有大片的陽光。(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