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3 腦硬體先驅(qū)
建筑的結(jié)構(gòu)讓我感到雜亂,木質(zhì)紋理也相當深沉,簡直就像是要把陽光全都吞噬了一樣。???筆?趣閣???w?w?w?.?b?i?q?u?g?e.cn真正摸上去就會有一種有別于木質(zhì)紋理的光滑、冰涼和堅硬,介紹建筑的人說,這是因為于建材表面上了一層特殊涂料,以便于維護建材,同時因為觸感和觀感上的差異,可以營造出強烈的對比,相互突出對方的特色——在我聽來簡直就是一派胡言。</br> 就這樣聽著無聊的宣傳,在大廳轉(zhuǎn)了一圈,就當作是旅游觀光。之后上了二樓。我走在隊伍后列,可就在轉(zhuǎn)回視線,看向通往三樓的階梯時,一個女孩的身影從那邊一晃而過。我就像是被震了一下,僅僅是一瞬間的情況,在我的腦海中清晰地回放:她從樓梯平臺上,撐著扶手就這么跳了下來,如同是借助扶手向下滑翔,度很快,就像是一個精靈,拂過臉龐的長,讓人看不清她隱約的相貌。但是,那身影卻是熟悉的,以至于我可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叫出她的名字。</br> “瑪索?”</br> 我離開隊伍,朝那處樓梯口掠,明明連一秒都不到,可是當我抵達那處,本該在樓梯下方的身影卻不見了,連鎖判定更沒有觀測到類似的輪廓。換做是普通人,大概要懷疑自己的眼睛,不過,對于神秘專家來說,這種“仿佛看到了但卻又沒找到”的情況,并不算得太少見。矛盾的現(xiàn)象,不僅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也有可能來自于神秘的存在。瑪索是特異性的電子惡魔使者,在她身上無論生什么事情,都必須假設(shè)那是有可能的。</br> 正如現(xiàn)在,我必須考慮,之前看到的她并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她真的以某種方式存在于這棟建筑中。</br> 阮黎醫(yī)生和我提起過,除了我之外的六名例診病人都已經(jīng)入住精神病院,考慮到他們的生活情況和病情程度。基本上是不允許離開病院的。假設(shè)瑪索離開病院,到了這個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兩個:一是她使用電子惡魔脫出,而無人知曉;二是她的行為一直都被監(jiān)控。她來到這里,自然也可以視為被默許。</br> 第二種情況顯得比較危險,先不理會瑪索有什么目的,必然有什么人,對這一時刻在這一地點生的情況有興趣。所以才會這么做。</br> 在這個時間地點將要生的事情,除了我們將要參與的論文報告會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br> 盡管有不少游客還在參觀這棟建筑,但是整整一層樓都已經(jīng)被研討會提前包下,游客們是禁止出入的。</br> 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將瑪索的身影出現(xiàn)在這里,視為一種偶然情況。</br> 可是,另一方面,既然無法在第一時間捕捉瑪索的動向,那么。即便立刻對建筑內(nèi)部展開搜索,也大概不會有什么成效。在神秘事件中,不滿足一定條件的話,行動本身很可能無法對事件的推進產(chǎn)生影響,就像是局外人一樣,被動接受某一個結(jié)果。我覺得,瑪索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在這里宛如幻覺般的驚鴻一瞥,僅僅是一種提示而已。</br> “怎么了?高川。”健身教練等人尋過來,一邊抱怨著,“你是什么時候到這里來的?”</br> “沒什么。”我深深看了一眼樓梯的上下方。再次確認,兩處都是連個鬼影都沒有,“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例診病人。”</br> 健身教練、占卜師和三井冢夫三人面面相覷。</br> “媽媽給我看了病人的資料。”我解釋道:“他們這個時候本應(yīng)該呆在精神病院里,但我剛才好似看到了他們中的一個。叫做瑪索的女孩。”</br> “是不是看錯了?”三井冢夫說:“既然是阮女士說的,那應(yīng)該沒錯,他們在這種時候,應(yīng)該是不能隨意離開精神病院的。”</br> “也許有監(jiān)護人?”占卜師說:“高川也是例診病人,不也得到阮女士的放任,才跟過來的嗎?”</br> “有可能。但我沒有看到。”我也贊同監(jiān)護人的說法,但是,比起監(jiān)護人這么正面的用語,我更傾向于,是存在陰謀家和監(jiān)視者。</br> “既然找不到,就不要再找下去了。”健身教練說:“隊伍都要走遠了。”</br> 我們看向仿佛沒有意識到有人脫隊的專家隊伍,排頭的人們已經(jīng)轉(zhuǎn)向盡頭的一個拐角,我們相互點點頭,連忙跟了過去。</br> 除了偶然間瞥見瑪索的身影,卻最終沒有找到具體的位置。之后再沒有碰上奇怪的事情。隊伍抵達了五樓盡頭的大會議室,之后各人分次坐下。有交情的人算一堆,但也有人根本沒有抱團,只是一個人在稍微偏僻的地方選了個位置。演講臺下方的座椅幾乎有在座人數(shù)的一倍,因此,就算大家不是緊緊挨在一起坐著,也有足夠的地方。在剛進入建筑的時候,隊伍還是相當沉默安靜,不過,如今落座之后,氣氛逐漸高漲起來。研討會終于開始了,這么想的人大概不少吧?雖然嚴格來說,研討會在晨會時就已經(jīng)算是正式開始,但是,對與會者來說,果然還是這樣的一場正式活動,才能讓人切身有一種開幕的感覺。</br> 至于晨會,那只是開幕之前的花絮而已。</br> 我選擇了角落,在這棟建筑里,被人層層圍繞的中心位置,很是給我一種裹挾的感覺。瑪索的意外出現(xiàn),也讓我對這次論文報告會將會被某種神秘力量干涉的預(yù)感,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預(yù)感,在判斷有事生的情況下,就算自身的能力,可以在第一時間從人群中脫離,也不愿意選擇這樣的一個位置。</br> 健身教練、占卜師和三井冢夫三人竟然也沒有選擇和其他專家混在一起,而是就著我身邊落座。他們每個人都拿了一個文件袋,里面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自己的論文,但和其他人落座后就立刻掏出論文進行檢查不同,三人誰都沒有動彈,就是這么坐著,仿佛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就這樣沉默了半晌。</br> 在報告會開始前,會議室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漸漸熱烈起來,專家們稍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論文。臉上又恢復(fù)原先自信的模樣。在這個地方,任何一個人的小動作、聲音和面部肌肉活動,都有可能泄露某些私人情況,因為誰也不清楚。周圍的人在心理分析領(lǐng)域的能耐到底有多強。我看到有人開始換座位,我想,大概是因為突然意識到,或者說,突然強烈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連忙將自己從他人的視野中轉(zhuǎn)移出去,或者說,讓自己覺得已經(jīng)脫離了被放在顯微鏡下觀察的不安。</br> 我也猜測,健身教練,占卜師和三井冢夫三人,都提前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和我一起的偏遠角落。</br> “覺得如何?有沒有把握?”占卜師突然問到,她沒有特地指名道性,也沒有說明是什么的把握,但放在當下。每個人都能理解。</br> “還差一點。”三井冢夫搭話到:“如果再多給一天的時間,不,半天的時間就好。我可以拿出現(xiàn)在更好兩三倍的論文。”</br> “那就沒意義了。只能說明,你在短時間內(nèi)的思考效率不夠強。”占卜師搖搖頭說:“我覺得他們喜歡腦子轉(zhuǎn)得快一些的。”</br> “就像是被鞭子抽打的陀螺?”健身教練用惡意的口吻開了個玩笑,但占卜師似乎并不在意。</br> “那么你的論文又如何?”占卜師反問到。</br> “還行。”健身教練揚了揚手中的報告,剛說完,頓了頓,又一次強調(diào)道:“我覺得還行。”</br> “論文不是先要上交后,由資歷高的業(yè)內(nèi)能人評判后,篩選出杰作。之后才是參與者進行投票嗎?”我插口道:“這么短的時間,評審員需要讀通那么多的論文,并給出一個中肯的評論,是不是有點不現(xiàn)實?”</br> “終究會有辦法解決的。否則也不會提前告知我們。”健身教練看得挺開,她說:“現(xiàn)在我只擔心其他人的報告太無聊了,聽他們的報告會說不定會打瞌睡。</br> 一邊聆聽身邊人的嬉鬧,我開啟連鎖判定對周圍環(huán)境進行觀測。不過,基本上沒看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就在會議室的聲量逐漸升溫的時候,燈光逐漸變得暗淡下來。進出的大門也自動關(guān)上了,演講臺被光線的落差照映得更加顯眼,然后,一個中年人從幕后走出,就這樣宣布報告會開始。</br> 和阮黎醫(yī)生說的一樣,先是研討會的人走下來收取各人的論文,但是,負責第一輪審核的專家們并沒有現(xiàn)身,論文是帶到幕后去的。演講臺上的言人開始結(jié)合影像記錄,為眾人介紹研討會的來歷、宗旨和在學術(shù)界的地位,以及一些代表人物的生平和成就。平鋪直敘的內(nèi)容,毫無起伏的聲線,再配上死板的影像,讓人覺得沒什么格調(diào),但問題在于,即便報告會沒有格調(diào),研討會的地位和成員之優(yōu)秀,都是眾所周知的。而且,在以往的研討會記錄中,也沒少出現(xiàn)“看似無聊的活動,其本質(zhì)卻是一次心理測試”的情況。</br> 尤其是眼下這場淡泊如水的報告會,更是讓人忍不住朝這方面去想象——說不定這些影像、音樂和主持人的聲音,都是刻意布置成這樣,而那些負責審核眾人的專家,此時就在幕后仔細觀察眾人的表現(xiàn)呢。要說“為什么一定要將研討會舉辦成這樣”的話,理由當然是有很多的,但是,大部分人應(yīng)該都不會相信,這是因為研討會自身缺乏合格的主持和足夠的資金。當然,換做我,我也不相信。</br> 實際上,事實的確如眾人所想。阮黎醫(yī)生告訴過我,在這一場論文報告會上,研討會故意耍了一些小手段,讓眾人處于一個思維稍稍遲鈍的狀態(tài),這將會加深他們上臺后的印象和臨場感,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們到底可以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揮出多少來,也將會是審核的一個內(nèi)容。</br> 而且,哪怕是阮黎醫(yī)生也不能確定,到了現(xiàn)場之后,主持方會不會突然改變活動的秩序。例如:在論文完成審核前,就抽取一部分參與者上臺講述自己的論文。</br> 我環(huán)視周圍的人,就見到三井冢夫不時用力抬起腦袋,就像是在勉力驅(qū)除睡意。而這個時候,臺上主持人的講話,才剛剛過去了十五分鐘。這種影響力是波及全場的。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和三井冢夫一樣,甚至比三井冢夫的狀態(tài)還差。我刻意注意了一下,現(xiàn)受到影響的女性無論在程度還是數(shù)量上。都要比男性有明顯的降低。身邊的健身教練和占卜師,雖然也帶著一臉無聊的表情,但的確沒有困倦的樣子。</br> 她們似乎也意識到這場報告會的貓膩了,和我的目光對上時,健身教練譏諷地勾了勾嘴角。占卜師用手肘給三井冢夫來了一下。大概是很痛的緣故,三井冢夫雖然沒有叫出來,卻完全清醒過來,吸著冷氣抱住肚子。</br> “……他們真的敢這樣做啊。”健身教練輕聲說:“沒有人喜歡無緣無故就被催眠。”</br> “只是輕度的,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占卜師不太肯定地說:“我在意識到這是催眠之后,就沒再敢看那些影像。”</br> “影像夾雜半幀信息的話,的確很難看出來,但是,如果真的那么想的話,聲音也就需要留意了。”三井冢夫緩過氣來。對我們說:“有一部分波段的聲音,是人的耳朵無法聽見,卻能將信息傳達大腦,讓大腦于潛意識中執(zhí)行的。伴隨正常聲,和一定的節(jié)奏,那是真的可以做到,連受害者自身都沒有察覺,就已經(jīng)被洗腦的結(jié)果。”</br> “我希望這只是自己嚇自己。”健身教練說:“倘若真的用上了這種聲音,就只有設(shè)想他們其實沒有惡意。不是嗎?”</br> “也不盡然。”三井冢夫的臉上放光:“我以前就覺得這種催眠方式很厲害,所以有關(guān)專門的研究。還做出了反向清洗的裝置,讓一段時間內(nèi),某些聲音的植入信息都無效化——如果你信得過我,回去之后可以試試。”</br> “哈……”健身教練用輕笑蒙混著。但就連我也可以看出,她根本就對三井冢夫的裝置沒有興趣。之前說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為了打無聊的談資而已。</br> “高川,你要試試嗎?也許對你的病情有幫助。如果真的有效,就幫忙推銷一下。”三井冢夫的熱情高漲得有些奇怪,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br> “……三井先生。現(xiàn)在的你就像是老鼠會的推銷員。”我說:“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br> 三井冢夫的表情一滯。就像是霜打茄子一樣,身體佝僂下去。我和健身教練、占卜師兩人互視一眼,大家的眼神都在傳遞同一個意思:三井冢夫果然被影響到了。</br> 在一大篇白開水般的闡述后,臺上的中年人環(huán)視著臺下眾人,果然用那平淡無奇的聲線說到:“接下來,我們來看看研討會最新的成果。”頓了頓,又對大家說:“我想,能夠看到的人,都已經(jīng)看到了。對于沒能看到的人,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你們也很幸運,因為當你們意識到的時候,會現(xiàn)自己的思維度比起過去有大幅度的上升,這是因為你們已經(jīng)被更新過了思維算法。是的,一個比自己現(xiàn)在所擁有的思維模式更好的思維模式,還可以不斷更新,以再次變得更好的思維模式,它是通用的,基礎(chǔ)的,也可以稱呼為‘思維模板’,‘思維算法’?隨便你們?nèi)绾味x,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設(shè)計出這樣的東西,以及配套的灌輸系統(tǒng),可以無害、無線、無副作用地進行思維灌輸和重整。”</br>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微微有了點情緒,讓人覺得他情緒高漲。</br> “不僅僅是思維模式,灌輸知識和對大腦對外物的信息處理部分的干涉,我們都能繼續(xù)深入。而這個劃時代的成果,一系列的腦工程,我們稱之為:腦硬體先驅(qū)。而我們計劃,將會在一年之內(nèi),將這套系統(tǒng)設(shè)計成外掛式硬體,可以植入腦干,作為一個備份大腦使用。”這么說著,他拿起電子筆,在屏幕上畫出大腦和芯片結(jié)合的簡化圖,以及一部分特性數(shù)據(jù)。</br> “誠然,我們必須承認,倘若所有人都使用同一套思維模式,對人類的未來而言,是毀滅性的災(zāi)難。”中年男人的聲音平靜了一些,說:“所以,我們希望可以開出比現(xiàn)在已知的思維模式更多的思維模式,大家以為現(xiàn)在人類的思維模式有多少種?很多?還是很少?雖然大家都知道‘一萬人眼中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這樣的名言,但是,對于心理學專業(yè)的我們來說,這卻是有史以來最大的謊言。事實是——”他在這里停頓了一下,才說:“受到社會化的影響,引導(dǎo)人類產(chǎn)生行為的思維模式和所具備的知識,在共性方面比個性方面更強,更突出,這也導(dǎo)致人類的思維模式,并不如自己所以為的那么多姿多彩,在很多地方,人類是用同一套方法,同一種思維,同一個理念,乃至于同樣的知識,去判斷同一個事物的。那么,倘若這些代表共性的部分被更新,變得更有效率的話,不是也可以接受的嗎?”</br> 現(xiàn)場很安靜,似乎連呼吸都停下來了。只聽到臺上的主持人用平靜的聲音說:“研討會的設(shè)想是統(tǒng)一優(yōu)化共性,而作為個性的部分,無論好壞都會留下來,但是,我個人認為,得到優(yōu)化的共性和個性中保留的劣根性一定會產(chǎn)生沖突,反而會讓人走向自我毀滅,所以,個性也有必要進行對共性的適應(yīng)性調(diào)整。”</br> 說罷,他環(huán)顧臺下,鞠躬走入幕后。</br> 臺下仍舊是一片沉寂,直到有人出第一個聲音:“真是個不好笑的笑話。”</br> 然后,我鼓掌,心想:沒錯了,真的是末日真理教。</br> 在我的掌聲落下之前,會議室中的氣氛就像是被引爆了一樣,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臉色之豐富,即便聽不到聲音也完全可以明白他的觀點和立場。之前宛如睡著了一般的人被吵醒,在少部分人異樣和審視的目光中,用一種愕然的聲音,詢問著之前的情況。如果按照之前主持人的說法,這些人就是被更新了思維模式的試驗品,可是,僅僅是短時間,似乎從他們的對話中,看不出有和之前的談吐行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br> “喂喂……這不會是開玩笑的吧?”三井冢夫看向我們,他的額頭微微有些浮汗,“我可感覺不到,自己的腦袋有什么地方被修改了。”</br> 雖然他這么說,可是我、健身教練和占星師互視著,同樣想到了之前他在言上的微妙。按照主持人的說法,人類的思維模式和心理層面的問題,是由共性和個性構(gòu)成的,共性又因為人類自身的社會性,而占據(jù)最大的份量,所以,更新共性并不會立刻讓人產(chǎn)生顯著變化,這種變化,大概是在要社會性的協(xié)作和生活中才會漸漸體現(xiàn)出更優(yōu)秀的一面,但是,并不反對,甚至于,比較傾向于“溫和地對待個性,只會讓個性和共性的矛盾被放大,進而讓人的行為趨向自毀性”的說法。</br> 這不能不讓人聯(lián)想到三井冢夫的情況。</br> “還需要觀察。”我這么對三井冢夫說,“那個主持人的觀點,并沒有得到研討會總體的認可,而僅僅代表一部分成員的想法而已,所以,在研討會總體名義的行動中,不會做出違背紀律的行為,最多只是打打擦邊球而已,用力也不會太大。所以,現(xiàn)在你的腦內(nèi)植入信息擦除裝置,就可以派上用場了。盡全力的你完全有可能打敗不盡全力的研討會非主流。不過,我更相信,如果你真的制造出了那樣的裝置,那么,研討會一定會將你留下來。”(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