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 端倪
阮黎醫(yī)生在晚飯后再次給我做了一次檢查,我們進入書房的時候,現(xiàn)房間中一團亂,就像是被什么人亂翻過。?筆趣?閣w?w?w?.?b?i?q?u?g?e?.cn阮黎醫(yī)生朝我看過來,但我并沒有相關(guān)的記憶,我對她說:“不是我做的”,心中想著,也許是那個鬼影,也許別的小偷,畢竟大門被富江弄壞了,根本關(guān)不上——我倒是很驚訝,阮黎醫(yī)生竟然不為門鎖的破壞感到驚訝,這個屋子也算是關(guān)押“危險精神病人”的牢籠,阮黎醫(yī)生特別加固了大門和鎖頭,那可不是隨便就能用暴力弄開的。</br> 另一種可能,就是我“夢游”了,在那異常的噩夢中,我的身體并非一直躺在床上。</br> 阮黎醫(yī)生沒有生氣,正如之前所說的,她早就過了會為“精神病人的反常行為”生氣的階段。就算我說“不是我做的”,她也不會認為我在狡辯和說謊。我想,在她的判斷中,大概會是“真的不是我做的”和“我做了但我自己并不知道”這兩種情況。這類事情在精神病人的場合中實在太過常見了,追究“精神病人在說謊”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自找苦吃,沒有任何意義。</br> 總之,我是不覺得,書房中一片狼藉的情狀是我造成的。不過,阮黎醫(yī)生很快就現(xiàn)掉在地上的藥物和注射器。“你沒有吃藥?”她微微皺眉,似乎對當(dāng)前的景況已經(jīng)有了認定。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我無法扭轉(zhuǎn)她的想法。</br> “不記得了。”我有些猶豫,本來這個答案對我而言應(yīng)該是很清晰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清楚記得富江她們過來的事情,更早之前的情況,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我應(yīng)該是將窗戶損壞的事情告訴了阮黎醫(yī)生,然后被她囑咐要吃藥。之后,我進了書房,按照阮黎醫(yī)生的吩咐。打開秘密保險箱,把藥取了出來……然后呢?咲夜她們過來了,我在那之前吃了藥沒有?好像吃了,又好像沒吃。我比較傾向于前者,但不確定,而且,從此時阮黎醫(yī)生手中拾起的藥物來看,我應(yīng)該是沒有吃。</br> 這樣的感覺。就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忘掉了一段時間——例如在逛街時,突然懷疑自己出來前是否有關(guān)門。晚上去過廁所,回到被窩后,突然不自禁去想,自己是否有沖馬桶。</br> 我做事的時候很少心不在焉,我覺得這事情可真夠蹊蹺的,自己的意識肯定出了點問題,以至于產(chǎn)生恍惚。我不確定,這種狀態(tài)會否和那個鬼影有關(guān)。亦或者擴大一些,和“神秘”于中繼器世界的擴散有關(guān)。阮黎醫(yī)生掂量著藥物,再次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平靜,但我覺得,她似乎有什么想說的,卻又不說出來,而我則下意識明白,她想說的是什么,為什么她不說出來。這樣的感覺。讓我有些不舒服。</br> 我眼中的世界,和阮黎醫(yī)生眼中的世界不一樣,這一點,我和她都十分清楚。并且,我們各自以自己的世界觀,去看待對方所做的一切,所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一致的,甚至是矛盾的。正因為知道如此,所以阮黎醫(yī)生才欲言又止。在她的心中,也許一直認為,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br> 然而,實際上,我的確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那些事情。努力回想當(dāng)時的記憶時,我有些恍惚。</br> 阮黎醫(yī)生在我眼前清算了落下的藥物,一一放回藥箱之后,其數(shù)量證明了,我的確沒有吃藥。</br> “沒關(guān)系,阿川,你知道的,你不是正常人。”阮黎醫(yī)生說:“精神病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這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你不要因為這樣就受到打擊,我想你不會,因為你在我的身邊,也學(xué)過相應(yīng)的知識,在診所里也有看過那些病例,不是嗎?我為你設(shè)計的療程,只有在確認你真正恢復(fù)正常后才會停止,過去一段時間,你的狀態(tài)不錯,但并不代表你能繼續(xù)正常,因為,一些精神病的復(fù)是十分隱蔽而頻繁,這一點,我也經(jīng)常強調(diào)。”</br> “是的,媽媽。”我說。阮黎醫(yī)生平靜溫柔的聲線,讓我心中隱隱生出的情緒平復(fù)下來,我知道,阮黎醫(yī)生其實沒有做錯什么,我覺得她誤會我,但這種誤會也不是錯誤,我的情緒波動,僅僅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做了什么,書房里的情況,讓我沒有任何借口——其實有的,只是,這些借口是不被正常人所承認的,更不會被阮黎醫(yī)生這樣的心理醫(yī)生接受。或許,我是希望她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一些,接受我所說的那一切,無論她是不是只在這個中繼器世界中才存在,又到底是因何而存在于這個世界。</br> 能夠理解我的人有咲夜、八景、富江和左川她們,但是,也許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覺得只有她們并不足夠,覺得正是因為她們理解我,所以,才證明了她們也不是正常人。所謂的“正常”和“不正常”,是基于“大多數(shù)”這個概念而誕生的相對概念——普世的,被大多數(shù)人承認的,哪怕它于物理上不正確,但也仍舊是“正常”的。就如同“地球是太陽系的中心,太陽繞著地球旋轉(zhuǎn)”這個結(jié)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物理上證明是錯誤的,有這種想法的人是不正常的,但是,在過去,在它沒有被證明是錯誤之前,它也仍舊是錯誤的,但卻因為得到多數(shù)人的認可,是當(dāng)時的普世觀念,所以是正常的。</br> 換另一種說法,如果我所看到的,我所認知的,從我的視角所觀測的這個世界,可以被大多數(shù)人承認的話,那么,我的不正常,因為認可我而被證明是不正常的咲夜她們,也會成為“正常”吧——即便,正常不代表正確。</br> 當(dāng)然,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我扔掉了,因為,正常如果和正確割裂開來,其意義就會減半,甚至?xí)驗樽兊脹]有意義,因此變得荒謬。正確又正常的事物,才是真正有價值的。</br> 正是因為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很快就不為阮黎醫(yī)生的態(tài)度而煩惱了。阮黎醫(yī)生和我的視角,哪一個才是正確暫且不提,但在末日幻境和病院現(xiàn)實中,阮黎醫(yī)生才是“正常”的。她以“正常”的角度。去看待和理解我的“不正常”,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br> 認知到自己是精神病人,和被人嚴格視為精神病人,所產(chǎn)生的感覺并不完全相同,甚至并不具備共通性。可這僅僅是感性上的問題罷了。我知道,阮黎醫(yī)生必然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所說的和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對我實施治療。她反復(fù)強調(diào)我是精神病人的話,其實是在試圖讓我不斷從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精神病態(tài)。也許,一個知道自己是精神病人,并不斷嘗試從正常的視角去審視自己的人,比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人的精神病人。更容易恢復(fù)正常?</br> 我不清楚,但我覺得,阮黎醫(yī)生是這么認為的。阮黎醫(yī)生為我量身定做的療法,是我從來都沒有從其他書籍和病例中見到過的。我就是這種療法的唯一臨床病患。盡管我不覺得,阮黎醫(yī)生是完全正確的,但至少,我也不覺得,她是完全錯誤的。我不覺得,她的治療可以讓我脫離末日,讓世界脫離末日。讓一切被“病毒”侵蝕的病人們恢復(fù)正常,但是,應(yīng)該可以讓我的精神安定下來。</br> 無論我所遭遇的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我是精神病人這一點都毋庸置疑。</br> 而一個安定的精神,對于一個實際的精神病人來說,總是十分重要的。</br> 阮黎醫(yī)生壓了一下注射器的推柄,針尖濺出一股水線,我盯著那這股水線,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回到了某個場景,充滿即視感的味道好似爬蟲一樣附在我的神經(jīng)上慢慢蠕動。我之后又覺得,應(yīng)該是在病院現(xiàn)實中,阮黎醫(yī)生也做過同樣的事情。直到針尖扎入靜脈中,傳來輕微的疼痛感,我這次打了個冷顫般清醒過來。不過,這個時候,注射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阮黎醫(yī)生用棉簽在針孔上按了一下,交到我手中,讓我繼續(xù)按著。</br> “十分鐘內(nèi),藥效會散出來,你會覺得困,雖然你才剛剛睡過午覺。”阮黎醫(yī)生收拾藥物,在表格上記錄,一邊說:“但我建議你再吃幾片維生素片。”說著,從抽屜里取出一瓶固片藥物放在桌子上,“你昨晚和今天都沒睡好吧,不用回答,我知道你沒有睡好,你的精神狀態(tài)就像是做了噩夢。人在做夢的時候,大腦是得不到充分休息的,不過,剛才注射的藥物,可以幫助你進入深層睡眠。這種藥屬于安眠藥類型,但比安眠藥危險得多,無論是藥材成份還是危險性,都不可能通過審核,制作難度也讓它不適宜于大批量制造,所以,對現(xiàn)代醫(yī)學(xué)來說,是沒什么價值的東西。它唯一的好處,就在于用在特定人士身上,會比市面上的藥物的效果更好,危險性也會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例如阿川你,就不需要擔(dān)心一覺睡下去就醒不過來了。”</br> “只是有助于睡眠?”我問。盡管阮黎醫(yī)生說是十分鐘的范圍,但我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藥效了,魔紋使者的體質(zhì)竟然也無法抵抗。</br> “是的,只是有助于睡眠。”阮黎醫(yī)生說:“但你應(yīng)該知道,睡眠對于人類的精神來說是多么重要。睡得好,睡得香的人,會在睡眠的時候,對大腦進行調(diào)節(jié)。人體的機能,是會自抵御任何惡性影響的,通過對身體內(nèi)部細節(jié)的調(diào)整,來推動心理精神層面的影響,在許多病例中都有過證明。你只要能夠睡個好覺,多睡一些好覺,治療就能事倍功半。大部分心理和精神受到創(chuàng)傷的人,所需要的,其實也就是睡個好覺而已。”說罷,她抬頭,對我笑了笑,“很簡單的事情,不是嗎?難就難在,病人通常無法自己做到,所以才需要藥物的幫助。針對不同的心理精神疾病,通過對身體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調(diào)節(jié)去緩和病情,雖然也是需要對癥下藥,但是,在各種效果的藥物中,唯有幫助睡眠的藥物最為普及。”</br> 我已經(jīng)聽不清阮黎醫(yī)生在說些什么了,空氣好似變得沉重,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噩夢中著低燒,七孔流血,但是。由此繼續(xù)下去的想法,也逐漸在恍惚中消散。下一刻,我墜入深深的黑暗中,無法自己。</br> 沒有思考。只有感覺,然而,就連感覺也是殘缺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察覺到自己正于黑暗中上浮,穿過了許多層之后。背后傳來堅硬的觸感。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噩夢的拉斯維加斯,正躺在街邊一張長椅上。</br> 我又做夢了。阮黎醫(yī)生的藥物似乎沒用。不,我的身體上,還殘留著之前墮入深沉黑暗的感覺,那應(yīng)該是生效了吧,只是,在“神秘”面前,藥物效果也變得輕微。無論是墮入黑暗的恍惚,還是身在拉斯維加斯死城中的清晰。都不能說是完全無夢的深眠,但毫無疑問,在黑暗中下墜的感覺要比一入夢就來到拉斯維加斯的感覺更加輕松。</br> 墜入黑暗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那感覺既恐懼又熟悉,意外的讓人安心,充滿了矛盾。</br> 我一如既往行走在噩夢的拉斯維加斯城中,異常死寂的環(huán)境曾經(jīng)讓情緒膨脹,然而,在墮入黑暗的感覺殘留中,這種膨脹也已經(jīng)消失了。就像是被那黑暗撫平,壓制,只有那種恐懼、熟悉、安心的感覺,凌駕于所有情緒之上。我在這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尋找更多的活動存在,無論是人還是非人,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存在于死寂中,那一切都不會開始。</br> 我不知道該向什么地方尋找,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所以。即便可以奔馳,也沒有必要奔馳。長長的街道一段接著一段,越過一個十字路口,就是下一個十字路口。雖然有很多小道,但大路并不復(fù)雜,卻讓人覺得沒有盡頭。四周的風(fēng)景都是一樣的色調(diào),原本因為生活氣息而區(qū)分出來的氛圍和景色,全都在濃重而冰冷的陰沉色調(diào)中,讓人感到一種貧乏、困頓和千篇一律的單調(diào)。在這里,任何目的、想法和互動,在出現(xiàn)與之應(yīng)對的東西前,全都處于一種靜止的狀態(tài)。</br> 然后,我看到了那個東西。我說不出那到底是什么,總之是我在這個噩夢的拉斯維加斯中看到的第一個活物,那東西給人的感覺不像是物質(zhì)存在的東西——我知道,在一個噩夢中談?wù)撐镔|(zhì)存在是很怪異的,但我沒有更好的形容方法——更像是一團無形無質(zhì)的影子。它在陰影深重的街角,藏在垃圾桶旁,連鎖判定無法觀測到它的存在,看到它就像是一次偶然。不過,我知道,這一定不是偶然。</br> 陰影無法完全掩蓋它的存在感,就像是,它從陰影中誕生出來,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東西,雖然外型像是陰影,卻已經(jīng)可以通過注視直接將之區(qū)分出來,若非如此,我是不可能看到它的。它很古怪,但感覺沒什么危險,就如同剛出生的小動物,本能而單純。然而,它的存在形態(tài)卻讓我主觀認為,它并非此時看到的那般無害,也許,這只是它剛剛誕生時,為了保證生存而形成的“保護色”。我走上去的時候,它似乎都沒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只是在原地,陷入泥潭般扭動著。</br> 我近距離審視它的存在,雖然在遠處的時候,感覺這種無形無質(zhì)的東西應(yīng)該是半透明的,但靠近了才察覺,根本不能透過它的身體,看到后邊的事物。它的確是無形無質(zhì)的,連“霧氣”都談不上,古怪的形態(tài)讓人一點都不想觸摸它。當(dāng)然,換做其他什么人,大概也會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和它接觸吧。我從口袋掏出匕——我不確定這匕是否存在,不過,當(dāng)我這么想,這么做的時候,就真的把它掏了出來,外型和我過去用過的匕一模一樣——然后,沒有半點遲疑和憐憫地,插入這團陰影中。</br> 它頓時扭曲起來,沒有出耳朵可以聽到的聲音,卻直接在我的腦海中傳遞了一種像是尖叫的感覺,那不是聲音,卻比聲音的影響更大,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膨脹,卻無法突破黑暗殘留的感覺,而只能在心靈深處翻滾。如果沒有經(jīng)過之前的黑暗,大概會在這個時候,受到這陡然劇烈膨脹的情緒的影響,做出一些正常狀態(tài)下不會做的事情吧。如果是普通人,應(yīng)該就是“瘋”的樣子,神秘專家,尤其是意識行走者,應(yīng)該可以忍受并驅(qū)除這種影響,我不是很確定。因為,我的感性很強烈,又是一個精神病人,而對其他人的感性和理性,無法做出一個準確的評估,所以,除非真的有一個神秘專家在我眼前做了同樣的事情,否則,我還是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br> 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膨脹,也證明了這種怪異存在并非一開始給人的感覺那般無害。當(dāng)一種情緒格外強烈,強烈到可以強制奪取身體的控制權(quán),那么,這種情緒就一定是有害的。我對“江”的情感,“江”和“病毒”對我造成的那種強烈恐懼,自然也是如此。這種有害體現(xiàn)在,你總會做出一些違反常理,不被常識認同,不被他人待見的事情,而人生活在一個秩序社會中,做了這種事情,就一定會受到社會運作規(guī)律的反擊,這種反擊的力度甚至?xí)屓怂劳觥N抑赃€活著,僅僅是因為,我的特異性,通過一些不正常的方式,抵消了常規(guī)的反擊。</br> 即便如此,我也稱不上活著,僅僅是沒有徹底死掉。我仍舊收到了傷害,這種傷害不僅僅來自于肉體,也來自于精神。我只是一邊忍受著這些痛苦,一邊堅持著對“江”的感情,如同苦行般前進罷了。這是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我也覺得,當(dāng)人有和我一樣,用匕殺死了這么脆弱的怪異,一定會受到傷害。</br> 情緒的膨脹,就是這種怪異的反擊。這種手段看似沒有直接傷害肉體那么激烈,但是,在夢境中,又談何直接傷害肉體呢?而對精神和意識的傷害,讓人做出瘋子般的行為,則一定會影響到正常生活。</br> 由此看來,這些仿佛從陰影中誕生出來的,看似脆弱無害的怪異,真的是一種無比危險的存在。因為,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在神秘擴散的趨勢下,這個噩夢的拉斯維加斯也將會迎來大量的普通人。如果這個噩夢是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能力體現(xiàn),是中繼器陷阱的一環(huán),那么,納粹的意圖就很耐人尋味了——這個噩夢是可以批量制造“瘋子”的。</br> 電子惡魔,噩夢,情緒膨脹的瘋子……這些線索不自禁讓我勾勒出這么一個形象:一大群擁有電子惡魔的瘋子,他們理所當(dāng)然會對現(xiàn)在的中繼器世界帶來巨大沖擊,就像是末日進程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不過,這些瘋子應(yīng)該會受到納粹的控制,為納粹的想法服務(wù)。</br> 是的,這是基于“電子惡魔召喚程序”和“噩夢”都是納粹的手段的前提下,所做出的假設(shè)。聯(lián)系外界正在進行的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我不禁想到,也許,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變化,其實質(zhì)是納粹正準備“征兵”?我對納粹已經(jīng)投放到世界大戰(zhàn)中的戰(zhàn)斗力略有了解,無論怎么看,那些從月球降臨的納粹軍隊,雖然強得讓人吃驚,但只有它們的話,仍舊是無法取得勝利的。的確,不列顛和美利堅看起來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并不意味著,單純憑借那些部隊,就能摧毀這兩個國家,連這兩個國家都無法摧毀,自然不需要在提毀滅世界。</br> 要以一己之力毀滅聯(lián)合國和各個神秘組織,進而徹底毀滅全世界,理論上,納粹是不具備足夠兵力的。也因此,納粹會通過一些手段,不斷擴張自己手中的兵力。(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