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0 日常非日常
中繼器世界和外界與統(tǒng)治局的關(guān)系十分奇妙,正如我最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全身上下的狀態(tài)和物品都換了一遍,如今再度進入這里,在統(tǒng)治局中被毀掉和得到的一些工具也全都更新了。???筆趣閣???w?w?w?.?b?i?q?uge.cn手機、錢卡、身份證和護照等等物品出現(xiàn)在自己的口袋中,就如同它們原本就在這里一樣,但我清楚,這些東西并非是一直都在的,而更像是當我需要它們來融入這個世界時,它們才出現(xiàn)。不過,既然整個末日幻境都是末日癥候群患者的精神意識所構(gòu)成的世界,存在無法解釋的“神秘”,那么,當前的情況也并不是十分值得在意。</br> 從現(xiàn)況來說,這些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的確讓我免去了許多麻煩,讓我得以和身在中央公國的阮黎醫(yī)生溝通。以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時間來看,我離開了足足有一個星期,而我在這里的身份,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突然失蹤那么長的時間,無論是對于了解情況的人,還是對于不了解情況的人,都會帶來許多煩惱和擔憂吧。如果被追問這段時間生的事情,要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br> 即便如此,我仍舊決定在第一時間通知阮黎醫(yī)生,之后還要和咲夜、八景兩人聯(lián)絡(luò)。如今身處歐洲某地,在諸多侵入者已經(jīng)行動,“神秘”漸漸蔓延的現(xiàn)在,也不能否認,有可能會在歸途中生事故,如果不早點和她們聯(lián)絡(luò)的話,也有可能會生一些不盡人意的狀況。</br> 阮黎醫(yī)生的聲音漸漸從最初的驚喜中平復下來,不過,我的失蹤對她來說,也是十分不得了的情況吧,所以,她的追問充滿了一股腦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br> “你辦了護照?什么時候?怎么跑到國外去了?”預料之中的追問隨之而來。</br> “我也不清楚,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這個地方了,還結(jié)了婚……”我說的話,換做其他人都不會輕易相信吧。實在太過離奇,不過,阮黎醫(yī)生清楚我的精神病史,這種莫名奇妙的事情。過去的“我”可沒少做,當然,突然結(jié)婚了這個情況,倒還是第一次。阮黎醫(yī)生的聲音又頓了頓,似乎也是在意“結(jié)婚”這個說法。</br> “結(jié)婚?”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我聽得出,她同樣一頭霧水,弄不清楚情況,不過,正如過去處理的方法,她只是說:“回來再說吧,你要帶那位新婚妻子回來嗎?”</br> “是的。”我看了一眼真江,平靜地說:“她也是一個精神病人,而且,比我還要嚴重。”</br> 電話那頭頓時好一陣沉默。我可以體會阮黎醫(yī)生的心情,若是同樣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也只能無語而沉默吧。當前的情況對于“普通的人生”來說有些出格,幸好,阮黎醫(yī)生是相當理性的人,而且,還是我的家人兼主治醫(yī)生。</br> “總之,先回來吧。咲夜和八景天天都過來這邊,這次總算可以給她們一個好消息了。”阮黎醫(yī)生的輕松下來,接著。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我一聽就知道,診所又有工作了,那邊果然也說道:“好了。就這樣,我這里還有工作。記得登機前打電話通知一聲。”說完,就主動掛斷了電話。阮黎醫(yī)生還是老樣子,挺有工作狂的模樣,我這么想著,不由得會心一笑——“老樣子”這樣詞。總讓人覺得,好似已經(jīng)好久不見了,但實際上,對阮黎醫(yī)生她們來說,我失蹤的時間,也就是一周罷了。</br> “真江,該走了。”我對一旁表情有些茫然的真江說到。</br> 真江的表情斂聚起來,就像是剛剛脫離自我的世界:“我想起來了,親愛的。”</br> “什么?”我不太在意,只是隨口回答著,拉起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半點抗拒。和她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我多少也能對她的狀況有所感覺了。到底什么時候,是真的異常,什么時候,僅僅是精神病人狀態(tài),到底是真正的清醒,亦或者只是表面上的清醒,并沒有如以前剛開始時那般徹底摸不著頭腦。當然,她的一些行為和話語,總像是在暗示著什么,亦或者,在有事情生之后,回顧之前她所說的話,似乎又像是早已經(jīng)有所征兆。可是,如果將她的每一句話都看作是飽含深意的話,我的精神病態(tài)大概會變得更加嚴重吧。</br> “我想起來了,親愛的。”她只是這么說著,并沒有一個完整的內(nèi)容,當然,我也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情況。真江大概真的是想起了什么,亦或者,透過我所不知道的方式,看到了什么,但是,她不用完整的話來表述出來的話,我什么都無法知道。這個時候,糾結(jié)于這種事情,只會讓自己徒增煩惱而已。</br> “我想起來了,親愛的。”真江繼續(xù)這么說著,眼神又漸漸散開,一直不斷地喃喃自語。我牽著她的手,攔下出租車前往這個城市最好的酒店。半個小時后,我們吃了回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頓晚餐,真江的精神毫無來由地活躍起來,像是孩子一樣在酒店里到處亂跑,直到酒店前臺通知我去領(lǐng)人,才知道她闖入了廚房,在一群廚師面前,用極為危險的動作揮舞那些刀具。“她精神不正常吧?”酒店的高級管理人員十分直白地這么對我說,排斥的眼神完全是赤裸裸的,這個時候,我就算說“不是”,也大概是無法取信于人了。真江在離開我視線的時候,做了許多“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幸好,她此時的狀態(tài)并不具備攻擊性——比起用刀具做雜耍,更讓人擔心的是,她會不會突然就打開殺戒。</br> 真江過去的精神病態(tài)往往趨向于暮氣沉沉,就像是上了年紀后,沉迷于自己“虛假的記憶”中,如今的精神病態(tài)則呈現(xiàn)出相反的趨勢,這當然是不可能沒有緣由的。只是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所以,也無法做出相應的對策。</br> 我在領(lǐng)回真江的時候,不由得想到,沒有被酒店的工作人員趕出去真是太幸運了。盡管,比起真江真正異常的時候。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出格,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難以忍受吧。在現(xiàn)代的和平社會中,會拿起刀子亂揮的家伙。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受歡迎的,更何況,這么做的是女人雖然長得漂亮,但卻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精神病人。誰都不想成為意外的倒霉鬼。</br> “請不要給其他客人帶來麻煩,否則我們會很難做!”酒店人員再三警告著:“您訂的機票很快就會送到,請別錯過登機。”他差一點就沒說出“我們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這種話了。他那盡力委婉的直接,讓我飽嘗到許久沒有的尷尬。果然,在服務員送來機票后,我現(xiàn)他們訂的是直達中央公國都,于清晨四點機的航班。</br> 真江十分興奮,對自己的活躍造成的問題毫不在意,或者說,像是完全忘記了一樣。這種興奮在我看來是毫無緣由的。但也沒有刻意阻止的理由。她的神智仿佛退化到了連洗澡都不會的地步,我現(xiàn)她在浴室中太過安靜的時候,她似乎已經(jīng)整個人沉在浴缸中十多分鐘了,換做普通人,早就窒息而死了吧。她抱著雙腿,就像是浸泡在羊水中的胎兒姿勢,我把她撈起來的時候,才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了過去。我只得自己動手,將她全身上下擦了一遍,然后送回大床上。</br> 這些事情并不困難。卻像是意外一樣接踵而來。直到晚上十點多,我才有空閑聯(lián)系咲夜和八景。阮黎醫(yī)生提起過,這兩個女孩在我失蹤后,幾乎每天上晚自習前都會造訪。所以,她們大概已經(jīng)事先從阮黎醫(yī)生那里得知了我的情況,在接通我的電話后,沒有顯得太過情緒化。</br> “阿川!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八景的聲音充滿責備,不過,還沒讓我回答。就說到:“什么時候回來?”</br> “凌晨四點的航班,直達都后再轉(zhuǎn)機。”我說:“最快也要明天晚上吧。你和咲夜還好嗎?學校和學生會的情況有沒有變化?”</br> “下次不要讓我們這么擔心了。”八景沒有回答,只是這么說到,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讓我有些愧疚。但是,我十分清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一旦涉及到“神秘”,失蹤并不是什么罕見的情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也早就知道會生怎樣的情況,所以,即便在事后仍舊會感到歉疚,卻也無法做出更多的承諾,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做出這份承諾的能力和條件。</br> 而且,不解決本質(zhì)的問題,我這種事情必然會重復生。我只想,讓八景和咲夜她們,生活在一個真正平和而真實的世界中,不需要如同輪回一樣,反復為頻繁出現(xiàn)的異常災難而煩惱,不需要被迫卷入她們所不喜歡的生活中。所以,即便現(xiàn)在出了狀況,而讓這個世界的八景和咲夜感到擔憂,我也無法停止前進。</br> “我想保護你們。”我對話筒那邊的兩人說著:“相信我,我不會隨便做一些無謂的事情;我只是在做,我能做到的事情。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我無法述說更多的東西,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無法用語言準確描述那些稀奇古怪又矛盾雜的東西,包括我的想法,我的情緒,我的期望和鼓動著我去做那些事情的因素,最終只能變成“對不起”這三個字。</br> “……不要說對不起!”八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你的決定,是耳語者的決定,你的行動,是耳語者的行動,可是耳語者并不單單指你一人,我、咲夜和你三人加起來,才是耳語者,不是嗎?我說,不要讓我們這么擔心,想聽到的回答只有一個。你知道是什么吧?阿川。”</br> 我不由得頓了頓,才回答道:“嗯,下次不會了。”即便,我清楚,這大概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八景應該也清楚吧,但是,她仍舊強迫我說了。也許她想聽的,就是這樣的話,哪怕,只是一句空言。</br> “很好。”八景滿意地說:“我喜歡不隨便許諾,但許諾之后就已經(jīng)應諾的人,但是不喜歡只是因為害怕失言就不敢做出承諾的男人。我不希望自己喜歡的阿川變成那樣的男人。阿川——”</br> “嗯?”</br> “別小看女人!”八景用力說到。</br> “啊,哦——”我只能出無意義的嘆聲,其實。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我都弄不懂八景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心,不過,這種強氣的言辭。卻挺符合我所認識的她。既然八景說我小看了女人,小看了她,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br> “你失蹤期間,我們一直在監(jiān)視學生會,那邊的情況有些緊張。但也不是太過緊迫,畢竟你失蹤也才一周而已,并不足以生太大的事情。阮黎醫(yī)生幫你請了長假,所以沒有任何問題。具體的情報,你回來后自己看吧。”八景說。</br> “嗯。”我應聲到。</br> “我將手機轉(zhuǎn)給咲夜。”八景說完,響了片刻雜音,咲夜的聲音就接著響起來,“阿川,聽阮黎醫(yī)生說,你結(jié)婚了?莫名其妙地。就結(jié)婚了?”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家常問話一樣,但卻絕對沒給我半點平和的感覺。相比起八景直白的擔憂,她的這種平靜太過異常了,簡直讓人感到寒芒在背。</br> “啊,出了一些事情,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不由得給自己捏了把冷汗。</br> “但是,你和一個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的女人結(jié)婚了。”咲夜平靜地,僅以結(jié)果說話,這樣的她。和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和她相處時的印象相比,反差大得實在令人毛骨悚然。可即便如此,我仍舊無法否認。在遙遠的大海那邊,和我通話的女孩,就是咲夜本人沒錯。</br> 話說,在這個中繼器世界里,和“高川”交往的,并非咲夜。而是八景吧?可是,出現(xiàn)意外關(guān)系的時候,咲夜的反應比八景更大更直接,又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但是,面對咲夜平靜的,應該是詰問的話,我卻沒有任何立場和道理進行反駁。真江和我的關(guān)系,比任何戀人關(guān)系和夫妻關(guān)系還要密切,即便和八景有交往的事實,也無法否認,和真江之間那更加深入的關(guān)系——正因為沒有人可以理解,所以,只能退一步用“婚姻”這個狀態(tài)來表現(xiàn)。而且,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和真江的關(guān)系。</br> 面對咲夜的詰問,我決定老老實實地回答:“抱歉。”</br> “我不接受。”咲夜平靜又毫無猶豫地說:“八景不說的話,我來說。我絕對不接受阿川的抱歉,也不接受這個情況,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從我們手中奪走阿川,即便是法律也不行。”</br> “啊,這個……總之……等我回去后才說吧,用電話,有許多情況很難說明白。”我不得不將話題暫時擱置,因為,咲夜平靜態(tài)度下的那份讓人毛骨悚然的情緒,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清晰了。可意外的,我卻不覺得,這樣的咲夜是反常的,也許,是因為在過去的末日幻境,她也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表現(xiàn)吧。</br> “知道了,沒問題。”咲夜仍舊平靜,“我會一直等你,阿川,我會的。”</br> “是,是的,我知道了。”我感到背后有些濕冷,“今天很晚了,我還要趕早,就先掛了。”</br> “好的。晚安,阿川。”咲夜的聲音終于變得柔軟了一些。</br> “晚安。”我說罷,仍舊下意識保持在通話狀態(tài),直到三秒后,那邊掛斷了電話。我將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覺得這一次談話,就像是奮戰(zhàn)了一個晚上。</br> 咲夜和八景的事情,真江的事情,阮黎醫(yī)生的事情,學生會的事情,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讓我覺得,像是潮水一樣涌來。果然,無論什么時候,善后才是最麻煩的,如果這個時候還有網(wǎng)絡(luò)球的身份,情況大概會好很多吧。那些“需要一個解釋”的事情,都能通過組織獲得一個更好的處理。</br> 我不愿再想下去,在這個末日幻境中,已經(jīng)不能再和過去一樣了,這是讓人惆悵卻又必須去面對的事實。我無法想到更好的計劃,就必須承載這種變化所帶來的壓力。</br> 真江已經(jīng)睡著了——她的呼吸輕柔又平穩(wěn),我覺得她是真的睡著了。我抱著她的身體,埋于她那柔軟又豐滿的胸口中,她的溫度,她的心跳,她的氣味,她的觸感,讓我終于可以平靜下來。</br> 一切,才剛剛開始。已經(jīng)不可能停下步子,不,應該說,對“高川”而言,或許有“停留”的選擇,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這個選擇。</br> 凌晨三點,我清醒過來,從窗口可以看到格外平靜的夜色——雖然被燈光照耀著,也有行人和車影,卻仿佛被一種深沉的情感包圍起來。我感到身后有什么,猛然回頭,卻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拉進身后那個豐滿而堅實的懷抱中,熟悉又驕傲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在我耳邊吐息:“親愛的,還有時間,不來一嗎?”</br> 根本就不需要注視她的樣子,這熟悉到骨髓的聲音、力量、動作和懷抱,讓我一瞬間就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br> “富江!”</br> “嗯嗯,真是令人激動的再會。”富江用力抓住我的胯下,“作為獎勵,該怎么做才好呢?”</br> 她并非在問我,她比任何“江”都要主動,都要激烈,讓我無法反抗。在她的獨裁和強迫中,我被狂風暴雨的動作洗禮了,仿佛在這個過程中,由“神秘”帶來的體質(zhì)上的強化,都已經(jīng)完全失效。富江在這種事情上,總是不加掩飾,放浪形骸,且充滿強欲。</br> 當然,我不討厭,而且主觀認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會討厭。</br> 重新穿好衣服,離開酒店的時候,離登機時間已經(jīng)不足二十分鐘。換上一身T恤熱褲,倍顯火辣身材的富江,隨手扎了一個馬尾辮。她打量著城市,神色平淡。</br> “這里的空氣,有一股餿的味道。”她如此說到。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以什么標準來評估的,我聳聳肩,因為,我感覺不到她說的情況,即便,我覺得她并非無的放矢。</br> “末日真理教?納粹?”我嘗試問了一下。</br> “是惡魔。”富江說。</br> 我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不過,富江似乎也無法確定,自己直覺感受到的惡魔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因為,“就像是整個城市都變成了垃圾場。”</br> 這樣可怕的形容,并不從城市表面的風景體現(xiàn)出來,這里是一個旅游城市,風光端麗,空氣清新,也沒有聽聞出現(xiàn)異常的死亡事件。這個城市的節(jié)奏十分平緩,但并不意味著消息不靈通,正因為大家都有閑情,所以,才會對異常的情況十分敏銳。</br> “要停留一陣嗎?”富江問我:“也許是處于臨時數(shù)據(jù)對沖空間里。還記得瑪爾瓊斯家的小鎮(zhèn)嗎?我覺得,也許在這個世界,那里也在生,或者已經(jīng)生了一些情況。”相比起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精神病態(tài)的真江,富江無疑更有理性和主動性,她顯然十分清楚我當下的情況和自己所在的環(huán)境,盡管,我不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得到這些情報的。</br> 不過,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拒絕了她的提議。我并不懷疑富江的敏銳,再加上她的身份,能夠?qū)ξ覜]能察覺的異常做出反應,是十分值得信賴的。可是,我同樣沒有忘記,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行動,是以阮黎醫(yī)生、咲夜和八景所在的城市為中心。對現(xiàn)在的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并非是深入已經(jīng)生的,歐洲方面的異常,而是盡快回到咲夜她們身邊。(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