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惡性反饋
警報聲響起的時候,秘密實驗室中的作人員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筆趣閣???w?w?w?.?b?i?quge.cn阮黎醫(yī)生放在鍵盤上的手停下,和周遭的同事面面相覷。她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終于還是接受了“病院”中一個潛伏組織的邀請,這種行為已經(jīng)違背病院契約,對病院幕后多少有些了解的她就算可以用專業(yè)的心理學知識開解自己,但仍舊難免有些心中忐忑。最開始的時候,仿佛有一種隨時會被以安德醫(yī)生為的研究團隊現(xiàn)的錯覺,然而,這個組織所持有的設備和資料,讓她很快就忘卻了這些擔憂,陷入繁忙、糾結卻比平時更加充實的研究工作中。這個潛伏組織,也就是間諜組織,其目標和病院研究團隊一樣,試圖制造出抑制“病毒”的血清——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工作,因為,即便是可以擁有最好的實驗條件,擁有第一手情報的安德醫(yī)生等人,依舊被困在“觀測病毒”這一步上。</br> “病毒”無法被觀測,即便可以從各方面的線索、數(shù)據(jù)和理論去描述和推斷它的存在方式,但這種不直觀導致了進一步的研究工作無法完成。</br> 阮黎醫(yī)生是在近期才被安德醫(yī)生的研究團隊看中,卻也沒能直接進入團隊之中,表面上的原因是阮黎醫(yī)生的水平?jīng)]有得到認可,但其真正的原因,在阮黎醫(yī)生看來,應該是自己的研究方向和病院團隊的研究方向不夠合契——因為無法對“病毒”進行直觀地了解,即便擁有系色中樞,可以對末日癥候群患者的狀態(tài)進行數(shù)據(jù)上的解析,但那樣的數(shù)據(jù)仍舊難以推動整個“血清研究”的進度,對一個研究團隊來說,沒有目標和目標難以在期限內(nèi)達成,都是極為致命的,尤其是這種多方面跨越了倫理道德極限的禁忌研究,就更是如此。因此,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延長研究的生命力,病院研究團隊其實已經(jīng)將目標從“血清研究”方面轉向了安德醫(yī)生提出的“人類補完計劃”。</br> 雖然阮黎醫(yī)生不清楚資金提供方對“改變研究目標”的態(tài)度如何——她清楚,這種目標改變絕對無法掩飾,這種龐大又危險的禁忌研究。一定有來自各行業(yè)的精英知情者進行審核——安德醫(yī)生的地位被拔高,以及《人類補完計劃》那充滿誘惑力和可行性的提綱,乃至于到目前為止所得到的反饋,導致研究者心情的變化,這些細節(jié)都是可以觀察到的。也足以從側面證明,資金提供方顯然更加看重《人類補完計劃》而并非是“制造血清”。</br> “制造血清”是為了抑制“病毒”,以常規(guī)的病毒研究來說,找到可以治愈感染的方法,是最為關鍵的突破,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為對某種病毒的研究終點。有了血清,之后再進行其它方面的研究,研究者就會獲得生命上的保障,再無后顧之憂。只是。正因為“制造出血清”相當于一個終點,所以,無法制造出有效血清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在病院研究期間,針對“病毒”的特效藥已經(jīng)嘗試制作了不少,并一一在特殊實驗體“高川”身上進行試藥,但是,無一例外都擁有可怕的副作用,幾乎無法用在一般人身上,對其他的末日癥候群患者的效果也十分低劣。甚至會讓病情加重惡化。</br> 花了那么長的時間、精力和資源,原本對這項研究提供支持的一方,也會感到厭煩和疲倦吧。因為看不到產(chǎn)出的希望,所以。如果有人提出轉移研究方向,將“血清研究”暫且列入第二目標,支持方會從諫如流也是理所當然的。然而,對于一個觀念雖然激進,但卻并不完全偏激的研究者來說,阮黎醫(yī)生并不反感禁忌研究。即便研究過程中,會導致一些違背倫理,乃至于犧牲多人的事情,也可以接受,但是,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撇開“研究血清”,而轉向《人類補完計劃》,才是對之前那些已經(jīng)付出和犧牲的人事的不敬和侮辱。</br> 病毒研究中所消耗,所犧牲的東西,如果是為了消滅或抑制病毒,然其在未來漫長的時光中,變成不會讓更多人犧牲的存在,那么,一定是值得的。正如同歷史上的“天花”,如果說,只要犧牲幾百萬人,就能夠滿足實驗需求,在其殺死幾千萬人前,完成藥物的研究并進行推廣的話,阮黎醫(yī)生就會毫不猶豫地這么做。</br> 但是,以安德醫(yī)生為的研究團隊將目標轉向《人類補完計劃》之后,原本就困難重重的血清研究,變得更加舉步維艱。阮黎醫(yī)生了解過《人類補完計劃》的部分資料,但是,她完全看不出,這項計劃即便成功了,對于抵抗“病毒”的威脅,到底有什么用,甚至于,也不覺得這個“看起來更容易”的目標,會比血清研究更容易完成。</br> 病院如今的研究已經(jīng)走入歧路,安德醫(yī)生避開了病毒研究中,最本質也最有價值的環(huán)節(jié),在專業(yè)道德和心理素質上,已經(jīng)不再適合主導病院研究了——在深沉的夜晚,阮黎醫(yī)生偶爾會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br> 她想要讓所有的犧牲更有價值,而這個“價值”,則完全出自她自身的價值觀。她清楚這一點,但也不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是錯誤的。所以,在一個被病院研究團隊視為威脅的潛伏者組織找上門之后,她并沒有猶豫太久。自己的研究方向,和病院團隊的研究方向不同,價值觀和路線也不一樣,所以,即便現(xiàn)在看起來,有可能加入病院的研究團隊,但實際上,根本就不可能被接納,即便被接納了,也無法在那樣的團隊中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所以,既然有人肯看重我的研究,支持我的想法、價值觀、方向和路線,那么,冒著更大的生命危險去加入他們也沒關系。</br> “病毒”研究本身就是極為危險的,誰也不清楚,什么時候自己也會被感染,一旦被感染,目前來說,根本就無藥可救。和“高川”在一起的時間,注視著他的掙扎。阮黎醫(yī)生開始覺得,這種掙扎并非是毫無意義的,是可笑的,反而。身為研究者的自己應該更加珍惜一些,要做出真正匹配得上這種掙扎的,有價值的研究。</br> 一定要研究出血清,無論通過怎樣的渠道和方式。阮黎醫(yī)生在目睹到“高川”的徹底崩潰后,心中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洪亮。自己是研究者,是專業(yè)人士,雖然主專業(yè)是心理學,但是,在面對這種可怕的“病毒”時,身為研究者的一員,自己的職業(yè)道德、素養(yǎng)和操守,都讓自己肩負著一個重大的使命。這種使命,值得自己為此踏入最危險的旅途。</br> 被“病毒”殺死,或者。被“病院”殺死,其實都沒有差別。阮黎醫(yī)生懷著這樣的情感,加入到潛伏者組織的研究中,利用一臺和“系色中樞”的能力不相上下的,名為“級駭客桃樂絲”的生物設備,向自己的目標起沖刺。</br> “桃樂絲”和“系色”兩者,在她們還是人類的時候,阮黎醫(yī)生就已經(jīng)知道她們了。想不知道其實很難,因為對“高川”來說,她們是很重要的親人。而她們之所以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也和“高川”不無關系。病院最初對“高川”的研究,完成了看似血清一樣的東西,但是。那并非血清,所有人都明白,但卻沒有辦法再進一步,桃樂絲、系色和其他三名女孩的癥狀惡化已經(jīng)瀕臨極限,最終還是在“高川”許可下,注射了那樣的東西。</br> 之后。“桃樂絲”和“系色”異化了,另外三名女孩則出現(xiàn)了可怕的崩潰。之后,在時過境遷的事態(tài)變化中,系色成為了“系色中樞”,而桃樂絲則失蹤了——原來,她被潛伏者組織藏了起來,而且,生存狀態(tài)看起來比“系色中樞”更好。</br> 阮黎醫(yī)生在見到“級駭客桃樂絲”的時候,其內(nèi)心震撼無需多提,但是,另一方面也充滿了喜悅。她在末日幻境的機房工作過,知道系色中樞的厲害,更加清楚,系色中樞和末日幻境一樣,并非是病院研究的成果。雖然,病院研究團隊聲稱,系色中樞是他們改造的,也是為了維持系色這個女孩的生命,與此同時物盡其用,但阮黎醫(yī)生仔細揣摩過自己手頭的情報和線索,心中極為確認,那個女孩身為“系色中樞”的生存狀態(tài),雖然也帶有人為改造的痕跡,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病毒異化”的結果。</br> 也就是說,系色中樞和末日幻境一樣,并非是病情異化,才被人工改造建成,而是病情異化本就會導致這樣的結果,人工改造只是讓這個結果變得更適合研究。</br> 有了系色中樞作為參照,阮黎醫(yī)生相信,“級駭客桃樂絲”也必然是類似的產(chǎn)物。</br> 在這樣的結論之上,去看待系色中樞和級駭客桃樂絲,得到的,是近似乎面對特殊實驗體“高川”的感覺。他們都是特殊的,所以,可以做到一些特殊的事情。從末日癥候群患者的常規(guī)變化中得不到結果,但是,從特異化的病體身上,卻有可能找到突破點。這樣的想法,在很早以前,在“高川”還很清醒的時候,就一直在阮黎醫(yī)生的腦海中。</br> 她的實驗,有一部分需要通過“級駭客桃樂絲”去入侵“系色中樞”,以得到相關的數(shù)據(jù)資料,但有至少百分之四十的部分,就是研究“級駭客桃樂絲”本身。這樣的研究,在“系色中樞”身上也可以進行,但是,病院研究團隊不會受理這樣的研究申請,只有在這個潛伏者組織中,得到尚有自我人格,可以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的“級駭客桃樂絲”的許可,才能實際進行。</br> 阮黎醫(yī)生進行這樣的研究,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進展不大,卻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她很有耐心,雖然研究進度自然是越快越好,病院方面的威脅隨著時間流逝,也在不斷加重,但是,阮黎醫(yī)生每每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沉下心來。所以,當實驗室的警報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中,陡然生出巨大的焦躁。</br> 是的,她并不害怕。因為,即便碰到最不好的情況,死亡結局也在心理準備當中,可是。研究如果因為意外事件而中斷——不,有可能不是意外事件,如果不是意外,那又會是什么呢?如果自己的研究,因此無法繼續(xù)下去。那才是她最擔心的情況。</br> 警報聲持續(xù)響了三十秒,在這段時間中,只有安全部門的人行動起來。類似于阮黎醫(yī)生這樣的研究者,是不允許在第一時間去往警報生地的,甚至于,在警報于外部響起的時候,研究員們所在的研究室就已經(jīng)封閉,室內(nèi)的人想要出去,必須通過好幾道驗證手續(xù)。和阮黎醫(yī)生一樣,為潛伏者組織工作的專家們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有人嘗試聯(lián)系外部,調動出事地點的攝像頭,要確認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警報的形態(tài)極為特殊,對于他們正在進行的研究來說,可以算是最嚴重的一種——安置“級駭客桃樂絲”的房間出了問題。</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專心回到自己的研究工作中,當他們察覺到必須中止正在運行的程序時,計算機已經(jīng)在空轉,里面的內(nèi)容生大規(guī)模的錯亂。在專家們采取行動之前。大大小小的屏幕被涂抹成深紅的底色,那紅色之濃厚,就好似隨時都會流淌下來,而且讓人切身感受到一種濃郁的惡意。明明只是屏幕色調的改變,卻讓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br> “這,這是怎么回事?”有人不自覺這么說著,可是沒人可以回答,如果在這里有人可以回答,他們本該是那個回答的人。可是。直覺從視覺滲透到身心中的惡意,讓他們的喉嚨都開始緊。阮黎醫(yī)生感到恐懼,在這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么一天,只是看到屏幕變了顏色,就會感到恐懼。可是,現(xiàn)在她感受到了。</br> 宛如流血般的深紅色屏幕開始淌下一串串的亂碼,就好似被計算機病毒侵入,破壞了所有的程序和數(shù)據(jù),并以這種可見的形態(tài),對盯著屏幕的專家們,施以最惡劣的嘲諷。</br> “病毒……?”有什么人這么說了一句。也許他指的就是計算機病毒,可是,聽到“病毒”這兩個字,阮黎醫(yī)生就不由得全身一寒。她聽到了,身旁的同事們也出沉重的呼吸,顯然,他們也聯(lián)想到了相同的東西——“病毒”,不是計算機病毒,而是他們正在研究的,那個無法直觀觀測到,只能從變動的數(shù)據(jù)中,描繪其存在性的東西。</br> 那是一直都處于“不可知”狀態(tài)的可怕存在,他們之所以在這里,就是因為這樣的東西存在于這里。在無法直接觀測到的時候,他們迷茫又焦躁,可是,當這種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讓他們不由得聯(lián)想到這個東西的存在時,所產(chǎn)生的混亂感覺中,有一大部分,是由“恐懼”填滿的。</br> 亂碼不斷下落,仿佛除了亂碼,就只有亂碼,亂碼就代表了那東西被觀測之時的體現(xiàn)——有這么一個東西,正穿越那深紅色的屏幕,穿越數(shù)據(jù)代碼的形態(tài),從虛和實的邊界,窺視著這邊的人們。</br> “病毒!”有人又叫了一聲,然后聲音陡然中斷,這個中斷是如此突然,立刻引起了正惴惴不安的人們的注意。阮黎醫(yī)生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了,只見到那名專家雙眼無神地呆立在那里,大張的嘴巴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他的目光沒有焦距,仿佛在注視什么,但又并不是室內(nèi)的任何一處,即便如此,阮黎醫(yī)生和其他專家一樣,順著他的眼睛瞧去的方向看去——那里當然什么都沒有。</br> 怪異的情況,緊接著就生了,有人驚叫起來,因為,那名雙眼無神,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物的專家正在融化。是的,融化,除此之外,沒有更加形象的形容,他的身體輪廓沒有多大改變,可是,血肉和骨架給人的感覺,卻是正在失去彈性,漸漸軟化,就好似從一個充滿活力的細胞構造體,變成了一個用無機泥巴捏成的逼真人形。</br> 有人下意識上前想要弄清到底生了什么,可是,才走出一步就僵住了,阮黎醫(yī)生知道為什么,因為她的心中,浮現(xiàn)出了同樣的恐懼。那是,從未有過的,死亡近在咫尺,全身細胞都在呻吟般的本能恐懼。就在眾目睽睽中,僵立的專家所體現(xiàn)出的“軟化”現(xiàn)象更加強烈了,但是,這個過程沒有繼續(xù)下去,不,也許應該說,是一下子就到了盡頭,根本不讓人有反應的時間——他的整個身體陡然就化為一灘濃稠的深紅色液體,淤積在地上,阮黎醫(yī)生似乎聽到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啪”的一聲。</br> “病毒……一定是病毒!LcL化!不!是從未見過的變化!”有專家瘋了般大叫,打破了讓人窒息的僵局,他轉身就跑向置物箱,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必須就當前的情況進行緊急處理:穿戴防疫裝備,消毒,收集樣本……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盡是一些極為危險的事情。那名專家的融化現(xiàn)象,已經(jīng)不是眾人第一次看到,盡管就過程和最終產(chǎn)物上,和已知的LcL化有所區(qū)別,但是,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這里的專家們依靠其經(jīng)驗,察覺到其中的共通之處——如今生在面前的詭異情況,一定和“病毒”有關,而且,是次出現(xiàn)的特例。那灘深紅色的濃稠液體,明顯和一般的LcL液不同。</br>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既然這里有感染者劇烈異化的現(xiàn)象,那就意味著,這個研究室中很可能已經(jīng)充斥著“病毒”,并且有可能感染所有的人。盡管,“病毒”的感染性和感染渠道,至今為止仍舊是一個謎團,并沒有明確的特征,就算處于“理應充滿病毒”的地方,也不一定會有人生病變,而“看似沒有病毒”的地方,卻會出現(xiàn)病患者,但無論如何,將當前的情況,當作是最嚴重的一種,才是正確的選擇。</br> 實際上,這里的每一個專家都清楚,現(xiàn)在才穿戴防疫裝備已經(jīng)晚了,該感染的,一定已經(jīng)感染上。就算消毒,也大概是不能清除病毒的,在這個島嶼上,接受了那么多病患者,其實每一口空氣中,大概都充滿了“病毒”吧,但是,當自己身邊出現(xiàn)感染時,不采取防疫行動,內(nèi)心絕對無法安定下來。</br> 是的,如今再采取行動,僅僅是一種心理安慰罷了。只是,阮黎醫(yī)生也這么做了,因為,她是心理學專家,明白心理安慰是多么重要的東西。m.</br> 當所有人都行動起來的時候,警報聲已經(jīng)停止,屏幕上的紅色還在持續(xù),亂碼卻如同死機一樣,定格下來,不再流淌,有人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跑到操作臺上進行操作,他想找到一些重要的東西,并試圖保存下來,只是,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東西,阮黎醫(yī)生也不能肯定。和阮黎醫(yī)生一樣,沒有立刻進行數(shù)據(jù)操作,而是專心進行防疫消毒行為的人,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他們將室內(nèi)清理了一輪,這才接到外部安保姍姍來遲的信息,似乎“級駭客桃樂絲”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但是,同樣出現(xiàn)了必須由專家判斷的異常情況。</br> “阮黎醫(yī)生,你也過去吧。”一名正在檢查那灘濃稠血水,打算采制樣本的專家抬頭說:“我估計那邊的情況,和這里差不多。桃樂絲遇到了大問題,我們無法解決實際上的問題,但是,阮黎醫(yī)生你可以給她提供心理上的幫助。”(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