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9 怪化江2
左江不在了,但是,真江卻在最出人意料的時刻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手持著放射性灰粒子共鳴裝置,一擊之下就摧毀了我引以為傲的電子惡魔“夜鴉夸克”。筆趣閣ww?w.biquge.cn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放開來聯(lián)想,去為這樣的行為找一個理由,當(dāng)然可以找到許多種可能性,但是,對于真江來說,這些理由是否真的就是她所認(rèn)為的呢?不知道。我看不穿她的內(nèi)心。她的背景,讓我覺得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可是,這種深意是否出于她的主觀想法呢?</br> 真江,比我更像是精神病人……不,嚴(yán)格來說,她是比我更惡劣的精神病人。一直以來,許多心理醫(yī)生都想方設(shè)法,意圖弄清精神病人的精神世界,究竟是什么,導(dǎo)致他們那些奇詭反常的行為。亦或者,在看似正常的行為中,他們的腦子里,是否也存在類似普通人那樣正常的精神驅(qū)動。不過,據(jù)我所知,還沒有一個人可以義正詞嚴(yán)地說,自己可以理解精神病人。</br> 我也同樣如此,可以理解普通人,但無法理解精神病人,即便我也是一個精神病人,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完全一樣的精神病人。在所有看似相同的行動中,驅(qū)使他們行動的自我精神世界,大概是不一樣的吧。我經(jīng)常忍不住去揣測真江,就如同我偶爾也會用常識,去理解左江和富江一樣,不過,我唯一得到的教訓(xùn),就是“真江比富江、左江以及其它的江都要特別”這個結(jié)論。</br> 在夜鴉夸克被摧毀的一瞬間,我的感官被拽了出來——不知道真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的確做到了——塞回了重傷的原身中,一瞬間,身體內(nèi)外的嚴(yán)重傷勢所產(chǎn)生的痛楚,好似電流一樣貫穿了脊髓。我感到自己虛弱得驚人,不僅僅是肉體,連精神也一樣,和搭載于夜鴉夸克身上時。完全就是天和地的差別。這樣的痛苦、虛弱和昏沉,讓我一下子好似“活”了過來。是的,將感官搭載于夜鴉夸克身上,用夜鴉夸克的身體去感受世界。去承載負(fù)面,和用自己的原身做同樣的事情,是截然不同的。尤其在這個重傷的時候,差別就進(jìn)一步加劇了。</br> 我覺得,換做是其他的電子惡魔持有者。一定會有人無比渴望回到那個無堅不摧的構(gòu)造體身軀中。因為在那么一瞬間,我也本能想要逃離這個“弱小”又“痛苦”的軀殼。只是,即便是這個弱小普通的身體,也有著電子惡魔的身體所無法帶來的東西。換做平時,兩者都處于正常狀態(tài)的時候,這種差別是很細(xì)小的,即便察覺了也不會十分在意,但是,都出于不正常的狀態(tài)時,回歸肉體。忍耐著痛苦,目視著夜鴉夸克的身體在空中解體,化作雪花般的灰燼,我突然有了“松一口氣”的感覺。</br> 反過來想想,既然在破壞了電子惡魔之后,真江露出這副高興的表情,那么,或許可以認(rèn)為是,她對制造電子惡魔的幕后黑手表示不認(rèn)可吧。既然我接受了真江,也認(rèn)為。她比任何人都要愛著我,那么,她所抵制的東西,大概就是在她的角度來看。對我毫無益處的吧。真江在抗拒著什么,那么,到底是在抗拒著什么呢?會是“病毒”嗎?</br> 在我的假設(shè)中,“真江”、“江”和“病毒”并不是完全一致的概念,但又在性質(zhì)上有著極為深刻的聯(lián)系。我認(rèn)同自己的假設(shè),并在沒有太多證據(jù)的情況下。于腦內(nèi)加以補(bǔ)完,成為一個看似完整可行的理論。所以,我在很多時候,都可以將三者區(qū)分開來,亦或者,在有必要的時候,將三者同一看待。可是,即便如此,在一些特定的條件下,我也不免會將三者造成的影響混淆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誰都不清楚,這些各式各樣的“江”,潛伏于我體內(nèi)的“江”,早就應(yīng)該死掉的“真江”,以及無法觀測的“病毒”,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究竟深刻到什么地步,又到底由什么聯(lián)系著,我所察覺到的情況,構(gòu)成了我進(jìn)行揣測和聯(lián)想的基石,可是,這些終歸是我主觀的想法,實際是不是這一回事,則是完全無法肯定的。</br> 就如同,科學(xué)家在數(shù)學(xué)理論上,進(jìn)行推導(dǎo)和猜想,去指出“暫且還無法觀測到的事實,無法得到實例證明的理論”,他們自身,也無法肯定,自己當(dāng)時的推論和猜想,一定是正確的。</br> 又如同“大一統(tǒng)理論”的出現(xiàn),最初僅僅是科學(xué)家為了“更好地去理解世界”這一目的,而“更好地理解世界”,是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這一目的。這個理論的出現(xiàn),本就證明了,科學(xué)家無法很好地理解世界,他們只能看到“片段”,在嘗試?yán)斫狻捌巍钡倪^程中,所得到的結(jié)論和認(rèn)知產(chǎn)生了矛盾,卻無法證明,矛盾的那一邊才是真相,亦或者,全都是假相。他們?yōu)榇烁械娇鄲溃髅髯穼さ氖钦鎸崳瑓s越察覺到,自己在“不完全真實”的罅隙中徘徊。</br> 我在做的事情——嘗試去理解真江、其它的江,我體內(nèi)的江,以及病毒的行為——就和以上的情況類似。我永遠(yuǎn)都在做著假設(shè),而這些假設(shè),僅僅是在解釋我所觀測到的情況,即便如此,它仍舊在很多時候,是渾濁的,矛盾的,無法得到確切證明的。我深信它是正確的,僅僅是因為,如果不這么做,便難以和她們,亦或者它們,亦或者“它”相處下去。</br> 江,在我的認(rèn)知中,是全世界中,最難相處的對象。</br> 真江,又是“江”之中,最難相處的愛人。</br> 她的情感,所產(chǎn)生的行為,不僅僅有時很難理解,而且,更會灼熱到將我燙傷,而我卻不清楚,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br> 過去一樣,現(xiàn)在也一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真江,即便是不同的末日幻境中,也沒有任何變化。讓我有一種錯覺——她的時間,她的性格,她的整個存在。都是以我為標(biāo)準(zhǔn)的。</br> 我的身體,自本能地懼怕她,我的理性,理所當(dāng)然地排斥她。但是,我的感性,卻一直都在嘗試接納她,無論遇到過怎樣可怕又痛苦的情況,都沒有放棄過。</br> 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便,唯一的神秘力量“電子惡魔”被她摧毀,感性上也從來不悖于“她愛我”這個基點。而基于“她愛我”,“她不會害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這樣的感性出,她所有無法理解的行為,都會變得可以接受,甚至于,就如同現(xiàn)在這般,讓我打心底松了一口氣。隨后,不禁去肯定曾經(jīng)有過的,“電子惡魔是病毒手段”的這個猜想。</br> 電子惡魔是“病毒”的手段,所以,真江為了保護(hù)我,毫不猶豫就摧毀了它——這個解釋從理性來說,有些牽強(qiáng),從本能來說,無法認(rèn)可,但是。感性上卻完全可以接受。我接受了它,所以感到松了一口氣,不再嘗試去考慮其它的可能性。</br> 是的,我這么做了。而且,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接下去的行動,也是基于這樣的做法才能有成功的可能性。</br> 如果我基于感性的判斷錯了,理性和本能才是正確的——這樣的假設(shè),在我決定接納“江”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毫無意義的念頭。</br> 面對“江”。面對“真江”,想要去接受她,想要去愛她,這樣的行為,哪怕有一點理性和本能,都絕對無法做到。而一點不考慮理性和本能因素,完全遵從感性出,那就是“精神上有問題”的體現(xiàn)。</br> 所以,我是精神病人。</br> 也所以,我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愛上真江,可以包容真江,可以嘗試去理解真江,對所有由此而來的種種負(fù)面都不屑一顧。深信“愛她、包容她、去理解她,要比排斥她、反抗她、憎恨她,更加有富有積極而正面的人生意義。”</br> 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在這片徐徐落下的灰燼中,忍受著肉體傳來的痛苦,注視著愉悅地起舞旋轉(zhuǎn)的真江。心中很輕松,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就像是過去一樣,只要真江在身邊,我就能無往不利,我想要做的,去保護(hù)什么人,也都能做到。</br> 每一個“江”都有自己的特色,都能讓我感到安心。只有真江,讓人提心吊膽,但是,純粹就“面對神秘”來說,真江是不同的等級,更加強(qiáng)有力。</br> 我就是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其他“高川”是否也如此,亦或者,這是我這個“高川”獨有的特色,不過,我并不討厭這樣的自己。</br> “我可愛的弟弟……我最愛的阿川……”真江停下旋轉(zhuǎn)的腳步,黝黑的長披散著,遮掩住她的面容,只在縫隙中,依稀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那是熟悉的,充滿了令人絕望的吸引力,黑暗深邃得就如同無底深淵的眸子,她呢喃著,就像是在心中咀嚼著相逢帶來的滋味,就像是不知名的野獸在用餐之后,啃咬著剩下的骨頭來磨牙。在這片灰暗廢棄的建筑群中,她的存在比這里的氣氛更來得陰暗,也因此,更加地明晰,宛如在灰暗的底色上,涂抹了一團(tuán)漆黑的色彩。</br> “我又見到你了……我好像見你……”她走過來,我躺在地上,重傷的身體無法動彈,隨著她的靠近,那身姿讓人自本能的恐懼,想要后退,想要逃跑,她就像是厄運,一種可以驅(qū)散所有厄運,只留下她這個厄運的厄運。膨脹的思維,無論如何用力,也仿佛無法勾勒出她的真面目,仿佛站在面前的,只是一個用人形偽裝包裹起來的異物——冤魂,幽靈,惡鬼,兇魅……怎么稱呼都好。</br> 明明沒有風(fēng),她的長卻飄蕩著,赤裸的雙腳,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覺得她在透過遮掩面容的長縫隙,窺視著我,仔仔細(xì)細(xì)地,不放過哪怕是一絲肌膚的紋理。她仿佛要吞噬我的身體,然后用雙手撫摸失去軀殼的靈魂。那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讓人毛骨悚然的自言自語,讓人毛骨悚然的身姿和舉動,即便,她所做的動作,都是人體能夠完成的。</br> 我快要窒息,感性上的情感可以接受這樣的她,但是,身體和理性都在出絕望般的哀嚎,心臟抽搐著。血液凍僵了,就連肌肉也變得生硬。只能這么看著她蹲在身前,一邊釋放著陰森的,災(zāi)厄般的氣息。一邊伸出手來撫摸我的臉頰。她的手指充滿了溫度,蒼白得仿佛透明般的血肉,柔軟又富有彈性,每一寸都是富有魅力的,可是。卻完全無法讓人本能去欣賞,因為,在手指順著面頰的肌肉和骨骼游弋的時候,仿佛下一刻,就會插進(jìn)自己的身體中。</br> 我的左眼,隱隱疼。</br>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吐了血,精神上的接納,不代表身體就能適應(yīng),重傷之后遭遇強(qiáng)大的壓迫。身體傳來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脫離水面,垂死掙扎的魚兒。我的眼前模糊了一陣,復(fù)又在疼痛中清醒了一些,卻陡然現(xiàn),真江不見了!</br> 在哪?我倒抽著涼氣,盡力移動目光。我看到兩側(cè)的建筑群,以及插在墻壁上的刀狀臨界兵器,頭頂上方,夜鴉夸克化作的灰燼。還在稀稀落落地飄灑著。下一刻,左側(cè)方傳來劇烈的聲響,那一帶的建筑被貫穿了,垮塌下來。雖然是構(gòu)造體材質(zhì),表現(xiàn)得卻如同普通的磚石一樣。巨大的六足戰(zhàn)斗機(jī)器從洞口處翻滾出來,坐在上面的三個神秘專家飛起來,重重摔在墻壁上,之后,有一個強(qiáng)悍的人影從六足戰(zhàn)車下盤頂起來。一口氣將六足戰(zhàn)車高高舉起,猛然砸向那三名神秘專家。</br> 做完這些事情,人影便沒再理會那邊的情況,一掃眼就朝我這里轉(zhuǎn)過頭來。</br> 是那名片翼騎士。因為失去了夜鴉夸克,此時不過一介普通人的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戰(zhàn)局是在什么時候,因為什么而產(chǎn)生變化的。很明顯,拉斯維加斯特殊作戰(zhàn)部隊的神秘專家們,沒能繼續(xù)牽制片翼騎士。這個家伙的反擊,也必然意味著巫師們的反擊。在我和她對視的時候,一連串的爆炸聲環(huán)繞在四周響起,灰霧劇烈涌動起來,好似一口氣被抽調(diào)了三分之二,連視野都變得清晰起來。</br> 將灰霧利用到如此強(qiáng)度的神秘,我竊以為,在這里就只有巫師們才能做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正在放手一搏,而這樣激烈的戰(zhàn)斗,拉斯維加斯特殊作戰(zhàn)部隊的神秘專家們沒有一點損失,似乎也是不可能的。我一口氣在腦海中推測著戰(zhàn)況,但是,無論如何,都有這么一種感覺——真江的出現(xiàn),就真的像是災(zāi)厄的征兆,其他人都被她影響了。</br> 但是,真江在哪?之前所感受到的,那強(qiáng)烈的恐懼,仍舊讓肌膚生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面前釋放著強(qiáng)悍個人力量的片翼騎士,反而在這種恐懼中,變成了不值一提的事物。我和她對視著,但是,我所在意的方向,并不是她那邊,也不是被一通狠揍的神秘專家那里。</br> 后面!</br> 只有身后,無法看到,所以,真江一定在身后!</br> 這樣的想法,好似電流一樣,貫穿了神經(jīng)和脊髓,宛如印證著我的判斷。一雙手臂從我的頸脖后環(huán)繞過來,就這么輕輕攔住我,柔軟、溫暖、豐滿,帶著女性特有氣息的身體壓上來。然而,我的背脊僵硬了,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恐懼。</br> 我看到了,片翼騎士一定也看到了,她僵住在原地一動不動,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個身影,卻讓我覺得,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懼的東西。</br> 在我身后的,是什么東西?是真江?真江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只能看到環(huán)繞在胸前的手臂,只能感受到背后之人的豐滿身體,但是,那片面的感覺,是否只是一種掩飾?無數(shù)雜亂的,負(fù)面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沸騰著。</br> 然后,我用力抬起手,搭在環(huán)抱著我的胳膊上。</br> “真江?”</br> 吐息輕撫著我的頸脖,她的聲音緊貼著耳廓傳來:“……我愛你,阿川,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她的低吟,漸漸變得更低了,似乎變成了另一種聲音,另一種語言,就像是在詛咒,但卻是我最熟悉的聲音。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無數(shù)次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言,好似神經(jīng)質(zhì)一般,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似乎是對我說的,但有時,她卻說是在對其他的“江”說話,讓我覺得,她能比左江和富江她們,更加準(zhǔn)確清晰地確認(rèn)她們的存在。有時,她即便在盯著我說話,但眼神卻是空虛的,就像她能看到的我,并不站在這里。</br> 真江,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但是,這樣的她,完全不可能給人好感覺。就像是……在面對精神病院中,自說自話的病人們。</br> 可是,若果僅僅如此,是不可能讓前方的片翼騎士害怕的。要讓末日真理教的人害怕,絕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們無懼于死亡和痛苦,以虔誠的心,祈禱著末日的降臨。他們向往那樣的世界,并愿意舍身去成就那樣的世界,即便一時受阻,也會被“一切將有終結(jié)”的真理教義安慰。一般意義上的折磨,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片翼騎士這樣等級的成員,理論上,已經(jīng)不會再有“害怕”這樣的情緒。</br> 可是,朝這邊看的她,的確在害怕,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這種情緒,卻從她的身體上反應(yīng)出來。她沒有顫抖,僅僅是站在那里,也泄露出這樣的味道。</br> 就像是,她看到的東西,和我感受到的東西,不是同一個。</br> 下一刻,她好似瘋了一般,從來時的墻壁破洞中鉆了回去,絲毫也不顧可以擊殺已經(jīng)受到重創(chuàng)的三名神秘專家。可是,她的身影剛剛半沒入洞中,就好似被什么東西抓住了,留在我眼中的半截身影,被硬扯了進(jìn)去。</br> 拖拽和掙扎的聲音,隔著墻壁傳出好遠(yuǎn)。她慘叫起來,“怪物!怪物!”,仿佛除了這個詞語,再沒有別的可以形容她的遭遇,以及她的恐懼。這凄厲的聲音,甚至讓外側(cè)的戰(zhàn)斗都停頓下來,直到三個呼吸后,再也沒有聲音傳來。</br> 我的呼吸變得沉重,似乎整個戰(zhàn)場的氣氛,都變得沉重。灰霧再次恢復(fù)濃度,靜悄悄的廢墟中,終于再次響起戰(zhàn)斗的聲音。三名神秘專家艱難地爬起身,也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然而,這一次注視,讓他們?nèi)剂睡偅拖袷强吹搅耸裁床粦?yīng)該看到的東西,臉色慘白,出非人的慘叫聲,踉踉蹌蹌地奔出幾步后,同樣在一個視線看不太真切的地方,被什么東西拽倒,向不可見的灰暗深處拖去。一名神秘專家抓住了堅硬沉重的物體,試圖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而他的兩個同伴,都沒這么好運,一下子就沒入視野看不到的地方。</br> 而剩下的這名神秘專家,臉上浮現(xiàn)痛苦的神色,他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都掀了起來,可是,卻出手骨劃拉的聲響,一點點被那個看不清形狀的東西,一點點拽了下去,直至整個人最終無法堅持住,在一聲慘叫中,消失于我的眼前。</br> 拖走這些人的到底是什么東西?說老實話,我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那必然是某種存在,正因為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所以才顯得無比恐怖。原本是硬刀硬槍對放了戰(zhàn)場,因為這樣的變故,陡然變成了神秘事件的生地。</br> 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詭異,而變得有些不真實。(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