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4 無主之地
    有灰霧的地方,就存在大量的負面精神因素,因此,長時間呆在灰霧中,哪怕是一直都沒有實際威脅出現(xiàn),精神上的負荷也遠平時。???筆?趣閣w?w?w?.?b?i?q?uge.cn產(chǎn)生錯覺,看到幻象,聽到幻聽,心思雜亂,做出連自己清醒后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正常的。所以,如果學生會和校外人士進入這里,大概會在一段時間后就會迷失在灰霧中吧。</br>  我如此想著,觀察著廁所門外的各種痕跡,實際上,此時從外觀已經(jīng)無法辨認,剛才出來的地方校園的舊廁所了。外觀的變化太大,嚴格來說,應(yīng)該是這個臨時數(shù)據(jù)對沖空間的整體建筑風格,都和日常人類社會的風格截然不同——在灰霧的籠罩下,視野中呈現(xiàn)出沉重的蒼白色和灰黑色,雖然也有其它色調(diào),但也是深冷的色調(diào),所以,一眼望去,就覺得是蒼白和灰黑占據(jù)了大片的色塊,而且給人一種雜亂無章的感覺,就像是孩子隨意拿起方塊,潦草地搭成高樓,凸出和凹陷之處,完全沒有任何美感,若是有強迫癥的人,恐怕會是甘愿推倒重來吧。反過來說,我還真不知道,有人會在建筑動工的時候,刻意制造成這副模樣。</br>  所以,這種隨性潦草的建筑風格,恐怕不是刻意人為的。</br>  這些建筑群中,有的房間就像是海綿被硬生生擠壓在一起,門口和窗戶的輪廓都扭曲了,讓人懷疑是否可以住人,而有的房間彼此之間的間隔卻很遠,時而會現(xiàn)有一條臺階蜿蜒而去,但沿著臺階的延伸巡視下去,又現(xiàn)它已經(jīng)在中途錯開,轉(zhuǎn)向其它的地方。沒有被過道和臺階連接,完全就是孤立著的房間不在少數(shù),而稍顯正常的樓體,則是呈現(xiàn)出圓柱狀。高高的圓柱一直筆直向上延伸,直到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卻讓人覺得,它就是神話中支撐著天空的支柱,而這些支柱內(nèi)部被掏空了,表面出現(xiàn)方格狀的空洞。于是,看起來就如同巢穴一般。</br>  從外面看,難以觀察到建筑內(nèi)部,只覺得在這種灰霧彌漫的冷色調(diào)中,這里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深沉而冷清。就好似原本在這里居住的人們,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離開了,只留下大片的建筑,而建筑卻在人們離開后自行雜亂無章地增殖,最終形成了眼前的模樣。站在廁所前,被灰霧遮蔽了視野,那種身處異世界的城市遺址中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身后的廁所,也是和這片廢棄之城的建筑一致的風格,單單從外表上,根本無從分辨出它的功用。因為,這里的每一個房間,從外表來看,都是沒有個性的,宛如一座巨大的監(jiān)獄。</br>  無論是城市遺跡,還是廢棄的監(jiān)獄,都是在獨特風景刺激下所產(chǎn)生的感受性結(jié)論,至于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用途的,都無法從眼前所見的一切來判斷。假設(shè)曾經(jīng)有人居住在這里,也沒有找到證明。</br>  廁所門前是一條綿長的臺階,但是,只有三米寬。更外的地方,就是一道深邃的溝壑,站在邊緣向下眺望,視野被灰霧遮擋,只覺得自身是站在一處高聳的懸崖上,高度已經(jīng)過了云霧所在的地方。有光點穿透灰霧。在更下方的未知空間里閃爍著,緩緩移動著,像是星光,又像是燈光。皮膚可以清晰感覺到,懸崖下方的空氣流動有些不正常,但卻無法肯定,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這種不正常的流動,有可能是異常的物體結(jié)構(gòu),也有可能是某種巨大的機械正在下方看不到的地方轟隆隆地運作——至少,我在這里聽不到它出的聲音。</br>  懸崖的對面,是和我所在之處差不多,完全由建筑疊搭起來,宛如腳下這條溝壑的另一處崖壁。隔著大片的灰霧,看不清對面的輪廓,但同樣有光芒時不時亮起,只是比起溝壑深處的亮光更沒有規(guī)律,不過,仍舊可以讓人產(chǎn)生“有人在對面活動”的感覺。</br>  不知名光源不知從什么地方灑落,立足點的周遭,百米范圍內(nèi),都至少可以看清輪廓,但是,更遠的地方,很快就被灰霧沖淡了。當我決定前進,并沿著臺階上行了一段距離時,才現(xiàn)這光源仿佛是一直伴隨自己移動,以自己為中心向外擴散的。很奇怪,并沒有切實感應(yīng)到光物質(zhì)所在的地方,或者說,也許光的,就是灰霧本身?</br>  灰霧在統(tǒng)治局技術(shù)中的正式學名被翻譯過來,是叫做“微機胞”,所謂的“微機”,狹義來理解,大概就是“納米級的微級別計算機核心”,而所謂的“胞”,既有“細胞”,也有“胞衣”的意思。無機的運算構(gòu)造體“微機”,如同“細胞”一樣存在,不僅可以獨立運作,而且,彼此結(jié)合起來,可以達成各種需求——大致就是這樣的意思。</br>  灰霧,微機胞,既是精神態(tài)的,也是物質(zhì)態(tài)的,既是無機的,也是有機的,可以說,它根本一直處于一種**的中間態(tài)。這樣的灰霧,吸入身體也不會讓身體產(chǎn)生不良反應(yīng),無論是要和人體結(jié)合,還是要將其轉(zhuǎn)變?yōu)槠渌哪撤N結(jié)構(gòu)和屬性,都需要通過無法理解的神秘手段。魔紋使者的話,大概就是利用魔紋吧,末日真理教的巫師,大概是利用面具吧,而素體生命,應(yīng)該是利用它們自己經(jīng)過改造,以獲得更好適應(yīng)力的身體。</br>  這樣的灰霧,會以“活物”為中心光,也并不是太難理解。只是,這種有規(guī)律的動態(tài),究竟是微機胞的內(nèi)部自動機制,還是有什么東西,將這些微機胞聯(lián)網(wǎng)并操縱著——前者的話,證明這些灰霧已經(jīng)經(jīng)過一定程度的調(diào)制,并非最原始的狀態(tài),就如同裝上了定制系統(tǒng)的手機,而并非僅僅是一臺裸機而已,只是,調(diào)制者不一定還停留在這個地方。而后者的話,大概就是統(tǒng)治局的“安全網(wǎng)絡(luò)”這樣的東西吧。</br>  在我的印象中,這里的景色風格和我曾經(jīng)過的統(tǒng)治局遺址都有不太一樣的地方,比起最初遭遇廁所怪談時進入的“末日幻境”,這里更顯異化,風格灰暗深沉。而比起網(wǎng)絡(luò)球提供的資料,這個地方反而更有“生活”的氣息。只不過,是一種會讓人感到不幸和絕望的生活氣息。</br>  我在觀察了廁所外側(cè)的臺階之后,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選擇了“上行”。而非“下行”,要從感覺來說,我覺得自己此時是出于整個巨大空間的“中間地帶”,無論上行還是下行,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會抵達一個“終點”,那里應(yīng)該是將整個空間封閉的外殼構(gòu)造。</br>  沒錯,雖然看不到上下四方的盡頭,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里雖然看起來極大,但卻是一處“被封閉”的層落,要到外面去,除非可以找到“層落的出入口”。而這里的建筑風格,恐怕也和“被封閉”這一處境有關(guān)。如果這個場景。是一個更巨大場景的一小部分,那么,在這個場景中必然生過某種恐怖的情況,以至于要將這里完全封閉起來。</br>  換句話說,這個地方,不僅是“不安全”這么簡單,而且是讓當?shù)厝硕际譄o策的危險。舊廁所的節(jié)點,竟然通往這樣一個“臨時數(shù)據(jù)對沖空間”,學校還真是倒大霉了。學生會和相關(guān)社會團體的探究沒有任何成就性的成果也是必然的,畢竟。從當前所見所感來判斷,籠罩這里的“神秘”必然有“封閉”這一屬性,難以帶回資料,難以和外界聯(lián)系。都是這一神秘性質(zhì)的體現(xiàn)。</br>  這里到底是不是統(tǒng)治局遺址,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了。因為,無論稱呼它為什么,“末日幻境”也好,“統(tǒng)治局遺址”也好,“未明的異空間”也好。它所具備的神秘性都不會有任何變化。這里的建筑,臺階也好,房間也好,全都是無比堅硬的構(gòu)造體,如果制造構(gòu)造體的材料是灰霧,而制造灰霧的材料是人類,那么,這么廣闊深淵的面積,到底需要多少人充當材料,才能將之填滿?難以想象,但是,注視著深淵的底部,那閃爍著,移動著的光點,就會不自禁感到內(nèi)心的戰(zhàn)栗來。</br>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時間感也在漫長而單調(diào)的路程中變得模糊起來,只是覺得——真的沒有生命活動的遺跡啊——這樣的感覺,不僅僅是預(yù)想中的人類,例如無意闖進來的學生和校外人士,或許還有幾個活著,亦或者,是因為種種原因,降落在這個地方的末日真理教、拉斯維加斯侵攻部隊或納粹,無論是什么人都好,可以遭遇到的話,都會讓人比現(xiàn)在更開心。</br>  退一萬步來說,來幾個死體兵也好。可是,在校園中解決了那隊死體兵后,就再沒有碰到更多的死體兵,明明可以推斷,它們就是從這里來的,然而,真正走在這片廣袤而寂靜的,宛如懸崖,宛如山丘,宛如深淵的空間里,反而因為這種廣袤和死寂,讓人感到,哪怕真的存在死體兵,其個體數(shù)量比起這里的面積來,也宛如滄海一粟吧?</br>  很安靜,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夜鴉夸克在長時間沒有遭遇敵人后,已經(jīng)融入我的影子中。從廁所得到的網(wǎng)絡(luò)球指環(huán)和末日真理教巫師面具,就是我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現(xiàn)的,可以證明兩個組織存在于此處,或者曾經(jīng)存在于此處的證據(jù)。明明有尸體殘骸留在廁所中,可是,廁所外卻完全沒現(xiàn)人類活動的痕跡,雖然構(gòu)造體很堅固,但是,網(wǎng)絡(luò)球的神秘專家和末日真理教巫師都死在這里,足以證明有過相當激烈的戰(zhàn)斗,其程度不應(yīng)該什么痕跡都不留下。</br>  亦或者,在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有什么原因,導(dǎo)致了戰(zhàn)場的重構(gòu)?例如,統(tǒng)治局的自動建設(shè)機器。</br>  我一邊思考著,在沿著懸崖峭壁的臺階去到了盡頭,不得不從一條索道攀爬到二十米高的另一個獨立房間中。窗戶就是一個方形的窟窿,內(nèi)部大約是三十平米的大小,墻壁上有類似于“壁爐”的輪廓,看似床鋪、桌子和椅子的物件,是和整個房間一體成形的構(gòu)造體,模具量產(chǎn)化的痕跡十分嚴重。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生活痕跡,墻體很光滑,雖然不反光,但是,摸上去就像是在觸摸鏡子一樣,相比起其它建筑。這個房間留下的,是一種普遍的感覺。</br>  是的,四四方方,堅硬而光滑的。模具化一體成形的房間,就是這個地方最普通的房間,如果在窗檻安上金屬條,那就真的和監(jiān)獄房間沒什么差別了。</br>  房間沒有門,出去之后。就是一條過道,一個個的房間排列在過道邊,然后,向上疊加直到百米之外——從外側(cè)來看,就只有剛才的房間有窗戶,其余的地方都是實體的,所以才給人一種“獨立房間”的感覺,可是內(nèi)部完全就是集體宿舍的樣子,不,說是集體宿舍有些不對。因為,沒有看到樓梯,覺得那是一層層的房間疊起來的原因,就在于,墻壁上有“門”式的開口。</br>  兩側(cè)聳立起來的房間,疊成百米高的墻壁,走在這條寬度不足三米的過道上,有一種被夾扁的壓抑感,而光和影的樣子,也變得有些古怪。讓人不禁生出危機感——如果前后和上方有敵人夾攻而來的話……</br>  可是,沒有敵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這里也同樣籠罩在灰霧中,但是。若說大部分的灰霧環(huán)境,都讓人覺得,有很多敵人隱藏在暗處窺視而來的話,那么,這里則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br>  單調(diào)、朦朧、寂靜,除了自己之外。再沒有第二個生命,無論走多久,可以看到的風景都是一樣的。壓抑,沉重,仿佛沒有盡頭,仿佛自己就要被這單調(diào)而規(guī)模巨大的建筑群給吞噬了,壓扁了,從高處往下看的時候,反而覺得“跳下去”是個不錯的選擇。</br>  感受性越強,對灰霧帶來的異常感,就越敏銳,這種敏銳有時可以救命,但有時卻足以讓人瘋狂。我覺得,如果來到這里的是其他的神秘專家,大概沒幾個可以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堅持一周的時間。畢竟,要在這種環(huán)境下保持自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敵人反而會讓人覺得,是自己得到了救贖。</br>  我行走著,觀察著,思考著,而這條走道的盡頭,竟然又是一條死路,讓我不得不嘗試穿過其它的房間。并不是每個房間都有通往“外側(cè)”的門窗,大概十分鐘后,我才在上層五十米的一個房間后,找到了一座看似拱橋的通道。而這個房間無論怎么看,和其它房間都是一樣的,可為什么只有這里接駁著拱橋,又為何是拱橋?真的很讓人莫名其妙。</br>  拱橋的弧度不大,寬度為十米,兩側(cè)沒有護欄,走過的時候,可以向下眺望到一大片建筑,明明很堅固,卻讓人有一種懸危的感覺,長度足足有一千米吧,至少,從自己身處的位置看向另一端,只覺得在很遠的地方,“橋面”就變成了一條線。</br>  這樣的處境,又讓我再次不自禁想起了“如果有敵人出現(xiàn)在這里”這樣的事情。</br>  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我就必須回頭了,否則,很可能會在這廣袤又雜亂的建筑群中迷失吧。不過,就算回到舊廁所,是否可以原路返回也還是疑問。從學校的舊廁所過來或許就這么一條路,但是,從這個封閉的建筑群中回歸校園舊廁所的節(jié)點,有可能是在其他的某個地方。</br>  簡單來說,入侵校園的死體兵,有可能不是在我抵達時的地方出沒的。如此一來,似乎更能解釋,為什么我出來之后,這么久都看不到一個死體兵——因為,死體兵都呆在這個龐大封閉的建筑群中的另一個角落里,而那個地方,才擁有通往校園的節(jié)點。所以,理論上來說,找到死體兵的活動范圍,才是最保險的。</br>  除此之外,如果遇到了其他人,也有可能從他們那里了解更多的情報,以確保自己返回正常世界的可能性。再不濟,也能抵達生命活動更頻繁的地方。</br>  我正這么想著,突然現(xiàn)橋的對面,有什么東西正在接近。我停下腳步,靜靜地等待著,從灰霧中逐漸變大的輪廓來看,應(yīng)該是人體——是敵人還是陌生人?</br>  不對,對方的動作有些狼狽,似乎被什么東西追逐著。當我看得更清楚的時候,追在那人身后的東西激了一陣沖擊波,頃刻間,逃跑的人就被吹飛了,身體輪廓解體,一部分落在了橋外。攻擊的強度很大,沖擊波掀起的風浪,將我們之間的灰霧排開,在讓人不由得掩面的颶風中,終于可以看清了對面的存在。</br>  蒼白的臉,蒼白的身體,無機質(zhì),堅硬,五官就像是面具一樣,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是人形,卻絕對不會讓人覺得,那是一個人類。手腳細長,和身體比例對比起來,顯得有些異常,而且,有一部分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讓人覺得那更像是一把武器,而非單純提供活動能力的肢體。因為遠遠望去,身形顯得十分單薄的緣故,所以,讓人覺得,那可能是一個女性。</br>  但實際上,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性征也只是堅硬外殼的輪廓而已,自身的個性中,是否還存留性別特征,也是一個問題。</br>  “素體生命……”沒想到,一下子就中大獎了。果然,這片封閉的建筑群,就是統(tǒng)治局的一部分呢嗎?</br>  沒想到,竟然會在中繼器構(gòu)造的世界中,存在統(tǒng)治局和素體生命,我還以為,因為僅僅是中繼器的杰作,所以規(guī)模上會小一些。不過,網(wǎng)絡(luò)球和末日真理教的存在證據(jù),卻又讓我懷疑,這個地方,真的是“只屬于中繼器”嗎?</br>  會不會是——無論在什么地方,在宛如“中繼器陷阱”的世界也好,在拉斯維加斯外面的世界也好,所會連接的統(tǒng)治局,始終都只有一個——這樣的情況?換句話來了說,如果這個猜想是正確的,那么,實際上,并非只有通過中繼器的干涉,才能侵入拉斯維加斯的異常空間?而“統(tǒng)治局”就是一個可以通往“任何一個臨時數(shù)據(jù)對沖空間”的核心?</br>  難以置信,但是,又并非完全不可能。</br>  無論怎樣的猜想,也得有證據(jù)才行,最好的情況,莫過于找到知情者。例如,比我更早就存在于此處的原居民,亦或者網(wǎng)絡(luò)球和末日真理教的人,如果對面的素體生命可以溝通的話,那自然也是很好。可惜的是,它可不是那么好溝通的存在。雖然網(wǎng)絡(luò)球的資料中有過說明,但是,我仍舊很難理解,末日真理教的那些家伙,最初是如何和素體生命溝通,并最終結(jié)成盟友的,而卡門竟然在其過程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明明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力量都來自“病毒”和“江”,但是,我的適應(yīng)性似乎要差一點呢。</br>  沖擊波制造出來的巨大風浪還沒有消失前,素體生命已經(jīng)徐徐朝這邊走來,它的姿態(tài)十分優(yōu)雅,異常細長的手腳,在行動的時候沒有任何不適應(yīng)的感覺。不過,它的接近,并不具備溝通的色彩,似乎就是想要走進一點,確認我到底是什么東西,然后將我排除掉。</br>  我后退的話,大概攻擊就會立刻開始吧?它的身上沒有武器,不過,雙手的異常結(jié)構(gòu),就像是融入了“槍管”,有管線越過手肘和肩膀抵達背后,似乎是充能武器。所以,之前的沖擊波,應(yīng)該就是從那雙手中出來的吧?</br>  我不動聲色地等待它的接近。夜鴉夸克,徐徐從我身后的影子中升了起來。(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