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夜鴉夸克2
盡管經(jīng)歷了諸多冒險,我覺得自己對異常之物帶來的緊張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但臨場時就算可以保持一個好心態(tài),但事后卻仍舊會有一些精神上的疲倦。筆趣?閣?w?ww?.?b?i?quge.cn就像這一次電子惡魔事件,即便最終還是平和地結(jié)束了,沒有生什么意料之外的變化,不過,光是鉆研電子惡魔背后所攜帶的暗示,進而對將來的變化提早做足心理準備,就已經(jīng)讓大腦有些脹,相比起來,有時我會覺得,事到臨頭時,豁出性命去戰(zhàn)斗,雖然是極為危險的狀況,卻反而變成了更為輕松的事情。</br> 誓死戰(zhàn)斗,乃至于戰(zhàn)死,都不值得畏懼,反倒是在戰(zhàn)斗之前需要做的準備,讓人有些心生怯意呢。我這么想著,努力不讓這種疲倦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不過,似乎仍舊被八景看出來了,然后就被她教訓(xùn)到“你太纖細了”這樣的話。</br> 我可是很清楚,這句話并非什么贊揚,更多是教訓(xùn)和勸導(dǎo)的意味。八景認為我想得太多,而想得太多,卻又是因為思維能力群,反而產(chǎn)生了一種思考強迫癥——思維溢出,這就是八景的形容。</br> “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僅僅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將學(xué)校里的課業(yè)鉆研到‘優(yōu)秀’的地步。”八景是這么說的,“可是,學(xué)校里的課業(yè)卻不是那么有趣的東西,所以,一旦在考試中達到了自己心中理想的水準,就會覺得無聊吧,所以做不到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xué)校的課業(yè)上。平時也會去鉆研其他事情,而對于一個思維溢出的人來說,因為‘足夠了’這樣的理由,而停止思考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必須將多余的精力泄到其它地方,結(jié)果,因為接觸面擴大了,涉及的深度也增加了,就覺得怎么思考都不夠用,就算覺得疲勞。也覺得必須在自己想到的問題中,哪怕只是靈光一閃想起的問題中,得到一個標準答案,或是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br> 八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可是。像阿川這樣思維溢出的人,靈光一閃而不斷出現(xiàn)新的問題,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就算是過去他人無數(shù)次思考過的問題,也會在偶然間變得新鮮起來。而無法置之不理——阿川,你看看自己,是不是就是這樣?你要的,并非是其他人得到的答案,而是屬于自己的答案,所以,不斷思考就成了本能一樣的東西,可是,無論如何思考,所得到的答案。卻讓自己覺得,好似總差了那么一點。即便過去已經(jīng)有了答案的東西,在出現(xiàn)新的狀況后,也需要不斷鞏固,或者產(chǎn)生新的認知。于是,就只能這般本能地不斷思考,不斷思考,即便覺得自己可笑,即便知道許多問題根本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可是。就是無法忍受——不,用忍受來形容不恰當,在阿川你思考各種東西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不進行思考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吧?”</br> “我……”我?guī)缀鯚o話可說,雖然覺得八景形容得不是十分恰當,而且,在這種心理方面的知識,她也只是“野路子”而已,但是。正因為她說的并非“完全錯誤”,所以才讓我無法抗拒她的說法。我知道的,她所說的情況,有一些就是我身上正在生的。</br> “真的很失禮啊,阿川,明明是天才,卻裝作一副普通人的樣子。”八景的目光有些尖銳,讓人不由自主想去避開,“明明是只需要花很少的時間,就能做到其他人幾倍時間才能做到的事情,卻為了讓自己顯得和普通人一樣而消耗精力。明明精力是花費在思考其他東西上,卻硬要說,只是課業(yè)就已經(jīng)不得不拼命了,認為自己平時的課外拓展,也是學(xué)校課業(yè)的一部分。”</br> “我……”面對她的指責(zé),我說不出話來。</br> “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有很多人,僅僅是為了完成學(xué)校課業(yè),就已經(jīng)豁盡全力了,還無法達到。”八景的聲音有些沉重。</br> 我想,話題在不知不覺中,從我的思維溢出,變成了對“浪費精力者”的控訴了。這絕對是偏題,可是看八景的樣子,她似乎很在意這件事,所以,我沉默了一下,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如果不在這里好好泄一下,我覺得會在八景心中積壓吧——這是一種我很難真正了解的壓力,現(xiàn)在,我覺得,說我很纖細,其實八景才真的很纖細。</br> “我也經(jīng)常學(xué)習(xí)到深夜……我都沒有告訴其他人。”我這么說著,突然想起來了,讓自己不得不在深夜才結(jié)束的學(xué)習(xí),的確有很大一部分,并不屬于學(xué)校課業(yè)規(guī)定的內(nèi)容,“但是,也有很多人為了課外愛好,所以必須騰出一部分時間,只使用很少的時間在學(xué)校課業(yè)上,也能取得好成績吧?”</br> “很遺憾,那樣的人放眼世界的人口數(shù)量而言,的確不再少數(shù)。可是,比起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種地步的人數(shù),他們也仍舊是少數(shù)人而已。”八景用銳利的眼神盯著我,“就算是十人中只有一人能夠做到,那一個人也足以稱之為天才,但是,你的思維效率,大概是不止這十分之一的比例,還要更加稀少。”</br> “哈,哈哈……”我笑得有些勉強,八景的說法,有些顛覆了我一貫以來的自我認知,我比自認為的普通,還要更優(yōu)秀一些?不過,在這個世界的八景之前,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而且,在末日幻境的冒險中,我見過太多相比自己,各方面的基礎(chǔ)素質(zhì)都優(yōu)秀太多的人了,讓我明白自己也就是高中生水平而已。“江”就不用說了,那就是個怪物,還有走火、席森神父、銼刀、榮格他們,就連沒有神秘的阮黎醫(yī)生也……咦?我突然察覺到,這個對比中,我是唯一的高中生,是最年幼的一個。</br> 奇怪,拿一個高中生年紀的人,和處于領(lǐng)域尖端的大人,和處于不可理解領(lǐng)域的怪物做對比,一開始不就很不自然嗎?在這個對比中,不是已經(jīng)將自己,至少列入和他們處于同一個界限上的同類了嗎?</br> 我有些愣住了。</br> “看來明白了呢。”八景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書包,說:“我要回去了,磁盤先帶走了,回去看看你的日記還在不在。阿川你也要明白。你可不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或是偽裝優(yōu)等生的普通學(xué)生這種程度而已。對你來說,也許前方還有許多人,但是,落在你之后的人更加多呀。所以。你可以再對自己有自信一點,雖然有能力,也不需要凡事都太細致入微,給自己留一點喘息的余地吧。在思考自己的事情的同時,還要思考他人的事情,還要在兩方面都達到面面俱到的地步,可是會瘋掉的。”她認真地點了點我的腦門,“這里光是‘妄想’的東西,就已經(jīng)讓你精疲力盡了吧?”</br> 在這次爭論中,咲夜沒有說話。但是,在八景這么說了之后,也似乎恍悟了什么,用擔憂的眼神看過來,在八景快要走出房間前,對我匆匆鞠躬,追了上去。直到她們辭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才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大門已經(jīng)傳來關(guān)上的聲音。</br> 我靜靜呆立了一會。雖然最終話題又轉(zhuǎn)回我身上,八景是想勸導(dǎo)我,不要想太多吧?但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不由得捫心自問:為了末日幻境的事情,我真的已經(jīng)疲倦了嗎?</br> 當然!我無法反駁,自己的確很疲倦的這個事實。但是另一個更加堅定的聲音,立刻在心中響起:疲累是理所當然的,精疲力盡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自己的選擇,本就會招來這樣的結(jié)果。而且,如果不達到筋疲力盡,燃盡靈魂的程度,在面對失敗的時候,自己能夠坦然面對嗎?答案自然是不能。</br> 或許正如八景所說,一般人要完成在我看來“一般”的事情,就已經(jīng)需要豁盡全力,筋疲力盡了,但是,正因為我要做的,是在我看來也絕對“不一般”的事情,所以,對自己來說,反而要比一般人為完成一半的事情而付出的努力,還要更加努力。</br> 既然無論如何都想要達到完美的結(jié)局,那么,就必須付出和完美相對應(yīng)的代價。這是理所當然的,十分現(xiàn)實的,沒有什么成功,是半空而降的——不……也許是有的吧?但是,在我身上,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br> “高川”是沒什么運氣的人。這一點,一開始的末日環(huán)境中還不太確定,但是,進入病院現(xiàn)實后就極為明顯了。“高川”的處境,是十分糟糕的,更糟糕的是,“高川”還必須在這種情況下,扛起對幾個女孩的責(zé)任,就算有了一絲幫助,也并非是可以全然接受的樣子,必要的選擇,殘酷的選擇,必死的覺悟,讓人困窘地想死的境況,就算是在“有運氣”的時候,也是必須面對的。</br>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br> 用“死了就結(jié)束了”這樣的話去給自己的生活劃上句號,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對許多人來說,死亡是可怕的,就算想要自殺,也要徘徊一番。可是,“自己可以死掉”這么想的話,的確是很輕松的。</br> 然而,“高川”不行,我不行,不能忍受這種讓自己覺得半途而廢的,完全失敗的感覺,哪怕是戰(zhàn)死,都比用“死亡”當作借口來放棄,心中更坦蕩一些。</br> 接受“高川”這個名字,就是意味著,要比任何需要幫助的人,無論身心上都更有力,然后,無論前方有多少苦痛,也必須比任何面臨絕境的人,無論身心上都更加堅強。即便明白,這種強迫自己的行為,就是讓自己感到苦痛的根源,即便如此,也沒有辦法放棄。</br> 為了達成自己想要的結(jié)局,精疲力盡算得了什么?面面俱到,也還是不夠。有太多人,就算是精疲力盡,也不得不接受“失敗”的事實。也許,我也會是其中一個,可是,總是會有各種狀況,讓我獲得了“新的機會”,這是任何在精疲力盡后不得不接受失敗的人都會妒忌的吧。而這正正是“高川”唯一的幸運,然而,接受這樣的幸運,也算是沒運氣的體現(xiàn)吧。</br> 因為,無論可以有多少次機會,也總是需要面對新的殘酷。可這本就是我已經(jīng)了解,并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的情況。</br> 在一片黑暗和絕望中,開辟一條通往希望的道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擁有想法和執(zhí)行的覺悟。也是不夠的,而運氣卻是最不能期待的東西,所以,如果不去思考成倍的東西。付出成倍的努力,就無法安慰自己說,自己已經(jīng)竭盡全力。</br> 我所選擇的道路,從一開始,就是需要竭盡全力。才“有可能”達到的彼端。就算被稱為天才,也沒什么好高興的。反而會覺得,自己還不夠天才,所以,如果覺得自己很普通,才是我放松的方法,在這樣的想法中,也才能獲得喘息的余地。</br> 我的休息,和其他人的休息,都不一樣。因為我要承擔的東西。和其他人所要承擔的不一樣。如果只是生活在衣食無缺,平安度日的生活中,這是一個十分中二的想法。然而,當這種中二的情況,變成了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那么,就會變成一種十分殘酷的臭美吧,而且,還必須要對此感到自豪,否則。這樣的日子就絕對過不下去,難過得想要自殺。</br> 有誰會想要自己所愛的人,面臨生不如死的絕境?有誰會想看到,自己殘破的身體?有誰會想要用一個殘破的身體。去挽救生不如死的愛人?有誰會愿意,當自己為之竭盡全力,卻現(xiàn)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或者是,才剛剛開始?能成為英雄。當然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是,要將這個夢想,基于自己所愛的人遭受苦痛和折磨的前提下,那么,誰會想要當這個英雄?</br> 可是沒辦法啊,“高川”真的是沒有辦法啊。因為,這就是“高川”必須睜眼去看的現(xiàn)實啊。閉上眼睛很輕松,無法睜開眼睛,而看不到,也會很輕松,可是,一旦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這些現(xiàn)實,就無法置之不理。</br> “所以,八景,這是你無法明白的啊。”我輕聲對自己說,“但是,我不希望你能明白,因為代價太痛苦了。系色和桃樂絲是沒辦法了,但是,你、咲夜和瑪索,都應(yīng)該可以活得更輕松一些。”</br> 這么想著,我抬頭看向更衣鏡中的自己,在鏡子中,那個“我”的身后,電子惡魔“夜鴉夸克”,正靜靜地漂浮著,那頭般的火焰,也正洶洶地燃燒著。</br> “我啊,無論如何,都要成為英雄,就算無法成為英雄,也無法在這條道路上停下腳步,即便知道自己做不到,也無法避開不去注視這條道路。因為,這就是我,這就是高川。”</br> 這么想的話,心中一直以來淤積的負面情感,似乎也因此消卻了不少。我對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于是,鏡子中的高川,也對我笑了笑,他的釋然,讓我覺得,自己多少也是有了些成長。</br> “那么,熱熱午飯吧。”我對鏡子,自言自語地說到。抽出一根香煙點燃了,回到客廳中,打開微波爐。</br> 午時就這么過去了,雖然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但是,房子沒有被毀掉,也沒有人死亡,真是可喜可賀的日常。</br> 過了兩點,我從床上睜開眼睛,稍微躺了一下,雖然睡不著,腦海中總會浮現(xiàn)萬千思緒,卻又沒覺得想出了個所以然,但是,精神也比剛完成電子惡魔的時候輕松了不少。我在拿起書包的時候,再次看了一眼鏡子,電子惡魔的影像還在其中,這讓我有些放心,盡管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電子惡魔在我這里,就證明八景和咲夜拿回去的磁盤不太可能出現(xiàn)問題。</br> 如果電子惡魔以這樣的形態(tài)緊隨在我身邊的話,也好對其進行研究和約束……話說回來,和其他人一起照鏡子時,他們會看到鏡子里的電子惡魔嗎?這一點,應(yīng)該和八景咲夜她們實驗一下。我在心中整理著下午的課程和課后的學(xué)生會工作。上午男生們談?wù)摰氖虑椋约皒x君的想法,都讓我必須準備一下,先,必須通過學(xué)生會的關(guān)系,驗證學(xué)生在舊廁所失蹤的事情,如果確有其事,對舊廁所的封鎖就要更嚴格一些。</br> 而且,如果學(xué)生失蹤的情況是存在的,而學(xué)生會也對我這個等級的干部封鎖了消息,要打探出來,可是費一番工夫的呢。因為,我現(xiàn)在,就算有了電子惡魔,在沒能找到驅(qū)動它的方法前,仍舊是一個“普通的優(yōu)等生”而已。</br> “就是你了,夸克!”我走出家門,左右看了一眼,沒人。于是用力揮手,這么喊了出來。</br> 但是,手指的地方?jīng)]有出現(xiàn)夸克的身影。果然這種普通的召喚師不行的嗎?而且,這樣的姿勢,雖然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來了,但是事后果然很羞恥啊。我掩著臉,心想,沒有被人看到真是太好了。</br> 正這么想著,前方的墻壁處,突然冒出一個畏畏縮縮的半身——很熟悉,她被人從巷角中推了出來,正是咲夜。那么,八景也在吧。咲夜側(cè)對著我,還轉(zhuǎn)過頭不看我,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看樣子就像是在哭一樣——不過,怎么可能!</br> 我有不好的感覺。</br> “出來吧,八景!”我此時此刻感到無比窘迫,心臟就好似膨脹得快要撐爆了,“你們看到了吧,剛才那個?”</br> 咲夜出巨大的“撲哧”一聲,身體劇烈抖動地蹲在地上。啊,是笑抽了吧?果然是肚子都笑得受不了吧?</br> 八景從巷角后走出來,盯著我,突然也是用手輕掩嘴角,出“噗”的一聲。</br> 真是夠了!</br> 我用力掩著臉,只覺得皮膚正在燒。果然,之前的姿勢……</br> “就是你了,夜鴉夸克!”八景突然做出和我同樣的動作,再次出“噗”的一聲,“真是棒極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大師球呢,高川小朋友。”</br> 我裝作沒聽到,快步從兩人身邊走過,急急地走了過去,專注地不去看她們。不過,心中的感覺,果然還是好羞恥啊,自己一個人的話,倒是沒這么嚴重,但是意識到有人看在眼里,還刻意在自己面前模仿,還大笑出來,果然是好羞恥啊!這個時候,就算是用“測試電子惡魔”的借口,也無法掩蓋這種羞恥的心情啊!</br> “別,別走這么快,阿川,我趕不上了。”咲夜在身后虛弱地掙扎著,我心想,有必要笑得那么嚴重嗎?剛才的姿勢,其實并沒有這么厲害的笑場吧?</br> “你們兩個,怎么還過來了?八景家到我這里,再到學(xué)校,并不順路吧?”我轉(zhuǎn)移話題到。</br> “嗯——”八景的笑沒咲夜那么嚴重,可是,語氣中的笑意卻時不時溢出來,“阿川是男朋友,所以,有機會就一同上下學(xué)吧,因為,故事里男女朋友都是這么做的吧?”</br> “那也是男生接送女生才對。”我盡力無視她們的笑聲,說道。</br> “我不在意了,我來接送阿川也沒什么,而且,看到了好東西。”八景說到這里,又和咲夜一起出無法抑制的笑聲,“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阿川,也會做這么殘念的動作。”</br> 喂喂,也該給我笑夠了吧,這根本不好笑,好不好。</br> “最近的孩子都會做吧。”我反駁道:“這姿勢在動漫游戲都很熱門的。”</br> “可是,我從來都不覺得,高中生的阿川會做這樣的姿勢呢。”咲夜說:“果然,男生無論什么年紀,都是很孩子氣的嗎?”(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