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 同床共枕
兩人努力搶救了半天,程鑫的床單和被子還是都濕了。陳昕說:“沒、沒法睡了。”
程鑫看了一眼宿舍里的另外三張床,于曉飛和劉洋的被子都拿去給生活老師洗了,目前唯一能睡人的就只有陳昕的床了。今晚要和陳昕擠一張床?想到這里,程鑫不由得分外激動,暗暗贊嘆那本書倒的時機真是剛剛好!“那怎么辦?”程鑫聽見自己這么問。
陳昕也看了看宿舍里其他的床,說:“睡、睡我床上吧。”
“會不會擠著你?”程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心里別提多欣賞學(xué)校床鋪的設(shè)計了,才一米一寬,不會躺不下兩個人,兩人躺著又正好能夠貼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不會有多余的空隙。
陳昕有些無奈地笑:“也沒、辦法。”
程鑫說:“那你先去洗澡,我做幾道題。”馬上要和陳昕睡一張床了,容他偷樂一會,也抓緊機會好好表現(xiàn)一下,程鑫趕緊翻出陳昕今天給他買的習(xí)題集做了起來。
陳昕有些欣慰地笑了一下:“好。”
陳昕洗完澡,換程鑫去洗,他替程鑫檢查了一下剛做的練習(xí),發(fā)現(xiàn)全都做對了,雖然都是些很基礎(chǔ)的題,但能全做對,說明程鑫已經(jīng)掌握了這些知識點。陳昕非常滿意地合上書本,爬上床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其實床上也沒什么東西,就只有一本《懺悔錄》、一臺收音機和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他將衣服拿下去放到了自己的衣柜里。又看了一下,將程鑫的枕頭拿了上來,放到自己床上。
程鑫洗完澡,看著坐在床上看書的陳昕,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他擦著頭發(fā),站在地上看著陳昕:“現(xiàn)在睡嗎?”
陳昕打了個呵欠:“睡吧,明天還、還有事。”說著將床頭的臺燈開了,程鑫這一天可比自己累多了,考完試又去練球,練完球還去k歌,超人的精力也不夠透支的。
程鑫將頭發(fā)擦干,將毛巾扔在自己床上,然后熄了燈,抓住上鋪的欄桿,一腳踩在梯子上,另一條腿輕松一搭就到床上了,再用力一拉,就爬到了上鋪。床雖然是固定在墻壁上的,但被他這么用力一拉,還是不滿地“吱呀”了一聲。程鑫眨眼睛就坐在了陳昕身邊:“哈,這床承得住咱倆嗎?”
陳昕平時一個人睡上鋪,覺得床還挺寬的,這會兒程鑫一上來,空間就顯得無比局促了,程鑫真是好大的一坨,想到這個詞,陳昕忍不住抿嘴偷樂了一下。這個表情毫無遺漏地被程鑫偷瞄到了,他頓時激動難耐:原來陳昕也是很期待和自己睡一張床的?
陳昕暗樂完,說:“別、亂動,應(yīng)、應(yīng)該沒問題吧。”好歹也是鐵架子床。
程鑫看了看自己的枕頭,被陳昕放在了另一頭,他就將枕頭拿了過來,挨著陳昕的枕頭放下了,結(jié)果床太窄,根本就并排擺不下兩個枕頭,程鑫將自己的枕頭扔到下鋪:“我不用枕頭也可以。”說完挨著陳昕的枕頭躺下了,“睡吧。”
陳昕看他跟自己并排躺著,也沒說什么,放下書,也躺下了。陳昕本來打算兩人各睡一頭的,畢竟人體是上寬下窄的,這樣能盡可能地利用空間,兩個人并排躺著的話,就顯得有點擁擠了。
程鑫見他躺下了,將薄被拉開,用腳踢開下半部分,將兩個人都蓋住了。中秋時分,不冷不熱的天氣,兩個人挨著睡剛剛好,不會嫌熱,又不擔(dān)心挨凍。被子落在身上,程鑫嗅到了屬于陳昕的味道,非常舒服好聞,他說:“我的被子明天拿到雋哥那兒洗了,你的被子別帶回去了,先借我睡兩天吧,等我的干了,我再將你的拿到雋哥那兒洗了。”
陳昕“嗯”了一聲,這個問題他剛剛就想到了,就算程鑫不提,他也打算留下來給他用,他抬起手,熄滅了床頭的臺燈,說:“睡吧。”
程鑫自有記憶以來,就極少與人同床共枕,上次跟人一起睡還是暑假在陳昕家里,也是和陳昕睡,當(dāng)時因為熱,沒像現(xiàn)在這樣挨得這么近,如今連對方的呼吸都聽得見,這種感覺略有些陌生,但是并不讓他難以適應(yīng)。
程鑫抬起腦袋,將自己的頭湊到了陳昕的枕頭上,與陳昕貼得更近了。陳昕察覺到對方的呼吸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趕緊抬起頭說:“是不是沒、枕頭不、不習(xí)慣?”說著將自己的枕頭往程鑫那邊移了一下,讓了一半給他。
程鑫卻之不恭,趕緊枕了上去:“有枕頭還是舒服些。”語氣中不無滿意,明明剛才不知是誰將枕頭扔下去的,說自己不需要枕頭。
兩人重新躺好了,因為枕著一個枕頭,挨得更近了。雙方都穿著短袖t恤當(dāng)睡衣,裸|露的胳膊互相觸碰著,干燥溫暖的肌膚相貼,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誰也沒想到要移開一下,當(dāng)然,主要是陳昕沒想過,程鑫才不愿意挪開。
程鑫聽著陳昕清淺的呼吸,說:“陳昕,你要睡了嗎?”
陳昕“嗯”了一聲。
程鑫難得和陳昕同床共枕,怎么舍得就這么睡了,便說:“我們聊聊天吧。”
陳昕沒有回應(yīng),程鑫伸出手,在黑暗中摸到了陳昕的鼻子,用手指頭捏著他的鼻翼:“咱倆好久沒單獨睡一屋了,說說話唄。”
陳昕被他捏住鼻子,呼吸不暢,拍開了他的手:“別鬧。你、你不累?”
程鑫側(cè)過身,面對著陳昕:“有點興奮,不太想睡。”
陳昕覺得他是唱歌唱嗨了:“誰、誰叫你霸、麥的。”
程鑫嘿嘿笑:“好久沒這么開心了,最近好累,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說完打了個哈欠,還將自己的鼻尖在陳昕肩頭蹭了蹭。
陳昕突然有種被受委屈的小狗蹭了的感覺:“快、睡吧。”明明已經(jīng)累得呵欠連天,不知道還在興奮什么。
“不睡,咱們聊聊天吧。就說說我們學(xué)校的傳說故事。”程鑫說著朝陳昕挨近了一點。
陳昕一下子想起了回來時說的那些連篇鬼話,嚇得往墻壁靠了靠,似乎靠著墻能讓他感覺安全一些。程鑫貼過去,挨緊他,壓低了聲音說:“我聽我奶奶說啊,194x年的時候,日本人想要打通南北通道,打到了我們這里,跟當(dāng)?shù)氐鸟v軍交戰(zhàn),打了幾個月都沒打下來,不過我們的人傷亡慘重,好多當(dāng)?shù)氐哪贻p人為了保家衛(wèi)國都參了軍,其中就有很多中學(xué)生,最小的才14歲,謊報了年齡才參上軍,最后一場會戰(zhàn)的地點就在我們學(xué)校附近,那場戰(zhàn)爭后我們淪陷了,參軍的學(xué)生十有八|九都死在了戰(zhàn)場上。我聽人以前的學(xué)長說,早兩年有個學(xué)姐高考前在路燈下學(xué)習(xí),被人發(fā)現(xiàn)她周圍坐滿了讀書的人,穿的還是破破爛爛的軍裝……”
陳昕聽得毛骨悚然,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用手去搗程鑫:“別、別說了!”
程鑫悶笑起來:“是不是被嚇著了?我再給你講一個?”
陳昕連忙抬起手,捂住了程鑫的嘴:“別、別、別說了!”
程鑫發(fā)現(xiàn)陳昕膽子其實挺小的,越逗越有意思,他在陳昕的掌心里笑出了聲,氣息噴在陳昕手心里,熱熱的癢癢的,他只好略尷尬地將手移開,還不忘叮囑:“別、別說了。”
程鑫伸出手,摟住了陳昕的腰,將他帶進自己懷里:“你怕啊?那我摟著你睡吧,我給你壯膽。”
陳昕掙扎了一下,沒掙開,墻與程鑫之間的距離太窄了,他根本動彈不了:“太擠了。”
程鑫帶著陳昕往外移了一點,讓他不再貼著墻,果然感覺舒服多了。陳昕將他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了,躺平了,因為被摟著的感覺好奇怪。他想起程鑫跟自己說這個,明天晚上自己回去了,他就一個人住在這里,難道不怕嗎:“你、不怕嗎?”
程鑫沒再摟他,只是虛虛地將手搭在陳昕手上,閉著眼,嘴角含著笑:“不怕啊。如果真有這樣的鬼魂,他們是為了保護我們而死的,我們今天的生活不正是他們想看到的嗎?高興還來不及呢。連我奶奶都說,我們學(xué)校辦了這么多年都沒出過大的安全事故,主要還是先輩們的保佑。”
陳昕聽了這話,鼻子莫名有些泛酸,沒想到程鑫也有這么煽情的時候。
程鑫重新替兩人拉了拉被子,以氣聲在陳昕耳邊說:“好了,睡吧。”
許是兩人都累了,很快都睡著了。一夜好夢,天亮?xí)r分,生物鐘催促著陳昕按照平時起床時間醒來了,還沒睜開眼,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勃|起了,這種現(xiàn)象以前很少有,來日昇后就逐漸多了起來,他暑假期間在程鑫家偷偷上網(wǎng)查過,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男性生理成熟的標(biāo)志,這讓他放下心來。通常遇到這種情況他都跑去撒泡尿,然后用冷水洗漱,這種現(xiàn)象就會消失了。
他想起來去撒尿,然而今天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程鑫熊抱住了,就像被八爪魚纏身。陳昕無比尷尬,這人什么爛睡相啊,他試圖從被程鑫禁錮的懷里掙出來,結(jié)果一動,發(fā)現(xiàn)程鑫的胳膊收得更緊了,而且胯|部突然朝自己屁股上頂了兩下,陳昕清晰地感覺到了一個**的東西頂著自己,這一刻陳昕腦子都炸了。
作為男生,他不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正受著這樣的苦惱呢。程鑫有這樣的舉動,說明他絕對在做春|夢,做春|夢就算了,他居然對著自己做春|夢。陳昕淡定不能,用力掙扎起來,程鑫被他弄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起來了?幾點了?”
陳昕有點不敢直視程鑫,他避開程鑫的眼神,說:“六、六點。”說完趕緊站起來,跨過程鑫,說,“我、我上廁所。”
程鑫聽說才六點,沒說話,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假期沒有早訓(xùn),八點才開始訓(xùn)練,可以多睡會兒,剛才做了個很美的夢,要不是陳昕弄醒了他,他還想繼續(xù)睡下去呢。他輾轉(zhuǎn)了一下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試圖將剛才的美夢繼續(xù)下去。
陳昕在衛(wèi)生間里撒完尿,洗了個冷水臉,然而并未像往常那樣消下去,他無奈地低頭,不知道程鑫碰到這樣的情況是怎么處理的,不過總不好意思去問吧。幸虧房間里沒別人,唯一在的那家伙還在床上沒下來,陳昕小心翼翼地出來,然后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又喝了一大杯冷水,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程鑫起來的時候,陳昕已經(jīng)買好早餐回來了。陳昕關(guān)上門,一回頭就看見了坐在床上醒夢的程鑫,他迅速移開眼睛,不與他直視:“起來了?吃、吃早飯了。”
程鑫聽見這話,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陳昕,你太賢惠了!”
陳昕聽見這個詞語,沒有理他:“我、一會就、就回去了。”說著將買來的早餐放在桌上。
“我送你。”程鑫聽見他要走了,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那個動作看的陳昕心驚膽戰(zhàn),直到程鑫平安落地才放下心來。
“不用。你、去訓(xùn)練。”陳昕說。
“那一會兒我送你到校門口搭車吧,然后我再去訓(xùn)練。”程鑫說著,閃身進了衛(wèi)生間。
陳昕突然想到:程鑫的勃|起是怎么消失的呢?他又猛地?fù)u頭,覺得自己太齷齪了,怎么老想到這么下流的事情。以至于這個早上,陳昕都不敢直視程鑫,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一樣。
兩人在公交站臺等車的時候,陳昕突然問了一句:“比賽是、是幾點?”
程鑫瞬間反應(yīng)過來:“下午兩點半開始。怎么,你要看我比賽?”
陳昕說:“我、不確定,看有、有沒有時間。”
程鑫抬手?jǐn)]了一下他的頭發(fā):“不來也沒什么,這么遠(yuǎn),跑來跑去的多麻煩,反正比完賽馬上就要上學(xué)了。”陳昕來回一趟市里所花車資都要三四十,對他來說確實是筆不小的開支了,雖然程鑫也希望他來看比賽,但又舍不得他那么辛苦奔波。
陳昕只是“哦”了一聲,也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加油!”
程鑫捏了一下拳頭:“必須的,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