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第六十碗湯(五)
第六十碗湯(五)</br> 發(fā)現(xiàn)來接自己的人不是夏悠悠而是鯨落,賀旭很吃驚,同時也為自己此刻的狀態(tài)感到幾分羞恥。</br> 夏悠悠跟他說:“悠悠今天晚上突然發(fā)燒去醫(yī)院吊水,所以委托我來幫她接你,走吧。”</br> 賀旭不知道哪里來的脾氣:“不走!”</br> 夏悠悠走了沒兩步就聽見他這么說,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特意轉(zhuǎn)身回來:“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你說什么?”</br> “我說我不走!”賀旭借酒裝瘋,他現(xiàn)在頂多是微醺,但看著那天晚上還勾引自己似乎對自己有意思的鯨落突然變得冷淡起來,他心里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夏悠悠在你面前說我什么壞話了!”</br> “她能說你什么呀?”</br> 賀旭一窒,是啊,夏悠悠能說他什么?沒人比他更了解那個女人的性格了,即使是自己受傷也不會對他說一句難聽話的,可那要怎么解釋鯨落對自己的冷淡態(tài)度?“我不走,我還要喝!”</br> 夏悠悠撥了撥長發(fā),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領(lǐng)口寬大,飽滿酥胸若隱若現(xiàn),稍微傾斜了下身子就可以看到她雪白皮膚上還沒褪去的吻痕。賀旭不是瞎子,他當然看到了,也不知哪里來的火氣,可能是想把在曲聽曼身上的失意發(fā)泄出來,可惜現(xiàn)在他眼前的不是真正的夏悠悠,誰是他親媽還是怎么的,要聽他抱怨個沒完?</br> “不要臉的女人,你是不是一天沒有男人就受不了?!”他目光兇狠,似乎是真的醉了。</br> 夏悠悠似笑非笑:“你喝醉了。”</br> “我他媽才沒有醉!老子、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女人!嫌貧愛富,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就想嫁個富二代,同時還要讓我們這樣的普通男人當備胎……你他媽還有人性沒有?女神?我呸!就是個婊子!我——”</br> 一句話沒來得及罵完,夏悠悠已經(jīng)一腳踢到了他襠下,這一腳可不溫柔,賀旭覺得自己都要廢了!夏悠悠上前一步拎起他的袖子:“不要覺得別人看不上你是因為你窮,純粹是因為你是個沒用的廢物而已,有這種想法,你還是早點自殺,說不定趕緊去投胎,下輩子能做女神的衛(wèi)生巾。”</br> 說完直接把人推開。“愛走走不走拉倒,你算個什么東西。”</br> 她還真就轉(zhuǎn)身走了,完全不在意自己對“夏悠悠”的承諾。賀旭捂著下面倒在地上疼得打滾,周遭圍觀的人頓時哄笑起來,還有人開始拍照,不過叫人扼腕的是剛才那個彪悍又超級美的妹子誰都沒拍到,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br> 夏悠悠走沒幾步就知道有人跟著自己了,以她現(xiàn)在的容貌和身材,在這種深夜酒吧引起人注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只有賀旭這個腦殘,當自己是小公主,大半夜的要女人來接他回去,不要臉不說,也不為別人著想一下。</br> 死在酒吧算了,沒用的東西。</br> 她坐進車里,還沒來得及發(fā)車,一只手就伸進來握住了她的方向盤:“美女,別走啊,咱們聊聊?”m.</br> 哦,天,在上過紀寒這樣的極品之后,這種個頭不到一米八頭發(fā)染的五顏六色穿著嘻哈自以為很潮實際上看起來像智障的男人,真的是太入不了眼了。</br> 抽什么煙啊,這顏色的路燈她都看到了他一嘴黃板牙,真當她饑渴成性,什么男人都來者不拒?不是紀寒那樣的,跪下來給她舔腳她都嫌惡心。</br> 不過這會兒嘛,她也不介意逗對方玩玩:“聊什么呢?”</br> “聊哥哥有的妹妹沒有的,再聊妹妹有的哥哥沒有的。”彩毛男人笑得分外淫蕩,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夏悠悠的胸口,簡直叫人滴口水。</br> “是嘛。”夏悠悠放下車鑰匙,打開車門下去,完全不把這七八個男人當回事兒,向后倚在車門上,說笑也不像是在笑:“哥哥們有什么是我沒有的呀?”</br> 剛才在酒吧,這妹子一進去就吸引了全酒吧的人,一點都不夸張!這么高的個子,這么長的腿,還有細腰翹臀豐胸,長得還這么媚,勾的整個酒吧的男人都心癢癢!現(xiàn)在靠近了看,更是覺得美得要命,要是能跟這樣的尤物打一炮,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br> 一個黃毛嘿嘿笑,手在自己襠下搓了搓,舔舔舌頭說:“就這個啊,妹妹有嗎?”</br> “還真沒有。”夏悠悠嘖了一聲,很可惜的樣子。“那哥哥們也不要有好了。”</br> “那怎么能行,沒有這個怎么叫妹妹爽?”幾個男人淫蕩地笑起來,他們根本沒把夏悠悠放在眼里,女人再怎么厲害,難道還能一次性干過他們七個不成!</br> “妹妹你聽話,乖乖跟哥哥們爽一爽就什么事都沒了,哥哥還給你買包,要不然……”</br> “要不然怎樣?”夏悠悠特別期待地問。</br>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們霸王硬上弓了!”一個強壯的男人說,“看你也不是什么良家婦女,這么晚了不回家來出來瞎晃悠,很想被強奸吧?”</br> 這話夏悠悠還就不愛聽了,她哪怕半夜在街上裸奔,也不是給人強奸的。所以她甩了甩手,嬌滴滴地問:“那哥哥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呢?”</br> “那就得看妹妹你口味重不重了。”幾個人又是猥瑣一笑,還以為夏悠悠準備屈服了。</br> 夏悠悠笑彎了腰。“成啊,那你們一起來吧。”話音剛落,她一拳揮了出去,離她最近的彩毛直接飛出去幾米遠,暈了過去。</br> “這位哥哥體力不行啊,我可不喜歡這樣的。”夏悠悠狀似遺憾地嘆了口氣。“哥哥們既然都很心急,那我就不客氣了。”</br> 基本上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剩下六個男人全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他們誰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看起來這么纖細的女人能有這么大的力氣,他們躺著一點力都沒有,而且身上疼得要命。</br> 夏悠悠隨手撿起一個人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先是到那個強壯的男人身邊,看他眼露害怕,就安慰他:“別怕,妹妹會很溫柔的。”說著開始用刀在對方臉上刻字,每一刀都深入下去,最后刻了幾個歪七扭八的字,腦門上跟兩邊臉頰各一個:求,強,奸。</br> “哥哥挺喜歡的吧?大男人這么晚了不回家還在外面游蕩,又在酒吧鬼混,被人雞奸了也是活該對不對?”她順便給刻了朵小花。“我給你刻臉上,以后呢你就不用大半夜出來找了樂子了,誰看到你都知道哥哥你最喜歡被人強奸了。”</br> 然后她又轉(zhuǎn)向其他人,黃毛膽子小,被嚇得尿了褲子,嫌棄的夏悠悠不要不要的。</br>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堅持,竟然能頂著這么惡心的場面,每人臉上都給刻了字,然后很歡快地告訴他們:“古代呀有一種刑法叫墨刑,就是在犯人的臉上刻字或者是圖案,然后填入墨水,其實對身體也沒什么損害。比較遺憾的是我好像沒有墨水……”</br> “啊!”她突然驚喜地想起來。“后備箱里好像有一桶紅油漆!我去拿來試試!”</br> 半分鐘后,她真的拿來了,這個玩意兒她也第一次弄,以前哪有這么簡單的懲罰,她有一百種法子讓這些不知死活惹上她的人生不如死,不過她還有事讓他們干。所以填滿油氣后她讓這些人起來,七個大男人哆嗦著擠在一起,誰也不敢大聲說話,看著夏悠悠的模樣跟老鼠看見貓似的,快嚇尿了。</br> 夏悠悠來回踱步,問他們:“你們上過男人嗎?”</br> 幾個人全愣住了。</br> “想試試嗎?”</br> 幾個人全都死命搖頭,撥浪鼓一般。</br> 夏悠悠變臉如翻書:“我跟你們商量了嗎?我這是在命令你們,不是詢問你們的意見!”</br> 男人們頓時噤若寒蟬。</br> “很好。”她像是拍狗一樣用水果刀一一拍過男人們的臉。“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剛才酒吧里那個男人,等他出來的時候,讓你們爽一爽,記得手機錄像傳給我,聽見沒!”一巴掌拍過去,幾個男人不敢不應(yīng),臉上還流著血,傷口被油漆糊住,又疼又折磨,可誰也不敢多說一句,個個后悔死了今天晚上惹了個不該惹的煞星。</br> 接下來夏悠悠坐在街頭的墻上,攝像頭的死角處,欣賞了一番賀旭**的景象。她沒有一點心虛或是后悔,甚至還滿足了她的惡劣,拍手哈哈大笑,這樣看來,紀寒所見到的她,真的是溫柔的不能再溫柔了。</br> 跟夏悠悠這樣的人,和她講道理說責任義務(wù)都是沒用的,她囂張跋扈,極度自我,誰的賬都不買,也因此極其難對付,她不是亡命徒,卻勝似亡命徒,因為她無所畏懼,肆意橫行。</br> 誰讓她不高興,她就千百倍地報復(fù)到那人身上,從不遲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