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第五十九碗湯(六)
第五十九碗湯(六)</br> 正在這時,突然擴(kuò)音器又響了,向小藍(lán)一把抓住丁雪,讓她不要動,仔細(xì)聽著對方的話:“你們中有兩個人取下了脖子上的項(xiàng)圈,這是非常危險且挑釁的行為,為了懲罰這兩個人,我將派入殺手追擊,希望你們好運(yùn)。”</br> 丁雪快哭了,“都怪你!我就說不要弄那個東西吧!這下好了!我們都要死了!”</br> “不弄就不死了?是有反擊余地有尊嚴(yán)的死,還是在別人的監(jiān)控和玩弄下死,你大可選一個。”</br> 丁雪看向小藍(lán)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就火大:“你!你氣死我算了!你難道不怕嗎?!”</br> “怕?為什么要怕?”向小藍(lán)笑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高興,不是裝的。“很好玩啊,你不覺得很刺激嗎?”</br> “刺激個屁!”丁雪簡直想要暈過去:“你、你到底是哪里來的怪胎啊!”</br> “先說好,拿好你的武器,有危險我可不會救你,我只是讓你跟著我而已。”</br> 說著向小藍(lán)就往前走了,丁雪被她的態(tài)度氣個半死,可惜又拿人家沒辦法,只好灰溜溜地跟上去,不管怎么說,跟著向小藍(lán),生存的可能性總歸是大一些。</br> 向小藍(lán)避開了所有監(jiān)視器,丁雪沒法理解這個看起來年紀(jì)并不大的女孩到底是哪里來的本事,總之有了向小藍(lán)她總算是有了安全感,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了。</br> 神秘人說的派入殺手前來追擊并不是假的,因?yàn)樽吡税雮€小時左右,向小藍(lán)就聽到了腳步聲。雖然很輕,但她很確定那不是之前任何一個女人。所以她屏住呼吸,卻沒有告訴丁雪,而是讓丁雪走前面。</br> 丁雪納悶不已,卻乖乖聽向小藍(lán)的話,一個拐彎,陡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戴著頭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拿著槍的殺手將她嚇了一跳,她甚至都忘記了反應(yīng),呆呆地看著殺手笑了兩聲,對著自己舉起槍……可就在準(zhǔn)備扣動扳機(jī)的一瞬間,向小藍(lán)卻突然從他身后的墻頭一躍而下,然后速度快到丁雪都沒能看清楚,殺手連一點(diǎn)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就倒在了地上。</br> 向小藍(lán)蹲下去,在殺手身上摸索著,丁雪才看清楚她勒死殺手的武器就是不久前在水泥屋里的木驢身上拆下的鋼絲。向小藍(lán)臉上帶著笑容,那是一種興奮的、有趣的、帶著強(qiáng)烈斗志的笑。丁雪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滿腔想要指責(zé)向小藍(lán)的花此刻都消失不見了,面對這樣的人,她什么都不敢說。</br> 可是她越看越奇怪,好奇心打敗了恐懼:“你、你干什么啊你……”就算要搶人家裝備也不用把人脫的只剩下內(nèi)褲吧……</br> “長得挺丑的,長這樣也能當(dāng)殺手?”向小藍(lán)嘀咕了一句,沒理丁雪,而是和男人互換了衣服,好在這個男人身材矮小,所以一時半會只要不細(xì)看也看不出來。</br> 她戴上男人的耳麥,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簦骸捌咛枺惺裁窗l(fā)現(xiàn)?”</br> “已經(jīng)目標(biāo)獵物懶惰擊斃,重復(fù),已經(jīng)目標(biāo)獵物懶惰擊斃。”</br> 丁雪瞠目結(jié)舌,明明是她認(rèn)識的向小藍(lán),可出口的聲音為什么會是剛才那個只笑過兩聲的殺手?!</br> 向小藍(lán)關(guān)掉耳麥,在殺手的尸體上打了一槍,正中眉心,因?yàn)槿艘呀?jīng)死了,所以血液并不會流的太快。她抬頭對丁雪說:“幫我把他抬起來。”</br> “什么?!”丁雪驚呼。“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敢!”</br> 向小藍(lán)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翻墻離開,丁雪連忙叫她:“你去哪兒?”</br> “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我留你還有什么意義?”向小藍(lán)問她。“管你去死啊。”</br> 在這有力的淫威下,丁雪還是屈服了。她含著眼淚拖起那個男人,恰好前面又是一個空房間,向小藍(lán)隨意踩了踩磚塊,這次是紅磚掉落,她往下看了一眼,嘖了一聲:“這回是老鼠窩啊,把他扔下去。”</br> “你說什么?!”丁雪快嚇?biāo)懒恕!叭硕妓懒耍恪⒛氵€要把他扔下去?!”</br> “不然呢?這些人對這里的地形很熟悉,如果不這么做,他們找過來一看到這人就知道七號被頂替了呀,那到時候就是我有麻煩了。你再善良,也不用這個時候吧?”</br> 說完,她就一腳把七號踢了進(jìn)去。這里的老鼠都是從來不喂的,饑餓起來就互相吞噬,也因此極為兇殘,七號的尸體一落到地面,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啃了個一干二凈。</br> 向小藍(lán)滿意地笑了,別的不說,七號的裝備是非常精良的,單邊墨鏡里還有迷宮地圖,丁雪看她笑,就問:“你笑什么?”</br> “我現(xiàn)在有地圖了,就不用到處走了。”</br> “啊?”</br> “你以為我之前四處亂走是為了什么?郊游嗎?”當(dāng)然是為了摸索地形啊大姐!</br> 丁雪一臉茫然。</br> 向小藍(lán)覺得跟她沒話說,轉(zhuǎn)身就走,丁雪連忙跟上去,“那我們現(xiàn)在就要離開嗎?”</br> “不。”</br> “不?!”丁雪尖叫。“為什么?!”</br> “你如果再叫一聲,聲音超過五十分貝,咱倆立刻散伙。”</br> 丁雪連忙捂嘴,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有地圖了,咱們?yōu)槭裁床蛔撸俊?lt;/br> “外面人不少,怎么走?”</br> “那也比待在這里面強(qiáng)啊!”丁雪現(xiàn)在只想回家。“咱們都在這待多久了啊!”</br> “能有多久,撐死也就十幾個小時。”向小藍(lán)嗤之以鼻,“這游戲好像挺好玩的,這人不是第一次玩了,所以我也想跟他們一起玩。”</br> 丁雪:“……”</br> 為了避免尖叫,她絞盡腦汁地跟向小藍(lán)找話說:“你剛才跟那頭的壞人說什么懶惰已經(jīng)被擊斃,懶惰是誰?”</br> “我跟七號換了衣服,既然我自稱七號,你覺得懶惰會是誰?”向小藍(lán)用你白癡的眼神看她。</br> “可是……為什么你是懶惰?”</br> “在地下迷宮之前,我們七個人躺在一個房間里,那個房間有七個床位,每個床位都刻著一個單詞,分別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及**。”</br> “那……你是懶惰?”</br> “沒錯。”向小藍(lán)覺得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雖然躺著她沒看清楚全部,但只看到其中兩三個也足夠猜到,至于這七個人分別代表著什么,幾句話性格淋漓盡致,還有什么不清楚。</br>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們啊!”丁雪都要被向小藍(lán)給氣哭了,原以為這人跟自己一樣都是受害者,沒想到這位簡直就是來玩的,來度假的!</br> “我跟你們很熟嗎?”向小藍(lán)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花她還是離丁雪遠(yuǎn)一點(diǎn)比較好,免得這個女人害了自己。“既然來了,各憑本事。”</br> “你——”</br> 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蠢貨和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貨的之間的無聊游戲。要?dú)⑷司椭苯託ⅲ銈€七宗罪出來好像很上檔次?</br> “閉嘴。”向小藍(lán)示意丁雪閉嘴,因?yàn)榍胺絺鱽砹四腥说男团说募饨小K戳硕⊙┮谎郏÷曊f:“你不要跟過來。”</br> 說著迅速往前走。</br> 丁雪哪里敢一個人,她生怕被向小藍(lán)拋棄,就跟了上去。可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得尖叫出聲!</br> 向小藍(lán)剛和三號四號說上話,就聽到身后的丁雪尖叫,她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這個丁雪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就算了還凈拖后腿,否則她就可以偷襲這兩個男人了!</br> 丁雪之所以尖叫,是因?yàn)樗吹搅吮晦粼诘厣弦呀?jīng)斷氣然而仍然被男人凌虐的賀語。三號四號本來正準(zhǔn)備邀請七號一起加入,沒想到就又送上門一個獵物!</br> 四號從賀語的尸體上起身,提了提褲子就朝丁雪走去,丁雪被嚇得動彈不得,輕而易舉就被抓住。她一直盯著賀語死不瞑目的眼睛看,渾身都在抖。</br> “七號你不行啊,這女人就在你身后不遠(yuǎn)處你竟然沒發(fā)現(xiàn)?!”三號陰狠一笑,“少爺要是知道了肯定斃了你。”</br> “那就勞煩兩位不要跟少爺說了。”向小藍(lán)聳肩。</br> “也行,那你別跟我們來搶,我們倆玩完這個女人你再來。”</br> 向小藍(lán)微笑:“當(dāng)然可以。”</br> 丁雪嚇得渾身哆嗦,她以為向小藍(lán)會救自己,可看起來并不是,四號已經(jīng)撕開了她的衣服,這些常年生活在地下的殺手人性早已扭曲,女人對他們而言就是發(fā)泄品,能夠看到她們恐懼尖叫,比什么都讓他們興奮。</br> 眼見向小藍(lán)站著不動,丁雪正要叫她的名字,心里充滿怨恨,你既然不救我,我也不讓你好過!</br> 可就在這時,向小藍(lán)騰空而起,借助墻壁的彈力縱身躍高,先是用鋼絲纏住三號的脖子,然后背著他翻身,右手一甩,四號也被拖在地上。她深知下手要快很準(zhǔn),所以根本沒給這兩人反應(yīng)時間,就將他們勒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