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第三十七碗湯(九)
第三十七碗湯(九)</br> 因為end的自來熟,清歡和king都覺得這人古里古怪的,king將清歡擋在身后,戒備森嚴(yán)的樣子讓end都笑了。他對清歡招招手,像是很希望她到自己身邊來。可是見清歡紋絲不動,他又有幾分失落,苦惱道:“像你這樣厲害的人,怎么能跟king這樣的人在一起呢?不如你過來我們這邊呀!和我們一起,征服宇宙。”</br> 他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亮晶晶的,很有種煽動人心的感覺,但清歡卻沒有小瞧他,king也是。end與king可以說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如果說king像是深沉嚴(yán)肅的黑夜,那么end就是輕松愜意的早晨,諷刺的是,他們兩個的立場和本身卻是完全相反的。偏偏是黑夜象征著正義,早晨代表著邪惡。</br> 清歡道:“好哇,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告訴你我的名字。”</br> end眼睛一亮:“成交!你想問什么?”</br> “你們抓女人來是要做什么?要是我沒記錯,機(jī)械破壞者難道不是批量生產(chǎn)的機(jī)械體么?他們能和斯坦星球的女人發(fā)生反應(yīng)?”就好像一個人和一根木頭一樣,哪怕一夜做一百次,沒有結(jié)果也仍然是沒有結(jié)果啊!</br> end露出燦爛的笑容:“宇宙這么大,技術(shù)總是不斷在進(jìn)步的,以前是沒可能,現(xiàn)在有可能了呀!”</br> “什么意思?”</br> “你不清楚,你身邊的這位卻能聽懂。”end意有所指地看向king,對清歡說道,“就像是宇宙人在不斷進(jìn)化不斷成長,不斷變強(qiáng)一樣,身為機(jī)械破壞者的領(lǐng)袖,我們也很希望機(jī)械破壞者得到進(jìn)化呀!然而他們雖然能夠作戰(zhàn),卻不能成長,甚至不會思考,這樣下來,我們也是很傷腦筋的。”</br> “你……們?你還有同伴?”清歡問。</br> “當(dāng)然!”end驕傲地說。“連king這樣的男人都有同伴,我們怎么能沒有同伴呢?說起來,比起king,你應(yīng)該希望跟我們站在一起才是。”</br> “你還沒有告訴我,斯坦星球的女人和機(jī)械破壞者之間的關(guān)系。”</br> “很簡單,就像是你們拉法星人的生命傳承一樣,嚴(yán)格說起來,機(jī)械破壞者都屬于男性,所以我們需要年輕并且健康的女人來作為母體,從而批量產(chǎn)出更加優(yōu)秀更加厲害更加適合為我們趨勢的二代機(jī)械破壞者。這個回答你滿意么?只可惜,雖然能和斯坦星球的女人基因相融,卻沒有辦法讓她們在迅速受孕后立刻進(jìn)行產(chǎn)出,所以我只好想了個辦法,把種子放到已經(jīng)成型的斯坦星球的孩子身上,這樣的話,一勞永逸,并且將斯坦星球的基因和機(jī)械破壞者的基因結(jié)合的非常好。”end說著,對自己露出贊賞的神色來,看起來非常得意。“你們剛才也看到了吧,二代不管是速度還是智力,都比一代優(yōu)秀,可惜的是斯坦星球的女性并不夠多,我們還需要尋找下一顆基因適合的星球。”</br> 說到這里他似乎還有些失望,嘆了口氣對清歡說:“我一直在看著你,反應(yīng)也好,能力也好,從拉法星人的體質(zhì)來說,你已經(jīng)算是非常優(yōu)秀的了。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來我們這邊嗎?說起來你跟king在一起也沒有多久吧,到我們這邊,你會發(fā)現(xiàn),你能得到的,遠(yuǎn)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br>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賣安利,清歡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了,謝謝。”</br> 說完她又問:“既然你們想拉攏我,那為什么不試著拉攏king?他的身手遠(yuǎn)比我要好許多。”</br> 誰知end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不,我們不需要king。他是注定要被毀滅的存在。”</br> 聞言,清歡看了king一眼,卻見king并不在意。就好像命中注定他要和end等人爭斗,不死不休,所以他從未想過求和,更未想過投降。</br>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br> 清歡不解地看了這兩人的表情一眼,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而這秘密是她不知情的。</br> end看了king幾眼,突然就笑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br> “最后一個問題。”清歡也對end笑了笑。“這個透明的瓶子是什么?”</br> “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幻境世界。”end似乎毫不在乎透露自己的秘密。“只可惜我的幻境世界是有盡頭的,否則你們才沒那么容易找到‘墻’的存在。”</br> “……斯坦星人家里的透明瓶子,都是你的手筆?”</br> “我能怎么辦呢?總需要一個容器把幻境裝起來嘛。”end聳聳肩,又問了清歡一遍。“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么?要知道,和king在一起的話,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機(jī)械破壞者,說不定——還有別的可怕的東西呢。”</br> “拉法星被你們毀了,無論如何,那可是我的母星,所以我怎么可能站在你那邊?”</br> 對于清歡的拒絕,end也不生氣,只是對她笑:“好吧,如果你打算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反正你們總是要跟在我后面的。至于你……”他看向king,眼中帶著嘲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最終的命運(yùn),到底能不能逆轉(zhuǎn)。”</br> 說著,他一揮手,幻境便瞬間被撕開,外面是一片海灘,只要走出去便是脫離了這里。</br> king拉起清歡的手,卻被end叫住:“喂!你的名字!”</br> 清歡回頭看了他一眼:“清歡。”</br> “清歡……”end呢喃了下這個名字,才對她擺擺手,“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定局,我建議你快些離開斯坦星,反正斯坦星人你們無法拯救,比起留下來死掉,還是逃走比較好吧,是不是呀,king?”</br> king沒有說話,清歡低聲問他:“要走嗎?”</br> 他點了下頭:“我們救不了這個星球的人,就像是我們救不了自己的母星一樣。”</br> 離開途中,清歡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仍然能夠看到end頑皮的如同孩子般的笑容。幻境世界已經(jīng)崩塌,斯坦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king和清歡奔跑的速度很快,但地表分裂的速度更快,如果不是他們趕在山崩地裂之前上了宇宙船,說不定會萬劫不復(fù)。</br> 再回頭去看斯坦星,這座曾經(jīng)美麗的星球逐漸變得灰敗,end只說了一半的實話,另一半他沒有告訴清歡,但現(xiàn)在清歡也明白了。</br> 并不是只留女人和小孩,同時他在試圖同化整個斯坦星。無數(shù)的斯坦星人都開始發(fā)生了異變,而一切異變都和瓶子有關(guān)。</br> 那些已經(jīng)被改造成為二代機(jī)械破壞者的孩子,他們可以旁若無人的回到現(xiàn)實世界,甚至還可以像之前一樣和父母親人在一起生活,但事實上他們再也不是這些孩子了,他們有著共同的外表,卻再也不是本來的那顆心。</br> 如果king和清歡再在斯坦星逗留的話,以他們的體質(zhì),也很有可能被同化。尤其是和斯坦星人差不多的拉法星人,極其容易受到影響。</br> 所以最后他們也沒能拯救斯坦星。一個星球有無數(shù)的生命,這些生命最后都成了end手中的試驗品。</br> 可清歡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從她降臨這個世界開始,就有些東西在慢慢地發(fā)生變化,以一種極慢極慢的姿勢。</br> 是她的錯覺嗎?</br> 清歡想了想,但又覺得不大可能。因為到目前為止她并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在崩壞,雖然有戰(zhàn)爭有分歧,但一切都在朝正常方向進(jìn)化。</br> 那么心底的那一絲怪異是從何而來?</br> 從end出現(xiàn)后到現(xiàn)在,從斯坦星球迅速的老化,淘汰掉老弱病殘的斯坦星人轉(zhuǎn)化成為二代機(jī)械破壞者,這速度快的超出了清歡的想象。雖然king不認(rèn)識end,但end對king卻好像很熟悉,還有他話里對king的惡意嘲諷,都讓清歡感到不能理解。</br> “end剛才跟你說的話有其他意思么?”清歡退出戰(zhàn)斗模式,問。</br> king沉默了幾秒,道:“有些事情,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br> 清歡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既然king不愿意說,她也就不問了。隨著宇宙船逐漸升高離開,斯坦星在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變成灰色,而在這之前,它是美麗的綠色,因為地表上覆蓋著大部分叢林。</br> 就像是曾經(jīng)擁有美麗藍(lán)色的拉法星,在面臨毀滅后,都會變成了無生機(jī)的灰。星星是不會死的,星星只會消亡。即使失去了生命,它們也仍然存在,直到被光年磨滅成無數(shù)碎片,才算是真正的不復(fù)存在。</br> 拉法星是,斯坦星也是。唯一的區(qū)別在于拉法星人全部被殺死,而大部分的斯坦星人卻被轉(zhuǎn)化成了二代機(jī)械體。</br> 這個宇宙里藏著的秘密讓清歡越來越無法理解,越來越無法想象。拉法星之所以會滅亡,幕后主使到底是誰。end又是什么人,為什么他能制作出那么多的幻境,他口中的“我們”指的又是誰,他們的目的難道就僅僅是為了征服宇宙,打開另外一個宇宙?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吧?</br> 還有king。</br> 清歡看了king一眼,他正在駕駛艙里,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好人,但同時也是一個背負(fù)了許多秘密的好人。誰能沒有秘密呢,即使是清歡也無法否認(rèn)說自己對朋友毫無保留,但問題在于,king和end那邊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br> 他致力于追蹤機(jī)械體,真的只是為了給母星報仇?也許……會有別的原因呢?</br> 可是作為朋友,這些問題清歡都不能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