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交鋒
去給路父和路姐姐送行的時候,喬楚生還是堅持來了。
路淼看見路垚是和喬楚生一起來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父親,大姐。”路垚神色恭敬道。
“路伯伯好,大姐好。”喬楚生也面帶微笑地向路父和路姐姐問好。
“喬探長也來了啊。”路姐姐向喬楚生點頭致意。
“父親,這是喬楚生,在上海很照顧我。”路垚主動向路父介紹喬楚生。
“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喬探長,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們路垚多謝你照顧了。”
“不敢當,都是喬某應該做的。”
路姐姐打斷了兩個人的寒暄,“三土,幼寧呢,你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家里自己來了吧?”
“怎么可能,她去接白老爺子了。”
“那就好,既然結(jié)婚了,就要負起丈夫的責任,照顧好妻子。千萬不能三心二意,別到時候鬧出什么笑話來,讓家里的努力付諸東流,甚至給路家蒙羞。還有,以后你應該叫白伯伯岳父,這點禮儀你都忘了嗎?”
“姐姐教訓的是,我都記住了,我一定不會讓路家蒙羞的。”路垚盡量忽略路淼的含沙射影,看起來神色誠懇道。
路淼又轉(zhuǎn)身對喬楚生道:“喬探長,我們路垚年輕,性子沖動,做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你比他年長,所以后還要拜托你多多看著點路垚,別讓他到處拈花惹草,惹幼寧傷心。”
“大姐,路垚不是那種人,不用我看著他也不會讓幼寧傷心的,您就放心吧。”喬楚生微笑著道。
路父拍了拍喬楚生,“年輕人,不錯!”
“路伯伯過獎了。”
“爹,大姐。”白幼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從遠處沖過來,挽住路垚的手臂,歡快道:“爹,大姐,我是不是來晚了啊?”
“不晚,不晚,剛剛好。”路父笑著道:“我聽三土說親家也來了?”
“是啊,我爹在后面。”
“三土,去迎一迎親家。”路父道。
“是。”路垚過去的時候,喬楚生已經(jīng)攙扶著白老爺子過來了。
白老爺子到了又是一番寒暄,等路父和路姐姐走了,白老爺子對路垚道:“路垚啊,你什么時候和幼寧回家一趟吧。”
“好,我和幼寧商量一下,主要還是看幼寧什么時候有空,您知道我是沒什么要緊事的,到時候我給您提前打電話。”
“好好。”
“爹你快點回去吧,別嘮叨了,我和三土有時間再回去看你。”白幼寧有點不耐煩到。
路垚知道白老爺子叫自己回去的意思,但他并沒有反駁白幼寧,而是對白老爺子道:“您先放心回去吧,我和幼寧說,走吧,我送您上車。”
白老爺子很欣慰地回去了,只剩下喬楚生、路垚、白幼寧。
“你和幼寧回去吧,我去巡捕房了。”喬楚生率先開口道。
“楚生哥,又有新案子嗎?”白幼寧積極道。
“沒有,不過日常還是要去上值的,不然影響多不好啊。”
“上車吧,我送你。”路垚拍了一下喬楚生的肩膀,率先去了駕駛座,白幼寧自然而然地上了副駕駛。
“老喬,你現(xiàn)在手里還有老爺子讓你負責的事嗎?”在車上路垚主動向喬楚生搭話。
“倒是還有幾件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接手。”
“那你今天有空嗎?和我介紹介紹吧,我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完全沒有頭緒。”
“有什么需要接手的,我看不需要,老頭子的那些產(chǎn)業(yè)不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呢!”白幼寧反駁道。
路垚對白幼寧道:“你先別急嘛,你不相信老爺子還不相信我嘛,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能逃過我路大偵探的法眼呢,對吧!所以,老爺子肯定沒做過任何不好的事,你以后不要對你爹那么大意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行了吧。”
“那新時代的獨立女性白小姐,我先送你去報社?”
“快點啊,遲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白幼寧伸手掐了兩下路垚的胳膊。
“大小姐,我開車呢,這個時候又打又掐的,你不怕出車禍呀?萬一你掐得我手一抖,多危險呀,你能不能看看場合!”
“路垚!你現(xiàn)在敢這么和我說話了,是吧?啊?啊?”
“大小姐,你能不能講講道理,我說什么了嗎?我都沒說你打我不對,只說讓你看場合再打,你還要我怎么樣呢?”
“你……你……”白幼寧指著路垚氣的說不出話來,“停車,我讓你停車!”白幼寧大聲叫道。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就該任打任罵,你好好坐著別任性,我把你扔這你自己怎么回去?”
“你管我!”
“你們兩個別吵了,都好好說話,鬧成這樣像什么樣子?”喬楚生終于能在他們激烈的爭吵中插一句話了,他們兩個吵的自己頭疼。
路垚聞言不說話了,白幼寧自然也沒由頭吵架了,車里終于安靜下來了。
到了報社白幼寧打開車門就頭也不回地下去了。
她隱約知道路垚好像并沒有什么錯,但她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感覺很生氣,她想反駁又找不到詞,一口氣憋在心口下都下不去。
路垚對喬楚生道:“老喬你等會,我去讓她打一頓消消氣,別到時候殃及無辜。”說完就下車追著白幼寧進了報社。
路垚拽著白幼寧把她拉到僻靜處,“好了好了,我承認我剛才態(tài)度不好,說話語氣沖了點,這點對不起,白大小姐大人大量,原諒我吧!你如果想打我,那現(xiàn)在可以打了,你現(xiàn)在打我我絕不多說一句。”
白幼寧聞言揪著路垚打了幾下放開他,“好了,原諒你了。”
“那我還有話說,你仔細聽著,好好想一想有沒有道理啊。如果你想反駁呢,也可以,但別大聲嚷嚷,你們同事都看著呢,行嗎?”
“好,沒問題,你說吧。”
“你知道我們做任何事情,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你問這個干嘛?”
“算了,本來想直接告訴你的,不過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你今天就想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吧,我晚上回去看你答得怎么樣,我想以白小姐的聰明伶俐,一定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好,答就答,誰怕誰啊。”
“那你加油,我走了。”
路垚走到車旁,看見喬楚生正倚著車門抽煙,他走過去搶過喬楚生手里的煙抽了幾口。
“怎么,心里不舒服啊?”喬楚生有點調(diào)侃地問道。(作者碎碎念:喬楚生為什么會認為抽煙代表心里不舒服呢,嗯?)
路垚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陪你抽而已。”他把煙遞又給喬楚生,“還要嗎?”
喬楚生看著被路垚咬過的煙,“不了,我不抽了。”
路垚滅了煙,拍了拍喬楚生的肩膀道:“那走吧。”
“去哪啊?”喬楚生邊上車邊問。
“送你去巡捕房呀。”
“你不是要我跟你說說白家的情況嗎?”
路垚啟動車子,“那我們回家,正好到午飯時間了,吃了飯再說。”
兩個人回家的路上,喬楚生突然問道:“三土,你在路上為什么故意惹幼寧生氣?”
“我……”路垚條件反射地想反駁,不過當他意識到是喬楚生在問,他就改口了。
“對不起,這件事也是我剛決定的,還沒來得及找合適的機會告訴你。”
是啊,可不是沒來得及嘛,昨天晚上才決定的!他要在建立自己的勢力保護自己和喬楚生以后,想辦法結(jié)束和白幼寧的婚姻,但自己不能是做錯事的一方!
路垚沒想到喬楚生這么敏銳。
也許就連白幼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氣。那個場景無論在哪個陌生人看來也都怪不了路垚。
喬楚生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也并不是因為路垚露出了什么破綻,只是因為太了解白幼寧的性子,又剛剛親身感受過路垚真正對人溫柔起來的樣子。
喬楚生覺得自己有時候好像很懂路垚,能夠很敏銳地察覺路垚的感受和堅持,但最近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猜不透路垚了。
但他不是扭捏的性子,除了那句從不敢問出口的話,其他的如果想不通就直接問了。
幸虧除了可能會傷害喬楚生的事,路垚對喬楚生沒有秘密,他這么做雖然有點私心,但道理并沒有錯,所以他直接告訴喬楚生了。
路垚對喬楚生道:“老喬,我知道白老爺子想永遠保護白幼寧,讓她一輩子做個隨心所欲的小公主,但這個想法只有在天下太平的時候才有可能實現(xiàn)。
如今這個亂世,我們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永遠平平安安。
如果白老爺子和我發(fā)生任何意外,以白幼寧的性子,誰也保不住她。
只有她自己強大起來,懂得明辨是非,懂得利害關(guān)系,懂得輕重緩急,更懂得怎樣在亂世里自保,這才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好在白幼寧雖然魯莽沖動、是非不分、還有點目中無人,但她有一個唯一的優(yōu)點:善良,還不算無藥可救;腦子雖然笨,但不是朽木不可雕,也不算無藥可救。
今天算是我給她上的第一課。以后這種課都不會停止,直到她能夠獨當一面,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和幫助依舊能夠在亂世中立足。”
喬楚生聽完路垚的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三土,我以前怎么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勸老爺子呢,老爺子寵她,所以我也只能寵她,還是三土你聰明。”
路垚笑了,“老喬,在白老爺子眼里她的女兒可不存在任何問題,有問題的都是別人,你就算勸了也沒用,反而還會得罪老爺子,何必呢。”
“也是。”喬楚生想了想苦笑到。
路垚接著道:“其實我這么做一方面是為白幼寧考慮,另一方面也是為我們倆的安全考慮,如果白幼寧一直這么不懂事,未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可能就會連累我們。
老喬,你曾經(jīng)說利己可以,不損人就行,我一直都牢牢記在心里,放心吧,我不會做傷害白幼寧的事。”
喬楚生連忙道:“三土,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幼寧,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么這么做才問你的。”
路垚回應道:“嗯,我知道,但我想解釋給你聽。
老喬,以后我沒有及時解釋給你聽的事,只要你問我,能說的,我一定毫不隱瞞地告訴你,暫時不方便說的,你也不要懷疑我,我之后一定會告訴你的,好不好?”
“好。”喬楚生毫不猶豫地答應到,他知道三土聰明,自己也許并不能理解三土在做什么,但他知道三土內(nèi)心其實很善良,有自己的堅持,哪怕三土不解釋他也相信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