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過年
號碼是一長串的亂碼,阮瑜回撥過去,被提示是空號。
估計對方是借用第三方平臺給她發(fā)的短信。至于為什么不直接用自己的手機號發(fā)……阮瑜想,以前阮大小姐八成是拉黑了這人,她用自己號碼發(fā)短信發(fā)不過來。
看這語氣,除了霸凌阮大小姐多年的那個女變態(tài),她想不出來還有別人了。
也沒管對方收不收得到,阮瑜面無表情,打字回:
威脅我,你也配?你配nm呢。
最簡單的嘴臭,最極致的享受。
又貼合霸道千金人設地補一條,故意:段凜在我懷里睡著了,勿擾。
呵,氣死最好。
阮瑜自己都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想關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段凜。
他屬曹操的??
“這兩天有空嗎?”段凜淡聲。
上一秒才在背后誹謗過對家,阮瑜有點心虛:“啊,怎么了?”
段凜一頓:“有空就來我這里一趟,你的車還沒開走。”
是啊,阮瑜倏然想起,上回從段凜公寓里搬出來,地庫里停著的那幾輛豪車卻忘記開走了。
“那我明天就過來。”
段凜低應:“嗯。”
阮瑜難得發(fā)善心地等著他掛電話,十秒后一看,還沒掛。
阮瑜:“……嗯?”
段凜:“嗯?”
又來了,對家的心思你別猜,她只好問:“那什么,你還有事嗎?”
“……就沒有什么想問的?”他出聲。
阮瑜茫然:“問什么?”難不成那個霸凌女變態(tài)這么快就把她發(fā)的短信內容告訴他了??
酒店房間里,段凜靠進沙發(fā),捏了捏眉心,提醒:“綜藝。”
對了,全網(wǎng)還在為剛官宣嘉賓的戲游記鬧得沸反盈天!
阮瑜腹誹,按他以往的腦回路,肯定以為她又雙叒叕故意接近他,毫無感情:“哈,這不是巧了嗎,居然又要跟你錄同一檔綜藝。”
“……”
掛完電話,段凜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一雙疏淡的眸斂下來,蹙眉。
知道要跟他錄綜藝,她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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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阮瑜叫上林青和葉萌萌,重回之前住的公寓,到了直奔地庫,去取她留在那里的三輛車。
兩輛法拉利,一輛瑪莎拉蒂,顏色炫到阮瑜見一次被閃瞎一次雙眼。葉萌萌之前沒來過地下車庫,不知道阮瑜還有這么多輛豪車,當即傻掉:“小瑜姐,這少說得要大幾千萬吧,你家里是有礦啊?”
旁邊,林青也聽傻了:“安姐之前讓你給她當生活助理的時候,沒跟你提過?”BIquGe.biz
葉萌萌:“什么?”
“我一直以為你知道啊,她是我們大老板的女兒。”林青指坐進車里的阮瑜,“小瑜姐是阮總的女兒,我們商影的明珠千金,你不知道?”
葉萌萌:“……臥槽?!!!”
葉萌萌直接瘋了,風中凌亂半天,咽著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湊近阮瑜的車:“小瑜姐,你……”
還沒說完呢,一見駕駛座里阮瑜的表情,沒說了。
她捏著手機,不知道剛收到誰的消息,正生無可戀地扒拉車窗。
“小瑜姐,你怎么了?”
阮瑜太委屈了:“安姐剛才給我發(fā)微信,過年只給我放三天假,我不活了吧。”
下周紀臨昊要出席紐約時裝周,她本來還想趁著過年放假去現(xiàn)場追愛豆的行程,結果就放三天假,她追夢吧?
嗚嗚嗚嗚商影的明珠千金有個球用,壓根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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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愛豆在國外看秀的前線美圖頻頻上熱搜,與此同時,阮瑜也放了假,收拾收拾行李,回到阮家的老別墅。
阮宅就在北京市郊的富人別墅區(qū)里,家里侍奉多年的阿姨見到她,不叫她小姐,溫柔地叫她“瑜瑜”,和藹笑起來的模樣像她半個姥姥。
等到年三十,阮正平也回家了。
商影傳媒不是阮正平名下唯一的公司,他還有很多其他的產業(yè)投資,所以平時忙得不見人影。以往阮瑜和她這個爸爸就只有通話聯(lián)系,這次過年是她第一次見他。
阮正平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回來,全是精致的奢侈品。
一樣樣拿給阮瑜:“怎么樣,小瑜喜不喜歡?”
這些阮大小姐肯定喜歡,阮瑜愣在那,不知道該怎么回。
沒愣多久,她被阮正平摸了摸腦袋,男人的手掌寬厚,笑紋刻著溫情縱容。
“怎么今天一直發(fā)愣?是不是太久沒見,看我白發(fā)變多了不習慣,不肯叫爸爸啦?”
阮瑜看他的笑容,忽然鼻尖一酸,搖頭:“……爸爸。”
阮正平憂心:“怎么了?最近身體怎么樣?定期去醫(yī)院做檢查了嗎?心臟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都很好。”
“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跟爸爸說。當初你硬要當藝人,我又拗不過你,把你交給安卓茜我才放心一點,她比別人靠譜,出了什么事都能解決。”
“我沒受委屈,您就放心吧。”阮瑜點點頭。
她以為自己再難融入另一個家庭了,但回到阮宅后才發(fā)現(xiàn),她在這個世界,也不是全然無依無靠。
這么一想,她就更不準備把自己還剩一年多壽命的事告訴阮正平了。不想讓他殫精竭慮。
振作起來阮小瑜!過好剩下每一天,從舔屏寶貝昊昊看秀的絕美神圖開始!!
年夜飯桌上,阮正平看阮瑜時不時要低頭看手機:“是在跟段凜聊天吧?”
阮瑜迅速點掉紀臨昊的美圖:“……我不是,我沒有。”
阮正平覺得她就有,了然笑了:“我還不知道你啊?每年過年都吵著要見段凜,怎么今年都領證了,反倒害羞了?正好,明天我們上段家拜年,順便看看你段爺爺,他應該一直都很想你媽媽。”
阮瑜心里苦,不,她一點都不想在正月初一這種新年新氣象的大喜日子里見到對家啊!
算了,她冷靜下來,去就去吧,結婚了還不能離?她明天就去提退婚。
子曰,正月初一,宜上門退婚。
翌日一早,阮瑜跟著阮正平去段家。
高門的世界她想象不到。之前阮瑜以為阮宅已經(jīng)夠貴氣逼人,但等到車開進段家,阮瑜覺得自己心臟病有點犯了。
長安街首,運河畔,獨棟的國宅大院,她一查,每套還配備了兩千平的中式私家園林。
這處園林豪宅還因為“不賣明星只賣權貴”的審核門檻上過熱搜,當時娛樂圈的各家粉絲紛紛翻白眼,冷嘲熱諷:資本家整天靠明星粉割韭菜,哪來的臉低看明星?大清已經(jīng)亡啦!
但總之,能住這里,可見段家家世有多顯赫。
那,段凜到底為什么能讓阮大小姐逼婚成功啊??
老管家見到阮瑜,笑:“少夫人來了,新年好。”
“……別別,你叫我阮瑜吧。”阮瑜差點沒被這個上世紀的稱呼送走。
管家鞠躬:“好的,阮少夫人。”
阮瑜:“……”
“二少爺剛才出門了,說不準要等晚飯時候才回來,我先帶您和阮先生進去。”
穿過重重園林庭院,進入中式別墅內。
一樓茶廳,一老一少正在品茶下棋,老人家看見阮瑜,頓時笑了,不停招手:“小瑜來啦,快來,坐爺爺身邊。”
阮瑜心里有了猜測:“段爺爺好。”
“還叫什么段爺爺,該改口叫爺爺了。”段爺爺果然笑應。
阮正平:“老爺子您最近身體好嗎?”
“好得很,小酒都能喝兩盅!”
段爺爺咂摸著要去拿酒杯,被旁邊男人一把拍掉:“您前兩天才檢查出來的肝硬化,喝什么酒,喝茶。”
“大年初一,你連酒都不讓我喝啦?不孝孫!”段爺爺訕訕縮手,直接罵。
幾人坐下聊天,阮瑜才知道,旁邊這個看著眼熟的男人是段家的長孫段謹成,巧了,就是冬影娛樂的老總。而段爺爺段京生,就連她前世都聽過這個名字,一個在年輕時候就締造了商業(yè)帝國的男人。
阮瑜前世的爺爺就特別愛看cctv的財經(jīng)頻道,她也陪爺爺看,“段京生”這個名字都不知道在節(jié)目里被提過幾回了,他在九零年代成立了京生集團,起初靠開發(fā)地產起家,一本萬利,現(xiàn)在集團的產業(yè)早就覆蓋了方方面面。
別問,問就是傳奇。
段爺爺就一個獨子,在老人家退休后肩負家族產業(yè),整天忙得神龍不見尾。
還好平時有兩個孫子常來看望,大孫子段謹成,小孫子段謹昭。
阮瑜才知道段凜的原名叫段謹昭,是入圈后才改的名。
她魔幻了。
對家這一波已經(jīng)超越資本咖的范疇了,資本寵兒搖身一變成豪門皇太子,典型的不紅就要回來繼承家業(yè)。
怎么,大家都是人,女媧捏段凜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你跟你媽媽一樣,心臟不好,身體也不好。”段爺爺握著阮瑜的手,將一串佛珠塞給她,“這個給你帶在身邊,保佑你健健康康,一生平安。”
阮正平大驚,忙推辭:“這不是您戴了二十多年的嗎?就這么給小瑜,太貴重了。”
“我說給就給。你們一個兩個,酒不讓喝,東西也不讓給,要氣死我!”段爺爺吹胡子瞪眼。
老人的雙手顫巍,像晚秋的樹皮一樣枯皺,掌心卻溫暖異常,阮瑜沒由來的一陣難過,差點要哭。
“謝謝爺爺。”她輕聲。
“謝什么。你媽媽是我的義女,我當年看著你媽媽長大,結婚,生下你沒兩年就因為心臟病走了,現(xiàn)在又看著你長大。”段爺爺?shù)偷蛧@,“歲月不饒人啊,我就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嗯,您放心。”
她不忍提退婚的事了。
現(xiàn)在看來,當初阮大小姐能逼婚成功,段爺爺肯定從中助了不少力。阮大小姐的媽媽是他的義女,女兒長得像媽媽,段爺爺愛屋及烏,當然也想親上加親。
“爺爺。”
正聊著,有人進來。
阮瑜一看,眼前的年輕女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膚白貌美,五官深邃混血,看著太眼熟了。
“家里有客人?”段菡笑眼盈盈,掃到阮瑜,猝然頓住了。
想起來了,她是那個特別有名的服裝設計師hanna!年紀輕輕就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品牌,國際聞名,不少大牌明星都穿過她的設計,中文名叫什么來著
“段菡?”阮瑜脫口而出。
段菡目光復雜,笑意勉強:“小瑜,你也來了。”
以前只知道段菡會說中文,是自小被中國家庭收養(yǎng)的緣故,她也在采訪中多次提到,當年她出生在保加利亞的某所孤兒院,很幸運能被現(xiàn)在的家庭收養(yǎng),家人對她非常好,一路培養(yǎng)才促成她現(xiàn)在的成就。
但阮瑜壓根沒想到段菡和段凜是一家人,這誰能想到啊?
娛記在嗎?她今天知道的幾件大新聞能讓全網(wǎng)癱瘓!!
聊天中知道,段爺爺當年想要個孫女,可兒媳生完段凜后身體一直不太好,才領養(yǎng)了段菡。他一直把段菡當親孫女養(yǎng),全家人都寵著,而她也活成了真正的精致名媛。
晚上,阮瑜被留下吃飯,她上樓,進衛(wèi)生間洗手。
“你怎么過來了?”
背后傳來段菡的聲音,卻無笑意。
阮瑜轉頭,禮貌回:“啊你好,我來拜年。”總不能說原本想來退婚吧。
“你來拜年?以什么身份?”段菡走過來,并排洗手,輕聲,“你不會以為你逼著段凜和你領了證,他以后就真的會娶你吧?你以為,你真能進我們家的門?”
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什么意思?”阮瑜皺眉。
段菡擦干凈手指,轉臉,藍綠色的一雙眼盯著阮瑜,眼眸美得似貓瞳。
吐出的字句卻像蛇:“我的意思是,被我拍下淫蕩視頻的你,還有什么資格站在他身邊,嫁給他呢?”
阮瑜艸了。
……原來是你?!!!
電光火石間,什么都明白了。
為什么阮大小姐開始這么討好那個霸凌變態(tài)女,為什么她被霸凌多年從來不敢說,又為什么沒在日記里寫明到底被拍了什么視頻……因為他媽的對方拍的是她的色情視頻!那人還是段家的寶貝孫女!
“表情這么難看干什么,不會又要哭吧?”段菡終于笑了。
阮瑜氣得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都在顫抖,直視盯著她,眼神冷得想殺人。
段菡愣了下。
阮瑜冷笑:“哭,你,媽。”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的阮大小姐沒有被那個什么過,狗話雖然狗,但狗話是親媽
零點還有加更,早睡的小天使們別等,明早睡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