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十七章 王府夜戰(zhàn)(三)
黑暗之中斗然間聽到此聲,突現(xiàn)陰森恐怖。尤其是此處猶如亂墳崗一般,月黑風(fēng)高的,語聲雖輕,卻讓在場之人心中突突的亂跳,毛骨悚然。只聽得那聲音又陰森森的道:“犯我者,有死無生。你們膽敢在此喧嘩,活得不耐煩了嗎?”話聲似是女子,說話時不住急喘,像是身患重病。趙拓立即聯(lián)想到一個人,便是梅超風(fēng)。
而梁子翁也聽了出來,驚懼稍減,叫罵道:“你裝神扮鬼,嚇得倒我嗎?”說著,搶上數(shù)步,沖著趙拓和郭靖便抓來。
突然,黑夜中一個黑影閃過,長發(fā)披肩,隨風(fēng)亂飄,全身黑黝黝的,影影綽綽矗立當(dāng)前。夜空之下,竟透著說不出的陰寒森冷的鬼氣。眾人倒吸一口氣,曉是趙拓已猜到此人是誰,見此番光景,還難免心有戚戚。
只聽梅超風(fēng)嘶嗄著嗓子道:“你們之中可有一位是叫肖拓的?”
趙拓一驚,不知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又要做什么,小心翼翼的回答:“在下便是肖拓,不知這位前輩……”
梅超風(fēng)不耐煩的道:“你是肖拓便行。其余不用多管。”說完,又冷冷的看向梁子翁:“識相的快點滾!”
梁子翁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聽她這么說立即大怒,罵道:“好賊婆,你裝神扮鬼,嚇得倒我嗎?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當(dāng)下縱身上前,左手虛晃,右肘撞出,朝梅超風(fēng)門面磕去。突然間卻感腳踝上有物卷到,似是一條軟鞭,這一下無聲無息,鞭來如電,梁子翁大吃一驚,卻一瞬間身隨鞭起,危急中蹬在亂石之上,翻了半個筋斗避開。同時反手揮掌,使足了內(nèi)力,向梅超風(fēng)劈去。
突然聽得格格一響,就見梅超風(fēng)手臂暴長,指尖已搭上梁子翁肩頭。梁子翁左手力格,卻只感肩上一陣刺骨疼痛,竟是梅超風(fēng)的五根手指入了肉。梁子翁內(nèi)心大懼,左手一隔頂住她的手臂,向外抵擋。同時就地翻滾,手足并用,躲了開來。只是肩上卻留下五個血淋淋的指窟窿,鮮血順著往外冒,剎是恐怖。
梁子翁頓時臉色慘白,失聲叫道:“你是黑風(fēng)雙煞中的鐵尸梅超風(fēng)!”
梅超風(fēng)幽幽一笑,陰森之氣更濃:“不錯,想不到在這里竟還有人知道我梅超風(fēng)的名號!只是小王爺吩咐,今日之事,留不得外人!”
“啊!”此話一出,不僅梁子翁一聲大叫,郭靖也是驚恐萬分。梁子翁是不可置信楊康竟無故要殺他,而郭靖則是震驚眼前之人竟然就是梅超風(fēng)。
想不到竟是楊康叫來助陣的。他倒是一時間忘了梅超風(fēng)與楊康的關(guān)系。只是沒想到楊康如今竟然牛x到能讓梅超風(fēng)出來當(dāng)槍使。只是……照例來說,此時梅超風(fēng)應(yīng)已下身殘廢,而現(xiàn)在看來……瞅了瞅梅超風(fēng)利索的移動下身雙腿,趙拓有些不解。
不管那些,梅超風(fēng)與郭靖的恩怨他還是一清二楚的。雖說現(xiàn)在梅超風(fēng)不知郭靖就是當(dāng)年捅死她相好的人,但未雨綢繆,還是趁著兩人激斗,帶了郭靖溜走先。
趙拓想著,上前一步道:“多謝前輩搭救,晚輩感激不盡。以前輩的功力,對付此人戳戳猶如。只是我二人功力遠(yuǎn)不如前輩,難免會給您老人家添亂。今日我們先行撤離,過后再見前輩,自當(dāng)另行感謝。”趙拓這一番話說的極不要臉,就是一旁擔(dān)心梅超風(fēng)認(rèn)出而揣揣不安的郭靖也聽的目瞪口呆。奈何他臉皮早已練就出來,堪比鞋底,哪兒還會在乎旁人怎么看,當(dāng)然是怎么保險怎么來。
然而聽趙拓這么說,梅超風(fēng)卻是冷冷一笑,極其傲氣的道:“你二人倒也有自知之明。既然小王爺求我來幫忙,自然就不需你插手。還不快走!”
趙拓聽梅超風(fēng)這么說,更不會客氣,一抱拳,“既然如此,多有得罪了。改日必將答謝前輩搭救之恩!”說著,也不管郭靖如何別扭,拉起他便跑。身后梁子翁想追,隨即卻被梅超風(fēng)一鞭子攔下。
趙拓與郭靖奔出好遠(yuǎn)后,就聽郭靖喃喃道:“拓弟,咱們這樣……不太好吧?”
趙拓看著郭靖,笑了笑,“大哥,沒關(guān)系的。你也聽到了,那人可是黑風(fēng)雙煞中的鐵尸梅超風(fēng)。有她在自然無礙。如咱倆留下,反倒礙手礙腳。何況……先前大哥不是說過,小時候曾狠狠地得罪過黑風(fēng)雙煞。如被她察覺大哥的身份,到時候咱兩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郭靖低頭想了想,似乎作了一番思想斗爭,終于點了點頭。
“對了,大哥,此處我暫時化名為肖拓,還請大哥幫忙隱瞞。”
“啊,我還在想,拓弟你咋姓肖了呢。只是……又為何需要隱瞞身份?”郭靖雖然憨厚,但并不傻,見趙拓面有難色,立即道:“既然不便說就不必說了,只要不是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我一定會幫著你。啊!”郭靖臉色突然變了,“我,我先前曾和一位朋友說起過你,怎么辦,要不要緊?”
趙拓著實感動,郭靖不愧是忠厚老實人。雖然兩人結(jié)義為兄弟,但實際上可以說他對他并不太熟。而兩人還是在……咳,那種情況下相識的。只是郭靖既然認(rèn)了他做兄弟,便就一心一意的對他。
趙拓知道他說的那位朋友指的是黃蓉,微微笑到:“大哥……無防,只要不是金國之人便可。”
“那就好。對了!”郭靖突然想起什么,叫道:“先前……先前我這位好朋友是特陪我一同來取藥的,只是后來出了岔子,我倆分開了。也不知她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大礙。”
趙拓見此打趣道:“大哥,你那位朋友……是位姑娘吧?看你如此緊張,可見關(guān)系非同一般。”
“啊……沒有,她是我的好朋友……”郭靖有些尷尬,磕磕絆絆的急忙分辯。
趙拓突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卻故意拍了拍郭靖肩膀,一副豁達(dá)的樣子,“大哥這算不算是欲蓋彌彰?不過我能理解。只是大哥你感情上一向不靈活,還需好好把握。”
“我……”
“好了,大哥。既然要找‘那位好朋友’,咱們動作還是快些為妙。以免她到時出什么意外。”趙拓不愿再談這話題,打斷他的話,回到正事上。
郭靖原本還想說什么,聽趙拓這么說,也著急起來,不再說話,跟著趙拓向之前兩人分開的地方奔去。忽然,前方十余丈處似有人在喝罵,里里外外大呼小叫,鬧得天翻地覆。除此之外更是有不少侍衛(wèi)列隊整兵的聲音有遠(yuǎn)及近。趙拓拉住郭靖的手,努嘴比劃了一下,倆人迅速躲入一旁灌木叢中。
一隊隊列兵舉著火把,拿著刀槍從兩人剛剛過來時的路上奔過,隨后便聽一人叫道:“臭丫頭快鉆出來受死!”正是三頭蛟侯通海的聲音。接著,又有一人道:“這小丫頭必定就在左近,放心,她逃不了。”兩人一面說一面走遠(yuǎn)。
灌木叢中,趙拓與郭靖緊緊靠在一起,稟住呼吸。待所有人都走遠(yuǎn),趙拓長出一口氣,這才感到握著的郭靖的手有說不出的濕熱,竟然滿手是汗。趙拓以為是郭靖緊張黃容所致,正要側(cè)頭低聲安慰兩句,不經(jīng)意的卻因彼此離得太近,在微微扭頭的那一瞬間,嘴唇似乎滑過某人的耳垂。“唔”一聲極輕且粗短倒吸氣,在寂靜無聲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霎那間周圍似乎靜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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