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武功初成(二)
“公子,您來了。我這就為您稟報。”崔章公公見趙拓終于來了,巴巴的進(jìn)去通信兒。
趙拓點點頭,“有勞公公了。”
在崔公公的引領(lǐng)下,來到內(nèi)室,不無意外的看見太子趙f于辦公桌前正襟危坐。只是一旁坐著的人卻讓趙拓有些怵:早知道今兒就應(yīng)該請病假!
那人年歲已大,花白的頭發(fā)盤起,臉色蒼白,兩眼卻炯炯有神。此人姓陸名津,乃是后世南宋著名愛國詩人陸游之子!
說起來當(dāng)年還是趙拓偶然下救了陸津。三年前趙拓被獨孤求敗扔到遠(yuǎn)郊打磨,卻發(fā)現(xiàn)林中躺有一老者,身帶一琴,昏死過去。本著救死扶傷才是的好同志心里,趙拓便將其救回了府。待人清醒之后得知,這老者乃是一名琴師,在趕路之時由于體力不支而暈倒在那兒。
沒多想,趙拓便留他在自己府中授琴。但久而久之趙拓卻發(fā)現(xiàn),這老者非但琴藝了得,于學(xué)問上更是不凡。雖然抱有疑問,但看老者不似有后臺的,趙拓也就沒當(dāng)回事兒。相反,還曾多次請教他學(xué)問,與其探討。直到趙拓偶然間見他在月下感傷,并念及一首詩:“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正是陸游那首相傳百年,臨終前的絕筆詩詞《示兒》!
雖然這詩后世影響廣泛,但此時卻絕未傳開。又對比了這老者的姓兒,趙拓才驀然發(fā)現(xiàn),這老頭來頭不小,是沒后臺,但有背景。與陸游絕對有很大關(guān)系,甚至可能就是陸游的直系子嗣!
話說陸游一生郁郁不得志,時刻想著報效國家卻屢屢遭到當(dāng)權(quán)派的排斥打擊。晚年由于與韓腚杏邢嗤謀u矗x骺菇穡10渥賭顯啊貳對墓湃恰罰蝗銜欄餃欏v蟾竊獾絞訪衷兌慌傻拇蚧鞅u矗接問導(dǎo)仕烙1210年,因需要,此處略提前了幾年)。這些趙拓都曾聽趙f提及過。只是沒想到其后人竟如此境地。
經(jīng)一系列的旁擊暗敲,許是陸津本人也有意配合,沒花太大工夫,便將他的底細(xì)套了出來。果然,這個叫陸津的老者正是陸游的兒子!幾天沒睡好覺,經(jīng)反復(fù)思量,趙拓決定,以薦琴師之名,將這個燙手山芋趕快丟給太子大人處理。
趙拓給太子趙f請安后,又給老師陸津拜了禮,便乖乖站在一旁不動彈。就在陸津進(jìn)宮沒多久,他就被迫和趙f一同在私下拜陸津為師。至此又開始了另一打磨時光。
趙f見此不覺輕笑了出來,“老師,您看怎么樣,我就說吧。”
陸津見趙拓如此,也不禁撫須而笑。“好了,拓兒,不必裝乖順,今日傳你來不是為考察你功課。”
趙拓一聽,立馬兒放松,呵呵笑道:“早說嗎。弄得我這么緊張。不是我說,那些四書五經(jīng)什么的,有個什么意思?看過不就結(jié)了。還非要背默,更要扯出一堆八桿子打不著的東西,那些個寫的人都不見的有想到那么多。純理論東西,與發(fā)展實業(yè)沒半點用處,還不第我瞎搗鼓的呢。”
陸津聽后又好氣又好笑,“胡鬧,竟瞎說。在這樣小心為師再罰你抄上個七、八十遍。”
“別,師傅,我錯了!千萬別!”
“你說你,為師當(dāng)年在你府上,曾以一些時局朝政考教你,意外的是,你每每都會有獨到的見解,有些甚至為師都不曾設(shè)想。但往往一到詩詞文章上,便吃了鱉,甚至還找人作代打。整日也不見你怎么學(xué)習(xí),每日除了舞刀弄槍就是遛鳥跑馬。以你才智,本應(yīng)很有發(fā)展?jié)摿Γ珔s不用于正途。如果光是雜學(xué)上也罷,但那些邪門歪道你竟也摻乎。唉,真不知說你什么好。”
趙拓?fù)项^傻笑,不敢輕易回話。幸而趙f及時道:“好了,今日叫你前來,是想你再說一遍當(dāng)日你說的聯(lián)金抗蒙之策。”
“啊——”趙拓更傻了眼,差點沒跳起來。
那天趙f在殿上似受了氣,趙拓被抓來陪他喝悶酒,喝著喝著不知怎的就撤上他們殿前爭辯的了。據(jù)說是蒙古那邊派人前來聯(lián)系共同滅金之事。
早年趙拓便就曾與趙f說過金蒙之勢,只是當(dāng)年煩心事太多,間且事態(tài)尚未有所發(fā)展,便沒能顧得上。趙f再次談起,趙拓便也沒做多想,又深入說了說,大肆分析闡述當(dāng)今蒙古超越五星級的危害性以及聯(lián)蒙滅金的不可行。雖然滅金一向是南宋有志之士的夙愿,就連陸游老爺子臨死都掛記,但一個有頭腦,有遠(yuǎn)見,能正確選擇可持續(xù)發(fā)展道路的先見人士,在此刻第一選擇的應(yīng)該是聯(lián)金抗蒙而不是與狼共舞。聯(lián)金抗蒙才是王道!
“這,這個,拓兒那天是喝高了,胡說八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過什么了,太子殿下,師傅,你們別當(dāng)回事兒,千萬別當(dāng)回事兒!哈,啊哈哈……”趙拓一通打哈哈,這年頭抗金乃這幫愛國人士人生第一大事,他說的這些話要是被傳出去,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勤著找人滅么。
想到這個,趙拓不禁冷汗直冒,低頭斜眼瞟了下趙f,見他笑盈盈的望著自己,趁陸津不注意,沖他做了個鬼臉,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子,竟然出賣我!過會兒有你好看!看我不敲詐死你。
“拓兒。”
猛的聽到師傅叫,趙拓趕緊將頭低的更低,行禮道:“是,師傅。”
“抬起頭來,為師又不會怪罪于你。”見趙拓一臉為難的抬起頭,陸津難得認(rèn)真的仔細(xì)打量眼前這個學(xué)生。
當(dāng)初被趙拓所救他便瞧出了他的心性,而在之后得知他是當(dāng)今太子身邊兒的人時,陸津也的確不乏產(chǎn)生了利用的心理。雖然在教導(dǎo)上,他一樣盡自己全力輔導(dǎo),但卻從未真正深入了解過他。他對趙拓一直以來的感官是,懶,有些不學(xué)無術(shù)。雖然音律方面彼有天分,更是將其視為珍寶,令天下操琴者為之顫動的《廣陵散》傳了給他,但卻從未將他擺在對等的位置上。即便趙拓偶爾會發(fā)些獨到的見解,很值得認(rèn)真考慮,陸津卻也沒有在意。直到那天聽太子趙f無意中轉(zhuǎn)述他對當(dāng)今局勢的看法,陸津才發(fā)覺,是不是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學(xué)生。又或是,他在隱藏自己……
見趙拓一身局促的站在那里左右不是,哭喪著臉,跟上刑一般,陸津搖了搖頭,暗自好笑自己想多了。
“也罷。拓兒,今天就算了,一時間你也沒個準(zhǔn)備。不用高興得太早,待這之后你寫個文書遞過來,不用顧及其他,當(dāng)日你怎么說,就怎么寫。當(dāng)年你都能作的出‘沁園春雪’這樣的詞,行文也決計不會那般不堪。為師以前到的確是小看了你。”
“啊,啊?師傅,不是吧?就我那點料,您還不清楚?怎么還拿這個說事?都說了那詞是我偶然見聽一懷才不遇的老者所作,您老還……”
“不用說了,”陸津擺手打斷趙拓,“我怎么說,你怎么辦!此番如若敢唬弄,哼哼,你自己看著辦!”
……
陸津告退后,趙拓苦著一張臉沖趙f道:“阿f,你,你這回可害苦了我了。這叫我那兒攢的一篇文書去啊。”
趙f見趙拓那模樣,打趣道:“這有什么難得,就把你上回說的寫上不就結(jié)了。論起瞎編亂造,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
“這,這事哪能亂編,師傅到時候還不扒了我的皮。當(dāng)初我都喝高了,說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哎,這倒好……打擊,巨大的精神打擊。不行,這回太子您可怎么著也要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趙f聽了哈哈大笑,“我說小六,你什么時候也好上這口兒了?我就說你都這年歲了,怎么也沒個妾侍的,只在怡香樓有個蘇琬還偶爾會去看看。原來如此啊——不會是那個蘇琬也是為掩人耳目的吧?難怪你當(dāng)年小小年紀(jì)便開始看起《弁而釵》。這么多年來還不承認(rèn)。哎,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好男色在我大宋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新鮮事。來來來,身為兄長,我來為你安排安排。說吧,看上哪家的孌童憐官?還是說,你竟一直對本宮……”
趙拓一哆嗦,狀作暈倒,“太子殿下,太子老大!您老就饒了我吧。我都這樣了,怎么還尋我開心。”接著,卻又一臉饞涎的道:“既然說起怡香樓,自和太子殿下‘微服出游’后就未曾再出去過了。什么時候再去溜達(dá)溜達(dá)可好?好久沒有‘舒解’一下了……當(dāng)”
“得了吧!先前陪你去奪花魁蘇琬,就弄得朝堂之上一片風(fēng)雨。后又聽你躥得,非要去那里見識見識什么‘倭國國粹——藝妓’,雖然只是被真德秀師傅發(fā)現(xiàn),罵了一頓,但那幾個藝妓卻弄得我直到現(xiàn)在睡覺還不踏實!你竟然還想去?!”
“上回是去增長見識,誰曉得那些藝妓一個個跟鬼似的那么恐怖。我不也嚇得夠嗆。這回不一樣,咱是去考察民情。”其實趙拓心里也很委屈。想當(dāng)年看《藝妓回憶錄》,對里面章子怡扮演的藝妓形象念念不忘。誰知等真正見了全不是那么回事兒。臉上涂抹了厚厚一層粉兒,楞是比死人還慘白不說,那么一丟點兒的血紅小嘴,橢圓眉毛,黑炭牙齒,再配上一幅“欲拒還迎”似的“凍人”笑容,真的讓當(dāng)場所有人“失色”!
“說得好聽。你無非也就是不想花自己的錢去嫖……”突然察覺這詞忒不雅,后面那個字被硬生生的癟了回去。“反正這回是任你怎么說,我也堅決不去!”
趙f看著低著頭一臉郁悶的趙拓,眼神暗了暗,半響兒,終于不易發(fā)覺的搖頭微微苦笑。趙f起身走到他跟前,拉過他道:“好了,不說這個。除了這個你就沒點別的?……唔,我隨口說說,你怎么就這副表情。又有什么鬼主意還是想再從我這兒搜刮點什么東西?”
“冤枉!我就這么沒人品嗎?!不過……呵呵,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兒。那個,上回從你那討回來的那把劍被我不小心弄斷了。所以……呵呵”趙拓一臉狗腿狀。
“被弄斷了?”趙f吃驚的道:“那可是把難得的好劍,怎么會弄斷?”
“哈,哈哈……這個,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一向拿趙拓沒轍兒,趙f無奈道:“你說你認(rèn)了個學(xué)武的師傅,卻也不知道你成天都在練些什么。算了,我也不管了。你自己覺得好玩就行。”想了想,繼續(xù)道:“正巧,剛得了件好東西,我也用不著,也就便宜你了。”
……
趙拓樂呵呵的摸著纏在腰間充做束衣腰帶的軟劍——紫薇,越想越美。不愧是太子府,就是有好東西。不說這軟劍通體通透,陽光照耀下,猶如靈蛇一般,更難得的是,竟然鋒利異常,吹毛短發(fā),削鐵如泥。實乃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之物!
心里正樂和,隨即卻又想到趙f神色似有憂慮,臉色亦憔悴的很。略一思索,定是因蒙古那邊來人,史彌遠(yuǎn)那兒有了什么動靜,弄得其心力交瘁,幾宿沒睡好。
雖然趙拓打定主意不正身參和到廟堂之上的那些破爛事兒,但如若能背地里偷偷搞些小動作,助趙f一臂之力,卻是最妙不過。
趙拓雖沒有什么“天將降大任于廝人”的覺悟,更不覺得歷史的軌跡單憑自己的一己之力便能扭轉(zhuǎn)乾坤,但若是能夠通過潛移默化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也足以讓人欣慰了。相比起“歷史的宿命論”,趙拓更一廂情愿的希望能相信“蝴蝶的翅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起碼不枉他來這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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