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蕭府南邊的院子住著的是紅姨娘,她的母親是蕭府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后來又做了管事嬤嬤,很是有幾分體面,后得了紅姨娘又把她送到老夫人跟前伺候,老夫人見紅姨娘生的俊俏,又心靈手巧便把他給了蕭三爺做貼身丫鬟,也有通房之意,待蕭三爺懂了人事,紅姨娘倒成了他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很是風光了一段時間,可惜好景不常,侯府千金進了府,紅姨娘的風光日子也就隨之而去了。
三夫人年輕時就是個厲害性子,很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加之身份又高,手段不俗,又心狠手辣,倒是把紅姨娘收拾的服服帖帖,大氣也不敢喘上一聲,可三夫人當時年紀小,偏生又覺得嫁的不是如意郎君,因跟蕭三爺?shù)母星闃O淡,嫁進蕭家三年也無所出,最后倒是容了紅姨娘生下一子。
要說這紅姨娘倒也是一個好命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下了庶長子,就要抱到三夫人的屋里養(yǎng)著,可三夫人是個心高氣傲的,哪里會給別人養(yǎng)孩子,只命人收拾出一間房來,派了嬤嬤丫鬟照應著,她自己不照看,也容不得紅姨娘照看,再往后,但凡姨娘肚子里出來的哥兒與姐兒,三夫人皆是照這般對待,單獨弄個院子養(yǎng)著,不養(yǎng)在自己身邊,也不讓生母親近,免得日后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庶長子下生沒多久,三夫人便有了喜,也生下了嫡子,自此腰板子就更硬了,更是沒得給房里的姨娘們好臉子,把她們管教的那叫一個老老實實。
按理來說,有這么一個主母,三房的姨娘們在三夫人面前合該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可自打出了京,三夫人的心思倒有些散了,提不起神來,再加上蕭三爺很念舊情的多去了幾回紅姨娘的院子,她又仗著生了三房的庶長子,倒是讓她猖狂了起來,可也只敢在自己的院子里鬧鬧,跟別的姨娘拈酸吃醋,卻是不敢鬧到三夫人的面前。
昨個紅姨娘仗著前個蕭三爺又來自己的院子,便跑起了云姨娘的院子擠兌了她一番,這事三夫人知曉,卻不愿意理會,云姨娘又沒有巴巴的跑自己這來告狀,她又何必多管閑事,可紅姨娘的兒子蕭曜知曉了卻是生了惱,給三夫人請了安得了空就來了紅姨娘的院子,說起了這事。
紅姨娘一見蕭曜上來就數(shù)落自己,本見了兒子生了欣喜的心情也淡了下去,立馬落了臉子,哼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是我肚子里出來的呢!巴巴的來了,張口就說我的不是。”
蕭曜素來知道紅姨娘很有幾分蠻不講理的性子,可真面對了不由也是一嘆,別人的生母巴不得不給自己生出的哥兒添亂子,可偏生他的生母一日不給自己找麻煩就好似一日不舒坦一般。
“我一再告訴你收斂,莫要因為母親現(xiàn)在松了心思就猖狂起來,可這話你聽進去了幾分?昨個還去了云姨娘那胡鬧,云姨娘好性不與你計較,若是一狀告到了母親那里,你又能有好果子吃不成。”蕭曜沉聲說道,一臉的無奈之色。
紅姨娘一聽這話立馬紅了眼睛,摔了手邊的茶盞,冷聲道:“你倒是會拿人來壓我,如今我在這府里是越發(fā)的沒了位置,別人肚子里出來的小皮娘對我摔摔打打不說,就連你也欺到了我的頭上,我知你瞧不起我,嫌我的給你丟了人,可惜你沒得那個福氣,不是從夫人的肚子里出來的。”
“你這是什么話?哪個對你摔摔打打了,素日里只有見你對別人摔摔打打,我如此不也是為了你好,你若不是我的生母,我何苦操這個心。”蕭曜沉聲一嘆,著實是與紅姨娘辯解不清。
“哪個?你還問我哪個,我今日且要問問你,到底清兒是你的親妹子,還是東院的那個是,你跟你那個好媳婦只知道在夫人的面前賣乖討好,哄著那小皮娘,可有把我跟清兒放在眼里?”紅姨娘說著,越發(fā)的生了惱,含在眼底的淚珠也滾落了下來。
“你且安生些吧!母親是什么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今日這話若是傳出去你能有命活著,別以為生了我跟清兒就萬事無憂了,說到底,一個妾主母打了賣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日挑唆著清兒到父親面前討好賣乖,但凡九妹妹有的就讓清兒去父親那里討,你且自己想想,清兒是什么身份,九妹妹又是什么身份,你真以為父親給清兒那些東西是好的?不過是九妹妹看不上眼挑剩下的罷了,真惹惱了九妹妹,讓她去母親面前告上一狀,別說你,就連我跟清兒也不用在這個府里呆下去了。”蕭曜氣急敗壞的說道,之后又繼續(xù)道:“你也不用想著去父親面前告狀,母親是個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曉,這么多年可跟父親服過一回軟沒有,哪一次不是父親先認了錯,便是在老夫人面前,母親也不曾低過一次頭。”
紅姨娘一聽蕭曜口中的‘打了賣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不由白了臉,可依舊逞強道:“我可是老夫人送可你父親的,夫人便是在不饒人,也不敢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蕭曜冷笑一聲,不知道自己這個姨娘怎么就這般愚蠢,當下就回道:“你仔細想想,你的賣身契在誰的手中,老夫人但凡有拂照你的心思,也不會把賣身契交給母親了,聽我一句話,好生的在院子安分呆著,莫要在想一些有的沒的了,免得連累了清兒,你可別忘記了清兒的婚事是由母親拿捏著呢!”
紅姨娘愣了一下,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的沒有了血色,努了努嘴,紅姨娘頗為不甘的說道:“清兒哪哪不比那個一天知道揮鞭子騎大馬的強,夫人本就是個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我在不讓她去討你父親的歡心,日后又怎么能給她尋一個好的歸宿。”
蕭曜長聲一嘆,他一向都知曉姨娘是個糊涂人,卻不想眼皮子如此之淺,女兒家的婚事哪里是由得父親做主的,將來許給什么人家還不是母親一句話的事,這么多年了姨娘竟連這點都沒有看透。
“我說的話你自己好生琢磨一下吧!清兒便是在出色,也不過是一個庶女,你處處挑唆著她咬尖并不是什么好事,本就是命比紙薄又何必有那么高的心氣,你只知父親素來喜歡有文采的女子,卻不知真正的名門世家看重的并不是這些,說句不入耳的話,外面的姬者多得是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的,可也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你只知九妹妹揮鞭子騎大馬,可也不瞧瞧,跟九妹妹相交的都是什么人,便是四公主不也如九妹妹這般,這才是渠梁貴女的本色。”說罷,蕭曜不愿意在瞧紅姨娘一眼,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紅姨娘卻是叫住了蕭曜,低聲問道:“我聽你父親說咱們快要回京了,你舅舅如今可好?到時候可能隨我們一道走?”
“什么舅舅,我勸姨娘還是就當沒有這個人吧!我的舅舅是當朝的一品大將軍,不是哪個無賴。”蕭曜一聽紅姨娘提起她哪個不成器的哥哥當即就惱了。
紅姨娘眼睛一瞪,聲音也高揚了起來:“說到底那個才是你的親娘舅,你真以為你叫一聲舅舅,人家就把你當成了親外甥不成,別忘了,人家大將軍的親外甥可是夫人肚子里出來的那二個。”
“你省省話吧!”蕭曜腳步微微一頓,看也不看紅姨娘,徑直的挑起了門子就離開。
紅姨娘一下?lián)涞乖诹俗烂嫔希窟罂蓿缓拮约涸醯眠@般命苦,親生的兒子都如此的不孝。
東院內(nèi),三夫人正給蕭痔粞∽攀斃碌氖資危棠壇率先刺裊倍耄硨蟾諾難訣呤擲錙踝乓桓黿鹺小
這二奶奶陳氏是三房嫡子蕭鉉的正室,與蕭三夫人也是沾親帶故,是她嫡親大哥的嫡女,向來也頗得她的喜歡,只可惜成親數(shù)年始終沒有誕下嫡子或嫡女,若不是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陳氏的日子也未必有現(xiàn)在這般好過。
“請母親安。”二奶奶陳氏身子一福,笑吟吟的說道,又看向蕭鄭嶸潰骸熬琶妹迷謖庹茫愣縝案齟油餉嫣耘戳艘桓齟淠窈榻鴆揭±矗藝胱龐肽蓋姿低曄鹵鬩湍閽鶴永鍶ィ緗竦故鞘x宋業(yè)氖鋁恕!
“二嫂自行留著便是了,我那首飾倒也不缺,著實不必惦記著我。”蕭治1014恍Γ嶸檔饋
陳氏卻是一笑,用極親昵的口吻道:“我都這般年紀了,可配不得那鮮活的物件。”說著,陳氏伸手接過丫鬟手中的錦盒,打了起來遞到蕭值拿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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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我的小九帶什么都好看。”三夫人眼含笑意的說道,寵溺之情不言而喻。
“九妹妹生的漂亮,什么飾品在九妹妹身上都只有陪襯的份。”陳氏也笑著附和道。
三夫人輕笑一聲,看向陳氏的眼神越發(fā)的柔和起來,身子懶懶的往后一靠,細細的品了一口香茶,開口道:“你方才說有事要與我說?”
陳氏輕點了下頭,倒也不估計蕭鄭齏轎1014惶簦源阜幟找獾目詰潰骸澳媳叩腦鶴佑幟稚狹耍源蚶戳蘇獗擼椒5牟話卜至恕!
三夫人鳳眸微微一斂,眼底閃過一抹厲色,聲音也冷了下來:“且容她鬧上幾日,這段時間準備回京的事宜,待得了空在讓她好生的立立規(guī)矩。”
“母親心里有數(shù)便好。”陳氏微微一笑,輕聲回道。
三夫人卻是一嘆,看著陳氏輕搖了搖頭:“你們院子還沒有動靜?”
陳氏臉色一白,知曉三夫人所指的是何,若說是她身子沒有動靜便也就算了,可那些姨娘也個個如此,可這話她卻是不好說,總不能說是二少爺身子的問題。
“母親……”陳氏紅著眼睛看向三夫人,卻說不出任何的解釋的話來。
三夫人眼神微微一暗,倒也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免得給陳氏難堪,只是心里卻不是個滋味,尤其是回京以后,怕是老夫人又要提及這個事情了,當初她做主把這個娘家侄女娶進門,老夫人那就是一百個不愿意,只想著把鉉哥兒留給她娘家的侄孫女,如今鉉哥兒媳婦還沒有身子,老夫人怕是會再動心思。
“母親也無需太過擔心,有些事情總是緣分未到罷了,我以前聽四公主說京城的靈隱寺極靈驗的,等回了京我陪著二嫂去寺里住上幾天,沾沾佛氣沒準這緣分就到了,再者,說到底這不過是咱們?nèi)康氖虑椋蛉司褪窍氩迨忠惨?jīng)過您的同意,跟更何況,如今太夫人的娘家也沒有適合的女孩,只有那么一個寄人籬下的罷了,太夫人便是在有私心,也斷斷不會不與您商議就做主把那么一個孤女送進咱們?nèi)俊!笔捴亲V湃蛉說牧成閬昧慫牡p模諶暗潰諶縋竦捻永鏌涼荒瀋
三夫人點下了頭,看陳氏的眼神帶著一股子讓人琢磨不透的幽深,半響,三夫人淡淡的開了口:“三房必須有后,不管如何,也要讓人見到希望,我等不了鈺哥兒長大,三房也等不了。”
陳氏臉色一白,知曉三夫人話里的含義,三房嫡系遲遲無后,庶子又都已長大,且不缺能干之人,難保公公不會動了別的心思,雖說嫡系這一脈還有七弟在,可他年齡尚有,便是等他成婚最少也要六年之后,六年的時間會發(fā)生什么變故誰也說不準,所以,他們這一脈必須有后,至少要讓公公知道二少爺能讓女人生得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