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跟你沒完
事情交代完,已經(jīng)夜里一點多了,陳喬山仍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結(jié)束對賭協(xié)議,不是簽個字就能解決的,里面還涉及二百萬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金。
雙方真要是鬧翻了,這筆錢就必須一次付清,關(guān)鍵是陳喬山現(xiàn)在沒錢,別說二百萬了,二十萬都湊不齊。
中糧的要約申請不出意外地通過了,給出每股六塊錢的價碼,略高于上個交易日的收盤價,很是缺乏誠意。
當(dāng)然,中糧自然不會貽人口實,他們前些日子的收購價遠(yuǎn)低于要約價,你還挑不出毛病,又認(rèn)繳了足額保證金,最關(guān)鍵的,該走的流程一樣不少,擺明了要把ST屯河吃下去。
雖然中糧有意收購ST屯河,可這次要約收購絕對不會成功,這只是一次成功的商業(yè)運作,一方面嚇退其余競爭者,另一方面,也是卡住債權(quán)方的脖子。
實際上,要約收購失敗,控股權(quán)轉(zhuǎn)讓成功,這才是中糧的真實目的。
陳喬山知道,有這份收購要約打底,ST屯河的股價肯定會暴漲。
股市里多的是聰明人,中糧的用心瞞不了太久,國內(nèi)最大的食品生產(chǎn)商對ST屯河進(jìn)行產(chǎn)業(yè)重組,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這個噱頭足以讓市場沸騰,六塊錢的要約價只是起步價。
至于能炒高到多少,陳喬山心里也沒譜,這就要看市場的瘋狂程度了。
陳喬山不禁有些得意,只要股票變現(xiàn),他就徹底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了,不過現(xiàn)在,他還是得為錢發(fā)愁,現(xiàn)在從股市套現(xiàn)是不明智的。
從哪弄二百萬回來呢,他費起了思量。
……
“咚咚……”一陣沉悶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響,把陳喬山從睡夢中驚醒了,睜開眼,他才發(fā)現(xiàn),窗外已經(jīng)天光大亮。
“誰啊?”
屋外沒人應(yīng)答,陳喬山腦袋沉悶,昨晚忙活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中睡著了,一看時間,已經(jīng)八點半了,他不禁有些撓頭,和張二貴說好的八點大堂見,這會兒怕是找來了。
門外又急促地敲了起來,陳喬山只得套了條褲子,赤著上身去開門,他有些奇怪,也沒告訴張二貴房間號啊,這怎么找來了。
打開房門,陳喬山嚇了一跳,“怎么是你?”
門外站著的赫然便是曾子琪,她今天上身穿著件橘黃的V領(lǐng)T恤,搭配一條深藍(lán)色寬松運動褲,倒是變了副模樣,少了幾分性感,多了不少青春氣息。
曾子琪朝他看了一眼,說道:“怎么,很奇怪嗎?”說著,她透過門縫朝里瞥了一眼,驚訝道:“陳喬山,大早上的你就耍流氓,你也太沒顧忌了吧?”
陳喬山很是無語,這年頭大夏天,街頭打赤膊的大有人在,不就是沒穿上衣嗎,怎么就跟耍流氓扯上了,“還不是你敲門鬧的,還有,你怎么找來的,我們倆好像不熟吧?”
“你一個大男人,別那么小氣嗎!”曾子琪沒理他的問題,又朝里面瞅了瞅,好奇道:“你屋里沒藏著人吧,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覺,你昨晚沒干好事吧?”
陳喬山無奈了,轉(zhuǎn)身回房傳衣服,誰知道曾子琪也不見外,徑直跟了進(jìn)來。
“哎,看不出嗎,你小子挺有錢的,還開個商務(wù)套間。”
陳喬山套上個短袖,無奈地說道:“我說大小姐,你一個富二代,這點錢入得了您的眼?”
曾子琪皺了下眉頭,問道:“誰告訴你我是富二代了?”
“別侮辱我的智商成嗎,你開著幾十萬的車,不是富二代是什么?”
曾子琪“噗嗤”一聲笑了,嗔道:“沒看出來,你這人有時候說話挺損的,開起玩笑也挺可樂的。”
陳喬山?jīng)]再理會她,洗漱停當(dāng),這才問道:“說吧,找我干嘛?”
“你不是要去洋溪嗎,正好,今天我也想回家,咱們正好一路。”
陳喬山有點納悶,“你也是洋溪人?”
曾子琪笑道:“很奇怪嗎?”
陳喬山試探著問道:“你家該不會也是搞文印的吧?”
曾子琪笑而不語,陳喬山想到她跟袁弘的關(guān)系,再聯(lián)系到鄒聯(lián)經(jīng)的電話號碼,他問道:“曾樹生、曾文輝、曾宏宇,這三個人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
“你猜?”曾子琪并沒有正面回答,不過看她的樣子,陳喬山也能大概知道答案,他奇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昨天也沒告訴你我住哪啊?”
“這有什么難的。”曾子琪很是不屑,“我昨天下午去派出所了解情況,陳所長說你帶著個治安員找人去了,還給了我電話,一打聽不就知道了,再說了,這家酒店是政府定點接待單位,前臺問問就知道你住哪了。”
“你不是去了解情況,是準(zhǔn)備看我的笑話吧?”陳喬山?jīng)]好氣地回到。
曾子琪有些不好意思,“算了,昨天不是說了嗎,咱倆扯平了,你一個大男人,就別斤斤計較了。”
陳喬山笑道:“不計較也成,不過滬市的展銷會你得幫忙引薦下。”
“你怎么就確定我能幫到你?”
陳喬山?jīng)]吱聲,拿起背包說道:“走了,我還沒吃早飯呢。”
曾子琪翻了個白眼,倒是沒再堅持。
下到酒店的大堂,一眼就瞧見張二貴吊兒郎當(dāng)?shù)匾性谇芭_,騷擾著幾個前臺接待。
陳喬山搖了搖頭,都沒好意思上招呼,曾子琪瞥了他一眼,“這就是你找的向?qū)В磥砦镆灶惥圻€是有幾分道理的。”
陳喬山捏著鼻子把張二貴拽了回來,“哎,你不是治安員嗎,咱們注意點影響不行嗎,你就不怕把酒店的保安招來,給關(guān)小黑屋暴走一頓?”
張二貴笑著回道:“那也得他們敢啊,這家酒店在我們的轄區(qū)范圍內(nèi),這幫子保安的上崗證還是我?guī)椭k的。”
陳喬山聽得直搖頭,也只能當(dāng)不認(rèn)識這人,扭頭就走,曾子琪倒是樂得看熱鬧,樂呵呵地跟在后邊。
張二貴傻了眼,“我說陳兄弟,你別著急走啊,我這都等你老半天的,咱們昨天可說好的,一天一百,你可別忽悠我啊。”
……
在曾子琪的極力推薦下,陳喬山進(jìn)了老街一家牛肉面館,跟別處不同,這家店的墻上置著一整套水墨畫,倒是顯得頗為文氣。
“墻上這幅畫是朱佛郎老先生的作品,叫《梅山古城圖》,畫的就是我們新化老城。”剛坐下,曾子琪就介紹起來。
“這位老人家在我們新化可有名了,是個著名的國畫家,而且只畫市井百態(tài),雖然年已古稀,卻仍然醉心于畫技,回頭要是有時間,我可以帶你過去拜訪,朱老爺子住的宅子特別有味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其他地方很難見到。”
陳喬山苦笑道:“我說大姐,你到底帶我來吃飯,還是來聽你講風(fēng)土人情的?”
曾子琪翻了個白眼,“你別不識好歹,別看這家店面積不大,這里的牛肉面很有名的,你找本地人打聽打聽,在老街這一塊,就屬這家最有出名了,也就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飯點,不然肯定沒位置。”
張二貴也是連連點頭,顯然很是贊同曾子琪的觀點。
陳喬山來了興趣,便依言點了碗特色牛肉面,點完餐,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不是宣傳部的公務(wù)員嗎,怎么對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這般了解,這好像是你們縣文化局該干的事吧?”
曾子琪笑道:“誰告訴你我是公務(wù)員了?”
陳喬山奇道:“你不是文產(chǎn)辦的干部嗎?”
“很奇怪嗎?”看著陳喬山的樣子,曾子琪一臉的笑,頗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味道,“就準(zhǔn)你跑新化搞調(diào)研,我就不能在文產(chǎn)辦掛職實習(xí)嗎?”
“不是,看你昨天上午的樣子,怎么也得是辦公室婦女了,你該不是在糊弄我吧?”
曾子琪一聽之下,臉?biāo)查g就漲得通紅,半天才憋出句殺氣騰騰的話來:“陳喬山,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