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知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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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醒時(shí),覺得渾身酸軟,下意識(shí)的喃喃了一聲,揮著手臂喝道:“臭男人,臭混蛋――吃姑奶奶一拳,我叫你好看。”
手臂被一只微涼的手牢牢握住,幾滴冰涼的淚就落到了周芷清的臉上。怎么下雨了?周芷清驚訝的睜開眼,誰想映入眼簾的卻是姐姐周芷蘭那憔悴卻依然不掩艷光的容顏。
“姐姐?”周芷清一下子就醒了,猛的坐起身,抱住她驚喜的道:“姐,怎么是你?我,我不是做夢(mèng)吧?真的是你。”她下手毫不客氣的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嗷一聲慘叫,差點(diǎn)從床上摔下去,卻歡喜的笑起來:“不是夢(mèng),是真的,姐,真的是你啊,啊啊,我高興死了,對(duì)了,姐,你怎么在這兒?這是哪兒?你回來了?這些天你都去哪兒了?娘說你受了傷,又被臭混蛋陳涵正給接走了,他對(duì)你怎么樣?他讓你回來的?你還走嗎?”
小小的臉上滿是憂心和焦急,真實(shí)的關(guān)切證明著她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管她自己遭受了什么,第一時(shí)間想到的還是自己?
周芷蘭看著遭受家庭變故這樣沉重的打擊,仍不然天真童稚的周芷清,她竟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慶幸,對(duì)于周芷清這一連串問出的這許多問題,她都只含笑聽著,無以回答。
好在周芷清是個(gè)自說自話也能笑鬧成一團(tuán)的,此刻她壓根不需要什么答案,只知道姐姐還在自己身邊,還和從前一樣,她就不怕了安心了。
周芷蘭安撫著她道:“我很好,倒是你,這是怎么了?”
“我……”周芷清偷眼四望,發(fā)現(xiàn)這是個(gè)陌生的地方,再一瞅,發(fā)現(xiàn)陳涵正就背著手站在一邊,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
周芷清疑惑的想,自己昨天是打算找陳涵正的,可怎么睡了一忽,就夢(mèng)想成真了呢?
但她很快意識(shí)到昨天晚上都發(fā)生了什么,想來定是陳涵正將自己從那野蠻男人手里救出來的,又愧又恨又氣又怒。
可對(duì)著姐姐惶急的眼神,周芷清便笑道:“我,我沒事,好著呢。”
她很好?才不信。
周芷清見周芷蘭沉了臉,一副恨鐵不成鋼要生氣的模樣,忙撒嬌道:“我真的沒事,昨天我自己跑出來,在街上迷了路,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這了。”
陳涵正冷冷的呵了一聲。
周芷清一撇嘴,狠狠的瞪他一眼,這才偷偷覷著周芷蘭的臉色。
明知道她避重就輕,可周芷蘭也沒辦法。
一瞧她那神色,就知道果然是她偷跑出去,才落到宴王手里的。
周芷蘭嘆口氣,無耐的道:“你呀,一天不闖禍,就渾身不舒服,罷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切莫亂走亂跑了。你不知道,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娘和我有多著急。”
周芷清想及昨夜的事,急的要分辨:“姐,真不怪我,都是飛虹那死丫頭花言巧語騙我,我……”打人那也是自保,若真落到那骯臟之地,自己哪還有臉來見娘和姐姐?
周芷清開始后怕,見陳涵正那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便有些心虛。
陳涵正冷冷的道:“凡事都只會(huì)推脫到別人頭上,難道那胭脂樓也是別人騙你哄你進(jìn)去的?”
胭,胭脂樓?周芷蘭疑惑的望著陳涵正,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哪里知道那些齷齪地。被她一看,陳涵正微微有些臉紅。
周芷清也后知后覺的捂了下嘴,隨即想到這禍?zhǔn)顷惡爻鰜淼模阌中覟?zāi)樂禍起來:“是呢,陳大人都知道胭……想必是那里的常客了。”
見陳涵正一臉怒氣,周芷清不思悔改,恨恨的哼道:“看什么看,還說我呢,你自己又干凈到哪兒去了?你敢說你昨晚沒在胭……”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是真心不怕被人知道她昨晚是他從那煙花之地救出來的?
陳涵正對(duì)周芷清簡直無語到了極點(diǎn)。
周芷蘭辯顏辯色,也知道那胭脂樓不是什么好地,一想到自己這個(gè)妹妹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又是和相公一起出入那種地方,心疼的如同刀絞,忍羞含愧,厲聲質(zhì)問周芷清:“你,你去那里做什么?”
周芷蘭一向溫柔,何曾這樣疾言厲色?周芷清怔了一下道:“我……”那不是餓嘛。
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周芷清不忘始作俑者,她狠狠瞪一眼陳涵正,道:“都是因?yàn)槟恪!彼皇菫榱苏宜膊粫?huì)被人騙進(jìn)胭脂樓。
陳涵正不屑的別了頭。從來錯(cuò)處都是別人的,活該她落到宴王手里。
周芷蘭捂著胸口,倒退一步,踉蹌著坐到圓凳上,淚如雨下。
家里才遭變故,妹妹又出了這樣的事,以后可怎么好?她還這么年小,沒人管教,誰知道以后會(huì)不會(huì)惹了更大的亂子?可恨自己現(xiàn)在身不由己,如同鎖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有家不能回,有娘不能孝順,有妹妹卻怎么也幫不上忙,形如廢人。
周芷蘭泣不成聲。
周芷清怯怯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姐姐,你,你別哭啊。”
姐姐從來都是溫溫柔柔,臉上始終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像朵木棉花一樣,何曾哭的這樣痛斷肝腸。
都是為了自己吧。
周芷清心底涌起歉疚來。
她蹲下來,仰頭望著周芷蘭:“姐,我錯(cuò)了,你別傷心了,以后我哪兒也不去。”
看她這么天真,周芷蘭越發(fā)哭個(gè)沒完。從前她若能這么安份,爹娘不知有多開心,可現(xiàn)在,想留她都留不得了,也不知道她跟了宴王,要去千里之外的西北荒僻之地要待多少年?
五年,十年?還是說此生再也不能相見?
陳涵正冷眼瞧著屢教不改的周芷清變的這么卑微,只覺恨怒。她發(fā)的誓言,他一個(gè)字都不信。再看周芷蘭哭的這樣悲傷,心口又有點(diǎn)兒悶。
總之是一對(duì)不叫人省心的姐妹,著實(shí)煩心。
周芷蘭聽到陳涵正不耐煩的嘆息聲,立時(shí)醒悟過來,她三兩下拭凈了淚,抓著周芷清的手道:“芷清,答應(yīng)我,以后再不可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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