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受辱
?閉月玲瓏,一個被猜測了半年的神秘女子,終于在萬千修士的矚目中,以祭練先天混沌靈寶、半年半步元嬰的絕世之姿閃耀登場,甚至在最后以瞬發(fā)雙術(shù)的驚艷手段一招挫敗了噬魂血宗的少宗主血飲,至此名揚整個天元大陸。
而這些,都只屬于萬玲瓏一個人的榮耀,至于虎妞,這個本該和萬玲瓏一起分享喜悅的女人,作為和萬玲瓏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亦仆亦友的,最親密的人,卻不知為何被萬玲瓏徹底遺忘。
所以最怕是有心對無心,有情換無情,虎妞一個人凄慘而悲苦的在五合宗茍延殘喘,每天都是神情恍惚的干著數(shù)不盡的粗活臟活,而且還要被人羞辱。
如果,事情也就僅是這樣,虎妞的日子應(yīng)該會好過點,畢竟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是自她從萬仙門回來之后,之前那個被她打傷的劉師兄和經(jīng)常欺負(fù)她的李師兄就每天過來羞辱她,極盡其法,甚至將她和萬玲瓏的關(guān)系當(dāng)成笑話說給五合宗每一個外門弟子聽。
其效果,自然是可以想象的,所有人聽到之后都是恥笑不已,破口大罵,都罵她癡心妄想、無恥之尤,說即使是真的,也讓她干脆死了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以她這副尊容的存在只會玷污了閉月仙子的名聲。
是的,虎妞也的確這樣想過,可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那么一點留念,讓她無法下定決心走上這條絕路。
七日七夜的煎熬,虎妞不知道是怎么走過來的,而今日,也是亦如既往,在比別人早起的兩個時辰里,虎妞將早間的任務(wù)——挑水、劈材、洗衣、做飯做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被一管事的安排到宗門外去搬食材。
而就在虎妞低著頭,心神恍惚的從側(cè)門而出的時候,卻正好和一華服公子撞了個滿懷,由于虎妞身形壯碩的的原因,再加上其《大地蠻軀》的自我反應(yīng),所以虎妞就沒啥事的傻在那里了,而那華服公子可就慘了,被虎妞撞了四腳朝天。
“他娘的,是誰敢偷襲本公子?”
“啊!對不起,對不起!”
暴怒的尖叫聲一下子就將虎妞驚醒了過來,她連忙上前將摔得七葷八素的華服公子扶著坐了起來。
可隨后卻是聽到了華服公子更加驚怒的尖叫聲:
“走開,誰……”
“啊!你給我滾開!嘔!”
這回,當(dāng)華服公子看清了虎妞讓人驚恐惡心的面容后,猛然爆發(fā)出自己練氣頂峰的修為,一下子就將虎妞推得老遠(yuǎn),只聞轟的一聲,虎妞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華服公子卻是忍不住轉(zhuǎn)身吐了起來,但不是受傷吐血,而是被虎妞的樣子惡心的吐了。
“石少,你沒事吧!”
這時,卻聞第三個人的聲音,一個長相俊美卻帶著些許邪意的年輕男子上前,將吐得差不多的石少扶了起來。
這回,這位被稱為石少的公子也才算是露出了真容,其模樣也是同樣的俊美,可與旁邊那公子一比,就會發(fā)現(xiàn)他少了一些睿智的光芒,而多了一些極度的囂張。
說起來,這個本名叫石虎的家伙的確有囂張的本錢,因為他爹就是五合宗的宗主石龍,而石龍,雖然只是一個二流宗門的宗主,可其修為卻十分了得,位列尊者之境,其戰(zhàn)力完全可以和號稱萬仙門最強(qiáng)尊者的無法劍尊相媲美!
所以,說白點,這石虎就是個二世祖,能以囂張的姿態(tài)活到現(xiàn)在完全就是靠著石龍的威名。
說實話,石龍也很頭痛他的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這家伙,不僅資質(zhì)差,還怕吃苦,在靠著石龍的各種資源堆積,這才剛剛將這個修煉了近百年的蠢才堆到了練氣巔峰,不過也沒辦法,誰叫這家伙是石龍唯一的兒子呢?!
于是,盡管石虎做過很多荒唐事,讓石龍丟盡了顏面,可石龍卻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其放任自流,畢竟石虎就是這熊樣,與其讓他老死在洞中,還不如讓他快活的在這世上逍遙個數(shù)百年。
也許,就是因為石虎看明白了石龍的心思,所以,這不,今日就帶著他的狐朋狗友,玉華宗的少宗主白玉州,準(zhǔn)備為他的百歲生辰而弄個特別的慶典。
至于為何,就不明說了,只用金屋藏嬌四個字來概括,而這就是堂堂一個少宗主為何會走側(cè)門的原因了。
可石虎哪里會想到,就在他神采飛舞的向白玉州說著慶典的奧妙時,卻被一個不長眼的外門弟子給撞倒在地,這對他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因此,當(dāng)白玉州將石虎扶起來后,石虎就憤怒無比沖到了虎妞面前,沖著正在不斷嘔血的虎妞大叫到:
“大膽的狗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了,連本公子你都敢撞,想找死嗎?”
片刻后,當(dāng)虎妞終于平復(fù)了翻涌的氣血后,在看到身前的兩位華服公子后,準(zhǔn)備起身謝罪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之間竟是爬不起來,于是只能側(cè)過臉龐,顫聲道:
“對,對不起!是虎妞瞎了狗眼,撞倒了公子,望公子見諒,望公子見諒!”
“你叫虎妞?你也配用虎這個字,簡直,簡直……”
聽到虎妞的話,石虎一時氣極,覺得眼前的女子一定是在故意羞辱他的,要知道,五合宗誰不認(rèn)識他,石虎石少宗主,而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提起或是擁有帶虎字的事物,這也是五合宗上下每個修士的第一忌諱。
而此刻,石虎就是認(rèn)定了眼前的這個丑到他嘔吐的女人一定是在羞辱自己的,所以在氣極之時也動了殺心,可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到用什么殘忍的辦法來折磨虎妞至死。
但就在石虎思忖的時候,一旁的白玉州卻忽然向他使了個眼色……
“你們兩個,就這樣欺負(fù)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
突然讓人心神一動的男子聲音,一下子吸引了虎妞的注意了,當(dāng)她忍不住慢慢地轉(zhuǎn)過臉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氣質(zhì)軒昂的絕美公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虎妞的心突然亂跳了起來,眼前的公子虎妞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只知道如果可以找個人來作對比,那就是當(dāng)初去接萬玲瓏的袁方了,甚至,比袁方更讓她傾慕和心動。
因為,這位華服公子居然是在正眼看她,而且那眼中沒有半點嫌棄和厭惡之意,有的只是一種柔和的善意。
“原來是候公子呀,失敬失敬!不知道什么風(fēng)把你吹了過來?”
一旁,白玉州只是沖著候公子施了一道友之禮,而作為地主的石虎卻沖他客氣的說道。
“呵呵,沒什么事,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你們兩個在欺負(fù)一個小女子,心有不忿,就過來看看!”
“你……”
候公子的話一下子就惹怒了石虎,只是不知何原因,石虎面生一抹忌憚之色后就將自己的話生生的噎了回去,對此,候公子并不在意,手中折扇一收,竟再次轉(zhuǎn)向了虎妞道:
“你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居然欺負(fù)一女子,還將她傷得這么重,還真是過分啊!既然你們喜歡以強(qiáng)凌弱,那正好,我也一時技癢,想向二位討教討教!”
說著,候公子身上便蒸騰起一股強(qiáng)大的法力,似是真的想對石、白二人出手,可在這時,卻聞虎妞道:
“前輩,多謝你對虎妞的維護(hù)之意,可是要為了我向他們出手就不值得了,我虎妞生來一條賤命,就算是死了也沒什么可惜的!”
“哦!姑娘何出此言,難道這世間沒有什么讓你留戀的?”
“留戀?以前有,現(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沒了?”
“現(xiàn)在沒了?或許?”
“是的,可即使是有又如何呢?百年之后,我終究不過是一個人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這樣有與沒有不是同樣的結(jié)果嗎?”
“呵呵!不一樣。”
“什么?”
“我的洞府正好缺個養(yǎng)花的侍婢,只要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走。”
“我……”
候公子的話讓虎妞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怔怔地看著候公子,像是在詢問著是否自己聽錯了,又似乎在辨別他話中的真?zhèn)巍?br/>
而在片刻后,候公子的表現(xiàn)卻讓虎妞動搖了,他不僅一直帶著滿是真誠的微笑,甚至眼神都沒有從虎妞臉上挪開過半分,這是虎妞有記憶以來最長一次的對視,即使和萬玲瓏之間都沒有如此過,而且還是來自一個男人的目光。
所以,虎妞動搖了,搖得她內(nèi)心天崩地裂,而就在此刻,候公子的一個動作就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虎妞徹底淪陷了——只見候公子突然拿出了一塊方巾,在虎妞慢慢放大的瞳孔里緩緩地蹲了下來,伸出手來準(zhǔn)備為虎妞擦去嘴角的血污。
“前,前輩,你,你……”
一瞬間,虎妞就羞紅了雙頰,心跳鹿撞,喉頭發(fā)緊,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動,要是弄花了臉蛋兒,你了別怪我喲!”
“前,前……”
挑逗的話語,溫柔的語氣,這是虎妞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這一刻,她羞澀的閉上了眼睛,顫抖著……
“啊!”
剎那間,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驚醒了所有的美夢,當(dāng)虎妞從一陣撕裂的劇痛中睜開了眼睛時,才猛然發(fā)現(xiàn)眼前俊美的候公子居然變成了一只兇厲的獼猴,此刻正齜牙咧嘴的沖著虎妞吼叫個不停,那模樣就像是在對她恥笑不已一樣。
“啊哈哈!啊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她居然真的以為憑她的樣子會讓別人多看兩眼,而且還臉紅的真的以為候公子會帶她走一樣!”
“啊哈哈哈哈!哎喲!真是笑死我了,那個丑女人真的當(dāng)真了,哎喲!不行了,白兄快扶我一下!我站不穩(wěn)了!不過也是,虧得白兄能想出這么有趣的點子,居然對那個丑女人施下幻術(shù),讓你的兇羅獼猴變成了她眼中的俊美少年!可真有你的!”
“這樣,豈不是比直接殺了她要來得有意思些?!”
“嗯!嗯!白兄果然是足智多謀,對于你的幻術(shù)我也是佩服至極的!”
“哎!石少過獎了,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
殘忍,羞辱,這就是現(xiàn)實一次又一次要讓虎妞看清楚了的事實,這次,她是真的心死了,傻傻的看著遠(yuǎn)處談笑風(fēng)生的兩位華服公子,任憑臉頰上四道長長的裂口不斷的滲血,無動于衷。
因為,此刻,虎妞已感覺不到痛了,因為,她的心已然死了,靈魂也已經(jīng)干枯了,剩下的只是一副羞辱的軀殼,等待著時間的埋葬。
而她眼前,被她忽略的兇羅獼猴,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居然沖著虎妞滿是鄙夷厭惡的咧了咧嘴,然后又朝她吐了一團(tuán)腥臭的唾液,這才極度不滿的跑回了白玉州的身邊。
“好了,別他娘的在這礙眼了,快點給本公子滾,今天是本公子的壽辰,不想沾了血腥晦氣,所以才饒了你一命,若是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本公子無情了!滾,現(xiàn)在就滾!”
一場好戲已然落幕,石虎也突然感覺沒啥意思了,所以在虎妞面前發(fā)了一通淫威后,就帶著白玉州施施然的向宗外飛走了,想來是被掃了興致而去找別的樂子去了。
“小姐,永別了!”
待石、白二人走后,虎妞傻傻呆呆的在哪兒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聽見有人出來的時候,才掙扎的站了起來,朝著萬仙門的方向道了一聲永別后,便慢慢的消失在山野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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