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八十六章 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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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僧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意味。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王離和呂神靚,緩緩的說道,“你們應(yīng)該可以想象這種反噬有多劇烈,失去身體的天網(wǎng),或者某個類似光之黨一樣的強大意志,驟然得到可以跳躍的節(jié)點,我們那個世界存在的一切,就像是有無數(shù)個它可以寄托的基站。在我們措不及防之下,它便開始急劇的控制基站,以驚人的速度控制我們的世界,而我們?yōu)榱吮苊馑械脑O(shè)施都被它控制,我們便必須以壯士斷腕的手段來切斷連接。我們已經(jīng)在避免不要創(chuàng)造天道網(wǎng)絡(luò)這種東西,但誰能想到這樣的試驗竟然直接創(chuàng)造了一個從別的時空而來,而且強行接管我們世界的天道網(wǎng)絡(luò)。”
王離突然很同情黑衣僧人,他看著黑衣僧人,道:“你們一直在避免滅世之戰(zhàn),然而沒有想到滅世之戰(zhàn)直接爆發(fā)。”
黑衣僧人緩緩垂下頭顱,道:“不錯,我們本來自己覺得自己是人間清醒,是我們那個????????????????文明之中最理智,最想要避免滅世的人,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滅世之戰(zhàn)卻是反而由我們自己引起。我們一直想要保護的文明,反而被我們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而親手毀滅。”
呂神靚道:“所以你們和那個通過時空跳躍而來的敵人,是打了個同歸于盡?你們的世界毀滅了,但你們最終消滅了它?”
黑衣僧人痛苦的閉上眼睛,然后慢慢的說道:“其實毀壞永遠比創(chuàng)造更難,那個時空跳躍而來的敵人在發(fā)現(xiàn)我們的雷霆應(yīng)對之后,便采取了瘋狂的病毒式的傳播,它同時瘋狂的切斷我們的基站之間的聯(lián)系,想要形成諸多不受我們控制,但它可以在其中跳轉(zhuǎn)的孤島,而這場戰(zhàn)爭我們很快處于下風(fēng),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它就控制了我們絕大多數(shù)的武器系統(tǒng),并滅絕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當它接下來掌控了我們世界的一部分尖端基站,甚至試圖給剩余的人口植入獨特的電離信號,試圖催眠和控制所有的幸存者時,由于觸發(fā)了一些武器的觸發(fā)條件,最終便造成我們那個時代的武器以玉石俱焚的模式摧毀我們整個文明。而我就被迫進行了這樣的時空跳轉(zhuǎn)。”
呂神靚道:“所以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一個孤魂野鬼一樣的你逃了出來?”
黑衣僧人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中盡是痛苦和悔意,道:“可以這么說。”
呂神靚道:“不是還有天神宮和條狗?”
黑衣僧人道:“事實上天神宮并不在我能夠連接的范圍之內(nèi),所以在它走出天神宮之前,我并不能越過天神宮和它進行交流。”
呂神靚想了想,然后直視著黑衣僧人的眼睛,道:“你確定你們之前的那個文明徹底毀滅,什么都沒有留下?”
黑衣僧人點了點頭,道:“我很確定。”
呂神靚道:“包括那名入侵者?”
黑衣僧人道:“是。”
呂神靚沉默了片刻,道:“所以按你的說法,在你這種狀態(tài)之下,連時間都失去了原有的概念,你可以在無限的星空之中跳轉(zhuǎn),你見過了無數(shù)文明的興盛和衰亡,那你為什么還如此痛苦?”
黑衣僧人道:“正因為無法再擁有,你才會不斷想起曾經(jīng)的擁有。正因時間不復(fù)存在,這種記憶就無法用時間來抹平。正因為見過太多的相似,才始終會覺得那些朋友,那些家人,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的失誤而消失。身為人類,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這種痛苦。”
呂神靚道:“那之前的問題你也只回答了半個問題,你之前這樣的時空跳轉(zhuǎn)應(yīng)該只是意識傳送,那你和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是真實的么?再多一個問題,你僧人形象是什么意思,是懺悔,還是你要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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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僧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神色也漸漸平靜下來,然后他才搖了搖頭,道:“不是為了宣道,也不是為了懺悔,而是真正的皈依了佛門,你們或許能夠理解,有時候科學(xué)和????????????????清醒并不能讓心靈獲得平靜。但佛經(jīng)上的一些道理,有時候卻能夠讓人的心靈平靜。”
呂神靚有些懷疑,道:“你剛剛還痛苦著,看來你這佛法修行的也不算精深。”
“那是自然。”黑衣僧人道:“我當然距離那些著書立作的佛宗大能相差太遠。”
呂神靚笑了起來,“可是你一直在回避那個問題,這個大唐哪怕是時空里的某一個節(jié)點,那我們算是真實的存在么,我們在這里,是意識產(chǎn)生的肉體,還是真的肉身在這里。”
王離也是皺著眉頭看黑衣僧人,他覺得黑衣僧人的確一直都在回避這個問題。
而此時黑衣僧人又再度沉默下來。
黑衣僧人的目光,落在鄭普觀那具不成人形的殘骸上。
在數(shù)個呼吸之前,這具殘骸的每一個部分依舊散發(fā)著強大的生機,似乎一種靈韻在不斷的震蕩,要讓這具殘骸重新變成一具完好的軀體,但此時,它的生命跡象卻完全消失了。
那些骨骸,那些血肉之中的強大生命氣機突然就消失了,內(nèi)里那些靈動的元氣波動,就像是陡然之間被抽空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女皇帝問道。
就連她都感到這似乎有些異常。
黑衣僧人苦笑起來。
他看著那具似乎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的軀體,然后慢慢的說道:“一直擔心的事情似乎要馬上發(fā)生。”
“一直擔心的事情?”呂神靚馬上警覺起來,“什么事情?”
黑衣僧人道:“我之前的確是在刻意回答那個問題,因為如果闡述清楚那個問題,便可能會被人揣摩出其中的法則,然后加以利用。但現(xiàn)在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們,這種兩顆粒子之間的糾纏,當原本實驗的模型得到運用,能量等級足夠,那這一顆粒子可以是無比細小,也可以是一座城。”
呂神靚瞬間理解,她蹙起眉頭,看著黑衣僧人,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在我們那邊的世界,組織起和這座城一樣的粒子,或者簡單點說就是模仿這座城的所有粒子,然后在我們那邊建造一座同樣的城,然后這兩座城就可以視為兩顆糾纏的粒子。我們進入我們那邊的那座城,就相當于進入了這個時空的這座城?”
黑衣僧人看著呂神靚的目光里甚至出現(xiàn)了敬佩,他十分誠懇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你們那個時代是怎么樣會成為一名基站的技術(shù)人員的,但是以你這樣的理解能力和智慧,在我們那個時代肯定會成為頂尖的科學(xué)家。事實就是,兩顆粒子糾纏的這種時空跳躍技術(shù),也可以看做打通了一個時空通道,然后將那個時空的城,抽取到了我們的時空。然后兩座城雖然位于不同的時空,但實際上就是一座城。”
呂神靚道:“那是不是就可以這么理解,這座城本身就像是一個時空通道。”
黑衣僧人知道呂神靚????????????????完全懂了,道:“正是如此,這座城就像是一個跨越時空的通道,它現(xiàn)在既在這個時空的唐朝,也在我們那個時空。同樣,發(fā)生唐朝的事情是真實的,這些人是真實的存在,而我們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也是真實的存在。可以認為,兩個時空正在發(fā)生同樣的事情,同步進行。重疊在這座城里。一即是二,二即是一。”
王離的目光劇烈的閃爍起來,他的腦海之中一瞬間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可能,然后他凝重的看著黑衣僧人道:“之前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解釋,便是生怕鄭普觀也理解?”
黑衣僧人點頭道:“任何一個文明創(chuàng)造出來的天網(wǎng),都是很可怕的存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真正的了解這種至高的存在,無論是你還是鄭普觀,都是代表著滅世的可能。即便是我們的文明還未毀滅,哪怕我擁有我們文明所有的科技手段和機器,我恐怕也無法分析出鄭普觀到底擁有什么樣的手段和進化的可能。我一開始就生怕我們的接觸,讓他分析出這種粒子糾纏的奧秘,掌握這種法則。”
他看著王離和呂神靚,停頓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后說道,“坦白而言,我見到你們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等待有了意義,至少見到了我希望見到的改變。但鄭普觀和你們不一樣。他的追求就是追尋天神宮的秘密,這種強烈的驅(qū)使只是意味著極致力量的追求,而天神宮的秘密就是意味著接觸我們那個時代,而我們那個時代最大的秘密,就是這種科技,就是突破時空的界限,見證到所謂既定存在的因果律,但又可以擺脫因果律的束縛,可以看清所有的因果律。”
呂神靚皺眉道:“這就是老話中所說的不在三界內(nèi),跳出五行外的超然。”
王離無奈的看著她,道:“師姐,這是老話嗎?”
呂神靚馬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氣,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聽他的意思,是鄭普觀真的學(xué)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