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01
余燦和路正則一起在隔壁市待了五天,期間還趕了兩場席,對于這位眼生的小少年,路正則的親戚也表達了讓余燦措手不及的熱情。
不過這段時間天氣不好,七條八萬在不熟悉的地方又遇到了幾個熊孩子,滾出去一圈跟在泥地里淌過一樣。
路正則捏著七條的后頸笑:“本來就和土貓一個色度,現在好了,貼近鄉(xiāng)土氣息了。”
余燦本來計劃回去找寵物店給貓狗洗澡,現在沒一家店能開著,只能動手自己洗了。
以前貓崽子小,余燦興趣來了也會自己洗,大了他就抓不住了,每次都是自己或者叫助理送去寵物店。
“哎!你抓住它啊,八萬跑了!”余燦卷著褲腿,又把襯衣卷起,顯然毫無用處,褲子全濕,襯衣領子滴著水,頭發(fā)還濕了半撮,那模樣完全沒有任何總裁范。
路正則手里的八萬在嘶啞亂叫,滾了他一身泥,地板上還留著小爪子印子。
“明天就把你倆放籠子里,這出去一趟我得忙活一個下午!”余燦邊洗邊念叨。
辛巴在邊上搖著尾巴瞅著,路正則蔫壞,對著狗屁股就一懟。
辛巴:“???”
溫熱的水澆了一狗頭,辛巴的臉瞬間變得享受。
余燦:“……”
它被路正則糙養(yǎng)慣了,有時候路正則洗澡,他還積極主動要洗,但余燦直接崩潰:“路正則,辛巴不用洗……”
路正則接過他手里的花灑,按著他的頭:“暖氣我開開了,你別在這里洗了,去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看得出來余燦也不想洗了,滴滴答答就往外走,路正則還叫住他,扔了條浴巾給他。
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他沒帶多少衣服,就只能去路正則衣柜里拿,什么都穿好了,七條“嗖”地一下躥出去,余燦小聲地“嘖”了一聲,想著叫路正則對付倆也是難為他了。
“七條可跑了,滿屋子都要被它躥出水的。”余燦抱著手臂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
要是在他和路正則的屋子里也就算了,這要是路正則他爸看到了,不得一人訓一嘴?
路正則卻和辛巴合力穩(wěn)著八萬。
余燦:“……”
路正則搖頭:“我爸在外邊兒,他跑不了。”
余燦神色凝重,跑不了?七條八萬虎起來是要出大事的,他擰著眉,感覺到了頭疼欲裂,往客廳走:“爸,七條它……”
客廳沙發(fā)上印著紅光,七條正在路衡手里舒服得直呼嚕……
而路衡手里,墊著兩長厚實毛巾,正擦著水呢。
路衡愣了一下,又笑了:“還好不是那種嬌氣的貓,洗干凈了擦干水烤一烤就好了,不用擔心凍著。”
余燦咽了口口水,又看見路正則抱著八萬出來了:“這是他撿的流浪貓,看他把人家養(yǎng)得多肥!”
路衡只是笑。
“以前我也養(yǎng)過貓,”辛巴在暖爐邊自己烤著,路正則和路衡一人一只貓,余燦地上的水擦干了,就坐邊上聽他倆說話,“后來太鬧騰了,我去當兵了,家里也沒人看著它,就給我表哥,那貓嬌氣,把我表哥愁得不行,每次給我打電話都罵我。”
說著路正則就笑了,余燦靠在沙發(fā)上微微虛著眼睛:“除了皮點,七條八萬還是挺好養(yǎng)活的。”
路衡點頭:“對,我沒想到小燦能養(yǎng)這種貓,我第一次見小燦,怎么也得養(yǎng)個布偶波斯什么的。”
余燦只是笑了笑:“我以前也沒想過養(yǎng)貓,和祁然出去看到的,覺得三只貓在垃圾桶邊上,又下雨,第二天估計就能死了,也是覺得有點緣分,就帶回去了。”
“他帶了一只,我留了倆,后來他朋友問我要,我也沒給。”余燦伸手捏了捏八萬的脖子,辛巴趕緊湊上前,余燦笑了笑,也連著辛巴的脖子捏了。
后來回H市,余燦和路正則只帶著一貓一狗回去了,也許是擦身情分,路衡很是喜歡七條,七條也樂呵,到余燦抱著八萬和路衡道別,小家伙都沒有半點留戀的。
好家伙,余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七條的貓屁股。
02
年初六,各家各戶該走的親戚也走了,該準備上班的人也該收心了,兩人搬新家,也就祁然和江飾來過,現在開始扎堆到了。
好不容易不用起來跑步,余燦想睡到自然醒,卻被路正則剁骨頭的聲音給驚醒了。
對,絕對是驚醒,醒來還帶著起床氣。
路正則見他一臉怨念,拿著刀的手還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吳毛他們突然要來,我本來也想和你在被窩里多躺會兒的。”
這能怎么辦?自己找的,再想打人也得受著。
余燦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去冰箱里拿牛奶,好在他們還有點棒子骨和排骨,不然來了也只能吃清粥稀飯。
余燦去洗了個澡,剛收拾得差不多,把床單扔洗衣機了,就在陽臺看到了吳毛他們進小區(qū)門,還是步行的。
余燦微微瞇了瞇眼睛,把路正則召來:“你看他們手里拿的是花嗎?這不是開業(yè)才會送的花嗎?”
路正則圍著圍裙“嘖”了一聲:“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大過年的腦袋被二踢腳炸了吧?”
吳毛、辛哲、魯之峰,三個人被二踢腳炸了頭的,一人一個開業(yè)大花籃,余燦只能抱著熱牛奶看戲,這真的沒誰了,直接打開路正則罵罵咧咧的開關,揮著鍋鏟:“這飯就別吃了吧?拿走拿走,你們找抽呢?”
余燦倒是開心了,叫著:“要不我叫人把這些拿酒店去吧,新年新氣象,這還寫著新年快樂呢!”
一堆人打打鬧鬧的,見余燦沒說什么,路正則就去廚房忙活了。他最擅長抓苦力,除了余燦,辛哲和魯之峰直接被拖進廚房。
吳毛趁著過年見面,跟余燦聊起祁然那個項目的事,不過還是帶著試探的口氣,因為有些人,是不喜歡在休假談公事的,更何況這是在過年期間。但是余燦挺好相處的,沒有江飾那么嚇人,吳毛說事也覺得輕松不少。
想不到明年年中,一期就能完成,到時候吳氏有意跟進第二期。
這完全是祁然的事情了,余燦只是表示自己了解,并且留了一點底,吳毛已經完全放了心。
這一頓飯很是奇特,幾個人都沒喝酒,抱著飲料喝了,余燦只當是這群人下午還有事,也沒勸酒的習慣,哪知道快結束了,辛哲突然來了一句:“余燦是不是喜歡打麻將?咱們支一桌,打起來。”
余燦頓時眼冒精光。
有時候,生意場上,拍對了馬屁,工作收益直接翻倍,吳毛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們和余燦之間微妙的距離感,直接瓦解,被其樂融融完全覆蓋。
但路正則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這群人麻將都自己帶,收拾完桌子,路正則洗著碗,魯之峰笑得一臉賊樣:“路同志不玩這些,咱們四個剛剛好。”
余燦一摸著麻將人都變了,口氣里問著“為什么”,語氣里是絲毫不關心的,沒有機麻桌,他們只能手動,他都已經碼好了。
辛哲壓低了聲音:“因為他手氣太臭。”
路正則從遠處砸了一坨擦手的紙:“閉嘴,祝你這次也輸得內褲都不剩。”
余燦:“你們不是打錢啊?”
辛哲:“打錢啊!上次是意外……”
他看見路正則走到余燦身邊坐下了,嘴角一揚:“這次沒意外了,這次我要贏輛法拉利。”
“做夢比較現實。”余燦看著牌。
他嘴平時就有點損,這次損到家了,損成自己頭上了。
余燦:“二餅。”
辛哲:“哎!胡了,我就說吧?”
余燦:“……”
幾個人的臉色也各有千秋,余燦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
第二把,余燦:“五萬。”
吳毛:“哎!杠!”
余燦:“……”
“幺雞。”
魯之峰:“欸嘿,胡了。”
辛哲趕緊叫道:“哎,我也胡了,一炮雙響!”
這牌還能打?
自余燦碰麻將以來,從來都是贏的主,再不濟也是個放水的人,這今天……
辛哲沖路正則擠眉弄眼:“小心你們家余燦輸得內褲都不剩。”
路正則一記眼刀。
余燦轉頭看向路正則,莫不是這貨蹲自己身邊看牌漏密吧?余燦搖頭,不可能,怎么著也是向著自己的吧。
路正則支支吾吾:“我去邊上和辛巴玩。”
余燦一把拽住他,把人按椅子上:“不,你坐好,什么東西這么邪乎。”
霉運之子。
辛哲在心里搖了搖頭,看來少爺沒有體會過非酋之光。
從下午一點到傍晚,余燦一直在點炮,還好這群人沒玩多大,不然余燦真的得祭出內褲了,最后一把余燦直接一炮三響,口袋空空,看著桌上的麻將擰眉。
看他一臉深沉,幾個人都不是太敢說話,最后試探著,三家都贏了別人,晚飯就出去找店子吃,就看見余燦站了起來。
圍坐的四個人:“???”
余燦看了一眼路正則,嘆了口氣:“我決定了,以后打麻將,你還是別跟著我了,輸多少錢是小事,我強迫癥……”
“不允許成績單上掛紅,不允許敗績。”路正則趕緊點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余燦點頭:“我好像也明白了,為什么我這小半年這么倒霉,原來是遇到了你。”
可不是嗎?自從和路正則有了交際,連去警局的時候大雨都能下得走不了路。
破案了。
當晚,送走吳毛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余燦洗完澡就聽見手機響了,一點開看,是路正則發(fā)的紅包,比今天輸的還多520塊。
-寶貝,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你也沒有抵擋住我的非酋之命。
余燦抓著手機笑了一下,等到路正則擦著頭發(fā)出來,裝出一張冷臉:“可是我的戰(zhàn)績還是劃了一道紅了。”
路正則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余燦笑著搖了搖手機:“路警官這血放完了吧?我也是第一次見能把我都整得一點翻身運氣都沒有的人。”
路正則上前親了親他:“寶貝我錯了。”
“錯什么啊,”余燦被他蹭得有點癢,邊笑邊往后退,被路正則抓住腳踝,“我就是有點好奇,不是負負得正嗎?我記得我是運氣之子來著,怎么遇見你這個非酋就這么慘。”
路正則壓住余燦,撩開他額前的劉海,吻他的額頭:“但你還是安然無恙了。”
“這可能是運氣之子最后的倔強。”余燦呼吸著充斥路正則的氣味,只覺得一股涼意襲來,緊接著被一床厚實的被子蓋住。
路正則脫了睡衣,腹肌繃了繃,將臥室溫度調高兩度。
余燦埋了埋頭,臉頰有點發(fā)燙,但是是被空調熱風燎的:“不用調了,太熱了。”
“這不是怕你著涼嗎?”路正則笑著,“趕明兒起來跑步,萬一感冒了起不來。”
“路正則……啊,”雖然有所準備,但余燦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誰說明天要起來跑步?你起來,我不……”
路正則抓著人,嘴角的笑意變得又深又邪氣:“現在客房也沒人了,不用害怕隔墻有耳了寶貝。”
余燦的眼瞳一顫,心里說了一聲“涼涼”。